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6章泛红湿润

离落眉头更是皱的仿佛要拧断了一样，菲岢看了之后，说：“好了，别苦恼了，其实这只是每一个人内心的欲望，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牺牲什么。”“我只是想不通，怎么连苏木都会变成这样，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那么单纯……”“离落。”菲岢打断离落的话，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要弄清楚，现在的我们也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我们都在变，甚至在某个时刻，都觉得自己陌生，但是那毕竟还是自己，也许还是个从未被发现过的自己。这一切，我们有理由拒绝变化，但是我们没有权利去拒绝。”“想不到，我一回来就到这事。”“正常，没有那天不发生事情，只是有些事在你的意料之外而已。”“咦，我发现你的大道理倒是挺多的啊。”“哈哈，那是我聪敏，突然悟透了真谛。”“你就臭屁吧。”两人的话题，渐渐轻松起来，或许是两人的刻意回避。离落见到秦娜的时候，是在体育课上。之前也听过秦娜回到学校之后，就重读高一了。她并没有想去打招呼的念头，只是呆在一旁看着。瘦骨嶙峋的秦娜，像是一片纸片，只要风一吹，仿佛就可以吹着放飞起来。她不知道秦娜究竟遇到了什么，才能变成这样。曾经的秦娜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而现在，仿佛像是背负了整个世界，那么累，那么酸。收回视线时，转头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焱安南。他说：“她是自己回来的。”“嗯？”离落没有明白。“我说秦娜。”“你怎么知道？”他却只是笑着，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图书馆已经开工重修了，你……以后都不去了吗？”“嗯。”点头，不敢看他。然而他沉默了，离落疑惑转头，却正好落入他的眼眸，她有些紧张的说：“我先去那边了。”刚要离开时，焱安南突然拉住她的手说：“别走。”停顿，重新开口道：“离落，我只是怕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你总是把自己藏在自己的壳里，让我无法真正看你一眼。我知道你是个不主动的人，所以我主动了，我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的跟着你的步伐，离落，你明白吗？”“我……”离落深深吸气，抽开被握住的手，说：“焱安南，你不明白，我们之间有大的差距。”“离落，你看你又把自己缩到壳里去了。爱情是不没有差距的。”离落微愣，看着那么认真的焱安南，又那么一瞬间，想就这么答应了吧。最终，她还是摇摇头，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你就是个胆小鬼，却仿佛想要更强大的盾牌保护自己，所以你不相信别人，一直靠着自己的心血为自己打造一个以为强有力的盾牌。”本以为他会和别的男生说的那么肤浅，甚至她是肯定不相信他是不了解她的，但是，现在愣住的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笑了，在阳光下，洒下了最美丽的种子，仿佛一瞬间种进了离落的心里。他说：“其实，你也是自卑的，但是你总是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表现更好，所以隐藏自己是你最好生存的武器……”“可以了，不要说了。”离落突然出声。她说：“你赢了。”他笑了，更为灿烂。她明白她的妥协是一种承认，他也明白她的回答其实就是已经认同了他的存在。看着离落离去的背影，他想他离她又进了一步。很多人都问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其实他也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只要见到她就会莫名的激动，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跟她走很远，走到天荒地老。或许，这就是爱情。因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走很远，所以我一直会努力不懈的追寻你的步伐。——焱安南五月中旬的一个午后，离落突然明白苏木离去的那么决绝，是因为他真的打算放下了，已经不再爱夏艾依了。然而夏艾依本人这些日子来，生活的很不好，总是会遇到不可避免的‘交谈’。五月末，又是月考，只离高考还有九天。在日历上画圈圈的离落，看着这些日子，她想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会不会看着这些画着红色圆圈的日子，也会紧张的承受不了压力而离去呢？学校里不是没有因为承受不了高考压力而自杀的。放下笔，她想她不会的，因为生命这么可贵，就算人生再不济，也会好好活下去。她需要这条命，踏遍所有的领地。而菲岢那边却渐渐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很多事都挤到她的脑子里，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最终，在月考前一天，她打了电话给蓝墨伊。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那边传来蓝墨伊高兴的声音，他说：“壳子，怎么是你想我了吧？你赌输了吧？”“好吧，的确是我想你的多，哼哼。”听见蓝墨伊的声音，菲岢才放下心来。“那我可要惩罚你哦。”“好，愿赌服输。”