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就知道,这人嘴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双眼冒火看着黑龙,冷声道:“放手!”“我要是不放呢?”黑龙嬉皮笑脸,手却将雨晴握的更紧,头慢慢靠了过来,嘴里的热气喷到雨晴脸上。雨晴忍无可忍,屈膝抬腿,猛地往上一顶,正中黑龙的要害部位。“哎呦……”黑龙根本没想到雨晴会有这样一手,猝不及防,不仅叫了出来。雨晴威胁道:“黑龙,你少惹我!不然我让你断子绝孙!”她方雨晴不是那任人欺负的小媳妇,黑龙是混混又怎样?她方雨晴还有爹有齐守谦呢,总有人能帮着自己的。在雨晴不多的现代知识里,也知道有那么一个词叫做“*”,当然那时候雨晴是个小姑娘,没有人会对雨晴说这个,不过雨晴天生爱八卦,知道的也比同龄人多一些。现在黑龙和雨晴的状态,绝对说不上是朋友。可是黑龙对雨晴的作为,早就被雨晴归结为*一类的。前段时间,雨晴一直采取的是躲避的姿态,后来想想才明白,女人不该沉默。沉默、逃避或者委曲求全,都是一种纵容。于是雨晴决定挺起腰板,捍卫自己的权利。当然,雨晴心里也有个隐秘的信念,沈觅应该离这儿不远,她不是一个人!黑暗中,只能听到黑龙粗重的呼吸,想来雨晴那一下顶的十分之重。过了一会,黑龙刚要说话,远处亮起一盏灯笼,接着有人脆声喝问:“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雨晴听出来,这是燕妆的第三个丫鬟翠巧。雨晴心下激动,昏黄的灯光落在雨晴眼里,如同初升的朝阳一样,代表了希望。黑龙一把捂住她的嘴,雨晴心下大骇,这实在是太像暴力犯罪现场了,思及此,张嘴咬下,双手双腿扑腾个没完。“丑女人,不想让人发现就别出声!”黑龙咬牙低声道。雨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眼睛瞪着黑龙,怕人发现的是你吧,她不过是跑出去玩一趟。黑龙不理她,转身朝外扬声道:“是我……”这一句话,只是说明了身份,翠巧聪明的一句不问,立刻转身走了。雨晴眼睁睁的看着那点灯光消失,心也跟着坠入黑暗,翠巧翠巧,你这么机灵干嘛!“真是丑人多作怪。就你这样,脸蛋没脸蛋,身材没身材,没胸没屁股的,我瞎了眼也看不上你,你就省省力气吧。”黑龙说着放开了手,嫌恶似的甩了几下,“还弄我一手口水,真是恶心。”雨晴嘴一自由,立刻大口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你的鼻子是干嘛用的?光捂住嘴你就能憋死了?”黑龙的毒舌还在继续,“难怪嘴里一点香味都没有,哪像人家小桃红,那一张檀香小口,那丁香小舌,真是令人回味无穷……”雨晴看着黑龙,就像看着一堆狗大便,分外恶心,“是啊,你喜欢那丁香小舌,也喜欢那丁香小舌上其他男人的口水。”“除了第一次见我,就数现在你看的我专心。”黑龙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既然知道黑龙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雨晴缓过气就不准备客气了,“黑龙,我那不是专心,我那是恶心。”雨晴就不明白了,黑龙干嘛老跟自己过不去。当初她可是连保护费都交了呀。那样违背雨晴良知地事情雨晴都妥协了。黑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黑龙也不在乎,继续笑嘻嘻的说道:“感谢我吧,要不是我替你遮掩,今天你就别想安生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干嘛要你遮掩啊?”不过是和杜宇出去了一趟,她方雨晴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方雨晴自问行得正走得直。“啧啧……”黑龙上下打量雨晴,摇头叹道:“今天你跑出去。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说,杜家公子携美出游,然后就有人翻出你来,编造出一段匪夷所思地屁话。人家不怕,你也跟着不怕吗?人家是杜家公子,你是吗?人家要成亲,你是吗?这个时候,杜家的婚事又搞的那么大,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杜老爷子为了面子。弄死一个外省的小媒婆也不是什么难事。”雨晴打了个哆嗦,确实有这个可能。“幸好有我,你不感激我也就是了,真是狗咬吕洞宾。还真是狗呢。”黑龙伸手到雨晴跟前,上面的牙印很明显。“你为什么帮我?”雨晴仍是怀疑。以黑龙的个性,不会这样善良。“因为你很好玩啊,你要是死了,回去的路上多无聊啊。”黑龙的话让雨晴气地几乎吐血,他是真心的觉得雨晴好玩。黑龙奇怪的看着雨晴:“方媒婆,你怎么啦?别瞪眼了,再瞪也没有我的眼大。