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禅寺陆七和小蝶有些意外的对视了一眼,小蝶起身欲去,却被陆七起身扯住,之后陆七走去了开门,门开了,看见了一个青衣太监,微弯腰的手捧一个糕点木盘。“陆大人,这是殿下送来的桂花糕。”太监细声说道。“替我谢谢殿下。”陆七温和回应,伸手接过了糕点木盘,太监弯腰一礼,转身走了。陆七托着糕点盘转身,小蝶上前关了门,与陆七一起走到了桌旁,她伸手接过糕点盘,取了银针刺糕验毒,却是没有发现了异常。“应该是来麻痹的。”陆七浅笑说道,小蝶点头。两人没有吃桂花糕,去了床榻休息聊天,半时后小蝶真的休息睡了,而陆七会在夜半后再睡,他盘坐在床榻上静心练气。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继续启程,不过应了陆七的请求,转道向西的奔了寿州,至寿州再折而向西北,继续奔向周国的京城开封府。自濠州西行至寿县,又是行走了一天,在临近黄昏时抵达了寿县城。寿县在淮河中游南岸,依旁八公山,属寿州治县,如今寿州府治是下蔡县,驻扎有五千忠正节度使军,周国的节度使多数都是地方刺史,掌管一地的军政,但所掌的地方军力不多,周国的主力战军,是京城禁军。寿县曾为楚国故都,也是汉代淮南王的封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唐末以来,经历过了太多的战乱肆虐,可以说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寿县城因为地处战略要冲,自古又多是王都郡治的所在,所以建造的很是雄伟广大,给陆七的第一眼印象,寿县城比石埭县高大,但不如江宁城池。陆七是出生在寿县,但他却是对寿县的记忆极少,五岁小儿本就无心记事,当年他在寿县也居住甚少,曾经在泗州那里还居住过,如今时隔近二十年后回到了寿县,对陆七而言,不亚于到了一个陌生之地。陆七虽然不记得了寿县,但在江宁时,主动的向母亲了解了一番,母亲言,当年他们是迁离了寿县,但只是带走了浮财,家宅和两家铺子,以及两千多亩的田地,都没有变卖,当时是托给了族亲照管,只是时隔二十年,又是了两国人,所以以前在寿县的一切,自然就不能要了回来。陆七的打算是随机而定,寻祖的底线是能够拜祖和得回了家宅,家宅他可以出银子买回来,他的目的,就是要有一个祖籍之地,到了周国,那就要说我是寿州人,那会让周国人减低了对他的敌视。古人的地域乡情观念极重,一个地方的人在外,只要是老乡,那就会如同了兄弟一般的抱团,陆七既然要深入周国探查,那取得让人认可的祖籍出身,是非常必要的基础。等使团在客店安顿后,陆七和小蝶出门奔了寿州城里的东禅寺,陆母说过,陆七小时候曾经被东禅寺的高僧赐福,如果能够回了寿县,最好能去了东禅寺礼佛还愿,而陆七先去东禅寺的目的,是了解寿县的情形。等到了城内东北角一看,陆七为之愕然,城东北角是有一座寺庙,不过却是显得很是破败,而在庙外则是乱哄哄的一片,聚集了几十的各种乞丐。乞丐们一看了陆七和小蝶,立刻有几个小乞丐跑了过来,恭敬的口说祝福话,伸出小手乞讨,陆七取出备好的周国铜钱,给出了十个,周国的铜钱,比唐国的货币价值高的多。“我来拜佛还愿,寺里有僧人吗?”陆七温和问道。“有僧人的,有三十几个呢,贵人进去吧。”一个小乞丐愉悦的回答道。陆七点头,与小蝶走向寺门,乞丐们纷纷让开,陆七扫了一眼,见乞丐们几乎都有残疾,不是断腿,就是少胳膊,年龄四十上下的居多,他明白这些必然是伤兵。