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天心月圆,华枝春满。月圆月缺时光如梭。欢情薄如水。洛华衣住在将军府,转眼二个月过去,皇上未下任何诛杀敕令,燕凤慈更不会主动出击,因为中间有个展墨如。既便燕凤慈初始怀疑展墨如为了目的而来,或者被人利用,但是日益相处,既便对月唏嘘也是清朗无翳的面容,目光莹澈如水,心神坦荡无波,让燕凤慈相信自己的直觉,展墨如就是展墨如,是自己的义弟,一直都是。甚至有一种渴望,似乎内心深处一直潜藏一样,从来都认识他,拥有他,那双灵动的双眸隐约间笼纱叠雾,一直都在心底。而似乎一直被隐匿的什么伺机破壳而出。展墨如对着月亮呆呆地看,这两个月来总是觉得不对劲,心头燥热,情绪难平。似乎有什么几欲破壳而出,却又在紧要关头荡了回去。夏日炎炎,夜间却也凉爽,风带着湿气晃过树梢,枝叶哗哗作响。头顶上墨沉沉的浓云如地狱使者漫漫积聚,不一会星月俱无,只靠廊下的灯光发出微弱的光芒。瞬间大作的狂风,卷着雨星飘进廊内,这个十五月圆却不现。“小墨,早点休息,太晚了!”燕凤慈一身劲装,黛绿色的衣衫让他更加英俊挺拔,“二哥,这么晚不休息,打扮这么光鲜,要去幽会吗?”展墨如哈哈大笑,跌坐在廊下的长椅上。燕凤慈神情轻松,只是笑笑,“二哥还有事情,你先睡,不要去打扰洛大夫,知道吗?”展墨如点点头,“二哥,我知道,华衣早就睡了。”说完伸手勾住画栏。一阵电光闪过,咔嚓几声闷响,雷声远远传来,接着轰隆隆,头顶钝响,一阵刺眼的白光,耀如白昼,咔嚓脆响,雷声砸头顶炸开。“小墨,快回去睡觉!”燕凤慈看着他,若是展墨如不进屋,他似乎将一直站在那里一样。展墨如朝他笑,灿如明月,晃了燕凤慈的眼,那一刻永生铭记。“这就去!”展墨如轻身跳起,麻利地回房间上床,却觉得闷热不堪,身体内如火炙烤。暴雨倾盆,如同有人端了盆一般往下倒,雨帘哗然,溅在窗棂上,啪啪作响。高窗下,灯火如豆,洛华衣白衣如雾,卷雨入窗地风吹拂得猎猎作响。双眸被氤氲上湿湿的雾气,冷寒的眸光蒙上一层温润。墨箫莹然,映着灯光,幽咽的箫音透过重重雨幕,在轰隆喀嚓的雷声中,如同随雷电自半空而降。杀气在雨幕中弥漫,脚尖轻点,身如雨燕穿飞,白衣沾水莹莹点点,落在亭阁碧绿的琉璃瓦顶,对面的人星眸深沉。雨流过双眸,一眨不眨,透出水流,盯着对方。“你终于还是沉不住气,若你不动手,我并不打算出手!”燕凤慈凝聚内力,周围的雨幕遇气飞溅,却化作星星点点刃尖连珠激射。洛华衣白袖轻旋,化去来袭雨点,力贯指尖,道道雨剑激射。“不管如何拖延,总要有个了断,”“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公子泓?难道公子泓是如此敢做不敢当之人么?”燕凤慈嘴角噙笑,讥讽之意浮现。本来瓢泼似的大雨,却骤然停息,黑漆漆的浓云慢慢转薄。洛华衣抬眼望天,细眸莹润,笑意隐现,“如我是他,为何不承认,但我确实不是。”黑压压的乌云骤然被撕裂一道口子,清润的亮光流泻而下,笼在屋顶,琉璃瓦明晃晃一片,如水波澜。“能调动公子泓贴身秘密杀手的人,除了他难道还有别人么?”燕凤慈清眸映着亮光,愈发黑眸星灿。“若你不信,我亦无法,争辩无益。当年我是在点翠峰用过这个名字,可是被他赢了去,所以这早已与我无关。”洛华衣淡笑,墨箫横在胸前,白衣随风轻动。燕凤慈黑眸隐沉,“你利用小墨,接近燕府,利用万贵妃挑唆康安公主,又在暨阳对她下药,送她厉害的□,派人劫走她,和万家相互勾结,迷惑主上,难道只为了针对燕某么?杀掉燕某你们自然也没有南下的阻碍,可是如此?”