你不知道。你的那样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就是那个,一脸的戒备,好像我是色狼,随时会扑上去吃了你一样,真是笑死人了。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就是不了解我的品味。大爷我很挑的,不是美人我不要。咱俩在一起。要担心地人该是我才对。”黑龙越说越来劲,又捏起了兰花指:“不要,啊,我会叫人的……”雨晴先是被气的快要吐血,又被惊得一身鸡皮疙瘩,“行了,我错了。黑龙少爷,您是风华绝代的黑大爷,您品味超群,我不该擅自降低您地品格,妄自揣测,我向您郑重道歉,现在我可以走了吧?”黑龙没说话,让开了路。“雨晴,京城不太平,没事就别出去了。”黑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雨晴停了停,“谢谢。”说完紧走几步,跑进了自己房里,一进屋门,就赶紧关上房门,摸索着点上蜡烛,心仍在剧烈的跳动。雨晴住的是间客房,里面的家具虽不如燕妆闺房的精致,可也是一应俱全,就连晚上照明,备的都是蜡烛,可见杜家的重视。要知道,蜡烛可是金贵物,除了大富大贵地人家,一般人是点不起的,而农村人奉行的早睡早起,也是为了利用天光,节省灯油。雨晴当初为了省钱,还号召全家开展了熄灯运动,那时候,晚上睡不着雨晴就躺在**胡思乱想,真不知道沈觅是怎么过的?怎么又想到沈觅了?雨晴甩甩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对黑龙的成见不说,他今天地那些话,肯定也不全是真地,但是有一句话雨晴听了进去,那就是“京城不太平。”所以,雨晴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地安全问题。雨晴不了解政治,但是电视还看过不少,皇帝软弱,官场贪墨成风,眼前的杜家有如此招摇,而京城那些披甲执锐的御林军,更是让心心头惶惶。正想的出神,门口有人叫道:“雨晴姐回来了吗?”是燕妆的丫鬟之一,翠玉。雨晴赶紧答道:“回来了。”“雨晴姐,小姐让我告诉你,有客人来找。”翠玉一边引着雨晴往前,一边说道。客人?雨晴陷入了沉思。她初来乍到,会是什么人呢?走到前面的花厅,看清灯下的人影。雨晴脑子“嗡”地一声,呆呆的看着来人,这个人是沈觅啊。燕妆看到雨晴,赶紧站了起来道:“雨晴姐,都是因为我。害你出去了这么久,小沈先生等了一个时辰呢。”当初她在麒麟学院的时候,大家为了和沈留区分,就将沈觅称为:“小沈先生”,沈觅学问也是极好的,再加上因为孔龙的关系,燕妆对沈觅有种不为人知地感激和尊敬。黑龙告诉燕妆,雨晴下午出去。是为了和杜家的媒婆沟通,怎样更好的主持婚礼,燕妆更对等待的沈觅多了几分愧疚。雨晴本来就有些呆楞,燕妆说的她又不懂,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接口,只好笑笑就算打过招呼了。沈觅对着燕妆说道:“秦小姐,明日雨晴妹妹肯定更是忙碌,不知我能否今日带妹妹出府一聚?”沈觅和沈留面容本来相似,这样含笑说话整个人也说不出来的温润。“我们兄妹也是许久不曾见面了。”沈觅说完目光莹润的看着燕妆,只要有眼睛的女人都无法拒绝。燕妆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于是雨晴回房收拾了一些,就跟着沈觅离开了,她不知道什么要做什么,但是确实很想知道沈觅现在的情况。沈觅住的离这儿并不远。是一所小小的宅院。雨晴到达的时候,已经黑透了,虽然门口院子带着灯笼,也只能照的朦朦胧胧。雨晴踏进院门,不禁呆了。院子没有点灯,一片黑暗中,无数洁白的花朵绽放,看不清形状。夜色中如同无数的星星一样。“这是什么花?”雨晴凑过去问道。仿佛早料到雨晴由此一问,沈觅伸手接过小厮手里的灯笼,递到雨晴跟前,让雨晴细看。叶子碧绿宽大,花朵却很细长,盛开的如同喇叭花。洁白纤细。还有一股淡淡地香气。“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沈觅轻声道,目光看着的却是雨晴,“这是玉簪花。”“真好看。”雨晴叹道。“玉簪白天花朵初绽,夜晚才能盛开。未开的时候如同玉簪一样,所以得名玉簪花。”沈觅说着,抬手拿下雨晴头上的簪子,手如白玉,拈着一支翠绿地簪子,面容隐在光影中,看不清楚。雨晴盯着那支簪子,真不明白这几个大男人,怎么好像突然转了性别,一个一个都比雨晴还喜欢簪子?这仍是齐守谦送的那支,黑龙看过,现在沈觅也很在意似的。直到两人坐下,喝着沈觅仆从端来的茶水,沈觅还是没有还回来的意思。雨晴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沈觅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雨晴,“我哪天来的,妹妹不是知道吗?