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遇白轻侯躺在**展墨如才有点闲心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自己当初在医院里醒来要好得多,那时候可是话也不怎么会说,还是慢慢恢复起来的。现在好歹会说话,有记忆,尽管只有三年的另外一个时空的痕迹,怎么说比当初醒来要舒服的多。那个时候简直恐怖,对世界充满了恐惧,现在虽然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是个正常人,比当初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确要幸运的多,要感恩不是?幸运,这是展墨如唯一想到的字眼,竟然满怀感激,没有再让他变成傻子,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当初醒来他不为吃饭发愁,会用手术刀,据说自己是什么医科大毕业,又在什么医院工作的医生,那么古代人也需要治病吧?明天自己就用这些钱开家医馆,如果不行那么就去打工,看电视不是那些女人只要跳跳舞,唱唱歌,吟吟诗就可以反手云覆手雨了吗?自己会跳舞会唱歌,吟诗?不太在行,不过没关系可以学。忽然又想起来,万一燕国公发现新娘子不见了怎么办?自己也奇怪怎么会醒来穿着大红嫁衣,做了人家的新娘子,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是男的吗?对了,那个燕国公说他们流行男宠,可是――可是算了还是先睡觉,想也想不明白,顺其自然了。迷迷糊糊睡了,很香,而且没有做那个梦,第二天自然醒来,看见窗口明亮,金色的阳光射进来,温暖中带着馨香,竟然是――很幸福的感觉。是呀,每日能够睡得安稳,醒来神清气爽,看见明亮的窗户,呼吸馨香的空气,谁能说不是幸福?小二送了洗漱用品,又送了饭菜,展墨如都记得给小费,也不看便一把铜板,小贩都乐呵呵的。吃饱了便要出去逛逛,熟悉一下这个暨阳城,然后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民生是头等大事,穿越也是要注意的。边走边看,就见到很多人对着他看,指指点点,他也知道现在这张脸实在有点招眼,怎么看都太过秀气艳丽,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还是以前晒得小麦色肌肤,浓眉大眼的好看。身上的衣服太过不便,于是先溜达到裁缝店买了尺寸差不多的简便成衣换上,便去寻找医馆铺面之类,后来又想到个问题,这个时代消毒缝合技术肯定不行,做大夫还是有麻烦。后来想得烦心了,便不管了径直顺着大街往热闹地方去。“快看,好功夫!”路上几个人指点着,兴奋地说着边往前头跑。展墨如觉得反正无事看看热闹也不错,便也跟着走了过去。前面的人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展墨如就听见掌声雷动,叫好连天却什么也看不见。后来正要离去,却见到一人忽地飞高在空中拧了几个花竟然又飘然落下,“好!”展墨如不禁大声地跟着别人叫好。旋即却看到人墙如同风中的草垛被风吹薄了一样,转眼剩下几个人,展墨如心里暗自高兴不用挤就进去了。展墨如打眼看到场中央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两颊虬髯的大汉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破碗举到他人面前。原来是卖艺的!看着他那么高大的身材却捧着个小小的破瓷碗,伸向正在离去的观众,展墨如只觉得非常难受,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楚,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同情,即使如此强悍,可是看起来也是那么孤单。又见他的碗只有零星几个铜板,还盖不住碗底。不禁为他不平,喊道,“喂,这位大哥耍的这么好,你们怎么白看不给钱?”往外走的几个人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有钱你就给。”展墨如心头顿然豪气万丈,用力瞪回去,伸手向怀里掏,随手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虽然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也没再揣回去,抬头看到大汉一脸正气之色,便跑到大汉跟前放进他的破碗里,“这位大侠,这个就给你了!”说着看着大汉笑笑,“已经快中午了,不如我请大侠去吃顿饭吧!”展墨如还暗自寻思,得多少才够他吃得。