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筠在听到大格格说的武氏参与其中的事情后,反复思量了许久,查了出入府门的记录,武氏前几日曾出府回武府了一趟,宜筠瞬间有种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后宅范畴的预感。于是傍晚,宜筠便将这件事情的前后始末告诉了胤禛,胤禛听完也是满脸认真。“我这边派人去查是不是大哥和老八那边下的手,也查不到任何的踪迹。”提起这个胤禛也是一头雾水,毕竟除了老大和老八,也没有人能有这闲工夫来盯着自己府上。“如果说,是除了大哥和八弟之外的人呢?”宜筠缓缓的说道,眼里也是一片震惊。胤禛久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阿福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胤禛才闷声说道:“这件事情你别查了,最近府上你多上些心,我加派点人手出去查查庄子和武国柱那边。”不是那两派系的人的话......就是有新的势力在暗地里蛰伏着。......三日后,四贝勒府前院的书房。“什么,你叫我去查老十二?”胤誐刚听完胤禛的话便一蹦三尺高,“四哥,这老十二整日都憋在府里,几乎都无甚存在感,再......再说,我如何知道怎么去查他啊?”“你先让四哥把话说完。”胤禟在一旁笑着打断胤誐的话,胤誐怒气冲冲的瞪了胤禟一眼,却被胤禟九两拨千金的瞪了回去,似乎是再说:四哥找的是你,又没找我。胤禛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两个冤家,开口说道:“老十,你素来性子大大咧咧但又粗中有细,你就正常与老十二交流,在相处的过程中看看能不能发觉出一些端倪。”老大没出手,老三一心扑在了字典上,老五去给太后守灵,老八也没出手,剩下的......虽然胤禛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但排除了其他人之后,留下的那个就是背后出手之人。胤誐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刚才胤禛说的“素来性子大大咧咧但又粗中有细”,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搜集到的一个个蛛丝马迹都指向了胤裪,在确定了出手之人后,胤禛反而放下了心。“十二弟?”宜筠也有些不可置信,拼命的回想前世的胤裪,也想不起来与胤裪有关的事情,因为胤裪在康熙的这几个皇子中,着实是太没存在感了些。宜筠琢磨了一会儿,逐渐琢磨出味儿x了,“莫不是我之前出手帮明月的事情,招了十二弟的眼?”胤禛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是谁下的手,之后就好办多了,我已经派人密切关注老十二的行动了。”宜筠扶了扶太阳穴,皇阿玛的这群儿子们真的一个都是不是省油的灯,前世胤禛从夺嫡里面杀出来,着实是不易,思及此,宜筠开口问道:“上次你说的梓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胤禛闻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还不是盐商与官员勾结,为了中饱私囊,让底下的百姓们遭了灾。”“当年我离开湖州的时候,义皋村已然是一副向好的局面,可我去年再去翻阅相关折子的时候,上面却说义皋村因为当年的洪涝灾害导致庄稼地不宜种植,村里的百姓也半数都死于洪涝中。”胤禛提起这件事情,表情显得有些阴沉,也有几分自责。“盐官勾结历来都是祸患的开端,怕不是有人瞄向了村子里的什么东西,所以动了歪心思。”宜筠知晓胤禛心里百姓的分量,因此也理解胤禛心里在得知被糊弄后的愤怒。“像梓方,就在这些人的阴谋算计中失去了亲人。”胤禛的话里不仅有沉重,还有几分别的意味在。宜筠一瞬间抓住了胤禛的手,“盐官勾结是大事,你不能只身往里面闯。”前世,胤禛做了多少实事,就背了多少骂名。国库亏空,去筹款赈济灾民的是他;整治贪官,一个一个上门查办的也是他;百姓有难,冲在最前面的也是他。可宜筠不服,功劳不是他的,美名也不是他的,留给他的就只有阴狠、手段狠辣、为人呆板这些令人望而生寒的形容。“你放心,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胤禛回握住宜筠的手,感受着来自发妻的殷切关心,胤禛只觉得胸膛鼓胀鼓胀的。“倾倾,阿福都睡半天了,你也赶紧睡会儿,省得一会儿他醒了你又想陪着他玩了。”胤禛将宜筠拉至床边,扶着宜筠躺下休息。“我等你睡着再走,今日户部的差事有些堆积,晚上估计回府的晚些。”宜筠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便进入了梦乡,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嘴角都带着笑意。胤禛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宜筠的眉心,“倾倾,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他胤禛眼里就是容不得沙子,见不得大清的百姓受难,见不得盐官勾结。不过,他现在身边有相濡以沫的福晋,有一群聪明伶俐的孩子,所以他的行事要更加谨慎些,走一步看十步。......胤禛大步的走在宫道上,心里却在掂量着各方盘根错节的势力,既然老十二不承苏麻喇姑的情,偏要卷进这摊浑水中,那便光明正大的来走一遭,偷偷摸摸的算何本事?胤禛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若是有熟悉胤禛的人见到,定是会打个激灵,为即将成为倒霉蛋的家伙沉痛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