那天我们还在申城见过面呢。”雨晴讪讪地低下头,原来不是错觉啊。同时有些心虚,因为她叫的是哥哥,那一声就定下了两人的关系,在知道沈觅的心意之后,那意味着拒绝。沈觅视线转了转,又落到雨晴头上,“咦,妹妹头上这是什么?”雨晴还没反应过来,沈觅又伸过手来,摘下了那支木头簪子。拿在手里把玩,也不说话,,目光闪动不知想写什么。雨晴跟着沉默的坐着,手足无措,不知沈觅想干什么。沈觅觉察到她的不安,自嘲地一笑:“怎么和我生分了?那天不还是叫我哥哥地吗?”“这簪子有什么特别吗?”雨晴直接问道。“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想着,既然有现成的玉簪,又何必带着些俗物呢?”沈觅说着拿出一支玉簪花,带到雨晴头上,神色淡然,似乎微带着伤感。雨晴明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也知道沈觅不想说,自己绝对问不出来。“你这段时间在哪里啊?”雨晴换了个话题。“到处跑呗。不像妹妹,就守着东海县城。”沈觅神色间露出疲惫,带着一丝倦怠。“沈觅……”今天晚上沈觅一直阴阳怪气,雨晴过来可不是来听这些地,她本来想理直气壮的责备一番,可是沈觅的神情也让她心里酸酸的。“终于叫我沈觅了?”沈觅仍是懒洋洋的样子。“哥,别这样。我知道,你肯定过的很辛苦,我什么也帮不上。就连悠然,我也只见过一次……”“你还知道什么?”沈觅眼神明亮,看着雨晴,很明显的表明,他想听的不是这个。雨晴低下头去,“我知道,你喜欢我。”说完又有些忐忑,这话怎么这么傻呢?沈觅肯定会借机笑话自己一番的。沈觅却只是淡淡说道,“哦,是吗?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喜欢你。”雨晴鼓起勇气,“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好,在你面前像个傻子一样,说实在的,爹说你喜欢我我都不敢相信。总不能,你喜欢我就因为我笨吧?”说到这里,雨晴不由得笑起来,用傻来伪装天真的女主,却总能博得看透世事的男主的痴心,多么恶俗的情节。“要是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笨手笨脚,衬托出了你的高大,给你平添了笑料,那你就是我的仇人!”雨晴看着沈觅,“不过,除了这一点,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想你不会是喜欢我的。”不管沈觅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雨晴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总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雨晴并不是那种将爱情看的很重的人,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或者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适合自己的。记得还在现代的时候,雨晴就听一个年长的表姐说过,适合自己的有千千万万,所以挑挑拣拣的结果和不挑不捡都一样。雨晴当时年纪小,但是深深记住了那句话。她也相信,适合自己的人有很多,无论和那一个人交往下去,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但是一旦和某一个人开始交往了,就不要再想那些剩下的千千万万个适合自己的了。所以,雨晴这些话,不过是说给沈觅的,她仍当沈觅是自己的亲人。虽然她的说法不高明,不过在沈觅面前,雨晴一向这样。蹩脚地理由就蹩脚去吧。沈觅沉思良久,突然笑了:“你说对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笨,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妹妹。”他话说得俏皮。雨晴一下子放松下来,总是习惯性的打击她,这才是雨晴认识的沈觅。再说了,自作聪明,绝对不是个好词,就像雨晴叫沈觅哥哥一样,这个略带戏谑的妹妹让雨晴安心。沈觅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心事。雨晴。你真是自作聪明,难道你真地以为动过的心就那样容易平复吗?不过,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如意所愿吧。自作聪明的雨晴,就是我的妹妹吧。你想要简单的生活,我给不起,最起码不要成为你的困扰。让你的生活,如同雨后天晴一样,不带一丝乌云吧。一步错过,终生错过!