“但是这个惩罚我还没有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好吧，你在干什么呢？”“昨天晚上睡的晚，现在困死了。”“那你赶快睡吧。”“好的，晚安。”“晚安你个头啊，都中午了。拜。”挂上电话，菲岢不安的心，才沉淀了下来。从打赌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发短信联系，她以为她会等到他的电话，却发现自己忍受不了这种没有声音的对白。张小娴说过，思念好像是很遥远的一回事，有时却偏偏比现实亲近一点。高考那天，学校放假。学校门口到处都是私家车，只有极少数父母在学校外等候着，离落提了提手上的蔬菜，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笔直的往前走。她想起那会儿自己中考的时候，门口到处都是等候的家人，而不是像这里一样，门外都是昂贵的私家车。回到金奶奶家，将买好的菜放在厨房就上了阁楼，拿好钥匙，手机，钱包，和金奶奶打完招呼，就出了门。昨天晚上，钱育说希望她这两天可以到他家玩玩。这么简单的事，她考虑了好久，才答应的。其实，在老太太去世之后，她对钱育的芥蒂也不再像以前了。她对他的改变，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她从老太太逝去的故事中，忽然明白了什么。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在那个你认为正确的方式下固执着，你看不到别人的情感，也摸不到自己的心，双眼被固执蒙蔽了，直到时间流失了，我们长大了，然后我们老去了，我们才明白，曾经的固执，却是我们现在的遗憾。钱育是系着围裙围裙欢迎她的，她笑着，他也笑着。钱育说：“进来吧，你先坐一会，我在准备午餐。”“现在还早啊，才九点多。”“早点准备啊。烧饭可是一门学问。要不要我教教你？”离落呵呵直笑不语，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着频道。钱育从厨房伸出头，忽然有种欣慰的感动，自从老太太去世之后，他很少再这么轻松了。而菲岢这边却担心的不得了。蓝墨伊又进了医院，而且还是好几天前就进了医院，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她想不通那前几天那些短信又是谁发的？站在病床边，低头看着罩着氧气罩的蓝墨伊，这时，她仿佛再也没有眼泪了，只是呆愣的看着他。她想去质问秦茗和菲徐备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个消息，但是用脑想一想都知道，这一定是蓝墨伊的主意。这个傻瓜，怎么才能让人不要这么用力的爱呢？她想，人的生命，真是可怜到了极点，因为它一点都不能人为控制。这两天，她日日夜夜守在这里，可是他依旧都没有复苏的征兆。有一次她偷偷听见秦茗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蓝墨伊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心脏已经衰竭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他还说，就算醒过来，也会突然的死去。菲岢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迅速逃离现场。她想过蓝墨伊的病可能治不好，也想过他终有一天会……死去。但是她从未想过，这一切来的这么快。当所有准备都要拿出来防备时，却依旧无法抵挡这样的噩耗。能有什么比失去一个说要永远走下去的人，更为心痛的？对于爱的人，分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更别说那种阴阳两隔的痛苦。站在楼顶，任风吹拂着这些已经长长的头发，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太阳也开始刺眼的狠。这不算夏天，却已经有了夏天的刺痛，一根一根的刺入心脏深处，直到全部没入。想哭，真的很想哭，却始终没有眼泪。难过，无处发泄。再次回到学校上课时，离落很明显的感觉到菲岢的心不在焉。她问：“你怎么了？最近你有心事？”菲岢张了张口，却又闭上，叹了一口，说道：“蓝墨伊进医院了。”“怎么回事？”摇摇头，再摇摇头，然后忽然有种莫名的情愫拉扯着她的泪腺，直到双眼泛红湿润，然而只有这样而已。菲岢并没有掉出眼泪，她只是平淡地说：“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月。”离落吃惊的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而是菲岢自己突然笑了起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个谁不是说了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菲岢……”离落看着逞强的笑容，她都替她难过着。“真没什么，你别这幅表情啊。”“那这些天，你都呆在医院的？”“嗯，我一直呆在医院的，我会呆到他出院为止。我相信会有奇迹的。”伸手握住菲岢的手，使劲的捏了捏，却陡然听见极力压抑的声音，菲岢说：“离落，别这样，更不要安慰我，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我怕我会受不了。”愣了愣，放开手，轻松的答应道：“好。”爱情我不懂，但是失去一个爱的人，我想我会懂。曾经的我，也是被一场意外夺取了还未表白的心上人。——离落蓝墨伊醒来的那天，正好是菲岢她们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当她考完试，来到离落的考场边等待边打开手机时，才发现下午三点十六分收到一条来自蓝墨伊手机的短信，上面说：阿墨醒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