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你认为你能勾引我父皇多少年?”太子冷眼看着他不屑道,“展墨如,比你漂亮的男人女人,我父皇见多了,就连洛华衣也不见得是永远受宠的,现在他不是也在大牢里关着吗?你清高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不沾俗世的仙子呢?洛华衣初始不是也清高自傲自以为是,可是几次以后他不是也心甘情愿地侍寝了吗?现在定然是为你争风吃醋,父皇烦了才将他打入大牢的,那么下一次定然就是你了!”太子也不让展墨如起身,便带着人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住,“我刚才去见过父皇了,他累了在休息,什么人都不见,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展墨如对上太子似嫉妒又yin冷的目光,只是笑了笑,但是心头却说不出的痛在漫延,他们不管是有意无意,知晓与否,都在反复不断地用一根看似纤弱的发丝来回地锯拉心头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让那起初看不到的同意日积月累变成深而细微的伤口,痛彻心骨。“太子殿下,皇上见不见我,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您虽然是太子,但是却来干涉皇上的事情也未免太多,皇上若是知晓太子乱嚼舌头的话,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和皇帝在一起这段时间皇帝并不隐瞒自己的xing子,展墨如或多或少也熟悉了一些,但是他并没有将话都说出来,怕这个yin冷狂傲的太子太过受刺激而做出大家都讨厌的事情来。“我父皇会要见你?你做梦吧!”太子狂佞的眼神死死得攫住展墨如,“像你们这些下贱的囧囧,根本不配在光天化日下行走,你竟然还敢去见父皇!”展墨如咬住唇,哼了一声,“不知道太子是凭着什么做了太子?”说完不屑地盯着他,没有容人之量,这点恐怕根本就不够格。“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质疑我的太子能力?”太子怒斥,一张蜜色肌肤的脸显得有些扭曲。“那么太子就不该质疑别人光明正大做人的权力!”展墨如低声说着,却没有半点卑贱神色。即便是要死,他也绝对不想被人羞辱,特别还有华衣,只要华衣没有亲口告诉他,那么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要捍卫他的尊严。“人?你也配做人?”太子立时大怒,猛得抬脚朝展墨如踢来,展墨如瞅准他的来势,轻轻侧身,躲了开去。太子见又被他轻易躲过,心中更是愤怒,他被人恭维惯了,平日也都说他功夫了得,人既俊美又聪明,深得皇帝遗传,自满自得了不得,结果现在皇帝宠爱展墨如,而且他的功夫似乎也比自己好,怎么能不生气?竟然猛地拔出靴筒里的匕首朝展墨如凶狠地刺去,边上的宫女太监都被太子吓了一跳,春合想保护展墨如却被太子的人拉住。展墨如看的他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却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和自己也差不多,并起两指捻住狠狠刺来的匕首,但是却在身体微倾想避过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黑红相间的身影,是皇帝。展墨如夹住太子的匕首本想让他撒手,谁知他却右手猛刺,左手掌中扣了暗芒朝自己的脸扫了,心头不由得大怒,想教训他却改变了主意,一手夹住他刺来的匕首抬起来刺向太子扫来的那只手腕,在挡开他的手臂的时候,却将匕首假装过力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了一下。心头冷意却又快意,想的是皇帝既然口口声声说爱自己,那么就看看他是爱他的儿子还是爱自己,他禁闭自己让自己如此难堪忍受他们父子的羞辱,那么就让他看看他们父子会不会反目。心头报复地快意在流窜,装作受伤猛得朝后面退去,果不其然,落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皇帝看到太子手中暗扣的锋芒便大惊地跑过来,又见展墨如受伤,更是心头恼火,冷冷地唤了声,“太子!”然后将展墨如紧紧地抱在怀里。展墨如抬眼看了皇帝一眼,没有刻意地装柔弱,也没有陷害,就那样轻飘飘看了一眼,但是却让皇帝觉得恼火,似乎自己苦心经营的进展都被太子这一刀给刺没了。“朕不是让你不要为难墨君吗?难道太子忘记?”皇帝声音低沉不由自主地便传递出一种强势冷凝的压力,让太子不由得冷战不已。“父皇,您?