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深沉的算计“呵呵,你这是自找没趣。”萧九放向了杯子,露出的笑容有些苦涩,尽管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经历过家破人亡,比谁都看得开这种生离死别。“那贱人,没脑子,和猪一样。”林管窃笑了一声,模仿着杨存的口吻开口说:“这事不能事先和他说,否则的话以他那个猪脑子肯定坏事,本事是有,脾气也大,但脑子空空肯定败事有余。和他说的话这家伙会一根筋的跑去月湖池寨闹事,没准还会傻乎乎的跑去质问大长老,到时给了人家时间反而会坏事。”“这才像他说的话。”龙池听完是哭笑不得,忍不住笑骂了一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林管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饶有深意的说:“说实在的,敬国公的眼睛确实很毒,你当苗家的头人确实是有些勉强。能力这个我们先放一边,各寨长老都各怀鬼胎,他们看重的是自己的势力,说白了你这个头人空有名号,不过实力嘛……”“我知道。”龙池沉吟着,自己身处风口浪尖上确实很是尴尬,各族的长老是面敬心不敬,若不是西南大乱的话,自己也不愿当这个头人。“和东宫的联络,也断了吧。”萧九在旁冷笑:“温迟良好一个算计啊,他先是派女儿与你联系似是真挚,不过事后却派人与月湖池的大长老勾结。一个目标两手的准备,暂且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可东宫一但与大长老协议成功的话,你这个头人反而成了横在他们中间的累赘。”“为什么这么说。”龙池有些错愕,一时有些听不明白。萧九晃了晃酒杯,眼里精光一闪:“温家眼下最需要的是兵权,温迟良在朝堂上势力很大但却影响不到军界。西南事起却一直以怒江为界龟缩不出,对其他汉人的地方秋毫未犯,如此的小打小闹朝廷没什么压力,他自然也不能以此大作文章,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再说了。”萧九看了看龙池,意味深长的笑道:“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的,你龙池虽然身为头人但却势单力薄在苗家的影响力不大,而且性格暴戾不受控制。倘若拉拢了大长老的话,他身后有月湖池寨的支持,于理上而言是比你更理想的人选。”“因为他贪图权利么?”龙池不屑的冷笑着。“没错,贪婪,有这份贪婪他会比你更听话。”萧九站了起来,感慨着:“温家的算计没错,就算是我,也会选择大长老而抛弃你。倘若大长老真的和温家达成了协议,那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阻碍就是你这个头人了,所以接下来他们想除掉的肯定是你。”“归从朝廷,无骨之辈。”龙池狠狠的呸了一口:“还亏他德高望重倍受推崇,原来被朝廷稍微一拉拢也受不了利益的驱使,难怪老是想启用汉官,原来是和温家穿了一条裤子。”“错,温家并不想西南太平。”萧九马上摇了摇头,看了看龙池后有些叹息:“你真以为大长老归顺朝廷以后,温家会想办法平定西南贪图这个安抚之功么?大错特错了,温家是不希望西南太平,而是希望你们继续乱,越乱越好。”“只有这样,温家才有借口拿下兵权。”林管稍微一想也明白了个中的猫腻,鄙夷的说:“朝廷上这些破事我不是不知,现在斗得再厉害,一但真的出了事那势必温迟良就有借口指染各地的兵权。西南之乱不过是暴民横行而已,一但你们跨过怒江做乱的话那才是造反,到时朝廷无论如何都会放下内斗出兵镇压,绝不会容你们如此的跋扈。”“出兵,朝廷哪来的兵?”龙池感觉好笑,眼下的皇族内斗他又不是不知道。“温迟良没兵,但朝廷有,朝廷一但派兵的话就制约了其他的人。”萧九冷笑着:“定王的东北大营动不得,不过朝廷还有师家的津门大军,师家若要派兵镇压的话势必要大举扩兵,到时候温家的势力就会大涨。”“不只是师家。”林管在旁不阴不阳的说:“曾经横行天下的双极旗大军,杨家镇王的十万大军可是还握在手里,哪怕是调动不了镇王。朝廷还有个江南敬国公,他数万兵马已经在手了,隐隐有往昔江南双极旗的影子,如果他的大军真的杀到,你们一盘散沙一样的西南个族有能力对付么。”“这就是算计。”萧九晃了晃酒杯,神色淡漠:“定王的东北大营他温家调动不了,杨家的双极旗他也是指染不得。不过一但西南造反的话,他大可以借口让其他人出兵镇压,兵制上一但有了空缺,温家才好趁虚而入。说白点,哪怕顺不如他所愿,真调动得了杨家镇压西南的话,起码京城里温迟良也少了一个担忧。”这话一出,龙池顿时是面色一变。西南各族蛮荒未开,民风彪悍一直是朝廷的眼中盯肉中刺,历来不管各朝各代如何安抚都是乱事不断。数十年前的那次暴乱,西南各族和眼前的情况一样抢杀汉官排除汉人,但不同的是那一次声势浩大,为了争取自由各族集结了十多万的兵马跨过了怒江,意在逼迫朝廷放弃对西南的管辖。那十多万的人马,跨过了怒江以后成了脱缰的野马,延途上烧杀抢掠,每过一个城镇几乎都是寸草不生的情况。