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心痛“吵什么吵?刘单,把这小子给我宰了!”一个yin沉的声音响起,万玉鸾那张yin冷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展墨如站在一边躲开刘单看着万玉鸾,他胸口摊摊猩红的血迹,还泛着刺鼻的腥气,那是华衣的血吗?心头着急。“华衣到底怎么啦?是不是你个混蛋打了他?”展墨如进不去,站在门口与他对视。“你才是混蛋!”万玉鸾说着便猛得冲过来一掌劈向展墨如,他却又不是展墨如的对手,被展墨如一架,脚便踢在腿弯处,吃疼半跪在地上。下一刻展墨如却颈上剧痛,被刘单单手捏住后颈动弹不得。“刘单,给我捏断他的脖子!”万玉鸾脸色铁青,跳起来咆哮道。“你跳得真难看,跟只大青蛙似的。”展墨如被人捏住命门却还是不忘讥讽情敌。“刘单,你给我抓住他,”万玉鸾气得浑身发抖,猛得冲过来劈手给了展墨如一个大嘴巴子。展墨如只觉得“嗡”的一声,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不知道会不会失聪,嘴角一阵刺痛,接着温热的**流下来,顺着梅花暗纹的锦衣滚在在地上,与那斑斑暗褐色的血迹混合。万玉鸾盯着展墨如胸口,那里暗纹提花的梅花瓣被血珠滚出殷红的边缘,红梅似火,却份外扎眼,自己多少次要穿和他一样的衣服,他都说自己穿了不好看,竟然――竟然给这个土包子穿,心里一阵气闷,便让刘单抓住展墨如冲上来一阵撕扯,将他胸前的衣服划出道道口子,衣襟半开看到展墨如玉白色的胸膛上点点吻痕心头更是愤怒,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那里。忽地便拔出腰间的匕首,“小子,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万玉鸾说着便朝展墨如胸口刺去,额头青筋暴跳,一张清秀的脸变得狰狞。“你自己不是个臭小子吗?”展墨如嬉笑道,万玉鸾生气,就说明自己让他难受了,反正自己也打不过他的这个走狗,要是露出软弱的样子还让他得意了,眼见着寒光霍霍的匕首朝自己刺来,便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肯露出半点惧色。刘单却单手提住他轻轻躲开万玉鸾的匕首,“公子,别弄出人命,让他走就好了。”万玉鸾气极,“我偏要出人命,偏要他死。”说着匕首唰唰朝展墨如脸上划去,刘单只好提着他闪开。“小子,你就是给我画个十七八道,公子我也比你好看!”展墨如故意笑得大声,脸上刺痛,几道淡淡的划痕,血珠便顺流而下,落进嘴里,腥甜。“万公子,我们公子说了,让公子放过他,不再让他踏入大门就是了!”正在闹将着,里面跑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却是洛华衣府上专管给洛华衣沐浴的川贝。万玉鸾一听哈哈大笑,停了追杀的动作,刘单一听便也放开展墨如。展墨如却傻傻站在那里,盯着眉清目秀的小厮,“你说什么?华衣让我走?”川贝点点头,像背书一样一本正经道,“公子说了,请六公子回暨阳去吧,他这里现在不便招待您了,而且京城现在非常不安全,还说让您不要招惹万公子,不要对万公子不敬。”展墨如笑了笑,用力咬住内唇,死死地盯着川贝,“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川贝点点头,神色淡定,“六公子,公子是这么说的,他说大家都是朋友,但是万公子是丞相之子,让我们要恭恭敬敬,不要惹事生非,又说公子xing子顽劣,不要留在京城是非之地,不要惹万公子生气。”“好,好――”展墨如眨眨眼,心头一阵阵地揪疼,如同在针尖上滚,“我走,你告诉他,我走,而且再也不会回头来找他就是,你代我谢谢他的照拂,从此大家各走各的,互不相干!”说着又咬牙笑笑,斜了一眼万玉鸾,见他一张脸笑得如同春花灿烂,竟然不再觉得讨厌,转身便走。“站住!”万玉鸾却拦住他,笑嘻嘻地盯着他惨白的脸,脸上三处划痕,血液已经凝固,结成鲜红的血珠凝固在玉白的脸颊上,份外妖艳。“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我就看在华衣的面子上饶了你,否则――”万玉鸾说着咬牙冷哼,脸色yin冷。展墨如冷冷一笑,“给你磕头,你妄想,年纪轻轻让人磕来磕去,不怕克死你!”说着抬脚便走。“展墨如,你给我站住!”万玉鸾长到这么大何尝受过一点气?便挥拳猛地扫过去。“公子――”刘单急忙喊着大步踏上来。展墨如听得他挥拳扫来,心头冷然,猛得回头抬手叼住万玉鸾的手腕,猛得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接着万玉鸾便脸色惨白,一阵杀猪似地呼天抢地。刘单见还是晚了半步,心下一怒,便一掌击在展墨如胸口,毫无迟缓的展墨如一口血喷在自己胸前,一个踉跄却没有倒下去,蹬蹬退了几步,站定,冷冷瞅着他们。“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快点!”万玉鸾疼得脸色苍白,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刘单忙过来查看他的手腕,要带他去接骨,“你走开!”万玉鸾猛得推开刘单,刘单怕伤了他的手不敢挡他只能退开。万玉鸾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展墨如,眼中凶芒毕露,猛得朝他冲去,展墨如看见他左掌中寒光闪闪,但是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强提一口气,勉强躲了一下,右腰处却是剧痛无比,一阵晕眩,身体往后倒,只觉得一阵冰冷的剧痛,匕首刺进去的时候只是如同被什么叮了一下,可是拔出来却是拉锯一样。抬手按住伤处,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激涌而出,身体猛得摇晃了几下站定,想笑,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想咽回去却呛住了喉咙,猛得一阵咳嗽。川贝一看吓坏了想上前扶他却被刘单拦住,“万公子,万公子,您手下留情,如果六公子有个好歹我们公子――我们公子――”川贝着急忙慌地喊着。万玉鸾笑得眼泪流出来,“刘单,抓住他,带他回府。”