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得问子益。”陈俊卿笑着:“我第一次见方姑娘,她一双眉毛几乎飞了起来,我那时候就想,原来眉飞色舞真的存在,那么灵活生动,让人看了就觉得很开心。”梅心儿打量着陈俊卿唇角的微笑,若有所思。“别生气,心儿。我不是怀疑你,实在是因为那所院子,对我父亲,对我家来说,很重要。”梅心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陈俊卿停下脚步:“到了。”面前的是一间小小的竹舍,上书两个字“品玉”。“一切有我,你别怕。”陈俊卿嘱咐道,最后又说了一声:“我爹人很好。”梅心儿站住脚,目光柔和的看着陈俊卿,微微笑了。“我这番打扮还行吗?”梅心儿这样问道,带着几分娇憨,仿若是初次拜见公婆的新妇一样。她今天打扮的很朴素,秀发低挽,鬓间插着一根蝴蝶簪,穿着琵琶襟上衣,暗花细丝百褶裙,别有一番清丽的味道。“浓妆淡抹总相宜……”陈俊卿这样道。这是梅心儿第一次见到陈俊卿的父亲陈显,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是,陈显看到梅心儿的面容装扮时,愣了一阵,沉默许久,细细问过梅心儿的年龄,就垂下目光,再也不看梅心儿,却也不曾刁难于她。至于陈俊卿提到的出租大院的事情,陈显似是十分疲惫,盯着梅心儿鬓间的蝴蝶簪,同意了将院子出租。看父亲这样轻描淡写的同意,陈俊卿也很意外,这些年来,那个院子一直空着,是母亲心中的一根刺。陈俊卿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院子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小女子冒昧,擅动了老爷的心爱之物。”梅心儿盈盈一福,既是感谢也是道歉。陈显目光迷惘,“既是心爱之物,存在心里就已足够。其他的,不过都是世俗之物。”陈俊卿带来梅心儿,本意不过是为了院子,不料却有意外之喜。那就是父亲同意了他和梅心儿的交往。“别辜负她。”陈显这样告诉陈俊卿,“你母亲那儿,我来说。”眸光中闪过一丝凄楚。陈俊卿对父亲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母亲是个特别注重门第的女人。他不愿意忤逆母亲,可又真地喜欢梅心儿,有父亲出面,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高兴,陈俊卿说话也随意了一些,“你十九岁,和雨晴一样大,怎么她叫你姐姐呢?”梅心儿目光闪了一下。“其实我骗了陈老爷。我已经二十了。”陈俊卿微讶。“到了我这个年纪,女人往往会将年纪往小了说。”梅心儿抬起头,眸光中满是情意,“我却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担心你家里不同意,不同意你娶一个年过二十的女子。”陈俊卿了然的点头,一个女孩子,过了二十仍未出嫁,人们的猜测自然多些,他很容易就放下了年龄的疑惑。还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你看雨晴,也都十九了,不也过得开开心心嘛。子益也从来不觉得她大。不过,雨晴还真是不像个十九岁地老姑娘了。”陈俊卿微笑梅心儿也笑了,眸光却冷了下来。雨晴,雨晴,为什么总是要听到这个名字?甚至年龄,也要比她小一岁呢?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特别具有市场,总之梅心儿和陈俊卿的故事。随着送暖春分,迅速传遍了束河两岸,和地里的庄稼一起茁壮成长。消息传到陈家大院,陈夫人摔碎了自己最爱的琉璃盏。雨晴正在整理那天陈夫人给的旧物,旧手帕旧簪子,希望能找出一丝可当作护身符的线索。听到这件事。微微愣了一阵。然后继续翻找。梅心儿就是梅心儿,出手就是不凡。异乡女子。抛头露面,身世不明,孤身在外,横亘在她和陈俊卿之间的一道道坎,就这样被她轻松迈过,上演了真实版地麻雀变凤凰,凤凰学院的生意多火爆,那是动动脚趾就能想到的。雨晴也跟着沾光,凤凰婚介所也跟着赚了一笔。在世人眼里,凤凰婚介所就是和凤凰学院就是一体,更何况,梅心儿总是一副和雨晴好姐妹的模样。我是八卦的分割线雨晴又来找杜宇,很明白的告诉他,提亲未果。杜宇目光闪动,不知想些什么。“与其把希望放在那些上面,不如抓紧眼前的机会,博得燕妆喜欢才对。”雨晴翻翻眼皮。“可是……”杜宇还在挣扎。“别跟我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嫁娶,不是爱!”雨晴想起在黑龙那儿碰的钉子,不由得更恼,“就算燕妆肯嫁,你能保证以后一定爱上你?机会只有一半,你是在冒险。没有爱的婚姻,只能失败告终。你知道吗?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是意难平!书呆子,我这是特地点醒你,省的到时候后悔!”雨晴说完,就看到杜宇地目光,怎么说呢,好像很感动很怜悯,而且有泪光闪动。“雨晴姐,我明白。”杜宇激动上前,本来想拉住雨晴的手,想想男女有别,改拉住雨晴的袖子,顺便擦了下眼泪,“你是不忍心我重蹈你的覆辙,对吧?”明白?她怎么不明白呢?雨晴眨眨眼。落在杜宇眼中,这是强忍眼泪地表现。“别说了,我懂,我懂……”杜宇体贴的拍拍她,“别难过,雨晴姐,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好的。”杜宇眼眶泛红的走了,雨晴愣在原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有空啊?”沈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雨晴茫然的看着他。“哦,杜宇的意思是,你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受害者。”沈觅忍着笑,“你那个所谓地丈夫,探花齐郎,因为尊重你父亲,也就是我二叔。所以娶了你……”雨晴张大嘴巴,沈觅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你们两人情意不和,琴瑟失调,所以。你……”沈觅指指雨晴,“黯然离开,跟着父亲返回故乡。而他,”沈觅手往虚空处一指,“则是离群索居,埋头攻读,最终考中探花。据说,那位人物风流品貌超群的探花郎。高中后,有人给他说亲,糟糠之妻不下堂为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