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爱

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想抽支烟。”“你想我被骂么？”叶隐当然不会答应苏父的要求，最后看到那男人一脸的渴望，无奈的叹息一声：“到时候，苏小镜骂我，你可帮我挨一点。”关上门，叶隐掏出烟，给苏父点燃一支，又给自己点燃一支。但是想了想，还是灭了。苏父把他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害怕那丫头了？”叶隐掏出一块口香糖，放到嘴巴里嚼了嚼，才是说道：“哼……我不是害怕她……只是不喜欢她不开心……”听到叶隐的话，苏父沉默了片刻，最后也是灭了烟。“还有么？给我一块。”“嗯，最后一块……”叶隐递给苏父口香糖，一边嚼着，一边看着这个男人，“你不是也害怕她？”苏父摇了摇头：“我不是害怕她……我害怕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叶隐一顿，没有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苏父说的是苏小镜的母亲。说实话的，叶隐还挺喜欢苏母，就算是当年在那么讨厌苏小镜和她的家庭，但是对着那个慈祥的女人，他都忍不住说放慢了语速。只是没有想到……世事难料，他居然间接的害死了那个女人。“知道么？”苏父嚼了嚼口香糖，满口的清香，让他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是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看好你……当时小镜喜欢你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不同意？”叶隐愣了愣，才是点点头：“你当然不会同意，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苏父点点头：“是的，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只是她……小镜的母亲和我的观点不一样。”在叶隐的事情上，苏母表示了高度的支持女儿。或许是因为她的一生没有得到主动的爱情，一直都是苏父强取豪夺的，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短暂一生，能够爱的轰轰烈烈。事实证明，苏小镜和叶隐之间，还真的够轰轰烈烈，只是，结局并不像她像的那么完美……“后来，她嫁给你后，小镜的母亲在后面哭了几次……”苏父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纵容，还有一些忧伤，“那个时候，她以为她支持女儿，就是为了她好，也是弥补她的缺陷，但是后来才发现……她自己都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知道男人，一个爱着她的男人比她爱着的男人要好……”“她一定很讨厌我……”叶隐心口涩涩的，原来在他看来，那段不完美的婚姻背后，是两家人的伤心，还有妥协……“不……”苏父还是摇摇头：“小镜母亲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纵然是我那么对她……她也从来不会讨厌我……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以至于最开始，他说过，只娶她一世，但是现在看来，他生生世世，都不想让这个女人，逃离他的怀抱。只是下一世，他要出现得早一点，让她早点爱上他，两人相爱，就不会像这一世的她，心里充满了遗憾。叶隐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苏父今天找他的意思。点点头，叶隐保证道：“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苏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一片白色，点点头：“记着你自己的话，不要再让她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哭了。”不会，叶隐摇头，心内一片坚定。从此，她不会躲在房子里哭，因为，他会住进那个房子，和她一世不相离。“还有一件事情……当年的事情……李思佳那女人的事情……是我造的孽……”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苏父回忆到过往，才恍然明白，如果不是他造孽太多，是不是所有的报应，才会报应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可是，心狠手辣的是他，强取豪夺的人也是他，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是苏小镜的母亲。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能梦见那个柔软的女人，握着他的手，低声的求了一遍又一遍。“沐东啊……你要善良一点啊……沐东啊……你要温柔一点啊……”每一次，他都是乖乖的点头，但是背后……一如既往的不择手段。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的孽债，全部让她一个人还了。他其实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男人。他的妻子，他没能保护好。“我知道。”叶隐点头：“李思佳那边，现在似乎过得很好……我会留意的……”苏父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小镜那孩子性子软，但是那是外表，内在和她母亲一样，倔强刚强……你要好好对她……”“嗯。我知道。”叶隐保证道。“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了。”谈了好久，苏父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疲色，叶隐见状，也是不忍打扰，恭敬的退了出来。走出门外的时候，大冬天的午后，罕见的阳光普照。只是，雪太厚了，就算是是温暖的阳光，也没能让他们融化。他看着雪地里，穿着像一只企鹅宝宝，看见他，笨拙的朝他走来的女人，心里蓦地一暖。或许，在这一刻，他的心内的阴影，终于像这天气一般，终于见阳了。摇摇头，他抄着手，朝着那女人走去。他想，紧握她的手，会是一生一世，或者……永生永世。“我爸给你说了什么？”回去的路上，苏小镜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秘密。”叶隐淡淡的两个字，交代清楚。“哼……”苏小镜瘪嘴，“小气……”“说谁呢……”叶隐假装生气，扑过来抓苏小镜。“就说你……”苏小镜白净的脸上，因为笑容，顿时浮上一层粉色。叶隐心一动，手掌一动，已经把苏小镜抓到了怀中。轻轻的抬起苏小镜粉嫩的小脸，他轻轻的呢喃：“苏小镜，我爱你。”苏小镜当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是叶隐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给她告白吧。其实，叶隐一直都是闷骚的性子，就算是喜欢到了极点，也只是会用，大约，好像，等词语……这一刻，在寒冬的街头，苏小镜忽然觉得心里好温暖。她被搂到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深深呼吸，到处都是男人的味道，鼻尖猛的一酸，她几乎都是要掉下来。这一刻，她到底等待了多久，她不知道，只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她只觉得如梦一般恍惚，一样虚幻。直到——唇舌被叶隐轻轻的吻住，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也烙到她的心上。他是那么的温柔，带着万般的怜惜。在这个寒冷的街头，他把她抱在怀里，两人隔着厚厚的衣衫，却是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灼热。原来——冬日终究要过去，而春天自然会来临。叶隐，其实，我也爱你。一直，都爱你。只是——原谅我，这个时候，我还是说不出来。两人在街头缠绵着，温存着，丝毫不管身边异样的目光，或许情到深处，一切外在都可以当成浮云。叶隐抱着苏小镜，心口暖暖，似乎哪里空寂了许久，在这一刻，终于填满了。他的世界，再也不用荒凉。他的怨恨，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因为，他是多么的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喜欢到，离开了他，心里都会破一个洞。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着温暖，把她抱紧在怀中。路人只是路过，小小的观望一眼，最后面红耳赤的离开。或许，他们以为这男的俊女的俏，不过是在拍一部偶像剧。只是，生活有时候，残酷如斯，也甜美若斯。不远处的街头，一辆黑色的车里，一个女人此刻可没有那么的开心。虽然外面洒满了阳光，但是却丝毫也照射不到她的心内。她长长的直接都是扣在手心，似乎要划出一个血痕来，她看着不远处相拥相吻的一对，任心内的火焰，把她燃烧一般。“思佳小姐，我想，你得控制的你的怒气……”听到男人的话，李思佳才是猛的回过神来，掉过头去，冷哼一声，才是说道：“沈公子，你把我叫到这里，不就是想看看我控制不住怒气的样子么？”沈起澜温尔的脸上，还是一派温柔的笑容，摇摇头，他说道：“放心，我没这个嗜好，和你说说的不一样，我还真是偶遇……”“沈起澜……”李思佳回头，不去看那让他心肝都燃烧起来的一幕，只是说道：“有没有人说你很恶心？”沈起澜还是那笑容挂脸上，看了一眼李思佳，才是慢吞吞的说了：“很多人说我温尔……恶心？好像从来没有。”李思佳冷冷一瞥，“很好，那我很荣幸，我是第一个。”“沈起澜，你真是让人恶心。”“好说好说。”沈起澜脸色不变，透过那车窗，看着前面远处相拥的一对，心道，是啊，怎么会那么恶心。看到这一幕，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