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走在这个长达十多米的拱桥上只觉得脚底飘飘然,若有若无的飘在石板路上,毫无感知的迈开步子跟着队伍走。石板路的拱桥,流淌的蜿蜒河流,悬崖峭壁的高山上一道瀑布倾泻而下,这些我从未见过,甚至这个岛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为何会出现在昨晚的梦境里?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席卷全身,看到这些拱桥瀑布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底滋长,难道潜意识到达过这里?我拍了一下脑门,搓了搓脸,心里大骂一声“笨蛋!”,诡异的感觉慢慢淡去,跟在队伍最后的我仍在奋力前行。笨蛋,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什么潜意识到达过这里的神鬼之说,我心底一个声音呐喊的自嘲,看过那么多心理学、或超心理学的书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即视感”在作祟。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场景只是恰巧和梦境里吻合而已,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诡秘感觉,我安慰自己道,瞬间觉得心情明朗起来。“你怎么了?一下笑一下皱眉的?没发烧吧?”阿凯频繁扭过头看向我,伸出一只手来试图摸我额头,刚伸过来就被我一只手打掉了,故作责怪道:“谁发烧了,看着路。”十分钟后,八个人站在瀑布前抬头仰望,被这近距离瀑布的气势感叹万分,水流急湍的哗啦声震耳欲聋,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大的瀑布,由于周边的悬崖陡壁的落差让水流更凶猛,陡壁凹凸不平,靠近瀑布附近的陡壁上光滑无比,往外延伸陡壁上相对干燥一些树干凭空从陡壁洞中生长开来。老陈小心翼翼地踩着小石块尽力站在最高处向四周仔细观察,又高高举起双手对着手绘图一点点实景对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慈悲河桥、高河瀑布、陡壁洞穴……身后,戴眼镜的斯男凑到扎着辫子的特种兵旁边低声问道:“看到什么了?”扎辫子的男人右手摩擦一下陡壁,闭目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头也微微左右摇摆,嘴里吐出几个词:“小孩鞋子、面具。”突然全身一个激灵,逐渐睁开的双目蒙上了一层灰白,白眼珠一翻不到两秒又恢复原状。斯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恰巧此时,前方老陈侦查完毕后丹田运气大吼一声,才不至于被冲下来的瀑布声淹没:“就是这!”他激动的回头向我们招招手,指了指身后。“那就是这里吧!”斯男赞同的说了一句,一眨眼功夫就掠身到了瀑布后面许久不见人影。“我说~~~老陈~~~~这里有路吗?”二狗鬼喊鬼叫的隔空喊话,老陈指了指手绘图指了指瀑布后面大声回应:“后面~~~有路!”一听到有路,我们兴奋的三步并两步绕道瀑布后,水花四溅半边身子全湿透了,迎面撞上刚刚进去打探实情的斯男,他面无表情冷冷的指着上面,便自顾不暇的蹲在附近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武器盒。我们顺着他提示的方向望去,水流急湍的瀑布后一个小洞若隐若现,从侧面看这瀑布如同悬挂在半空的水帘,洞口外层明显有两个深钩的痕迹陷在里面,背后是不是非常高的悬崖峭壁,上面每隔半米的距离就会有从缝隙中冒出粗壮的乔木,恰好的蜿蜒衍伸至洞口,如同自发形成的类似岩壁上的岩石点。尽管瀑布不大但洞口离地至少也有40多米,二狗看得两眼发直惊叹道:“怎么上去?”话还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身后一道坚实的黑色绳索腾空而起,然后“叮”的一声钩子恰到好处的死死咬住洞口边缘已形成的深沟之中,接着又是一道绳索嵌在第二个深沟中。好厉害的身手,我们不觉得惊呼一脸惊愕的回过头,右臂带着纹身的特种兵和斯男并肩而站,腰间盘了几圈的黑色绳索,面不改色的看向我们一字一顿的问:“谁要一同前去?”老陈还没来得及出声,身边的二狗连走带跑的奔向特种兵面前,笑嘻嘻的谄媚起来:“军大爷就是厉害,带上小弟一同前往如何?您以后要什么吩咐小的便是…。”各种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只差没投怀送抱了。