进入了已然见烂的破庙门,陆七微怔,寺庙里虽然也是破败,但收拾的很齐整干净,没有一点荒废的景象,不过却是没有见到了什么知客僧人,也没有听到了诵经声,静悄悄的很冷清。陆七走向了大雄宝殿,上阶进入了殿中,陆七才看见了很多的僧人,几十的僧人坐在殿中,正在低声的念经,陆七和小蝶的进入,让僧人们只是稍微讶乱,继而继续诵经,陆七默然一礼,之后立在殿中等候。良久,僧人们诵经完毕,起身后一齐向陆七和小蝶起礼,陆七和小蝶也恭敬的回礼,之后僧人们退离,只留下了两位老僧。“请问,庆云禅师在吗?”陆七问道。“阿弥陀佛,庆云师兄已然涅槃多年。”一位老僧温和回答。陆七哦了一声,起礼说道:“在下姓陆,在幼年曾经得庆云禅师赐福,今日能够归乡,特来还愿。”“施主陆姓,想是与城中的陆府有亲。”老僧温和道。“陆府?在下是自唐国而来,才到寿县就直接来了东禅寺还愿,明日才能去见亲寻祖。”陆七平和道。老僧一怔,温和道:“施主是自唐国而来,莫非是陆东羽都尉的后人。”陆七一怔,点头道:“是的,禅师竟然知道先父。”“陆东羽施主,当年在寿县是很知名的,与敝寺的交集也多。”老僧微笑回答。“哦,请问两位禅师的法号?”陆七敬问道。“老衲庆余,这位是老衲师弟庆水。”老僧微笑自介了。陆七听完重新拜见了,拜后问道:“禅师所言的陆府,与我有关吗?”“有关的,你们陆家在寿县是大户,当年陆东羽施主带了一部分族人去了唐国,而有一部分的族人则留在了寿县,陆东羽施主走后,这里就归属了周国,你的族伯陆东生就归顺了周国,如今陆东生的长子已然成为了周国的五品都尉,另外还有三位陆氏中人做了地方官吏,所以,留下来的陆氏,丝毫不次于当年的旺势。”庆余禅师温和回答道。陆七有些意外的点头,当年为避兵祸,随了父亲迁居石埭县的族人,结果很是不好,而没有迁走的族人,却是安居乐业,真是福祸难远知。“陆施主能够来了周国,是归乡定居吗?”庆余禅师温和问道。“不是的,我是护送唐国太子到开封府做人质,在途中折道回来了家乡。”陆七直白的回答。庆余禅师一怔,温和道:“既然是护送唐国太子而来,陆施主想是会在周国久留了。”陆七温和道:“那却是未定的,我若是想回去,那就随时可以回去了,就象这次我折道来了家乡,想来就来了。”听了陆七含有深意的话语,庆余禅师微笑点点头,显得也很高深,继而又温和道:“陆施主此来,是想寻祖归宗。”“是的,在下不敢忘祖。”陆七恭敬回答。“陆施主的寻祖归宗不难,当年陆东羽施主留在寿县城中的一切,如今依旧还属于着陆东羽,如果施主去了,应该可以要得了宅院和商铺。”庆余禅师温和告知道。啊!陆七立刻愣了,这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他以为都二十年了,而且他的父亲还是唐国之人,那留在寿县的宅院和商铺,必然被族人占有或变卖了,但现在却还给他的父亲留着呢。“陆东羽施主的宅院,如今是让了一些贫苦族人借居,那是陆东生施主做的主,当年陆东羽施主是将寿州的一切托付了陆东虎施主管理,后来陆东虎施主提请族议要变卖了受托,将所得银子分给族人,是陆东生施主不肯了答应,只答应了宅院借居给族人,商铺的收益五成归属陆东虎,五成归属族人均分。”庆余禅师又温和道。陆七听了更是意外,他听母亲说过,父亲与族伯陆东生很是不和,甚至还争执过,怎么陆东生,反而帮他的父亲保留了寿县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