大汉看着碗中的银两,感动地热泪盈眶,大眼皮吧嗒吧嗒两下,眼泪就给挤回去了,拱手道,“多谢公子,他日定然百倍相报!”展墨如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是刚好有。”说着便拉大汉去吃饭。“去酒馆太贵,我们就买点酒菜去外面空荡地方边吃边聊天如何?”大汉大眼黑亮,如同璀璨的宝石深深地嵌在眼窝里。展墨如想也不错,便拉着他一同去买酒菜。那大汉也是个打肿的胖子,竟然非要他请客,买了两坛子酒,两只肥烧鸡,三斤酱牛肉,酒馆附送了一包花生米,小咸菜。展墨如暗自心惊,好家伙,这能吃完吗?看着就没有食欲了。大汉一手拎两坛酒,一手拎牛肉烧鸡,展墨如被他吩咐拿着那两包下酒小菜。不知道为何路上竟然拥挤起来,一队拿着长枪的官兵匆匆跑过去,展墨如看了眼大汉却让他快跟上。大汉一路上给展墨如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陶谦,周国人士,学了一身武艺一心想报效国家,结果在南方诸国游遍,却根本没有出路,便想攒够了银两去北方金曜国。”“陶大哥,”展墨如看看四周,小心翼翼道,“我可是听说魏国在和金曜国打仗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可不好。”“老弟,这不是和你说吗?没关系!”陶谦自动认定展墨如是好人,根本不会出卖他。“陶大哥,我叫展墨如,嗯――上海人士――也不对”展墨如自己唠叨了两声,陶谦也没在意,又道,“展老弟,这南方诸国要么是昏庸无道,要么就是单薄孱弱,根本难堪大任,大哥我想好了,去北方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听说北方皇帝广纳贤才,任人唯能,不象南方这些朝廷个个都是权贵盘根错节,如果没有关系根本插不进去。”陶谦气愤道。“陶大哥,我听人说燕国公还好呀,你怎么不去他的门下?”展墨如问过诸人,觉得燕国公还不错,虽然粗鲁但是却极为正派。“唉,小弟,燕国公人不错,但是他的左右,他的儿子将他周围筑起一座坚固不透风的城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根本没有机会。”陶谦说着看看四周,风景秀丽,烟柳依依,便让展墨如在此地休息吃饭。“陶大哥,你去北方要多少银两?”展墨如说着又从怀里掏摸一下,计算了一番,自己有差不多一千两银子。陶谦随口道,“五百两左右吧。”展墨如又不知道这个时空五百两是多少,要都换算到包子住店上去自己也没那个脑子,看看陶谦一副心无城府,浩然正气的模样,想他也不可能讹自己。“大哥,你耍的那么好,他们怎么都不肯给钱,卖艺也是出力呀!”展墨如不禁又为他打抱不平。陶谦笑笑,摇头道,“小弟,大哥耍得时间够长了,在这暨阳城呆了几个月了,本来想投靠燕国公的,可是――嗨!”没将那些令人气短尴尬的事情说出来,长叹一声端起坛子大口灌酒。展墨如看着他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又心生同情,便掏出银票抽出五百两递到陶谦手里,“大哥这个给你,祝你早日完成心愿,名扬天下!”陶谦也是个实心眼,以为展墨如定然是什么富家公子,有钱给自然是力有所及,竟然也不推拒,便接过揣如怀中,“小弟,大哥也确实需要不和你外道推拒,日后定然会回来找你,你给大哥留个地址。”说着开酒坛,撕烧鸡,将一条大腿递给展墨如。展墨如心想这店面还没找好呢,何况说不定哪天自己睡着了醒来又换了地方,不过他打听过嫁给燕国公的女孩子名字就叫展墨如,和自己一样,而且她父亲展康节竟然也和自己父亲同名,虽然未曾谋面,展墨如倒是觉得亲切。便道,“大哥,我就是暨阳城和燕国公家联姻的展家了,我是展老爷的私生子,大哥切莫声张,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陶谦哈哈大笑,根本不在意这些,伸出蒲扇大的收掌拍拍展墨如,“老弟,人生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做一番大事业,父母生养那是没有选择的事情,前世无从选,后世可以自己一手控制,你看我,不管如何我都要自己掌握我这一生的命数,我的目标就是从军做大将军!”说着举起一坛酒对着展墨如让他也喝,展墨如勉勉强强喝了几口,头晕乎乎难受,陶谦也不勉强他,告诉他等到他在北方混出样来便派人南下偷偷接他北上,展墨如谢了又喝。喝到后来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倒是睡了过去。大汉自己将两坛酒三斤肉两只肥鸡基本上吃了个精光,只不过给展墨如留了两条鸡腿,用油纸包了放在他的身边,看了看展墨如的脸,记住他的模样,想了想又将自己随身多年就是饿死都不舍得典当的一块玉佩放到展墨如怀里,又扒了块树皮,用宝剑刻了几个字,“老弟,大哥北上,玉佩留念,他日再会!保重!”