两年不见,什么本事都没见长倒是曲意奉迎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和阿凯无奈的摇摇头,倒是作为资深探员的老陈平日最看不惯如此拍马屁的奉承,“呸!”他翻着白眼一脸嫌弃的走开了。斯男两指夹着眼镜框在鼻梁处推了推,嘴角一抹坏笑,二话不说的搂过身边这个喋喋不休的矮个男人,双脚用力蹬地便腾空而起,“啊~~~~”一声惨叫划过天际,二狗丝毫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被强大的水流湮没。本是可以沿着一条直线抵达洞口,不知为何斯男猛的往左挪动身子双脚紧紧夹住岩壁处生长出来的乔木,本来瘦小的二狗此时就像一个踩空的小孩在半空中挣扎。“啊~~~~不带这样玩我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腾飞俩人直径向洞口甩去,下面的一群看客倒是乐开了花。待他们消失在瀑布后,我们一个个效仿此方法也随后抵达。双脚刚站稳,就听见二狗气急败坏的碎碎念:“不带这样玩我啊~~~小心脏要跳出来了好嘛~~~~你飞的时候告诉一声~~~~别这么酷好嘛~~~~”不过一看到特种兵回头杀死人的眼神,噤若寒蝉地低头没有再吱一声。洞里温暖如春,非常舒适,与洞口水流冲击时的温度截然不同。老陈最后一个到达,要不是被地板上的水渍和颗粒弄得老腰都快闪歪了,都不会弯腰低头去仔细看。“这是火成岩!”老陈从地上捡起细小的颗粒两指摩挲一阵,惊讶的大喊,难怪这洞里温度这么高,原来是火山喷出时形成的洞穴,至于为何会在瀑布后形成不得而知,不过与林肯岛是由于火山爆发后形成的孤岛言论不谋而合。一时间就经历“冰火两层天”的温度差。“你们看,这里还有鹅卵石。哇,不同大小形状的鹅卵石。”在洞的边缘竟然还铺了满地的鹅卵石,几颗橘色、黑白相间甚至是杂色的石子在手心里圆润光滑,可爱惊艳。“女人一看到可爱东西就发嗲起来。”不知是谁在身后学着小女人声音尖声尖气说了一句,惹得几个男人****的笑了许久。哼,谁有闲心思管这么多,多带一点这些石子回去可以打磨串成珠子呢,我嘟囔着嘴心里默默念,弓着腰沿着边缘左摆右走的向前挪。忽然,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好像有那么点眼熟,我心里嘀咕停顿了一秒仍是硬着头皮向前挪了挪,那个东西如同橡皮贴一般贴在地上,走进一些才发现拿在手里软绵绵的。待离光线明朗的地方打开一看,竟然……竟然是一个人皮面具。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双脚麻木的背对着他们。从轮廓上来看,此人五官是浓眉大眼,嘴唇绷直,低额骨高鼻梁,看到这些特征脑海里形成一个人的身影——李烟雨!这绝对是李烟雨以前戴面具时的模样。jason他们的侦查方向果然没有错,之前单凭他们说用铁链扎破前来旅游小车的作案手法就已有半分相信,现在又看到这张人皮脸就已经和当年发生惊心动魄事件的那些人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是这不应该是出现在犀牛神山附近的地方吗?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我看着手里的面具发愣,李烟雨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苏锦!”阿凯的呼唤声传来,我赶紧将东西塞到怀里,转身看到阿凯他们连忙挤出一堆笑容,娇滴滴的伸出手掌说:“看,好可爱呀。”瞬间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往日都是我像个纯爷儿们或是冰山女人的模样。果然阿凯看了我一眼满眼狐疑的皱了皱眉:“你怎么回事,这么嗲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没好气的瞪着双眼吼道:“干什么,姑奶奶高兴你不随我!怎么啦?”那家伙哼哼几声似笑非笑的一本正经指了指前面:“发现了一个隧道。”什么,这洞里还有隧道?我只觉得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便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前面漆黑一片的地方沿着笔直的路线有个钢制的围栏,左右各一个,中间的地方开凿了一条笔直向下的轨道,上面有三个只能容得下俩人入座的小车子,就像平时游乐园里的娱乐设施,从发现鹅卵石的地方开始,越是往前走洞就开始弯曲起来,路程从笔直平坦到越来越往垂直向下形成陡坡。曲径通幽处还有这样一个暗道,这地方应该是准确无误了,想想我都觉得兴奋难挡:“阿凯,我说……”当我猛然回头时,阿凯一行人不知何时已赶超我直接往前走了。“这么快想甩我!没门!”我愤愤不平的准备小跑起来,忽然洞外一道七彩彩虹从天边直射而来,悬挂在半空,在层层水帘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我…。。