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只有十几岁,那个时候我们全家人住在一个叫苏家村的小村落,那是一个和外界隔离民俗又很淳朴的小地方,宁静太平的盛世下散发着浓厚的愚昧气息,那是守旧的思想。在我十几岁之前的日子并不是在苏家村里度过的,而是跟着当老师的妈妈在市区里过着优越的小姐生活,因为战争的纷扰便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来到老家苏家村。“囡囡,来叫姥爷。”我被妈妈领着带到众人面前,她指着一个将近六十岁的中年男人对我说。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通却又很奇怪的人,一双浓眉大眼,皮肤总泛着抹不掉的油光外,左脸一道月亮形状的疤痕恐怖可见,他的眼神犀利仿佛可以将人看穿而为人又极为沉默,板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扑克脸,我跑到妈妈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颇为害怕的弱弱说句:“姥爷。”虽然我不明白看起来健朗又年轻的男人怎么会直呼姥爷,妈妈说这是按照村里的辈分必须得这么喊,而且这位叫姥爷的中年男人曾某种原因走丢过也是最近几年才好不容易寻回。就是那样简单的一句,他脸上终于看到一丝欣慰的笑容,从那以后与我十分亲近常常跟我讲故事,比如黑暗天使的故事。“囡囡,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几种吗?”他把我放在腿上搂着我低声问道。我摇摇头,他停顿许久接着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分两种人,一种是白天使就像你,洁白无暇眼眸清澈一眼望穿,完美的可遇而不可求;一种是黑暗天使,他们心灵纯净却身有缺陷,他们扑闪着黑色的翅膀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层层拨开才能在狰狞的外表下看到跳动的洁白心。”他声音低沉沙哑,冷峻的脸上眼神闪躲。我不懂这个故事有何种含义,只觉得眼前会浮现出一白一黑的天使如同一对双生,类似这种题材的故事是他喜闻乐道的,反复说过几次。偶尔,他还会跟我说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凡事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显露人的本性;心情郁闷无处发泄时,他会牵着我看云起云落,摸着我细软的头发淡淡的说:看人不要只看外表,不要随波逐流不要无端排斥不要.。。做一个黑暗天使。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他会选择沉默,又或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是闭门紧锁在那扇阁楼里。那时候的我不了解,其实姥爷零零碎碎讲过的故事是有所暗示的,暗示着这小村落里曾隐藏的大大小小的事,一个人孤独惯了总会选择一个简单不知世事的人吐露心声,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不要随便上阁楼。”很多时候妈妈总是会提醒我不要打扰静养的姥爷,如果不是那次偶然机会,我是不会发现姥爷在阁楼里闭门不出的秘密。六月的下午,太阳在十二点的方向直射,烈日毒辣刺眼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外面没有多少人会无聊游荡,也没有很多人顶阳下做农活,如同往常照样给姥爷泡一杯他喜欢的莲子茶。叮叮,一根根绿色莲子心飘进杯中,摇晃两下就沉浸杯底,我小心翼翼地将莲子一分为二,一面丢入水中一面剥开白花花的莲肉放进口中,看着满桌子的莲子壳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是每天的必修课——给姥爷泡满壶的莲子茶,这一次家里很安静,只剩下我和姥爷俩人,妈妈外出教学了。一眼瞟向门外没有看到他靠着摇椅午睡,就知道又躲在阁楼里。咔咔,右侧一道矮小的旋转楼梯上传来奇怪的声响,这像一道很有吸引力的美食牢牢的牵住我的视线,我放下手中的莲子茶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我站在旋转楼梯边上顺着从阁楼里发出的声音向上看,一小戳影子忽远忽近,这是姥爷躺在摇椅中的背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记住,不要随便上阁楼。”妈妈出门的时候曾嘱咐过我很多遍,早已烂于心际,但又掩盖不住心底的那份好奇,如同含着一颗罂粟深深吸引欲罢不能,一股探索欲被激发了出来。我悄悄地走上了这个旋转的老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很有节奏的吱吱响声,空气里弥漫着异常紧张的气氛,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就要蹦出嘴边了,血脉扩张,脉搏跳动加快。阁楼上,咔咔声还在继续。走上最后一层楼梯时,我看到姥爷躺在散发着檀香味的木摇椅中,死静般的盯着前方的白色幕布,白光下的幕布上隐现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咔咔声就是从这台老式投影机发出的声响。他正微眯着双眼若有所思,听到响动他正慢慢扭过头来,在忽闪忽暗的白色幕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斜射在墙壁上微微抖动不已。“过来。”他向我招招手,月亮形状的疤痕划过半边脸,泛出微微荧光。我双脚不由自主地向他迈去,他一把抱着我坐在膝上,说话的喷气在我耳边吹得直痒痒,半晌缓缓的说:“喜欢听故事吗?”我扭过半边脸,眼眸亮晶晶的忽闪而过,微微点点头。“那姥爷给你讲一个堕落天使的故事……”他富有阅历的嘶哑声音带着我进入无限的遐想。ps:不管打雷下雨狂风依旧,仍会奋力码字,不为别的,只为写自己想写,为你们写不一样的故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