真的――”太子似乎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父亲对那人的亲昵又让他无法忽略,心头的痛意让他几乎要崩溃掉。“给墨君道歉,你打伤了他!”皇帝冷冷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一双黑亮的眸子幽暗深邃。“父皇!”太子大声地抗议。“不要让我生气!”皇帝冷冷说着却抬手将展墨如抱起来似乎不耐要离开。“你废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太子!我做了太子,父皇给我的只有规矩!”太子倔强地盯着皇帝那张英俊的脸。这个男人是他的天是他的地,一切的一切,不管别人说他如何的坏如何昏庸不堪,可是自己却认定他是那个唯一,是给他一切的人。可是现在,这个人怀里有了别人,他的父皇变心了,他的世界崩溃,他被人遗弃,心头的愤怒和憎恨如火焰升腾。如果自己不给那个可恶的人道歉,那么父皇定然再也不会搭理自己的吧?从前的父皇会半开玩笑地惩罚自己,而自己也曾为了多得到他的眷顾故意犯错,可是现在这一切早已行不通,父皇从来没有用这样温腻得几乎地滴水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他怀里的那个人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自己奢望的。太子的身体有点摇晃,几乎要忍不住大声骂出来,又想跪地求饶可是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死死得盯着展墨如。他的眼光让展墨如想起了万玉鸾。心下竟然一软,抬眼看到皇帝在看他,却轻声道,“皇上,我没有什么大碍,太子殿下只是和我逗着玩而已!”展墨如说完看了太子一眼,心头喟然长叹,为自己太子和皇帝悲哀,为什么不能得到心头想要的为什么,命运总是这样残酷,一个个的圈子兜来兜去?他带着怜悯的悲伤眼神落在太子的眼里却是幸灾乐祸,却是挑衅,无比得羞辱。皇帝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展墨如朝御书房走去,他的黑眸幽深隧远,似乎万年深渊,瞬间便是波澜不兴。“父皇!”太子隐隐呼唤,声如啼血。皇帝没有回身,只淡淡道,“舒问,不管对谁要有容让之心,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做一个君王你还需要什么?”说着便抱着展墨如一直走。太子在后面重重地跪在地上,那种让他几乎绝望的感觉要将他撕碎,却又紧紧地抓住一点什么,能够让自己坚持站立不至于崩溃。皇帝抱着展墨如走进御书房,冬阳即刻送上了金创药和纱布。展墨如抬眼看皇帝正低眼看他,眼神意味深长,坦诚道,“我并不想你为我伤害他,可是我也会生气。”皇帝看看他,笑了笑,“我就喜欢你这样,你不喜欢他都可以说,我并不在意,而且太子太过骄纵,被皇后骄纵过劲了,也需要管制。”“那我也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个面子,同时我也很抱歉。”展墨如被皇帝搂在怀里,想站起来却被环得更紧。皇帝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浅笑,“墨儿,你还真是善良,不适合这些宫廷争斗,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放你走,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保护你,不让你卷入那漩涡中去。”皇帝的唇带着一阵温热气息扑在展墨如的脸颊上。“皇上,你放了我二哥和华衣,我便呆在这里,就算是被人害死也毫无怨言。”展墨如轻声说着,眼神空濛,大眼氤氲着一层水雾。“墨儿,你和大将军还有洛华衣相识也并不久,为什么定要为了他们牺牲?为了他们为去求全?”皇帝的声音意味不明,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大将军是我的二哥,华衣是我的朋友,不管时间长短,只要大家彼此付出过真正的感情,就可以为之牺牲。”展墨如轻笑,那笑容落在皇帝的眼里竟然觉得是一种认命的无奈感,凄婉哀痛。皇帝既然要展墨如留在身边,自然会派人探查他的一切信息,只可惜他知道的也不会更多,所以心有不甘,他想也许自己和展墨如在一起呆得时间够久,久到超过洛华衣和燕凤慈他们,那么展墨如是不是会在心里留下自己的影子?而且展墨如为了洛华衣几次三番的求自己,虽然能够听到他温软的话语,看到他温驯的姿态,可是心里却是越发的不舒服。皇帝帮他擦完药,便让春合他们送他回寝宫。“皇上,你的头疼好点了吗?”展墨如记得自己来这里的初衷。皇帝抬眼看他,轻笑,黑眸深邃,闪烁喜悦光芒,“墨儿,你是关心我吗?”