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父子俩的事儿。”宜筠慢悠悠的说道,“谷荷,明日去买几只鸡鸭回来,养在这小院儿里,而后我再种些花儿草儿的。”“是,夫人。”谷荷笑着应声,陈嬷嬷由于年岁大了就呆在宫中养老,而谷荷则一路跟着宜筠出京。“苏培盛,听见你主子说的话了吗?”胤禛也赶忙开口说道,“明日去花市买些花儿。”宜筠也被胤禛的模样逗笑了,“得把这院子按照自己的心意给修缮修缮,而后在这里过的就都是神仙日子了。”......胤禛和宜筠就这样在扬州安定了下来,安定后除了弘晖要坐镇养心殿外,其他几个孩子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扬州瞧一瞧胤禛和宜筠。胤禛也日日变着法儿的同扬州的各级官员和最普通的民众打交道,这次胤禛每月寄给弘晖的信不再是让弘晖气的牙痒痒,反倒是让弘晖每次都神色郑重,并且还会请来众臣一起商讨。这几年的时间,宜筠也时不时的做些善事,索性扬州这样的地方也没几个人能识出宜筠的身份,就算偶尔有几个人识出也都是不敢多言。久而久之,宜筠的善名远扬,街巷里哪家有喜事都要来请宜筠去沾沾喜气,宜筠也乐得过这般自在的日子。“胤禛,我想修建一个育婴堂 。”某日,宜筠趁着同胤禛在烟雨中踏青的时候轻声说道。“育婴堂?”“就是专门用来收养那些孤儿的。”许是因为烟雨蒙蒙,宜筠的情绪也有些低沉,“扬州如今已经称得上繁荣了,可还是有许多孤儿,若是男儿,便只能卖身做苦丁,若是姑娘,则只能......”“胤禛,我觉得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就从扬州开始。”宜筠眺望着远方,“他们可以在育婴堂里无忧无虑的长大,当然,若是到了一定年岁有主动愿意前来收养的,考校了收养人家的德行后也是可以的。”“看来倾倾已经早就想好了。”胤禛拉住了宜筠的手,“倾倾想做的尽管去做,我们离京到这里,不就是想活的更像我们自己吗?”宜筠闻言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多谢夫君支持。”“夫人大度,国母如是也。”......一座座育婴堂如同雨后春笋般建了起来,这还要得益于悄悄往里面投银子的乌那希。“皇额娘,不能让那些小女孩们落入那烟花柳巷之地。”如今的乌那希腰间挂着长鞭,整个人瞧着明艳极了,“让她们好好长大,而后或者嫁个好人家,或者选自己想选的路。”“额娘的乌那希也长大了。”宜筠难得见小女儿一面,母女俩之间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屋外,胤禛和伯彦两翁婿显然都插不上嘴,胤禛索性同伯彦一道坐在院子里喝茶,“听说你将蒙古治理的是井井有条?”“岳父大人,我也实在是疲惫的紧,也盼着阿悦长大后能如同大舅兄一般,而我就带着乌那希四处逛逛。”伯彦缓缓地笑着,阿悦,伯彦和乌那希的独女。“这么多年了,你和乌那希也只有阿悦一个姑娘。”胤禛轻轻的说道,满脑子都是之前倾倾告诉自己的“内幕”,乌那希生产那日险些难产,将伯彦吓的放话这辈子就要阿悦一个就够了。......屋内,母女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便不由自主的说道了孩子上面,宜筠颇有几分埋怨的说道:“阿悦今年才六岁,你和伯彦就将小姑娘一个人留在蒙古,去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们。”乌那希闻言笑得如同一只猫儿,“我和伯彦只是来瞧瞧皇额娘和皇阿玛,用不了十日就又回去了。再说,蒙古的姑娘们可是从小骑着马长大的,阿悦能处理得了那群莽夫的。”“额娘瞧着你气色红润,想来是真的过的舒心。”“伯彦对我自然是好的,还有阿悦,平日里也是要让着我的。”乌那希有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而且蒙古那群莽夫到了伯彦面前连气都不敢出,我日日在草原上纵马高歌,真真是畅快。”“是是是,你还有银子,自然是畅快,额娘就盼着你过成这样呢!”......乌那希给育婴堂送银子,女医们隔一段时间就来育婴堂义诊,染墨斋时不时的给育婴堂送来笔墨让孩子们启蒙,育婴堂的发展越发的红火,越来越多的善人也自发的给育婴堂捐助义款。而宜筠则为育婴堂选定了合适的负责人后再一次做了甩手掌柜,她这小小的身板儿可经受不住这么大的育婴堂了,还是每日悠哉悠哉的赏赏花,品品茗比较好。就这样,又过了数年,宜筠的鬓边已经有些白发了。铜镜前,宜筠轻轻的卸下自己头上的木钗,瀑布般的头发倾泻而x下,宜筠凑近铜镜看看,笑着开口说道:“胤禛,你瞧,我都有白发了。”坐在床头的胤禛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走了过来,盯着宜筠挑出来的那根白发瞧了瞧,也笑了出声,“倾倾,我都能想象到你满头白发的样子该是多么好看了。”“少贫!”宜筠纵然心里有几分失落也被胤禛的话被逗乐了,“待今年下雪的时候我们都莫要打伞,任由雪染白我们的头发,而后瞧瞧白发的我们好不好看!”“是个好主意,这才九月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等待十二月份了。”胤禛目光满是憧憬,“倾倾,我的荷包里缠着咱们的青丝,待再过几年咱俩头发都白了,在缠一次白发放在你腰间的荷包里。”“这个法子甚好,从青丝到白发。”胤禛从背后环住宜筠,铜镜里映出了极相爱的两个人。......十二月,大雪。两人如同漫步在夕阳下的田间小道一般悠然的走在石子路上,任由雪花飘落在发间。而后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晶莹一闪而过。还好,当初迎我进门的是你。还好,当初走进喜轿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