他们凶悍无比,打杀起来也不怕死,延途所谓的卫所和民兵没一个是他们的对手。十万蛮兵,以横扫之势浪潮般的席卷汉人的城池,过了怒江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汉人之地的繁华,丰富的物产,丰厚的吃食和银两,还有汉人家那白皙漂亮的女人。当那天堂一般的**进入眼帘的时候,很多人都疯了,彻底的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他们只懂得用手里的屠刀老换取那些梦寐以求的奢华。短短数月,各族集结起来的十万大军因为利益的问题支离破碎各自为政,在欲望的**下他们堕落了。各族间盘踞着汉人的城镇享受着,有好酒有好肉还有汉家女人的哭泣哀求,他们早已经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分脏不匀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多的矛盾,各族开始分裂,哪怕是同族的也因为支系的不同分道扬镳,跨过怒江不过一月,在贪婪和欲望的**下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西南半壁,到处都是各族人马的屠刀,屠城之事已经屡见不鲜。各族的人马在奢靡的繁华面前全都疯狂了,初出大山的时候他们要的只是自由和温饱,而当欲望横生的时候,给他们什么都满足不了他们越来越多的贪婪。兵慌马乱的年头,大华正是初开之时,朝廷上武风硬朗怎会容得西南暴乱。即使是有十万大军跨过怒江,但那时的朝廷是血腥筑成的朝廷,是由一批杀人如麻的功勋大将组成的朝廷,自然不可能容得下西南之乱,更不可能就那样坐视不理。祖皇帝当时是雷霆大怒,一声令下杨家双极旗的十万大军拔营开寨,目标直指西南为乱的各族暴民。当时的第一武家骁勇无比,高高在上几乎不把这些一盘散沙般的暴民放在眼里,横扫天下的他们屠杀了各路的诸侯,又怎么可能看得起这些不过是暴民为乱的家伙,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镇压,不是战争,只不过是一场屠杀而已。镇王坐守京城,两广啸国公也是嗤之以鼻,镇王以一副轻蔑的态度派出了麾下的一位胞弟率派系的十万大军镇压西南。没有安抚,没有谈判,当时的朝廷铁骨铮铮不屑于做这等下作之事,既是有乱,那就从者饶过,逆者杀之,手起刀落没半点商谈的余地。十万铁骑星夜杀到,西南半壁处处是硝烟四起,饶是各族的民风凶悍也挡不住杨家这支雄狮的铁蹄。那是一支真正的狼虎之师,一支真正站在尸山上成就不世功勋的大军,那一把把来自地狱的大刀杀到之时已经注定了不会有半分的心软。只是一月的光景杨家就横扫一片,杀得各族死伤惨重,在杨家双极旗的屠刀下落败而逃。杨家的人杀人如麻与他们的一战连半分的言语都没有,崇尚武力的第一武家不屑于接受他们的投降,只知是军令如山,一但镇压的话就是铁面无情容不得半分的怜悯。杨家铁骑洪水般的横扫了西南,遍地血流成河,在双极旗的追杀下各族暴民溃不成军,往西南逃命时跨过怒江的活口不过二万。谁都没办法组织人马抵抗,面对杨家的铁骑他们恐惧不堪,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要知道当时各族可是集结了十多万大军过了怒江,而眼下的惨状谁敢相信,若不是遇上了天兵怎么可能败得如此惨烈。血战之后双极旗死伤不过万余,穷追猛打之下毫不犹豫的过了怒江一境,余匪没人敢挑其威风。各族各寨退回了山里乞求着杨家的宽恕,十万大军哪怕是杀过了怒江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延途上根本没有敢与他们一战的人。一路上杨家这支大军攻城拔寨,可以说是战无不克甚至连像样点的对手都没有。那时,各族各寨一听到杨家的名号无不是闻风丧胆,不少人都是躲到了深山老林里才逃过了一劫。至于那杀出怒江的所谓十万兵勇,在杨家的追杀下最后能活下来的恐怕不足一万了。双极旗在西南大举屠刀,各族联名上书朝廷乞求宽恕,那时大华初定不宜再大举杀戮,朝廷赞赏了杨家双极旗所向披靡的战力,同时也接受了各族的哀求,下令不再追究放过他们一命。自此,那位马上的枭雄成了西南各族又敬又畏的杀神,在镇王的光环下也成就了自己的不世之功。朝廷赐封他为成国公,自带着那支旁系的兵马,世袭罔替的镇守西南,这一守,就是百年的光景。当年若不是各族的乞求,若不是朝廷的心软,恐怕已经杀红了眼的双极旗会在西南大肆的屠杀。结果不会是镇压那么的简单,恐怕西南会有几族会在那种屠杀下灭亡,西南也会彻底的沦落为汉军的天下。古往今来,各族的民风凶悍都是赫赫有名,倘若说起恐惧的话,恐怕只有百年前那支战无不胜的雄师。那一把把屠刀才是人们心头的阴霾,哪怕是一恍百年的岁月过去,但提起当年之事谁不是心有余悸,谁不害怕那支曾经血洗西南的狼虎之师。谁能忘了百年前那如地狱罗煞般血洗西南的杨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