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看看天上的明月,低声叹道:“都是月亮的错,让我这么善良。”冲着沈觅大声喊道:“沈觅,行了,你是商人,又不是酸书生,别没事吟诗作对,学人家悲春伤秋的,再说了,又不是风流少年,都娃他爹了,就别伪装文艺小青年了。”沈觅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雨晴,一改刚才的颓废伤感,“雨晴,我好像觉得自己能做些事了!”“啊?”雨晴惊讶,接着鼓励道:“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关键是有个开始,还要坚持下去。”太好了,雨晴忍不住想要撒花庆祝,太阳从……不,月亮从北边出来了,沈觅竟然主动想要做事了。“既然妹妹支持,哥哥明日就开始筹划。”沈觅信心满满。“嗯。”雨晴掩唇打了个哈欠,“觅哥哥,夜深露重,做梦的话也要添件衣服。”只是筹划,就要推到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唉,果然是沈觅。雨晴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东奔西跑,雨晴觉得,婚介所相当于是个最好的宣传,最起码能替自己招些生意。然而一天下来,收获甚微,雨晴很是失望。别看雨晴的婚介所,开在镇上,开业再加上为举子们送行时的表演,赚足了吆喝,在陈家集上的大小商铺里也算有了小小名头,可是一旦雨晴回到乡村,立刻感觉到了“霉媒”的后遗症。当然了,张媒婆早在雨晴折腾着开婚介所的时候,已经放出了豪言,扬言那个婚介所,就算能开到京城去,那个霉媒,也别想在大官村当媒婆!那话里的意思,就算是雨晴用镇包围了农村,四面楚歌,张媒婆也能守得住这个大官村。到了现在,雨晴的婚介所刚一低调,张媒婆立刻高调上位,说是雨晴在镇上犯事,呆不下去才又回到大官庄躲债的。种种谣言不一而足,层出不穷,几乎每天都有新花样,伴随着张媒婆等人的脚步,飞遍了各个村庄。真不知道张媒婆当年到底和雨晴母亲有什么样的仇恨,以至于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雨晴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一时间也无法可想。这里是古代,是古代的农村,这里的民风淳朴,也造就了人们守旧和排外的缺点。张媒婆土生土长,人们知根知底,雨晴虽然土生却是外地长大,又没有娘家人撑腰,这点上就落了下风。不过这也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婚介所必须要办下去,还得办的红红火火才行,既然张媒婆把大官庄当作自己的堡垒,雨晴也要有自己的阵地。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古代的女子太看重婚姻,她们将钱交给婚介所,实际上就是将嫁个好老公和一生的幸福交给了婚介所,一旦不能如愿,就有可能会走上极端。还是现代好啊,那么多婚介所,那么多托,谁会保证婚介所一定能让你嫁个有钱人?谁又见过那个女人因为没如愿而和婚介所打官司?唉,这儿真是太落后啦。雨晴感叹,没有工作的女人,只剩下嫁人一条路,要想从此中赚大钱,道路艰难啊。张媒婆年龄大,交际广,又有媒婆宗师万媒婆撑腰,雨晴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哪里是她们的对手。跑了一天下来,不过只有当初的那个陈小七,仍然对雨晴一如既往的热情,一心托雨晴给他嫂子找个好归宿,雨晴虽然答应下来,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兆头。给鳏寡孤独做媒也不是不可以,官府和民风并不是很反对,只是再嫁一方面谢媒钱少,另一方面,万一雨晴只能做这样的,成了个寡妇专业户之类的,那可真正成了名副其实的“霉媒”,以后做媒就难上加难了,试想,初嫁之人谁愿意找个专做二手生意的呢?虽然想挣钱,可也不能贪眼前小利,坏了名声,那样的结果势必也会影响到婚介所的生意。越想越郁闷,雨晴映着夕阳,忍不住越走越快,想要将出师不利带来的愤懑和失望统统甩开。残阳半落山外,天上红霞万丈,雨晴沿着那条官道,朝着大官庄的方向疾走,迎面驶来一辆小马车。农村人坐带棚马车的人很少,雨晴不由多打量了几眼,眼光扫到水红色车帘时,心中一动,这辆马车,不就是当初张媒官进村时乘坐的那辆吗?公车私用,这时候出现在大官庄,又会有什么事情呢?想到张媒官,雨晴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注入了自己体内,雨晴忍不住小跑起来。晚风中微凉的空气,刺激着雨晴思索,突然,一个大胆而新奇的想法进入了雨晴头脑,雨晴紧跑几步,在束河上的那条青石板桥上,来回踱步,看着桥下的河水,努力抓住那一闪的灵光。桥下是一座柳树林,柔嫩的枝条在空中飘荡。河堤草地上生长着一些迎春花,正在盛开,嫩黄的花朵轻轻摇曳。“哈哈……”雨晴笑得豪情万丈,什么张媒婆万媒婆,别管是农村包围城市还是城市包围农村,她方雨晴统统不怕,她要的就是万里河山一片大红。不是叫我霉媒吗?我偏要证明我不是!你不就是多做了些媒嘛,有什么了不起,你的优势暗藏着劣势,我也有我的杀手锏!想到这里,雨晴心情大好,急匆匆的往村里跑去。高士德竟然站在村口,看见雨晴,一脸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僵在脸上,“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雨晴自然不会把这样毫无意义的冷哼放在心头,看样子,刚刚是高士德送别了张媒官,不知两人在搞些什么,雨晴甩甩头不予理会。村前的空地上,仍有许多女人团团围着,趁着天光做些针线活,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些什么,又是神秘又是期待的样子。“小雨……”春燕突然叫了起来,挺着不太大的肚子站了起来,一身大红,小腹凸起,一副火爆辣妈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