昨晚好像做过这个梦?!尽管不太记得昨晚的整个梦境,但慈悲河桥、瀑布、还有…。这个彩虹,这三个场景格外清晰。正当沉浸在惊讶和恍惚中时,我发现被彩虹照耀的洞壁上形成了一个圆形光圈,它的最顶端有个东西正在金灿灿的闪烁!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慢慢走了过去,眯着眼看着照射进来的光圈中那个东西,上面好像有个卷起来的牛皮纸,还有个亮晶晶的东西躺在上面,正是这个东西反光。我看了一眼快走远的人群,好奇心早已驱使我一定要将它弄下来,很明显昨晚的梦可能是种暗示。我跳了几下,手太短人太矮压根够不着,只觉得额头渗出一丝汗珠。“苏锦!”前面二狗的喊叫声在洞中回荡。瞬间我就心急如焚起来,急忙中摸了摸口袋里的鹅卵石顿时眼睛一亮,有了!我掏出一颗石子眯着眼瞄准那个牛皮纸,叮铛一声清脆响,石子砸在墙壁上掉了下来,上面的东西也被击中的动弹了一下。我抓紧时机接连几发命中,只听“哐当”一声响动,那东西从最上面掉了下来。地上卷起来的牛皮纸舒张开来,露出一行娟秀的柳体字:金月如意圆,醍后匕还愿。这是什么意思?我紧锁眉头,脑海里飞速运转,如果说这是一句诗,完全不是对仗工整;如果说是对联,又捉摸不透什么意思;这十个字怎么看怎么像……哑谜!对,这个就是哑谜,可是又是什么意思呢?——“苏锦,你在干嘛?”那边,两个男人的声音有点不耐烦的喊了起来。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卷起牛皮纸,拿起躺在地上的一枚五角星形状的玩意儿,这东西乍看起来晶莹剔透,光线一照便反光起来,五角星的正中央有个红色的小圆点,有点强迫症的我手痒痒的准备伸手一点,漆黑的深洞处走来一阵强有力的脚步声,我慌忙的将这两件宝物放进口袋。“苏锦,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他们都走了几波了,只剩下我和你要坐那个小车子下去了。喊你也不回答,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阿凯皱眉瞥嘴,一脸的不满和不高兴,没有任何应答完全是挫败了男人的自尊,而且也是不礼貌的行为。我嘟着嘴很抱歉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咧嘴笑笑说:“我…。我只是肚子不舒服,在蹲在地上的。”听闻不舒服,阿凯不动声色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不舒服?不舒服包里有药啊,我帮你拿。”“诶诶,不用了,呵呵呵,好了好了。”我站在原地旋转一圈以示身体无恙,“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要掉队了。”看到他脸黑下来的模样赶紧一溜烟的跑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挤在这辆小车里很是不舒服,整个人向前倾斜的悬在空中摇摇晃晃,阿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坐稳了吗?”我点点头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前方是看不到出口的漆黑一片,前面会是什么?他们又做到哪里?一切只有冲下去才会知道。等等,忽然我不舒服的使劲扭动着身子,用手在座位底下探来探去,阿凯涨红着脸低声吼道:“干什么!”“好像有东西。”我随口答道,猛然从座位底下一抽出来,竟然是一个小孩的鞋子!我苍白着脸向后晃了晃,阿凯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知是何种表情:“看来,老陈这条路是对的。”他一把扯过那鞋子还未看清楚便右手一推,整个车子在轨道上轰隆轰隆的垂直往下冲,车轮快速速旋转夹杂着凄惨尖叫发出悦耳的伴奏声。洞穴里的冷风在耳畔处刮个不停,两人像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将近70度的斜坡向下冲,两边的洞壁像放电影一样快速闪过,接着一个急转弯车子剧烈震动整个人也往右斜,我全程闭着眼尖叫不断。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眼前的路开始越来越明亮,我们看见这个车子向一个明亮的洞口冲去。“出口!出口!”我在旋风中兴奋的大叫,看到希望在前瞳孔都快睁大。车子一个俯身猛冲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刺耳的刹车声在耳畔回荡,因为冲击力太强我们随着惯性被往外抛去,*裸的直接抛在一堆金灿灿的软沙中,折腾了几下身体开始往下陷。等我俩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竟然是一片将近十米宽的流沙!