展墨如点点头,抬眼看他,“皇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展墨如是人不是草木更不是畜生,皇上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即便是出于朋友的情谊我也自然要来探视。”说着勇敢地对上皇帝那双闪烁智慧的黑眸,和从前看他不再一样的感觉,那时候觉得他龌龊囧邪,现在虽然不肯改观可是却也不再厌恶憎恨。皇帝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这是不是说只要自己再多努力墨儿就会真的属于自己?“皇上,我帮你按摩吧!”展墨如轻声说着,抬手按上皇上的太阳囧。皇帝抓住他的手,在唇边轻吻,“你受伤了,回去休息吧,你能来我就很开心!”说着将展墨如的大氅丝带重新绑紧,让他赶紧回去。展墨如却将手重新放上去,慢慢地揉捏皇帝头上各处囧道,力道始终,动作轻缓,皇帝慢慢地闭上眼睛非常踏实地享受展墨如的服侍。一遍遍在那些囧位上轻柔地揉捏,认囧准确,力道正好,让皇帝发出阵阵舒服的叹息。慢慢地皇帝觉得眼皮沉重,一阵阵眩晕传上脑际,不知不觉中竟然睡过去。展墨如看皇帝睡着便拿了锦被帮他盖上,然后带着春合走出御书房,他没有再求他关于洛华衣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来给他按摩和这个事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他不想做一点事情便来讨赏,给他按摩是出于自己的感激,并不是出于那种情爱。没回到寝宫却有太后差人来说要见他。展墨如看看春合,他被皇帝关在宫里许久,虽然听了很多关于太后的事情,可是却未曾亲见,没想到太后竟然会要见他,所以心里极是惊疑。春合摇摇头,“公子,奴婢也不知道太后什么意思,但是太后并不常管事情。”展墨如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春合,要不要换衣服?”春合看了看,“公子,这样就很好了,我们去吧。”太后派来的人见展墨如答应了,便提前回话去了。太后住在万寿宫。万寿宫富丽堂皇,树木苍笼透出一股暗沉黛色,背yin处的积雪融化出不规则的形状,在yin地里透析出一种淡蓝色。“春合,太后很严肃吗?我该说什么?”展墨如问过很多次可还是不断地询问,如何见礼,遵守什么礼仪宫中规矩,太后的喜好,他不是怕得罪了太后会惩罚自己,只怕惹得他们不高兴更加连累二哥和洛华衣。“公子,别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禀报皇上了,虽然奴婢也不是很了解太后,但是没有听说太后暴戾,想必是个好相处的人!”春合劝慰着展墨如,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有底,因为太后很少与人交往,不过她是皇后的姑姑,自然会帮着太子。展墨如下意识得挺直脊背,强迫自己放稳脚步,镇定自若地走进太后寝宫,在宫闱外面下跪叩头,虽然汗透重衫,声音却平稳淡定。“你进来!”太后的声音温和平缓,声音竟然很是悦耳动听。话音一落便有人挑起帷幕,春合便扶了展墨如进去。展墨如抬眼看见一个容貌娟丽气质温婉的女子华贵夫人斜靠在暖榻高叠的锦被上,看不出什么年纪,觉得和见到的皇后有点相似,但是一双眸子更加清丽。没由的便觉得亲切,必恭必敬地又拜下去。“你来!”太后笑笑,伸手招呼他,让人在她榻边赐座。展墨如走过去坐在绣墩上,瞪着清亮的黑眸看着态度温和的太后。“你是展老夫子的儿子,可是不怎么像他。”太后笑着看看他。展墨如没想到太后竟然没有恶意,不但态度和蔼而且竟然还认识这个父亲,想想展康节一副儒雅文人之气,母亲也是端庄娴淑,虽然美丽可是和自己确实也不像。便点点头,诚实道,“我的眼睛比父亲大,没有父亲那般文雅。”太后依然笑笑,伸手来拉展墨如的手,“你是个可爱的孩子,虽然我第一次见你,可是我喜欢你。”看展墨如有点不可思议的神情又道,“因为你真诚,没有惶恐敷衍和囧囧,我从你的眼睛里只看到清澈。”展墨如愣怔了一下,他在心里演练了好多种和太后对话的场景,可是压根没有想到是这样轻松随意的对话,看着太后依然美丽的面容展墨如怎么也不能将她和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恶毒心机的太后联系在一起。“太后娘娘,您没有怪我?”展墨如看着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本来想着若是太后责怪自己勾引皇帝,让他懈怠朝政和太子不和自己便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劝戒她的儿子不要强人所难。“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只是听人家说皇帝有了喜欢的人,竟然为了你不肯去上朝,这是多么不可思议而又值得庆祝的事情,在这个如大海一样深不可测的皇家,真实的感情多么难得?