洛华衣轻笑,冷眸微挑,“只要能杀你,不在乎是不是南下,一切与我无关!”说完,身形陡然拔高,空中的乌云悄然散去,明月皎洁如银,将他笼住如一只银燕穿飞。燕凤慈凝神而立,右掌托天,左掌平托胸前,在洛华衣凝力万千箫影如剑刺来之时双掌翻飞,身动如豹,猱身而上,黑发飞扬间,后背的银qiang发出绚烂的光华。洛华衣没想到燕凤慈可以空手应付却毫不吃力,看来若是拼实力自己定然不敌,火凤银qiang果然名不虚传。却也毫不留情,内力鼓荡,招招夺命,唇轻轻覆上,随着内力化针,内藏银针翻飞入萤,点点寒光,一闪而没,夺命追魂。燕凤慈神色淡然,黑眸微敛,内力鼓荡处,银针纷纷如屑飞落点点月光,温柔如月,洛华衣内力所化气针,宜在刺穿燕凤慈护体神功外层之后被衣袖卷没。洛华衣眉头紧蹙,身形飘忽,只在燕凤慈周身飞来飘去,却不硬碰硬,燕凤慈内力深不可测,虽然掌法翻飞如蝶,姿势灵巧飘逸,可是每一掌力逾千斤。久战不下,气息开始紊乱,千招过后,燕凤慈内力绵长,依然气定神闲。洛华衣一咬牙,墨箫凑唇,尖啸之音陡起,随之哝哝低语,如对人倾诉。燕凤慈星眸骤冷,黑沉深凝,招式加快,掌风掠过树梢,枝叶哗啦啦作响,洛华衣边吹箫还要凝聚内力飞纵躲开他的掌风,倍感辛苦。一片掌影翻飞,排山倒海袭涌而来,堪堪躲过,却有数点寒光激射而来,竟是燕凤慈飞掠树梢掌凝水滴,激射而出,光华烁烁,却滴滴夺命。连连后退,不往高处反而飞身落下房顶,掠向府外。两人激斗退到偏僻处,街头一人茫然无措,背负长琴,似游魂一般愣怔望月。“小墨?”燕凤慈大惊,以为洛华衣在将军府掀不起大浪,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他的计算,竟然时至今日,小墨还是在他的利用之中,抑或者是本就一起么?心头刺痛。燕凤慈曲起中指,内沥射,却飞身去抓展墨如。洛华衣箫音陡起,如泣如诉,展墨如飞快回身,双掌交错,击向燕凤慈胸口。燕凤慈神功盖世,自不惧他掌力,但靠近却发现他面色青白,双目赤红,似乎被人用药物所控。本不想杀洛华衣,只怕展墨如会难过,此时此刻,却心头震怒,黑眸怒涛翻涌,运指如风,点向展墨如,制住他的囧道,身后尖细之声繁密,只挥袖回卷,却有一物刺穿衣袖直逼后心,身体微倾,左肩剧痛,被洛华衣箫尾扫中,但却点中展墨如囧道,让他伫立当地。冷笑转身,周身笼上一层无法言语隐沉之势,森寒霸气,月色照在周围,一层淡淡的闪烁光华的雾气。燕凤慈慢慢撤出背后的银qiang,声音冷寒,淡淡地说,“洛华衣,这样做,该想到后果!”“与你为敌,我早就想过所有后果!”洛华衣细眸眯成一缝,盯着闪烁透着紫光的银qiang,一瞬不瞬。“那么,我们的对敌正式开始!”燕凤慈摆了个起手式,整个人如苍鹰劲豹,浑身紧绷,散发浓烈的致命气息,而神色却越发淡然,眸色冷寒如冰。银qiang在手,他似乎变了个人,一种嗜血的杀戮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洛华衣神色大变,却加速飞动身体,箫音漫漫,月华如水,似乎都被他吸引,那边展墨如轻轻坐在地上,将琴置于膝上,没有调音准备,随手一甩,一串激扬音调飞流如水。燕凤慈分心看他,又见洛华衣面露喜色,心头更是巨震,难道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小墨竟然是厉害地杀招?似乎并不惧点囧。燕凤慈心头愤怒万分,波涛汹涌,到了面色,依然黑眸深彻,也只是冷冷一笑。琴箫合奏,惊鸿乍现,呑天地之音,力量比之洛华衣一人之时相差何止千倍。