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八年三月初春,正午,云南大理……此刻,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刻,在大理城内某间不起眼的院落,从屋内传来了女人痛苦的叫喊声,接着,有接生婆带着一个小丫鬟走进了这间院子,这间屋子人不多,守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他眉目英挺俊秀,不象一般的山村野夫,然而,他所住的那间屋子,的确是破败得和他的气质严重不符。屋内,**躺着个身材娇小的美妇人,她大汗淋漓,双手按在腹部上,不安的扭动,边上,还有一个气质温和的老妇人守候在一边,她不时给美少妇抚抚肚子,又不时给妇人喝些参茶补充体力,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美少妇依旧没有要生的动静。此刻,稳婆进来了,她一进来,伸手把了少妇的脉,少妇的脉数滑而紧,又捏了捏美少妇中指的中节,手下脉跳手,这乃生产之兆呀!稳婆又赶忙在美少妇肚皮上上下左右按了个遍,腹中胎儿胎位正确,并没有胎位不正之象,又按了按少妇的骨盆,叹了口气道:“齐眉呀!你家媳妇儿个子太小了,这胎儿要出来实在是不易呀!我也没有把握,尽力而为吧!”**的少妇听了这一席话,顿时泄了气,刚才还紧握着婆婆的手也松了开,这腹中的胎儿折磨了她一天一夜了,终究不肯出来,难道,她们娘俩就要这么走了么?齐眉一看媳妇儿的表情,马上握着她的手道:“诗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泄气了呢?你不为我们秦家想想,也要为你自己想想,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舍得你的孩子,还没有见天,就这样和你走了吗?”“娘……”岑诗诗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说道:“娘,我不想放弃,可是,可是……”秦越守在门外,焦急的听着屋内的动静,他不是非常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间过的那么慢,他抬头看天,冷汗冒了出来,这天?莫非,这是不祥之兆?……原本是明媚的天空,突然从东南方向飘来一团乌云,接着这乌云就越聚越多,越聚越浓,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天空,原本明亮的正午霎时黑的就象午夜十二点,狂风大作,云层越压越低,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这不过才三月的天!会出现如此天象骤变,实在是令人太惊讶,也太令人不安了,这风,卷起满地的泥沙尘土飞向半空中,沙石敲得这间并不结实的小屋摇摇欲坠,秦越在也无法安心守在门外了,他不顾一切冲进屋内,而屋内的景象更令他大大的吃了一惊,满床的血,从**不断滴到滴到地上,又一路蔓延到了门口,满屋的血腥味让他无法透上气,而**,他的妻子,面如白纸,气如游丝,他冲到他的床前,紧握着他的妻子的手,泪水夺目而出:“诗诗,诗诗,你,你一定要撑住呀!”他转眼望着同样满手是血的稳婆,而那个稳婆一样脸色慌张,看样子,也是没有把握了……突然,天空中惊的炸响了一声雷,拳头般大的冰雹从天砸了下来,甚至将这间的屋子的屋顶砸出了一个大洞,这情景更让屋内的手足无措。冰雹过后,一阵暴雨紧接而下,屋内的人,反而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守在诗诗的身边,悄然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撞开了来,屋内的人惊诧的望着门口,逆着昏暗的光,他们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精神矍铄,鬓角微白的老者,他浑身已经被雨淋透了,他微蹙着眉,一言不发,直走床前,他伸手摸了摸诗诗的脉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品凑到诗诗的鼻腔前让她闻了闻,又掏出一包药粉,吩咐妇人到:“齐眉,拿开水给她灌下……!”齐眉这才缓过神来,哭道:“秦艽,你终于来了,要不,你的媳妇,你的孙儿,就全没有了!”秦越心中一惊,望着这个和自己容貌神似的陌生人,想到,这就是他的父亲!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就是他!服下琥珀粉,诗诗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或者,是听到了秦艽这个名字,顿时令她心里生出希望,不一会儿,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本来就不平静的天空!那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娃儿呀!秦艽擦干婴儿身上的血迹,将她抱在怀里,对齐眉说道:“出淤泥而不染……”,灯光昏暗,他若有所思,没有人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也没有人明白此时应该高兴的他为何会生出一丝不该有的惆怅,他接着说道:“那么,就叫她秦小莲吧……”他掏出一把银锁,将它挂在婴儿的脖颈上,说道:“我还是来晚了些……”怀中的婴儿,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居然睁开了她那双乌溜的眼睛,大哭了起来……天空,至东南方飞来一颗流星,它拖着火亮的尾巴,划开乌云,向天的另一头飞去,然后在远方坠落,大地,在流星坠落的瞬间颤了颤,火光灭去,天地又被乌云遮起……秦艽看此情景,泪水涌出,将手中的婴儿放到齐眉手中道:“天地有变,恐怕是天地间的那位奇人已经不在了,齐眉,我必须得走了!”齐眉拉着他的手到:“你才刚到,你都5年不曾回家,这么多年,你呆在家的时间一天都不到,你就这样走,你对得起我们吗?”秦艽没有在敢看夫人一眼,他走向他陌生又熟悉的儿子,他的消息,他从来不会不知,而这个儿子,见他的次数,寥寥可数,而他也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更没有尽过一个尽父亲的责任,他,他握紧了他的拳头,这本来就没有办法去解释的。他揽了揽秦越的肩,说道:“诗诗已经没事了,原谅爹……”秦艽转身离去,匆匆一刻,仿佛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