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记忆中的那张脸

记得升初中之后，老师第一次调座位吴芳菲就在杨小环后桌。是杨小环主动和吴芳菲说话的，说的什么早就忘了，只是杨小环的记忆里，吴芳菲红着脸握着杨小环的手轻轻地笑着，这个画面，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个时候，芳菲害羞的真可爱呢！还有芳菲的同桌，那个总拿自己开玩笑的那个人，记忆中那张清晰又模糊的脸，“还有你，你好吗？”那个时候，他会在老师不在或者下课的时候拽一下杨小环的衣服让她转回来，然后他就给芳菲和杨小环出脑筋急转弯或者讲一些笑话，逗得两人哈哈的笑。记得有一次，他叫小环的时候，小环说了一句：“干嘛，作业没做完呢！”他却是没所谓地笑一笑说：“有什么关系，不要学习了，将来我养你！”杨小环当然知道这只是玩笑，可是……小环的脸红了好久，芳菲则在一旁翻他白眼说：“说什么，你学习这么差，还是个小混混。就只会说些没用又不切实际的话。”有一次，杨小环在他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看见他脖子上的吊坠露在外边，便想伸手拿来看。刚碰到吊坠，小环纤弱的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小环挣扎了好久都没挣脱，不仅如此，那只手反而握得更紧。“你放手！”小环喊了一声，他才放开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小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又趴在桌上睡觉。杨小环为这事好几天没跟他说话。可是手腕上那股温热却似乎停留了一整个学期。初二的时候分班，他被分到别的班里了，而自己留在本班，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有关于他的事了，偶尔在学校里看见他，他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跟同伴们打打闹闹的。看见小环的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便扬起眉毛勾起嘴角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而小环对此总是装作视而不见，可是每次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脑海里却总是他弯起的嘴角和扬起的眉毛，还有阳光下他胸口发着光的吊坠，那吊坠，或许有什么意义，又或许只是在路边商店几块钱买的，小环从来没有问过他，但却从来不见他摘下来过。初中的日子如静水慢慢流淌，就在初三的那个冬季，杨小环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的时候，在学校的自行车停放处，杨小环再一次见到了他。远远地，他就在喊：“快点儿，就是在等你呢！”阳光下，他依然是那样，弯起的嘴角，静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杨小环。看见杨小环走到了身边，他却只是笑了一下，垂在身边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下，沉默。然后，他转身跨上自行车一句话没说地先走了，搞的杨小环一头雾水。那天晚上，昏暗的路灯下，杨小环骑着自行车独自回家，到了一个拐角，一辆自行车突然冲出来，拐弯已经来不及，杨小环只得刹车，可是对面的自行车还是缓缓地撞了上来，只是轻轻一撞，两辆单车都没有翻，但却僵持在了一起。杨小环抬头，对面的人也慢慢抬起了头，是他！穿过那垂到眼睛的发丝，杨小环分明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水雾。杨小环鼻子一酸，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带起一片白雾，骑着单车走了，留在杨小环耳边的只有那几个字，“没事，你好好学习。”杨小环回头，看见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冷风一吹，脸上凉凉的。脱下手套伸手在脸上一模，“泪水吗？为什么会哭？你这话，是不是以后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擦干了泪水，反方向，杨小环的单车走过的路，再也不会有他单薄的身影，他扬起的眉毛，他勾起的嘴角，还有他胸口发着光的吊坠……那件事，杨小环没有对芳菲说，说了芳菲的反应肯定是“那个神经病！”那晚过后，很快放了寒假。过年前的几天忙忙碌碌的眨眼间就过去了。每次出去经过那个拐角，杨小环都会感觉鼻子一酸。“你怎么样了？”杨小环不是不知道他经常没有理由地不来上课，杨小环也知道他经常跟着学校外面一帮打扮得奇奇怪怪的职业中学的男生在一块，杨小环也知道他经常受着伤回来，杨小环还知道自己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有交集的。拨开挡着眼睛的头发，杨小环呼出一口气，头发长了，留起来，还是剪了呢？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包饺子饺子，进门闻着那香味，已经大年三十了呀！妈妈便包饺子边说：“小环过了年就十六岁了，要变成大姑娘了哟！”杨小环冲妈妈一笑，自己默默地走到电话旁边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听着电话听筒里“嘟嘟嘟”的声响，杨小环的心跳慢慢加快，要知道放寒假期末考的成绩了。“喂？”电话那头是班主任熟悉的声音。“喂，老师，是我，小环。期末考的成绩出来了吧？”“哦，出来了！小环啊，你这次的成绩……”班主任说到这里，杨小环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静静地听着，班主任又接着说：“挺好的！班里第四名，全校六十七名，进步挺大的，开学后好好学习，实验中学没问题的！”“呼……”长长地呼了口气，杨小环的心由紧张变成了高兴，挂了电话，跑到厨房跟妈妈说：“妈，我期末考全班第四，全校六十七！”妈妈笑了，很温柔的美丽，“我一直相信小环的啊！我知道实验中学小环没问题的！”“妈，我要不要去把头发剪了呢？似乎有点长了。”“嗯，你喜欢的话就剪了吧。但是你没有想过留长头发吗？女孩子留长头发很好看的。”中考了，杨小环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当小环笑着回家后，妈妈就知道没问题了。果然，分数高处实验中学十二分，不错的成绩。杨小环摸摸头发，已经可以扎起马尾辨了。再见到吴芳菲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而记忆中的那张脸，小环知道，再也不会见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