“慕容大哥!”慕容燕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喊,抬眼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张无忌和杨不悔正从远处跑来。两人跑到近前,张无忌惊喜的叫道:“慕容大哥!”慕容燕微笑着道:“张兄弟,你身上的寒毒怎么样了?”张无忌道:“多亏了慕容大哥教我的功法,我身上的寒毒已经都好了。”慕容燕道:“那就好。”杨不悔扑到纪晓芙身上,抹着她脸上的泪水,道:“妈妈,你怎么哭了?”纪晓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摸在杨不悔的头,道:“妈妈没事。”慕容燕开口向纪晓芙道:“纪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纪晓芙道:“我想带着不儿回舜耕山中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从此与樵子乡农为伴,倒也逍遥安乐。”慕容燕摇摇头,道:“你已被尊师开革出门派,今后名门正派之中,只怕已没有姑娘容身之地了。你想从此隐居,不再踏入江湖,想法是好。可今日之事传出去好,那些曾经和杨逍有仇的人只怕不会放过姑娘,今后他们恐怕会络绎不绝的登门来访,吵得姑娘不得安生。以在下只见,姑娘不如带着孩子去找她的父亲,才是上策。”纪晓芙咬着嘴唇,不说话。显然对去见杨逍,心有所忌。慕容燕续道:“纪姑娘,你不要以为在下是在危言耸听,张翠山的前车之鉴,可是为时未远。”张无忌听慕容燕提到自己父亲。心中一酸。纪晓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挣扎,显是在犹豫。接着,慕容燕又道:“你就算不为考虑,难道也不为女儿考虑一下吗?”纪晓芙低头看看杨不悔,终于开口道:“好。我这就带不儿去坐忘峰。”慕容燕道:“此去昆仑,不远万里。方今天下大乱,途中多凶险,你孤身一人带着女儿赶来,多有不便。正巧在下现今无事,不如就让在下送你们去吧?”纪晓芙推辞道:“公子就了我母女的性命。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劳烦公子大驾?”慕容燕道:“正所谓:救人救到底。在下既然已经插手,那自然就要将你母女平安的送到安全的地方。否则,若是你们中途落到了他人手里,在下的这一番作为不是全都白费?”纪晓芙道:“那就多谢公子了。”慕容燕又转向张无忌道:“张兄弟。你……”张无忌道:“慕容大哥,我和太师父和六位叔伯已有两年多未见,对他们甚是想念。所以我打算回武当山去,看望他们。”慕容燕点点头道:“你离开武当日久,是该回去了。如此,咱们收拾一下,就上路吧。”当下,慕容燕、张无忌等人打点好行囊。离蝴蝶谷而去。四人走了半日,来到了蝴蝶谷外。张无忌向慕容燕三人告辞道:“慕容大哥、纪姑姑、不悔妹子,无忌这就回武当山去了。”慕容燕道:“嗯。现今的世道,路上并不太平,你一路上多加小心。日后若是有时间,我会到武当山上去看你。”张无忌道:“那我就在武当山恭候慕容大哥大驾了。慕容大哥、纪姑姑、不悔妹子,保重。”说罢,向三人一抱拳。转身就要离去。纪晓芙突然叫道:“无忌……”张无忌回过身来,道:“纪姑姑。还有什么事吗?”纪晓芙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无忌,你要是回到武当山上,见到了你六叔,就跟他说,我配不上他,让他忘了我吧。”张无忌年纪尚小,虽然知道纪晓芙未嫁生子似乎有些不妥,却不甚了然。他不明白纪晓芙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说,但还是点头答应,转身向远方而去。慕容燕三人,继续向外走。杨不悔脚小步短,加之山路难走,已走不动了。慕容燕和纪晓芙只好轮流背负她前行。行到天黑,都未遇到客店人家。正巧,路旁有个山洞,三人就在山洞里过了一夜。次晨,三人在山中摘些野果吃了,顺着山路,继续前行。行到中午时分,慕容燕突然听到前方有人说话:“金花婆婆,当初不救银叶先生的是我胡青牛。此事和拙荆毫无关系,请你放过她,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这时又有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传过来,道:“不,师哥,你不能死。金花婆婆,师哥他不给银叶先生疗毒,都是为了我。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求你放过我师哥。”慕容燕转过前面的转角,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胡青牛和一名秀眉粉脸的中年妇人靠坐在一起,金花婆婆正拉着殷离站在他二人面前。金花婆婆左手拿着的一串金光灿烂念珠,每颗念珠都是黄金铸成的一朵梅花。在旁边的山涧中有一辆骡车摔得破烂不堪,一头骡子淹死在涧水之中。只听金花婆婆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互相争抢啦。婆婆我今日好心,就送你们两个去做一对同命鸳鸯。”手一抖,两朵金花从她左手的念珠串上飞出,向胡青牛和中年妇人打去。眼见胡青牛和那中年妇人就要命赴黄泉,突然从旁飞来两枚石子,“叮,叮”两声,将金花击落。金花婆婆连忙转身,道:“什么人?”慕容燕漫走上前,道:“婆婆怎么这么大火气?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商谈不好吗?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金花婆婆上下打量了慕容燕一眼,又问道:“你是什么人?”慕容燕道:“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燕字。”金花婆婆心中暗自念叨了两遍慕容燕的名字,感觉自己从没听说过,想来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心中一阵放松,道:“小子,在这江湖上混,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最好不要管。