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意大利*某处海港,天气有些古怪。昨日还晴空万里,这一天一大早,天上的云就压得很低。从古宅南面的海港往外看去,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上,阳光被深深藏在厚重的云彩后面,阳光被禁锢着,让人感觉十分压抑。一个站在临着海港的天台上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略有些大的礼帽的男人,此刻正眯着眼看着海平面,唇角含着一点笑。这笑意未达眼角,显得很是幽深,他微微轻启双唇,说出一句:“暴风雨快来了。”身后,一个白人往前走了半步:“先生,二少爷被老爷叫到房间里去了。”戴着礼帽的男人听见了这句话,身子没有动,可那原本未及眼角的笑意,此刻突然蔓延开来。他露出牙齿,挑了挑眉,口中说出一句中:“老东西消息倒是灵通……”身后的白人不知能不能听懂,可却依旧没有表情。那个戴着礼帽的男人,正是安东尼奥。他往后一转身,然后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背脊笔挺:“二少爷啊……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呢。”与此同时,古宅三楼最东面的那间卧室的门,被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看样子三十岁上下,人很高,却有些过份的削瘦。他头发略长,有些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小的鞭子,下巴上泛青,似乎懒得刮胡子。他目光里有些空洞,在门打开的下一秒,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才面无表情地缓步走了进去。房间里,四五个白人围绕着一张大得有些夸张的床,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格外的轻,有人手里端着一个碗,正往外走。走了一半,朝进门的男人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走了出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中药气味,大**躺着一个精神不振的中年男人,他此刻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巾,皱着眉拭擦着嘴角。“父亲。”男人走到了床边,并没有抬头看**的男人,只是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的男人抬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嘴,却先咳嗽了出来。这咳嗽声很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可站在床边的那个“儿子”,却依旧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像是对自己父亲每况愈下的身体毫无所动,只是低垂着眼,默默地站着。男人咳了好久,才终于又缓过气来。“我听说,刘小姐流产了?”男人缓过气来,对自己的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站在床边的男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怎么……又是这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五六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片刻之后,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安东尼奥再去找……找合适的人选。”男人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此刻躺在**的这个男人的决定。这个男人,就是沐岚宁。哦不……在这里,应该叫他朱永兴。他们这一辈,若按照族谱,是永字辈的。可是在外,这个男人有过许多名字,有的是跟随母姓的,有的是在学校的化名,更有曾经自由自在做音乐时候的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