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看看天上,稀稀疏疏几颗星子,随意的散落在暗蓝色的天空里,一轮圆月,明亮的挂在天上,那么明亮,不染一丝尘埃。即使看起来离人很近,仿佛就在门外那棵白杨树的梢头不远处,微风拂过,树梢轻动,就能碰触到一样。雨晴低下头,面对这样的月光,就像面对父亲一样,澄清净明,让人无处遁形。“唉,我为什么这样有良心啊?”调侃的语气,自我解嘲的安慰,只是雨晴知道,自己心里沉甸甸的,以责人之心责己,以爱己之心爱人,和父亲相比,境界差得真是太远呢了。雨晴趴在桌子上,自怨自艾,又是惭愧又是委屈,难道父亲真的是因为这个走的吗?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呀,人总要穿衣吃饭需要钱啊,如果自己不挣钱,父亲就要跑到人家里当家教了,就父亲那样的人品姿色,进了大户人家,那些侍女小妾庭院深深中的寂寞女人,不都得惦记着父亲吗?她能眼看着父亲落入虎口吗?“赏月,不能隔着窗子。”不知何时,沈觅站在后面。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地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天上一轮圆月,地上一方庭院。一杯俨茶,一张美人靠,月色撩人茶香渺渺。雨晴跟在沈觅后面,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他躺回美人靠上,看他满足的叹了一声,然后再也不说话。“喂,你叫我出来怎么不说话?”雨晴找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不耐烦的问道。“赏月,需要说话吗?”沈觅躺在那儿,看着天上明月,慵懒的答道。此时的沈觅,周身沐浴着月光,面容似玉,温润动人,只是那样随意躺着,自有一番令人不敢逼视的风华。雨晴一时顿住,赏月,还真的就是赏月吗?月光照的地上明亮,可是刚下过雨的夜晚,很有些寒意,不一会功夫,雨晴已经冻得发抖了。“喝点吧。”沈觅递过来,冒着热气的慧明茶。雨晴接过来,她不喜欢慧明茶,可是难得沈觅端茶倒水一回,雨晴端着茶杯,也跟着看起了月亮,这是沈留最喜欢的茶,雨晴抿了一口,仿佛嗅到了父亲的味道。“不知道我爹到了哪里?”雨晴叹了一声。“不用担心的。”雨晴叹了一声。“你看这月亮,照着深门大户,也照着僻静小院,照着一江碧水,也照着臭水沟。”雨晴忍不住皱眉,“沈觅,你是在作诗吗?”“妹妹,朽木不可雕也。”沈觅点头叹道,“我好心安慰你,告诉你二叔的事,你偏偏领会不了。”“我不管什么明月臭水沟的,我只想知道,我爹为什么走?我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对我失望就够了。”雨晴强硬起来。沈觅睁大眼睛,打量雨晴良久,失笑道:“罢罢,二叔没有生气,二叔绝对会过得很好,至于失望嘛……”沈觅拖长声音做思索状,“放心,虽然我很失望,二叔却绝对不会的,就你那点斤两,二叔早就摸清了,已经失望了十年,绝对不会对你再有什么期望了。”雨晴轻声问:“我爹真的不会生气吗?”“真的不会。”沈觅也放低声音,语气却很肯定,“你就算是那臭水沟,我保证二叔的月光,也是一样照过去的。”雨晴低头不语,面上有什么滑落,带着流星的闪亮,沈觅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怜惜。“其实,二叔短暂离开,只是怕约束了你。”“唔……”雨晴仍是低着头,含糊的应道,声音带些哽咽,爹虽然不说,却是很疼雨晴的从不约束她,所以雨晴穿越的生活才那样幸福自由,乐不思蜀,甚至忘了现代,当然也不能说是雨晴忘了回去,只是她穿越而来,不过是因为跑着追公交车而已,来到这个架空的年代之后,虽然不如意的时候,也尝试着疾速奔跑,却始终不曾再次穿越,再加上陈三秀和沈留对她都很好,也就慢慢死了回去的心。(某一有名神仙,匿名接受采访时道:要是一跑就能穿越,我们神仙不都得失业吗?现在经济不景气,神仙也不好混呢。你一个小小凡人,就别来和神仙竞争上岗了。雨晴也愤怒:你这是地方保护主义,我要告你!)一丝淡淡的酸楚自心内泛起,沈留和雨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将雨晴从小看大,不过是相处十年的继父女的关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情意,相比之下,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家,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那个和自己一见钟情的结发女子,却是薄凉的很哪。“我先去睡了,天晴了,明天我还得工作呢。”雨晴站起身。“明月明月明月。争奈乍圆还缺。恰如年少洞房人,暂欢会、依前离别……”沈觅淡淡的声音响起,偏偏带着无穷的伤感。雨晴本已经回到了卧室,听到这样的语气,忍不住跑了回来,院中的沈觅,躺在美人靠上,仰首看天,若有若无轻雾笼罩着他,如同那淡淡的哀愁和伤感,在明亮的月光下,一览无遗。雨晴看看天上的明月,低声叹道:“都是月亮的错,让我这么善良。”冲着沈觅大声喊道:“沈觅,行了,你是商人,又不是酸书生,别没事吟诗作对,学人家悲春伤秋的,再说了,又不是风流少年,都娃他爹了,就别伪装文艺小青年了。”沈觅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雨晴,一改刚才的颓废伤感,“雨晴,我好像觉得自己能做些事了!”“明月明月明月。争奈乍圆还缺。恰如年少洞房人,暂欢会、依前离别……”沈觅淡淡的声音响起,偏偏带着无穷的伤感。雨晴本已经回到了卧室,听到这样的语气,忍不住跑了回来,院中的沈觅,躺在美人靠上,仰首看天,若有若无轻雾笼罩着他,如同那淡淡的哀愁和伤感,在明亮的月光下,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