此时上午10点钟,审讯大楼内的会议厅里十个穿着军衣模样的男人没有动弹,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格外沉重。昨晚被小兵焦急的喊来参与紧急会议,jason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昨晚到今天中午,已经有将近八个小时没有合眼。缓缓,坐在正中间的一位高级军官咳嗽了几声打破寂静:“罗厅长,你们的‘313重案组’什么时候可以破解这个案子?”jason抬起眼来,纹丝不动冷静而服从的答道:“请李将军再宽限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那个被称作李将军的军官冷笑了一声,左手转动着右手上的戒指怒斥:“这个案子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动静!哼,再给一个月?叫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个。”他挥挥手,旁边一位小兵立正一下,掀开会议室台前的窗帘,一个屏幕出现在眼前。屏幕内,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沧桑憔悴的模样低头正对着针孔摄像头,带着一丝哭腔汇报目前情况:“厅长,我们已经到了林肯岛,按照图纸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一步。可是…。。”那边屏幕晃动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有点哽咽,平复情绪后继续:“可是,今天探索第一个煤矿区就牺牲了一个探员和一个飞行员,小栗和刘小强已经被压在矿底……”这时,这个李将军按了暂停键,双手交叉形成塔字形,眼眸中透露着一丝丝愤怒:“这个视频你清楚吧?这是老陈发过来的紧急视频,这个应该是你们约定好的联络方式吧?大家看看,这些都是我们调动过去的最优秀探员,还没查出一个名堂就白白牺牲掉了两个。你要作何解释?”那种威严感直逼而来,jason狠狠的瞪了对面的劲敌,缓缓说:“我还在纳闷他们去了那里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是到了李将军这儿啊。我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个情况,危险之地有些伤亡也总是难免…。”李将军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样,拖长尾音答道:“哦?是吗?你在看看这个!”视频中画面一转,一个留着寸头的资深探员冲着镜头低声报告:“报告厅长,我们发现您给的手绘图中有五处是虚假标识,不过我们到了第二个地方竟然有个洞穴还发现了一丝线索…。。”画面滋闪了一下黑屏了。“什么叫五处虚假标识?当初你没有让亲手勘测实地的老探员出马,反而临时替换了他们,现在他们正因为你给的这个手绘图而发生了意外,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坐在中央的那个人咄咄逼人。原来是被人将了一军,jason盯着对面的劲敌眼里直冒火,接着斩钉截铁地说道:“报告将军,手绘图上标识五处虚假的地方我实在不知,之所以没有让侦查的老吴前往是因为他重病在身现在仍是昏迷不醒。危险总是难免的,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保全大家,我还安排了三个专业的协调师一同前往,我能保证,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定能侦破此案。”听到面前这个男人解释的如此滴水不漏,又斩钉截铁地做出誓言一时半会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罗杰也是负责此案的厅长,面子自然也要顾及。想到这,李将军勉强的笑了笑:“既然这么有把握,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就再宽限一个月时间,情况再危险也要尽量保全剩下的两个探员,毕竟是我调人去你那的。”jason连忙赔笑,连忙说道:“是是是,那是当然,罗某尽量动用各种保护措施保全他们,不过天灾毕竟胜过*,而且又是那么一个不清不楚的陌生之地,如果被意外的险境所困,远水也就救了近火,罗某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李将军会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桌子说道:“这个我明白,那就散会吧,大家都辛苦了,赶紧吃个早饭吧。”