我看了几十年的虚与委蛇、尔虞我诈,都累了,厌了,我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能让那个薄情寡义的皇帝动了真心!”太后笑笑,眼角便牵出几丝细细的鱼尾纹,配上她明亮的眼睛竟然让她显得很可爱。展墨如觉得惶恐起来,不由自主道,“太后,也许您误会皇上了,他—并不全是那么薄情寡义――”没有说完看到太后笑得更加畅快,眼眸便更加清亮,那神情有点暧昧,便忙道,“太后,您——您莫误会,我——我和皇上没什么,”说着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傻,虽然自己真的不喜欢皇帝,可是这样显得是欲盖弥彰的意思,一时间急得左手指用力地绞着右手食指。“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太后笑笑,神情有点无奈。展墨如看着她,却又觉得她的瞳仁没有对准自己,似乎没有焦距一样落在身后某个虚空的地方。“但是,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背负天下大运,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劝导他,不要荒废了朝政,让天下人有了把柄!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皇帝没有资格任xing更加没有资格拥有真爱,特别是那样极端的方式……”太后如同有点喃喃自语一样,虽然盯着展墨如但是目光却又飘渺无际,没有焦距。“太后娘娘,我并不是心甘情愿进宫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劝导皇上,我有父母有朋友,并不想做什么囧囧,不管有多大的恩宠,强行加予的都不是我要的,请太后娘娘成全!”展墨如说着垂头跪在榻下。“嗯?你不是万贵妃送来给伺候皇上的?”太后疑惑道。“是贵妃将小的送进宫的,可是并不是小人愿意的。”展墨如说道。“我怎么听人说你是万贵妃送来讨皇上欢心对付皇后的?”太后凝眸,慢慢地将丰润的唇微微撅起来,像个小女儿一样。“太后,小人并不知道贵妃和皇后的事情,只不过万贵妃和小人的义兄燕大将军有过节,所以才将小人送进宫的。”展墨如听太后如此直白地说便更加不顾忌只希望太后能够了解了真情说不定可以放自己走。“燕凤慈!”太后微微皱眉,竟然面露痛苦之色,“你真的不是燕凤慈用来讨好皇上的棋子?”展墨如一听更加使劲摇头,“太后,我二哥忠心为国,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心思。”“那么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来听听!”太后神色竟然变得黯然,身体往后靠在锦被上。展墨如也不管了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太后越听眉毛拧得越紧,喃喃道,“好你个万玉容!”又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展墨如,黑眸清澈,脸颊消瘦,眉目俊秀,没有一点囧邪猥琐之意,便道,“若你真的是被人强迫,哀家便让皇帝放你走。”说着双眸中流露出一种哀怜之意。展墨如连忙叩谢。这时候听到外面太监通报皇上驾到。展墨如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太后看看他,伸手去拉他,让他坐在绣墩上,“孩子,你不是那种贪欲之人,哀家不会让你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不会让你像――”太后没说完却猛得打住,抬起右手食指擦了擦眉毛便听见皇帝的略微低沉的声音,“母后,您身体不好,该静心修养,怎么能听康安那丫头乱说。”话音刚落,展墨如便看到皇帝黄袍镶金头戴黄玉冠快步走进来,一张俊面冷沉沉的,朝他看了看,便给太后请安。“准儿,你告诉母后,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硬是要留这个孩子在宫里?他是老国公的义子,你将他强行留下来,这样外间将他说的不堪至极,所有的责难都会堆积到老国公的头上去,你让他怎么面对?”太后面沉如水,双眸冷凝。皇上愣了一下,轻笑,伸手扶着太后的胳膊,“母后,孩儿知错了,再不会贻误朝政,您不知道那几天事情太乱,若是孩儿在朝上会被他们烦死的,不如给他们晾起来让他们自行调解,孩儿也轻松点。”说着起眼去看展墨如。展墨如对上皇帝的目光,心下一凛,他双眸含威,带着淡淡的愠恼。太后看了看皇帝,哼了一声,“哀家并没有责怪你贻误朝政,哀家说的是你为什么要强迫墨如呆在宫中,他这样的孩子根本不合适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