闲事管得太多。指不定哪天就惹到了不该惹得人,送掉了自己的小命。”慕容燕指着胡青牛道:“这位胡先生和在下是熟识,怎么能说不相干呢?”金花婆婆眼睛微眯,道:“你是明教的?”慕容燕摇摇头道:“不是。”金花婆婆咳嗽两声,道:“管闲事也要量力而行。”慕容燕笑道:“在下一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金花婆婆怒极反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管婆婆我的闲事?”说着,左手一扬,一朵金花向慕容燕击去。慕容燕挥舞衣袖,在那朵金花上一拂,那朵金花当即便向。反向金花婆婆击去。金花婆婆左手一扬,又一朵金花飞出,两朵金花在空中相碰,齐齐落在地上。金花婆婆惊呼道:“乾坤大挪移?”慕容燕道:“非是‘乾坤大挪移’,这时我慕容家家传的‘斗转星移’。”金花婆婆面露狐疑之色,显是不太相信,世上还有一门和“乾坤大挪移”如此相似的武功。金花婆婆因怀疑慕容燕会“乾坤大挪移”,心中有了顾忌。暗自计较了一下,便对胡青牛道:“今日算你好运,就先放你一马。我就不信。次次都会有人来救你。”说罢,拉着殷离,飘然而去。慕容燕走到胡青牛面前,道:“胡先生,别来可好?”胡青牛苦笑道:“胡某现在这幅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吧?”随即正色道:“胡青牛拜谢公子大恩。”说着就要叩拜下去。慕容燕赶忙将他扶住。道:“胡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你我相识一场,碰到你落难。我如何能够不救?实当不得胡先生如此大礼。”胡青牛道:“当得,当得。胡某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可拙荆的性命却是宝贵无比。你救了拙荆一命,胡某自当拜你一拜。”说着,不顾慕容燕的阻拦,硬是拜了下去。之后,胡青牛指着旁边那个中年妇人道:“这时拙荆王难姑。”慕容燕和王难姑相互问候后,道:“胡先生,我看那金花婆婆不会就此放过你,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胡青牛苦笑道:“之前我本来已经装死骗过了那金花婆婆。本想就此隐姓埋名,回到乡下,和拙荆平安过一辈子。可谁想她又杀了个回马枪,识破了我的计谋。现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慕容燕道:“胡先生,以在下愚见,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地方能保你平安。”胡青牛道:“哪里?”慕容燕道:“光明顶。”胡青牛道:“本教自阳顶天教主莫名失踪之后,早就变成一盘散沙。左右二使、四*王、五行旗使为了争夺教主之位,互相打的不可开交。光明顶上早就没什么人了,现在去又有什么用?”慕容燕道:“具在下所知,贵教杨左使就在光明顶左近的坐忘峰上。杨逍的武功在那金花婆婆之上,有他在,想来金花婆婆是不能随意出入光明顶的了。正巧,在下三人也要去找贵教杨左使。在下可以护送胡先生一程。”胡青牛奇道:“哦?不知慕容公子找杨左使有什么事?”慕容燕指着杨不悔道:“这是杨左使的女儿。”胡青牛更是惊讶,他早知杨不悔是纪晓芙的女儿,而纪晓芙是峨眉弟子。现今慕容燕又说杨不悔是杨逍的女儿,那岂不是说杨逍和纪晓芙两人……杨逍和纪晓芙一个是明教光明左使,一个是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的弟子,明教和峨眉仇深似海,他二人竟然在一起生下了个女儿,这如何能不让人感到惊异?胡青牛愕然的看着纪晓芙和杨不悔,脱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纪晓芙见到胡青牛的目光,已是羞的满脸通红。慕容燕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胡青牛闻听此言,知不愿再细说,也就不再追问。当下,与王难姑收拾了一下,和慕容燕三人一起上路。行出数里后走上了大路,不久到了一个小市镇。此处离昆仑足有万里,慕容燕本想买些马匹、车辆用以代步,哪知市镇中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无奈只得继续赶路,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走了一会儿,见路边卧着几具尸体,肚腹干瘪,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的。越走这类饿殍越多。胡青牛叹息道:“今年安徽大旱,百姓都遭了饥荒,蒙古人却依然横征暴敛,真是……真是……唉……”当天傍晚,五人又来到一座荒废的小镇,五人随便捡了间废弃的屋子安置。虽然小镇中已没有吃食,但好在众人离开蝴蝶谷时,都随身携带了干粮,短时间内倒饿不着。五人一路西行,沿途尽是荒凉。幸好众人都有武功在身,体质壮健,经受得住长途跋涉之苦。就连杨不悔这样一个小小女孩也没生病,便有轻微风寒,胡青牛采些草药,随手便给她治好了。五人行了七八天,到了河南省境内。河南境内和安徽也无多大分别,处处饥荒,遍地饿殍。到了这里,众人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好在慕容燕、胡青牛等都不是卫道士,沿路有遇到那富裕的大户人家,便顺手来个劫富济贫,拿些粮食。再加上擒杀些山中的飞鸟走兽,倒也不用为吃不饱发愁。五人又走了十来天,这一日傍晚来到了沙河店。这一年豫西一带未受天灾,虽蒙古官吏横暴残虐,和别地无甚分别,但老百姓总算还有口饭吃,沙河店镇上店铺开设如常。五人风餐露宿了二十天,见此处一切如常,都大为欣喜。当下先找了间酒楼,好好吃喝了一顿,随后又找了间客栈,洗沐之后,好好安歇了一晚。次日,慕容燕雇了一辆大车,让纪晓芙母女、胡青牛夫妇乘坐,他自己则骑马而行。到了此时,众人始免长途步行之苦。此时已是夏末秋初,渐行渐西,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沿途虽有些兵祸匪患,好在众人皆本领不凡,一路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