从我离开大官庄地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当初自己不曾那么爱你,不曾那样的在乎你,而是勇敢的踏出一步,到了今天结果会不会不同?可是我怎能不在乎你怎能不替你考虑呢?你是二叔捧在掌心的宝贵。是我心中最爱的雨晴啊。即使让时光倒流,即使将一推倒重来,我的选择仍然不会变。所以,世间事没有如果,所以,如果就成了时间最忧伤的话语。只能在有月光的夜里独自徘徊,静静怀念曾经一起望月的身影,然后独自咀嚼回忆地滋味。将欢乐忧伤当作珍宝,一遍遍的回味,无论甜蜜还是苦涩。“今天的月色多好,我们到院子里赏月吧。”沈觅看了看天,提议道。雨晴欣然同意。现在是七月十六,虽然还不到中秋节。但是月亮同样很大很圆。bsp;更妙的是。沈觅院子里还有一棵桂花树,吩咐侍从将酒菜摆到桂花树下地石凳石几上。又在树梢挂上了几盏灯笼。然后雨晴和沈觅对坐。“哥,我发现呢特别喜欢光亮,是不是当初我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啊?”当初雨晴为了省油,号召大家晚上不点灯。今天在沈觅的院子里,发现可无可有的时候,他一定点灯,需要的时候,就一定多点。“你不是说吃菜讲究色香味吗?黑乎乎的还看什么色。再说了,又不让你出钱,你替我节省什么!”“知道知道,现在您是财大气粗,别说点几支蜡烛,就算是拿蜡烛当柴烧,你也不是烧不起。”雨晴笑嘻嘻喝了一口酒,却被呛得直咳嗽。沈觅推过一杯茶来,然后又打开手边的一个缠枝莲花纹的青花瓷罐,拿着亮晶晶地银质镊子,夹出几块冰,放在一边的同样缠枝莲纹盘里,用一个玉制小锤,轻轻敲碎,然后放进水晶杯里,轻轻晃了几下,慢慢饮下。雨晴看的目瞪口呆,抛开沈觅动作优雅性感之外,就他那些用具,哪样不是人家极品?“用蜡烛当柴烧,太浪费了。”沈觅仍是慢悠悠的,“不过,冬天的时候,我经常是拿蜡烛当炭烧,比上好的银霜炭还好,没有一股子烟火味。”雨晴哈哈笑了起来,“为什么你地是水晶杯我地却是白瓷杯子?”这个沈觅自己享受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让人眼巴巴的看着。。“不想暴殄天物。给你个白瓷杯就不错了,要不给你个木头玩,省地你失手打破了。”沈觅仍是自斟自饮。“奇怪,既然你想和烈酒,干嘛还要加冰啊,要是想加冰,干脆直接兑点凉水好了。真是没事找事。”“你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不过反正你喝不到,怎么说随你。”雨晴低下头吃菜不语,她注意到,这些小菜,都是偏酸微辣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很合雨晴的胃口,因为雨晴不喜欢烈酒,沈觅命人换上了江南米酒,绵软香糯。整个过程,沈觅只是喝酒,虽然速度不快,却很少吃菜。过了一会,看雨晴吃的差不多,沈觅命人撤下饭菜,同时带走了树上的灯笼。月光如银,洒落大地。“现在才是赏月呢。”沈觅晃动酒杯,带着几分疏狂之意。雨晴仰头看天。一轮圆月如轮,“中秋节快到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团圆呢?雨晴不希望中秋节只和父亲度过。只是,看情形,团圆夜是遥遥无期。“为什么海棠要带走悠然呢?”以前,雨晴以为是海棠想念悠然。或者是将悠然当成固宠的工具。然而,现在看来,好像都不是。海棠带走悠然,虽然悠然很得老太妃地欢心,对海棠进入王府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而海棠呢,继续做着地位超然的海棠妃,各项改革措施层出不穷,东海王齐彻。照样低调的隐在海棠的光环之下,履行着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地责任。也就是说,一切一切,作为当事人海棠和齐彻,似乎都不曾因悠然的到来有任何变化,好像只是将悠然带进王府,就算完成了任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因为悠然是个人质。”沈觅看着月亮,姿态未变,连淡淡的语气也未曾改变,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衫。仿佛随时都能飘然离去。“人质?!”雨晴刚刚喝的有些多,刚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下,双手撑在地上。虚弱的重复了一遍:“人质?”沈觅叹息一声,将雨晴拉起来,又拿出随身的帕子,细心揩去她掌心的尘土,“怎么这么不小心。”“悠然是人质。这是海棠带走悠然地原因。新皇登基后,对齐彻多有猜疑,而齐彻也就萌生了反心,只不过朝廷上多是先皇留下的大臣。而齐彻常年在军中,朝堂之上本就没有多少势力,现在又被多了兵权,赋闲在家,要想做大事,就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他们就选了沈家?”