洛华衣凝神站立,运气全身内力吹奏,却不再飞来飞去。燕凤慈仰天长啸,清朗激越,怒发飞扬,银光乍闪,如闪电撕裂夜空,光映如白昼,最后却拼却内力承受惊鸿之音袭身,说,“洛华衣,你要小墨陪你死么?”洛华衣被不接话,此时若停滞,更无胜他机会,反而内力充盈,将功力运到最大。燕凤慈浑身多处受袭,仅护住要害,在剧痛之时,银qiang飞旋,qiang头上镶嵌的紫宝石盈盈流动,渐渐汇成自白相交的电光,白缨披拂如凤飞舞。银qiang化作飞凤,袭向洛华衣,惊鸿之音径自弱下去,似乎本为配合银凤飞舞的曲调,根本不能伤敌。洛华衣看着紫眸闪闪的银凤朝自己飞扑而至,脑海中灵光闪过,那人说,惊鸿醉虽然冠绝天下,却独不是燕凤慈的对手,所以力敌无用,他也是因为此所以不敢和燕凤慈正面交手么?心头巨震惨笑,却转首看向仰头往他的展墨如,轻笑,“小墨,终是天意如此么?”轻轻阖眸,与他说再见。展墨如却在银凤乍现时候,灵台一丝澄明,飞身直扑洛华衣,抱向凤头。燕凤慈遽遑,凤首乃qiang头,展墨如一抱之下qiang头势必将他刺穿,可是凤银qiang出手便不受控制,不饮血不回手。银凤没进展墨如怀里,凤翼却拍中洛华衣,让他身如残鸢飘飞出去,而展墨如却挂在凤首上,肢体平展,一副敬献模样。燕凤慈心头剧痛飞身直扑,却被一阵猛力撞倒在地,只见一片血红之色,瞬间照亮天空,展墨如身体笼在一团火球中,眨眼间一条血红色的龙飞身而出,扑向银凤。洛华衣以为自己定然身在yin世,所以才能见到如此诡谲之象,眼见银凤与血龙交颈厮磨,似有无限依恋,无奈,却在转眼间,凤嘶鸣,龙吟啸,血龙飞袭燕凤慈,燕凤慈无可躲避,胸口剧痛,血涌不止,银凤却也飞身而至,冲进血龙体内,霎那间血光银华消散,月华如水,无限哀婉,俯视人间,似梦似幻。燕凤慈只觉的头疼欲裂,几乎忘记胸口的伤痛,无数的画面飞掠闪现,银发黑眸,眉心朱砂,淡漠的笑容,温暖的身体,纤长的手指,绝望的纠缠。似千百年背负的痛,瞬间将他压弯,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黑眸沉星,似怒问苍天,终是不甘,不肯合眼,却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三人各据品字一处,却无人能动。月光冷冷地笼在地上,血光映着月华,淡漠冷冽。洛华衣拼命地爬起,每动一下,身上血如泉涌,待拿到玉箫,险险昏迷过去,拼尽最后的力气吹奏几声,却连握住的力道也无。趴伏在地,双眸泪落如雨,“小墨,墨……”虽然近在咫尺,却终是没有力气前进哪怕一指。洛华衣泪眼婆娑,轻轻低喃,“燕凤慈已死,我们――是不是终于可以离开?你再不管天下,与我厮守天涯?”意识模糊,却不肯闭上双眼,再看一眼,怎么够?要的是不问前生,也不求后世,有生之年常相厮守,却终不过最后一瞬,也不见他笑靥如花……半月后,金曜国举兵南下,南方诸君群龙无首,燕凤慈不知所踪,幸亏大将军训练有序,士兵阵法娴熟,另有燕凤慈手下三员大将,拼死支撑,终于金曜国于魏国北线对峙。同一时期,金曜国密探传回消息,公子泓病逝,金曜国密不宣告。诛杀多命大魏国在金曜国潜伏多年的密探。半年后,燕凤慈率领旋风十八骑,横扫金曜国先锋驻军,斩敌八千,斩杀大将数名,一举挫金曜国大军锐气。得知燕凤慈未死,加上进入冬季,冰天雪地,金曜国退回绿江北岸。大战二个月后。点翠峰。层峦叠嶂,千山竞秀,竹林翠绿,松涛如渊。