一行人站立敬礼目送将军离开,jason看着远离的背影心里盘算道:这个老狐狸,还想保全那三个探员?说的冠冕堂皇,明明是派来监视我的,既然如此那就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另一边,林肯岛上仍是危险不断,此时被委派调查小孩失踪案的几人如今却深陷流沙中无法动弹。传说中,牙买加的罗伊尔港口就曾发生过因为地震导致土壤液化而形成流沙,最后造成三分之一的城市消失、两千人丧生的惨剧。一旦深陷其中,往往不能自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受困者顷刻间被沙子吞噬。那种电影里时常播放的画面在我眼前一晃,深陷在流沙中的阿凯和我带着一丝惊恐,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坑爹的噩梦竟然发生在我们身上。“别动,别动!”两三个不同男声从我们不远处的身后传来,焦急程度不亚于我们。在流沙外围的两旁是行驶轨道的对面有两个非常稳固的老树,老陈他们正栖身在那两棵树上,着急的摆着手示意我们不要乱动。“千万不要动,挣扎越厉害越会往下沉,只有轻于流沙的密度会浮起来,你们只要别乱动就有获救的机会。”斯男扶着眼镜冲着我们大喊,嘴巴一张一合示意我们按他的做:“迅速横躺。”我和阿凯对视一眼,慢慢将头往后仰,尽量减轻身体的负重。树叶沙沙作响,其他几个人开始掏出背包里的武器,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再次传来:“闭拢双脚,夹紧双手。”我们慢慢的长呼吸,按照提示照做,我知道只要轻柔地移动双手双脚,让水和沙尽量渗入挤出来的真空区域,就有90%的脱险可能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屏住呼吸竭力轻轻的移动身躯,尽量保持横躺姿势,半小时后果不其然有了效果,我们正一点点的向上浮了起来,正离他们越来越近。此时,左边一棵树上缓缓甩出一条黑色伸缩绳牢牢套住我们,纹身男勾住绳子另一头缓缓的拉着我往前拖,那种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我感受到全身有种要脱离苦海的希望,竭力保持平稳满怀期待的看着一点点拉向他们。“快快。”二狗瞪圆着双眼,在另一棵树上轻声喊了起来,眼看着我即将拖出流沙的边缘,突然一个用力我竟然轻巧的腾空而起,老陈和纹身男一把拽住我。我全身冷汗直冒,半个身子挂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紧张的摸了摸怀里和口袋里所有东西都在,我暗自长叹一口气,心里舒畅了一点。“还有阿凯,快去救他!”此时流沙上面也漂浮着一个男人,他绷直双脚双手,睁着眼睛看向我们。我着急的推搡着纹身男,心里砰砰直跳:“快去救他。”“让我来吧。让他们休息下。”那个留着寸头的圆脸男人说道,纹身男点点头将绳索递了过来。老陈拍了拍他肩膀,他安静的笑笑:“没关系。”说完头也不回的将绳索奋力一抛,正中阿凯的身上。阿凯瞄准时机将绳索绕了两圈紧紧抓在手心,这个寸头探员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边缘处拉,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渐渐流逝,阿凯只是移动了不到一米。我焦急的都快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没什么动静?!”寸头探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冷冷的回应:“可能是他体重太重的原因,需要一点时间。”一旁的老陈也看得心惊胆战,连声对他说:“要不还是让他来拉,你下去蹲在那里看准时机拉他上来?”寸头探员叹了口气点点头:“这样也好,想拉阿凯上来确实需要两个人。”说完便将绳索递给纹身男,三步并做两步爬下树,试探性的一步步挪到流沙边缘匍匐下来,只待阿凯一近身就拖他上来。一小时后,太阳爬上正当头,眼瞧着阿凯一步步漂浮了过来,离流沙边缘只差一点点,寸头探员伸出右手和树上的人一道将他拖了上来,我们都长吁一口,好在终于有惊无险。“快爬上去吧。这个地方也不是很稳,还是先爬上去比较妥当。”阿凯拍掉身上的沙子,向寸头探员点点头身手敏捷的爬了上来,我紧紧抓着他红着眼都快哭了出来,阿凯抹了我的眼泪。“不好,流沙动了起来。”老陈蹲着指着树底下那片金灿灿的流沙,此时流沙就像有了生气似的竟然开始翻了过来,阿凯急忙扭头对树底下的男人大喊:“你快点上来。”话还未说完,寸头探员所站之处竟然塌陷下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坠落流沙,还未等他大喊救命,又一波流沙如同浩浪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