“是的。”“那你就同意了?”雨晴一出口就后悔了。不同意又怎样?齐彻再落魄也是个王爷。沈觅再有钱还是个商人。沈觅却好像并不在意,“为什么不同意呢?扶持一个皇上。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啊。你不知道,几百年来,朝代换了,皇帝换了,沈家却始终屹立不倒,就是因为那些皇帝们离不开沈家的支持。这是沈家的荣耀。”“那也不能牺牲悠然啊!”雨晴本来有些后悔,一听沈觅这样不在意的话,立刻又有些生气。“怎那么能叫牺牲呢?悠然在王府吃住都是第一等的,谁也不敢动他。再说了,他是沈家男孩,自然要多见些世面。经历经历也好。”“好什么好?!一个小孩子,住在后爹家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有了委屈遇到困难找谁去?”雨晴说着有些眼红。他还那么小,顶多也就是四岁,脸蛋胖胖的,眼神还是那样天真,怎能孤零零地带着呢。“这是沈家男孩的命。”沈觅的话更像是一生叹息。“什么命!我才不信呢,我只知道,悠然很命苦,亲娘跟人跑了,亲爹又将他送走。谁也不疼他。”雨晴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沈觅良久叹息一声,走到雨晴身边,又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多大地人了,还哭鼻子,还不如悠然呢。”雨晴接过手帕,故意大声的抹眼泪擤鼻涕,“给你。”“你弄脏了,我不要。”沈觅又恢复了抬头望天的雕塑造型。过了一会,雨晴小小声的问道:“那你呢?要是齐彻成功了,你会怎样?”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家,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再说了,狡兔死,走狗烹,每朝每代,这样的事情多了,雨晴不禁开始担心沈觅。沈觅扫了雨晴一眼,她终于想起了担心自己,虽然排在悠然后面,有些心酸,但是仍然很欣慰,“我会没事。”他说没事,肯定就会没事的。雨晴放下心来,他是沈觅啊,无所不能的沈觅啊。一个大家族,绵延数百年,自然有一套保身之策。雨晴相信他。“对了,你怎么会告诉我了?”雨晴又想起一个问题,当初沈觅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离开,连自己的老爹沈留,都对雨晴隐瞒了真相。“因为,快要结束了。”沈觅声音很低,一说出来就被风吹散吹进了满地月华中,变成满地晶莹的碎片。“快要结束了?太好了。哥,下个月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好吗?我回去就学着做月饼,你不知道,端午节的时候,我包的粽子,可好吃了。连我爹都夸我呢。”“我想,二叔的话做不得准的,以前肯定是夸二婶的粽子最好吃。”沈觅微笑。“你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雨晴还了回去,“等那天你尝尝就知道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方雨晴想做,就一定能做成!”雨晴就差握拳呐喊了。沈觅低低笑了。“你怎么跑到京城来了?”“我是官媒,因公出差,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媒婆中年轻一代的代表,代表东海县来的呢。”雨晴骄傲的挺起胸脯。“还有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石杰,就是那个当初很讨厌的老头,现在要成亲了,你知道是谁做的媒吗?”“是你。”“对!”雨晴有些扫兴。“你还记得陈晓丽吗?就是写言情小说的那一个,她的小说要出版了,你知道是谁推荐的吗?”“是你!”雨晴有些挫败。“对。”“你知道……”“是你!”“你知道……”“还是你!”雨晴终于忍无可忍,“沈觅.有你这么打击人地吗?”每当雨晴聚集起澎湃的**,准备再大肆渲染一番时,就被沈觅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是你”堵了回来,虽然他的答案很正确,说得正是雨晴想要公布的答案。但是为什么他地答案以及那敷衍的态度极大的打击了雨晴的自尊心呢?“哦,我以为这是妹妹的意思呢。不管妹妹问什么说什么,我只要回答是你是你还是你,就行了。”沈觅忍着笑,就雨晴那样,就差脸上写着答案了。沈觅脸上闲适,心念急转,这种**的时候。齐守谦让雨晴来了京城,也许是想借齐家的势力,护雨晴周全,但是京城也不安全。“齐守谦他……”雨晴欲言又止。现在的齐守谦属于保皇派,他当东海地县令,就是监视东海王齐彻的,而沈觅是支持齐彻的,这到底是种什么场面?