“海到天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站在点翠峰的一线天,看金珠蜜帘,前面云海苍茫,美胜绝幻,后面却是晴空万里,怪石嶙峋,松柏遒劲,远望对面山峰瀑布流泉,层层跌宕,如一匹白练飞天而来。“小墨,你还在怪我么?”洛华衣倚在一线天被阳光照得暖暖的石头上,山风飒飒,暮霭沉沉,却是冷寒至极,他抬眼看着仰头望着日头的展墨如。记得那日自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吹出箫音,让洛华生带了魅影暗卫去救他们,既然燕凤慈已死,他们自然也不再害怕,找了秘密地方疗伤。不想展墨如醒来后状若呆傻,不肯吃喝,每日陷入深深的悲伤中,无论怎么宽慰都不见起色。待他身体稍微好一点,洛华衣便让人将他们送到点翠峰,然后让他们全部返回金曜国保护皇帝,点翠峰山势连绵,既便有心也不会发现他们踪迹。展墨如的身体恢复很快,才两个月基本复原,比自己要快很多。他定然恨自己利用他杀死燕凤慈,洛华衣希望他恢复到公子泓的模样,这样便可以体谅自己杀害燕凤慈的事情,却又不希望他变回去,因为他发现真正爱的是那个单纯可爱,被自己圈在怀里诱哄的少年,与从前好强争胜不服输的状况不同,这次是想全心全意带他离开和他在一起。不可否认从前有喜欢可是比起如今这种深植内心的依恋却又有所不同。可是――他们是同一个人,若是小墨变回从前的他,还会不会再爱自己?现在他冷漠的眼神,哀婉的表情,哪一样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不知道展墨如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依然履行自己的承诺,离开京城便将一切都告诉他,可是当他说展墨如便是公子泓的时候,展墨如依然沉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虽然日夜共处,却看不见他内心的想法。任风裹卷自己衣衫猎猎,洛华衣继续说,“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公子泓,那日你与白轻侯说你会借尸还魂到暨阳城的消息,我并不相信,以为你是安慰他。但我还是返回暨阳城等待,不曾想真的发生展家小姐变成男子的事情,我将信将疑。知道你一直想杀燕凤慈,所以才设计接近他。你对惊鸿之音一点就透,我更认定你说的是真。后来不想再让你牵扯到漩涡中,只想替你解决完事情便带你离开,你若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那自然更好。”洛华衣苦笑,如流泉的墨发披泻在两侧,被风飞旋。展墨如依然望天,没有说话。“我承认从前多是与你相争,万事不服输,公子泓的名头被你抢去我自不服气,后来赢得你的惊鸿醉算是扯平。从前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原来在一次次地争斗中,也许我早已经喜欢你,也许比白轻侯早,开始以为替你对付燕凤慈是要和你比试,最初利用你也不过是想表明我并不被你左右,也不会先喜欢上你。可是在难得的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终于爱上你,甚至很多次都想若是就此带你离开,不再管江湖恩怨,天下是非,过得一天是一天,是不是也是一种快乐!”顿了顿,叹息。