写完便脱下自己的破衣裳盖在展墨如身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展墨如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晕脑胀,自己真不是喝酒的料,看看陶谦人已经不见,身上盖着他的破衣服,手边有块树皮,看看轻笑,伸手入怀将那块玉佩掏出来看看,复又揣进去,拎起那包鸡腿便往回走。沿着碧波荡漾的旷阔河道,烟柳低垂,青草芬芳,两岸桃花绽红,风舞花雨飘摇。边走边啃着鸡腿,抬眼却看见河里一条两层的画舫从远处驶来,慢慢看清模样,画舫贵气华丽,却又不使雅致品味,画舫上轻纱荡漾,比水波还要柔软。吸引展墨如眼球的却是画舫船头上站立的那个人,一袭白衣胜雪,黑发如瀑,风仪静好地站立在轻纱之间,河面上水波荡漾,烟波浩淼,风吹起他白衣黑发,如凌空欲飞的神仙。阳光落在他头上束发的金环上,眩目而荡魄,眉目看不清楚,只有那如白衣一样剔透的脸庞沉静冷然。鸡腿掉了也不知道,只拼命地跑到桥头上,往下看,居高临下的角度很是清晰,男子眉目清俊,神色冷然,如同冰冷的寒玉雕刻精致到极致的人像,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展墨如痴痴地看着,蓦地那男子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展墨如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要灵魂出窍,心跳地猛烈而错乱,似乎要爆裂,紧紧地闭着唇,仿佛一开口那心就要蹦跳出来。那种感觉如同被过量的电流击中,浑身一阵酥软,仿佛亘古鸿蒙中看到第一朵火花,自己就想做那扑火的飞蛾,用自己的生命让那火花更灿烂。“让开,让开!”人群开始纷乱起来,尖叫着退开去,一队官兵快速地跑过来,众人纷纷闪避,展墨如却依然呆呆地看着船头上那人,他就要从桥洞穿过,当他的船穿过桥洞,他们是上下一线的,莫名的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周遭的情景。忽然不知道谁尖叫着冲过来,展墨如只觉得身体一疼,便被人撞了下去,耳边呼呼的风声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挤落,就要掉进河里,下意识的挥动手臂,“救命呀!救命!我不会游泳!”淹死也就罢了,却在那神仙一样的人面前出丑,真是罪过。心里想着便不再挣扎,希望可以有凌空而飞的曼妙姿势,可以让那神仙似的人物正眼看两眼。胡思乱想着紧闭着眼睛等着冷水没顶的疼痛,谁知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搂住自己的胳膊有力却不粗鲁,鼻端是淡淡清润的香气。可是身体为什么还在动?难道?心跳得厉害,全部的血液都集中到脸上,猛地睁开眼睛,果然――展墨如只觉得这刻就是死了吧,死了吧,这么美到极致的感觉……他果然是神仙吗?竟然能抱着自己飞?神色冷峻的男子抱着展墨如在水波之上轻点,身体拔高便落在岸上,周围的人齐齐拍掌叫好,“好功夫!”到了岸上男子将展墨如放下,转身边走。“多谢公子相救!”展墨如看着他转身,心里好失落,如同一个大洞哗啦啦地就想伸手抓住那白得纤尘不染的丝衣,用他堵着自己心头的洞。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可是竟然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对着一个神仙似的男人,动了心,这就是动心吗?一见倾心?展墨如只觉得头晕晕的,比和陶谦喝得酒还厉害。男子微微侧首,展墨如只看到他翘挺的鼻尖,淡淡的唇色,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没有说话抬脚便走。“公子!”展墨如似乎不受控制地追上去,伸手拉住男子雪白的丝衣,触手柔软如同没有一样。男子微微皱眉,水润的修眉黑亮美丽,扫了展墨如一眼,神色颇为不耐。“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展墨如鬼使神差问道。男子神色冷峻,眸色清冷,看着展墨如,眼神竟然慢慢地柔和下来,语声淡淡,却如小提琴音一样性感华丽,“白轻侯。”白轻侯,华丽高贵,脱俗出尘,展墨如心里膜拜着,脱口道,“我叫展墨如!”男子修眉微挑,眼角流泻出一丝淡淡几不可见的温柔,嘴角微微一勾,手上用力,将展墨如挣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保重!”说着脚尖轻点,身体却轻轻跃起,手掌在空气中轻摆如同游泳一般,便落在已过桥洞的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