雨晴忍不住捂着头,怎么会有这样烂俗的剧情发生在她身上?两个男人从事着危险的会掉脑袋的事情,只有一个人会成功。谁会成功谁又会失败呢?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个媒婆,为什么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事。”沈觅明白雨晴的意思,“相信我,没事。”剩下的记忆。雨晴记得不清楚,最后的记忆中是沈觅地剪影,月光下的男子美丽脱俗,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人,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去。好像沈觅说过,“很久没听过你唱歌了,唱首歌吧。”雨晴说了什么。唱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雨晴醒来时,是在一张很宽大很舒适的**。上部中部嵌浅浮雕花卉和人物花板,下部是蝙蝠纹镂雕,座面下束腰。正面两腿间饰透雕卷草纹牙条。牙子及花板均朱黑相间并髹金。色彩艳丽,饰而不繁。更妙地是。床铺铺的十分柔软,所以雨晴虽然是在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一点着急担心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是继续躺着,伸个懒腰之后又欣赏了一阵**的花纹。许久许久不曾如此香甜的睡过了。自从离开东海县,白天在马车上颠簸,晚上在客栈的硬**辗转。除了微微有些头疼,那是喝酒的后遗症,不过今天又是美好地一天。雨晴站了起来,意气风华,沈觅和齐守谦,这两个人,就算站在不同的阵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自保总是不成问题的。雨晴刚一起身,就有个伶俐的丫头进来伺候梳洗,因为就这一次,雨晴也没有拒绝,这自然是沈觅的安排,为什么要拒绝呢?“沈觅呢?”小丫头低眉顺眼地答道:“回小姐,少爷有事出去了。”梳洗完毕,雨晴又吃过了早饭,准备离开。一个笑眯眯地中年男子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小姐,少爷吩咐了,这个让交给小姐。”雨晴拿过来,就要打开,中年人恭敬的说道:“小姐,少爷吩咐了,这封信让小姐明日再打开。”雨晴点点头,将信收进荷包里。中年人又在后面道:“小姐,少爷吩咐了……”终于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中年人大笑,这位大叔真是太有意思了。每一句都是同样地开头,也不嫌浪费。中年人仍是维持着笑容,一直等到雨晴笑完,才接着道:“小姐,少爷吩咐了,小姐头上的两根簪子,不一定能护您平安,就送您一封信,让您平安离京。”雨晴敛住笑,沈觅的吩咐大有深意,看着中年大叔发了会呆,中年大叔含笑与她对望,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就是那种意思别看我,看我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还有吩咐吗?”“小姐,少爷吩咐了,没了。”雨晴再一次爆笑,“知道了,知道了。”说完挥挥手,率先走了过去,那位大叔亦步亦趋。真不知道沈觅怎么找出来这样的人才,好像那句“少爷吩咐了”,就是按钮一样,不说就没法进行下文。清晨的玉簪花分外娇莹,花苞似簪,色白如玉,带着晨露,更是动人,更何况,玉簪花不仅姿容美丽,同样清香宜人,雨晴深呼吸,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驻足欣赏。“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果然是未展情更真呢。”雨晴笑道。突然身后传来:“小姐,少爷吩咐了……”雨晴猝不及防,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指着身后的神秘大叔道:“你,你……”虽然很想问你怎么神出鬼没,可也知道这是沈觅的地盘,这个大叔一看就是管家,人家在自己家里能说神出鬼没吗?于是雨晴只是“你”了一阵,拍着胸口问道:“大叔,你家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小姐,少爷吩咐了,您若是停下来看玉簪花,就把这个给您。”说完没看清大叔如何动作,手里就出现了一个锦盒,上面还刻着一朵玉簪花。雨晴好奇的接过,这个沈觅,想送礼物就送呗,干嘛还得自己先看玉簪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