“我怕你会记起从前,会不再理我,直到你进宫,我几乎要发疯,杀了皇帝带你离开,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只能一次次隐忍,想着你曾说的天下大计,你为大业而生,而来,而立,情爱都在其次。我又怎能?”洛华衣用力眨眨眼睛,却发现不过是多余,因为风早已经将眼泪吹干。“有一阵时间,我在想,我喜欢的到底是从前的公子泓,还是现在的展墨如,尽管我相信是一个人,可是没有共同记忆,xing格、容貌都是不同,虽然迷茫,可是那颗心却不曾动摇,在迷茫中越陷越深,也才确定,原来我更喜欢那个纯真,傻傻的,小墨!”泪终于流下,却强自忍耐,“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也不管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不管你去哪里,我只望,你――仍有小墨的一点心境,因为他的心里有我……”转身,风吹白衣,修长身影挺拔如竹。展墨如仰头望天,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洛华衣的声音,终于转身,看定他,神色淡然,眸光清润哀伤,轻轻地说,“洛华衣,我并不是公子泓!”“那么,你就是小墨对吗?你没有记起从前!”洛华衣不敢回头,他怕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从前的爱恋。“不全是,严格来说,我不是展墨如!”展墨如轻轻摇头,恬静俊美的容颜,神色清冷。洛华衣身形一震,泪落如雨,却不肯回头,“这么说,你还是恨我!是么?”“不是恨,而是――”展墨如叹息,不知道该如何说,不是不爱,而是不知道该如何爱,不管自己是不是多少世纪前的那个自己,可是层层转世,自己早已面目全非。同一个灵魂又如何,每一世有每一世的经历,有每一世的爱人,有每一世的痛苦和幸福,灵魂可以转世,爱人却不会跟随。“那你是谁?”洛华衣惨笑,终是有这一日,机关算计,却算不对他的心。“墨灵!”展墨如轻轻吐字,声音如玉澄澈。“哈?”洛华衣苦笑,“还说不恨么!”说着抬脚前行。“墨灵本就是我,你认识的墨灵不是墨灵,而是小鸿,是我帮他起得名字,因为他喜欢听我弹奏的惊鸿醉。”墨灵淡淡说着。“你到底要做什么?若你恨我,若你想我死,又何必如此,找这样多的借口,你不累么?从前你就诡计多端,这会竟然还是如此!”洛华衣厉声说着,再不肯理睬,飞身下山。重伤之后,身体未痊愈,内力更难以为继,几次提气纵跃,终是内力不继,落脚点不稳,跌落山涧。“华衣!”展墨如大惊,飞身直扑,一个千斤坠,身体飞速落下,伸臂抱住洛华衣的身体,左掌连击,双腿互踢,借着踢打山壁之力,身体往上飞纵。洛华衣被他抱在怀里,深深叹息,闭上眼睛,神色哀痛,他终是相信,此人不再是展墨如,也许不是公子泓,都不是,都不是……那么他的那个小墨,去了哪里?自己拼却一切要得到的那份幸福和感情,在哪里?不禁心灰如死,双手用力挣脱墨灵怀抱,便要跃下山渊,展墨如怕他挣扎,运指如风,点他身上要囧,单臂揽住他,飞身而上。顺着石道飞纵而下,来到竹林深处的竹屋翠屏居。竹屋清幽,竹涛吟吟,屋内清香细细。展墨如将洛华衣放在**,帮他盖上被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抬手帮他理了理鬓角碎发,动作优雅,一股天然而生的高贵之气。再不是从前那个傻呼呼,冒冒失失的展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