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即安,你就是个傻子。◎麦子是一只特别聪明, 且识时务的小猫咪。才到喻即安家几天,就迅速适应了环境,并且找到了自己在这个家里最恰当的位置。它似乎知道喻即安不喜欢它靠太近, 更不喜欢抱它, 所以它会谨慎地保持着和喻即安之间的距离。他出门上班,它会在客厅里探头看他开门,他回来了,它又会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跑出来, 站在客厅冲他喵呜一下, 打过招呼才继续去玩。梁满给它买了几个玩具, 有藤球、弹力球、鱼布偶和一个三层的转盘, 里面都塞有猫薄荷珠。它的猫抓板和猫窝并排放在地台上, 靠着窗边, 可以晒太阳和看风景。猫窝的造型很有趣,是一个锅, 还做了一个半掀开的锅盖,拿回来的时候喻即安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扭头问梁满:“多少钱?”“差不多两百块。”梁满翻了一下订单才回答道。喻即安立刻啧了声,嘀咕:“养它这么费钱……”“养都养了, 就养好点呗, 又不差这几块钱。”梁满反驳。喻即安眉头一挑, 什么都没说。可接下来几天,麦子进猫窝的次数少之又少, 因为天气热, 它更喜欢直接在地台上打滚,睡得四仰八叉。每次梁满叫他拍猫猫的照片来看看, 他就会拍下在地台上打滚的猫, 和无猫问津的猫窝, 告诉她:【你的两百块无人在意:)】一次两次还觉得好笑,第三次梁满就气结,直接怼回去:【谁说没有,我看你就很在意啊,那么大的人了,跟个猫计较那么多,你怎么这么烦!】这话简直戳到喻即安的肺管子,他也生气起来,干脆不再回她信息,不快揣在心里过了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间,梁满和往常一样,给他发信息,问他吃饭没有,在做什么。他们和多数情侣一样,会在工作时间见缝插针地说上几句话。喻即安看到信息,习惯性地回复:【忘了点外卖,吃的食堂,今天的黄花菜炖五花肉好吃,天气热,食堂还送了凉茶到科室,用夏枯草煮的,有点甜。】回复完了才发现,嗨呀,他不是还在生昨天的气的么,唉,算了,不生了。他自己都这样,梁满就更加意识不到他闹别扭了。就这样,闹别扭,成了闹过别扭,还是他单方面的。麦子也不总是那么听话不犯错。喻即安虽然不让它进书房,但它还是有办法接触到书的,比如喻即安在客厅看完后忘了收起的那些。这天喻即安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地上有碎纸屑,觉得很纳闷,哪儿来的?自动喂食器上有监控摄像头,但可视范围很小,主要是监控猫什么来吃过饭喝过水,加上喻即安早就设定好时间和喂食量,根本没有看过app。他换了鞋往里走,才走了几步,脚尖就碰到一片碎纸,他弯腰捡起来,看到一个词组,“Cyfra21-1”,翻译过来就是细胞角蛋白21-1片段,这是和非小细胞肺癌尤其是肺鳞状细胞癌有关的标志物。顿时就心里一咯噔,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破纸肯定是从某本专业书籍上掉下来的。而且是在他家,一整天也没人进出过,哪儿的专业书籍碎纸屑?除非有鬼,不然就只有……他抬眼四处张望,不见猫的影子。过去每天他回来时,都会出来喵一声打招呼的麦子,今天没有出现。喻即安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你很心虚啊,猫仔!他在客厅找了半晌,在猫爬架后面找到了被撕碎的书,一本蓝色封皮的、厚度大概一个硬币那么高的书,封皮只剩一半,里面更是被撕碎了半本,被撕得一绺一绺的,惨不忍睹。这是本关于呼吸系统癌症的英文原文书,是喻即安大学时有一次出国,在二手书店偶尔碰见后带回来的,这本书去年出了新版,他海淘等了很久才拿到手。可是有了新版,不代表他就不要旧版了。“怎么开着门在这里,回来啦,去吃饭吧?”在喻即安考虑怎么修理那只猫时,梁满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喻即安抬头,见她已经快走到跟前。他立刻告状:“麦子把我的书撕破了。”梁满看到他手里的残书,和地上被他拨拢到一起的碎纸屑,嚯了声:“它爪子和牙齿够锋利的啊,这是撕了一天?”说着抬眼寻找:“罪魁祸首呢,怎么不见?”喻即安说没见到,不知哪儿去了。梁满就满屋子地找起来,不停地叫它名字:“麦子,麦子,出来玩,你在哪里呀——”听起来像是在哄小朋友。没过几分钟,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从卫生间方向传来,梁满走过去一看,小家伙正试探着要跳下洗手台。可能洗手台对两个多月的小猫咪来说还是太高了,它畏首畏尾的,想跳又不敢跳,爪子紧紧扒在台沿,腿轻轻颤抖着。梁满觉得好笑极了:“你怎么爬上去的?”话音刚落,它的爪子打滑,一趔趄,直接从台沿滚了下来,掉到了地上,落地的那一刻立即一骨碌翻身。梁满连忙过去把它抱起来,左看右看:“怎么了,痛不痛?你怎么这么不老实,熟悉环境了,开始皮了是吧?”数落两句猫仔,梁满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空水杯和纸巾盒捡起来,放回原处。抱着猫回到客厅,看到喻即安手里的破书,梁满又忍不住拍拍它:“你闯祸了知不知道?”猫仔在她怀里往喻即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怯生生地喵了声,喵完把头藏到了她胳肢窝里躲着。梁满笑嘻嘻地同喻即安道:“它知道错了,你就别怪它啦。”喻即安拿着残书,脸色冷淡,语气也低沉:“所以呢,我必须原谅它吗?我的书怎么办,坏成这样也不能看了,里面还有笔记……”笔记啊,梁满一愣,瞬间沉默。