“小国舅,这样够了,”门口一人风一样跑出来,伸手扶住展墨如,却是洛华生。展墨如看他一脸关切,心头却恻然,用力地推开他,“花生,你――告诉他,我――走了,我们恩断情绝。”终于笑出来,猩红地血湿了胸口,蕴染出红梅点点。洛华生本待要说他,却见他脸色惨白,上面划了几道伤痕,待要说什么宽慰他,却见万玉鸾死死地盯着他们,只能冷笑道,“好,你走吧,越远越好,别回来了。”说着回头对川贝道,“送他去客栈养伤。”展墨如听他冷淡的声音比洛华衣亲口说处来还要剜心,以往洛华生虽然讥讽他,耍弄他,可是却是将他当作自己人一样看待,但是这几句话却没有讥讽只有淡淡的疏离,定然是华衣告诉他和自己没关系了,所以他才能像对陌生人一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心下又痛又恨,身上诸多的伤处也不如这一处伤得厉害,猛得推开他们往后退去,便硬撑着走了几步,双手拉住胸口衣襟猛地用力,那件染满血梅花的锦衣一撕两半,腰口的伤处一阵热流涌动,身体发软,却强自支撑着,笑了笑,将那衣服朝洛华生扔过去,“我若死了,就当把命还给你们了,若是没死他日再报!”说着也不再看,踉踉跄跄地跑,强咬着牙关,便是死也不想死在这里,心里头的恨意和嘲弄到了极致,既然如此痛,为什么竟然不是做梦?竟然还未曾醒来,到底是什么才让自己这样被命运玩弄。拼命走到拐角却再也无力,眼前一黑,便往地上跌下去,听得一声惊呼,“小墨!”然后跌进一个颤抖地怀抱里。拼命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满含哀恸怜惜的凤眸,幽怨凄婉,让人不禁流泪。展墨如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低声道,“华衣,我走啦!你保重!”“小墨!”洛华衣看他一脸灰败,满身是血,心痛无比,想伸手抓他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不断地唤他,“小墨,回来!”展墨如硬着心肠不肯回头,半天却只能走出几步,后来听见洛华衣剧烈地咳嗽,那模样似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不由得又回身去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只觉得要魂飞魄散,洛华衣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猛烈地咳嗽,大口大口猩红的血喷得满身。“华衣――”展墨如猛得冲回去,将洛华衣抱在怀里,“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谁,是谁伤了你,谁呀!”洛华衣急促微弱地喘息,却抬手握住展墨如的手掌,往他体内输送真气,因为刚换了衣服,身上没有带伤药,看展墨如腰上的伤口似乎很深,又疾点他腰处囧道帮他止血,做完这些,自己便差点昏死过去。“华衣,到底为什么,是万玉鸾吗?”展墨如急急地问,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不是――”洛华衣调息了一下,“小墨,你暂时――离开这里――去养伤,别任xing,看-你把自己――弄得,不知道――我会心疼――吗?”洛华衣纤眉紧皱,又是伤痛又是心疼,一时间气息不顺,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直冒冷汗。“我――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不等展墨如说完,万玉鸾yin沉的声音响起来,“洛华衣,你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不如我杀了他,断了你的念想。”万玉鸾咬牙切齿说着,眼睛死死盯着洛华衣身上的血迹,他的血展墨如的血混在一起,将一件漂亮的锦袍染成了血衣。“我让华生送他走。”洛华衣说着却将展墨如护在怀里。“华衣,你答应他什么?你害怕他什么,华衣,到底怎么回事?”展墨如觉得身体发冷,似乎方才血流得太多,温度都在流逝。“小墨,你别问了,别任xing,我让华生去照顾你。”洛华衣说完几句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展墨如,你问他答应我什么,是吗?我来告诉你!”万玉鸾冷眼盯着他们,笑得畅意,眼神却yin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万玉鸾!”洛华衣冷眼看他。万玉鸾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但是却笑了笑,“展墨如,你快走吧,你知道是谁打伤了洛华衣吗?”说着盯着洛华衣笑。洛华衣脸色更是比身上的白衣还要白,冷冷盯着万玉鸾。“华衣,你生气了吗?我不说你答应我什么,也不说你是谁,更不说你被谁伤了,那么你告诉我你爱我还是爱他,你说呀!”万玉鸾痴迷地盯着洛华衣那张因为虚弱更加美艳凌厉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本来樱红的唇是无血色的白,一双莹澈的凤眸却无力的低垂,似乎连那浓密的长睫的重量都支撑不住,眼神迷离散乱,带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的美丽。那种让人爱到发狂,痛到心碎的美不管一切要拥有的美,不管他强势,冷寒,温柔,虚弱,优雅,虚伪,敷衍,微笑……他所有的美,都足让这个从小未曾受过半点挫折的丞相之子痛到发疯。万玉鸾死死地盯着洛华衣,“洛华衣,你告诉他,你爱的是谁?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告诉他我们多有缘,我们的相遇有多么美丽,告诉他,你告诉他,告诉他我多爱你,告诉他你爱的是谁。”展墨如只觉得万玉鸾的声音像一把尖利的刀在他的脑中不断地挖掘,将他大脑的每处褶皱都划破,弄得他只听到嗡嗡的声音,除了嗡嗡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天冷得出奇,也不过是初冬,古代的冬天可真冷,风凌寒如刀,天空飘飘飒飒的白点带着刺目的光落在眼前,是眼花了吧。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