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明日儿子该带阿福进宫了。”膳桌上,弘晖笑着说道。宜筠闻言点了点头,“最近阿福进宫的频率高了不只是一星半点,且大多数是跟弘易一起在宫中,身边儿可要一直有人盯着。”“额娘放心便是。”弘晖思忖了片刻,“虽说阿福进宫大多数是和弘易一道的,但皇玛法会让弘易在阿福旁边玩,阿福每次进宫皇玛法都会让他写上不少大字呢!”阿福对此也表示赞同,“皇玛法说儿子既然学了几分他的字迹,那就好好学下去才是。”“额娘知晓你们心里有数。”宜筠看着两个孩子的模样笑出了声,“只是如今咱们王府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阿福就是最小的孩子,难免要多注意几分。”......佟府。“老爷,有一封信顺着箭矢进到了咱们府内。”下人拿着一封信递给了佟国维。短短数月,佟国维看起来衰老了不止一星半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也都不复以往。佟国维颤颤巍巍的接过信翻开认真看过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歪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佟国维的手紧紧地攥着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将岳兴阿跟着胤礽后参与的一桩桩事情,单拎出来的每一桩都有可能成为佟家的夺命之剑。“老爷,要不要叫大老爷过来?”下人看见佟国维的模样,轻声说道。“不必了。”佟国维缓缓的躺在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什么事情都叫大哥,但什么篓子却都是自己这一脉出的。之前的科举舞弊案直接让佟家退出了朝堂,这次再来一个岳兴阿的事情,纵然岳兴阿现下隐姓埋名,一副与佟家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但只要有一日东窗事发被人曝出来真实身份,那佟家......想着想着,一行浊泪从佟国维的眼角滑落,佟家真的要毁在自己这些不成器的子孙手里了,不,从佟家支持和亲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落败了............“世子,王爷已经回府了。”弘晖从宫里回府的时候听到胤禛已经回府的消息,便直直的朝着正院的书房走去。“阿玛。”弘晖到了书房后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今日阿玛回府的要比平日里早些。”“最近你九叔帮我办了不少差事,我也趁机偷个懒。”胤禛懒洋洋的伸展了一下双臂。弘晖对胤禟之所以这般行事的原因一清二楚,要是自家阿玛说上一句不用九叔帮忙,那九叔也不至于现在一个人办几份差事。弘晖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住的为胤禟叹了口气,这九叔还是太讲义气了。“阿玛,给佟家去信的事情如何了?”弘晖理了理思绪,开口说道。“今日去的信,应当已经到佟国维的手中了。”胤禛提及这件事情也认真了起来,“但要仅凭这一件事让佟家再自乱阵脚估计是分量不够x的。”“但是咱们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让佟家彻底同二伯分隔开来嘛,这也算是目的达成了。”弘晖笑着说道,“而且岳兴阿对于佟家来说就是个悬在半空中的刀,能让佟家老实就够了。”“弘晖,你对如今的形式怎么看?”“如今其实局势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了。”弘晖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说道,“现下只等着皇玛法把这件事情搬到明面上说就够了。”“会这么轻易就可以了吗?”胤禛听着弘晖的话,思绪有些放空。会这么轻易吗?不用他在做些什么了吗?“噗——”弘晖笑了出声,“阿玛还有点不适应了?”说罢弘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极为认真的说道:“王府走到这一步,阿玛已经做的很好了。每一步阿玛都真的走的很好了,所以接下来的都应是坦途才对。”“坦途?”胤禛嘴里喃喃的来回说着这个词,眼底尽是弘晖看不懂的意义。“坦途与困境本就是共存的,居安思危才是正理。”......与此同时,皇宫的城墙内。“娘娘,今日皇上去了永和宫了。”灵犀宫内,丫鬟有些怯生生的上前说道,“娘娘要不先用膳吧。”“每日都是如此。”巩青灵嗤笑了一声,“如今这灵犀宫许是整个后宫里最冷清的地方了吧。”“娘娘莫要这样说,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这深宫里啊,不管你一开始是个什么性子,到最后都会被迫变成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巩青灵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下咽,只吃了几口便又撂了筷子。“最近那边有消息吗?”“回娘娘,还没有消息。”“也是,都快要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顾得上我呢?”巩青灵想到那人,心里百感交集,“如今德妃位同副后,我这颗棋子也渐渐地失去了用处。”“同德妃呛声这么久,也觉得没有意思。”巩青灵缓缓地朝着屋外走去,“若是一开始没选这条道路,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永和宫。“皇上最近可是为政事所扰?”德妃让小厨房上了一碗参汤,亲自端着到了康熙的面前。“爱妃也瞧出来朕气色不佳了?”康熙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将参汤一饮而尽,“御医天天来探脉,只是休息的不安稳罢了。”“最近朕可没有为政事所扰,老四帮朕颇多。”“那皇上可要好好安寝,龙体康健是最重要的。”德妃柔声说道,“皇上要再看会儿书吗?”“朕再看一会儿就去睡。”康熙低头看着书上的字,思绪却丝毫不在书上。纵然康熙表面上是如何的云淡风轻,佟家和弘皙接连的事情还是让康熙反复的想,每每深夜的时候,康熙总是会想到之前自己的皇额娘拼命护着自己的模样。也会想到之前的胤礽,而后不自觉的同现在的情况进行对比,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