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群中,吴明承跟在前方某个达官贵人的身后挤上了二楼的贵宾座。他今天是为了应酬而来,本来不喜吵闹的他皱紧了眉头,差点转身逃离。这梨园本来就是个热闹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大家一起坐下品一出戏,也就没有了身份之分了。他要应酬的那个人是南京的成将军,权力势力都跟他的父亲有得一拼,甚至有些时候要让他三分。“吴小将军,今儿他们要出个新人,听说唱功不错,你可有耳福喽!”“是啊。”吴明承点点头,他其实不喜欢听戏的,南方多少个剧种都没有迷住他,更遑论北方来的京剧。官场上都是阿谀奉承,对方跟着他父亲一起尊称他一句小将军,他也要尽职尽责把这个应酬给办好了。成将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梨园戏是好听,可茶不行。”“正好,我们带了点龙井。”吴明承也喝了一口,在得到干涩发苦的味道之后对站在身后的刘清说道:“你去找个伙计,提壶热水换了吧。”“是。”刘清是他父亲的一个手下,长他三岁。虽然年纪轻轻,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就被安排在他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不多时,两杯清香扑鼻的龙井就被端了上来,而戏台上一阵锣鼓声响,美艳动人的花旦也挪着莲花步,一点一点走进了台下所有人的心。“奴家杜十娘,自幼父母双亡,被叔父所骗,将奴卖在烟花,不知何日方能出头。杜氏女在房中自思自想,想起了终身事好不凄凉。但愿得早有那贵人之相,我这里将终身同配鸳鸯。”那有着婉转唱腔的花旦虽浓妆艳抹,却也掩不住那股生涩,想必就是那个新人了。第一次登台就能唱主角,看来这个小花旦不简单呐。“好,好,好。真是不错啊,这小姑娘。”小姑娘?吴明承皱了皱眉头。台上那个人虽然身形纤瘦,也看不出长相,唱腔更是明艳动人,但也应该是个姑娘吧。吴明承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又望了望身边的成将军,看来他对那个小花旦倒是有不小的兴趣。一曲《杜十娘》也唱完了,台下纷纷给予这个梨园新秀雷鸣般的掌声。吴明承吩咐刘清去把人请上来喝茶,反正应酬时女人是少不了的,唱戏的也有很多是既卖艺也卖身的角,叫来哄哄成将军也可以。没想到刘清吃了个闭门羹,回来时只带回了一个名字,君安。君安?有意思!吴明承二十岁,受了父亲的庇佑,在南京已经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了。第一次有人连面子都不给他半分,而且还是个戏子。他转过头去看成将军的脸色,见他还是笑呵呵的,也就作罢。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接连半个月,吴明承都带着刘清过来梨园听曲。有君安他听,没君安他也听。但是每次君安下台之后,他不止签了赏银,还给君安单独送了一份,有时候带点珠宝首饰之类的小玩意。掌柜的认识他,这么个大人物天天来戏楼里捧场,谁不乐意啊?当即就叫了君安去贵宾席上拜谢他。没想到君安年方十五,心高气傲,也带着小孩子的稚气,带上半个月来以吴明承的名义送过来的赏银加首饰就上去了。吴明承正绷着脸坐在红木椅上,没想到对方一个摆手,就把东西全都扔在了桌子上。“我不要你的东西?”“为什么?”“这是你哄女孩子的把戏,我是男的,这些玩意我都不喜欢。”君安还未卸妆,面上明明是动人的花旦,可却说自己是个男人。“你是男的?”“对。”君安瞪了他一眼,说道:“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吴明承见他这样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眼色暗了暗,对站在后边的刘清说道:“验。”“是。”君安还没有搞清楚他要验什么,是怎么个意思,就被刘清给抓住了双手。二十三岁的军人孔武有力,跟一个只有十五岁、常年唱戏的孩子比起来,自然是跟老鹰捉小鸡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哎!你要干什么!”君安扭动着身子不让他碰,嘴里对着吴明承破口大骂起来,“疯子!疯子!我说了我不是女的就不是女的,你怎么还能脱我裤子!”他的谩骂对在场的两个人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刘清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贵宾席一边是没有遮挡的,可以随时看到楼下的情况,当然楼下的人一抬头也可以看到。刘清把他抓到靠近二楼走廊的那面墙边,手上一划就脱下了他的裤子。这下可看得清清楚楚了,吴明承也知道他真的不是女人,可君安不乐意了。凭什么两个人素不相识,只是澄清了自己不是女人,就要被他脱裤子?他大吼一声,飞扑过去去吴明承撕扯起来,那咬紧牙根的样子真的是发了狠劲的。吴明承堪堪搂住他,抬手制止了想要过来帮忙的刘清,然后把君安的双手锁在背后。“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呢?你是谁啊?啊!一上来就脱我裤子!还好我是个男的,要是别的小姑娘,还不被你看光了!”“你是男人,就不怕被我看光吗?”“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男人怎么就能给你看?”君安怒吼了几声,挑挑眉说道:“哦~你是断袖?”“我不是。”“你不是还脱我裤子?”吴明承抽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脸,“我就看不惯你小子这个样子,你几岁了?”“不告诉你。”君安硬气地瞪了他好几眼,下一秒自己被缚在身后的手腕就被捏得生疼,忍不住叫出了声,“疼疼疼!好疼!告诉你吧,我十五岁了。”“十五?小孩子。”君安十五岁是孩子,可吴明承二十岁也没有成熟多少。两个人性格不同,脾气却是一样大。吴明承不放手,君安也不服气。看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半露着白皙臀部、两只手被自己抓在身后的样子,吴明承忍不住欺身过去,在他的颈窝处闻了闻。“干什么?哎你可别乱来。”“男女都可以。”“什么?”君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出问题了,什么叫男女都可以?他可以,不代表自己可以。“我给你送了半个月礼,可不是要白送的,我想做什么,你还是得配合。”“我这都还给你了!”君安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裳。“都一样,我出了这份力气,你还得了吗?”吴明承解下自己的军装上的腰带把人的手腕还绑住,然后脱下外套罩在他的头上,拎了一只袖子塞进他嘴里,把君安扛起来就要走。“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嘴里被塞得严严实实的,舌头被压住动不了,自然也就没法说话。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刚刚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要把自己扛到哪里?刚刚他说的男女都可以是什么意思?“老实点!”作者有话说:番外陆陆续续出来,这次先放师父和吴将军初见的日常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