况且喻即安看起来很宝贝他的书,被猫咬了这真的是……好半晌她才干巴巴地开口:“那有什么办法,它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搞破坏好像是动物的天性……我家狗子也爱拆家。”喻即安低眉,看着手里的书,想了想:“我得教训它,不然还有下次。”“……啊?”梁满再次愣住,“……教训它,怎么教训?”抽一顿?那不就成虐猫了?喻即安拉着脸,哼了声:“当然是饿它两顿。”梁满震惊:“不行吧,它那么小,会饿死的,而且它饿了会着急,更加搞破坏怎么办?”这样啊,喻即安点点头,改口道:“那就打手,你把它放下来,我找个趁手的东西。”梁满闻言又反对:“不行,你这样会吓到它的,它才多大,哪里分得清好坏。”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有些抱怨地说了句:“你下次把书收好一点嘛,看不到它自然就不会搞坏了。”喻即安本来就因为书坏了不高兴,此刻闻言更是不悦。什么叫把书收好一点,这是他家,他花那么多钱买的房子,哦,现在连随手放书的权利都没有了?他凭什么要让着它?但他同时也觉得有些沮丧,梁满说的,把书收好,也许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毕竟它只是一只小动物,本来就什么都不懂。这么一想,他难免泄气。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叹出一口气:“……是啊,你说得对,我应该收好一点的。”他说完蹲下去,把地上的碎纸屑抓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碎成一条条的纸张,也没办法补起来。梁满这时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好像是情绪突然之间就直接坠落谷底一样,瞬间变得低沉。他声音里的沮丧和懊悔显而易见,梁满心头忍不住一颤。她猛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刚才那句话应该是伤害到了喻即安。明明是麦子的错,她怎么能怪喻即安。“啪——”喻即安手里只剩半本的破书被他扔进了垃圾桶,垃圾袋发出沙沙的噪音。“里面还有笔记。”梁满想到他刚才说的这句话,心里忍不住抽了抽。同时心虚起来,她也有书是有笔记的,如果是她的书被撕坏了,还不能教训一顿始作俑者,怕是要把自己气死。“喻即安。”她忙把怀里的猫放下,凑过去抱他。喻即安刚从地上要起来,起到一半她就过来了,于是便就这样躬着腰被她抱住。他嗯了声,声音听不出喜怒来。梁满跟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是不应该怪你的,是麦子做错了,它不懂事,我应该教它,而不是怪你没把书放好。”喻即安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改口。这人分明刚才还不让它教训猫。他不吭声,梁满就有些慌,“……喻即安,你怎么啦,真生气了啊,别啊,我知道错了,我、我们一起教训它,好不好?”说完又胳膊用力收紧,把他使劲往自己怀里挤。喻即安被搂着有点呼吸困难,叹了口气:“……阿满……我腿酸。”“……诶?”梁满回过神,才发现他的姿势格外别扭,忙松开他让他站直身。然后往他怀里钻,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喉结。喻即安呼吸顿了一下,回抱住她的肩膀,将下巴在她耳边蹭了蹭,低声道:“你没有错,是我的问题。”是他没有把书放好,是他本来就对麦子存有偏见,是他生了嫉妒心。如果他喜欢它,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不不。”梁满连声否认,“笔记很重要的,都是你的心血,现在没有了……”她说着说着,也觉得懊恼起来,“小猫跟小孩一样,都是要立规矩的,我怎么就忽略了。”喻即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她刚才护着猫不让他教训,他心里难受得直憋气,可现在她开始愧疚,他又觉得心疼了。“……没事的,我还有新版的。”他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不要紧。”梁满从喻即安怀里钻出来,弯腰把麦子抱过来,摁在怀里打屁股。拍一下就问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闯祸了?”小猫可怜兮兮:“喵。”“还喵,你好意思喵?谁叫你吃书的,把爸爸的书都撕坏了,你说你该不该打?”小猫可怜巴巴:“喵~”打完屁股梁满又捏住它两个爪子,用手拍了两下:“是不是这只手?以后还敢不敢了?说话!”小猫抿着嘴巴,不停地想往后缩,头顶的毛都炸开,还小声地喵呜着,看上去弱小可怜无助。但喻即安看着,心里觉得爽了,是吧,做了错事,合该挨揍,是你应得的,小崽子。他心里痛快,嘴角就露出一点笑容来,弧度微微向上。梁满教训完麦子,回头就见他这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抽:“你怎么回事?”喻即安眼睛眨了一下,手掌平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在看阿满妈妈打孩子。”梁满嘴角又抽了两下:“……”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这事过后,喻即安和麦子真正进入到相安无事的阶段,就像两个合租室友,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互不打扰。麦子也没有再撕过他的书,顶多是拿书当垫子,趴在上面睡大觉。看看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喻即安气哼哼的,但到底也没说什么,由得它去。不过梁满也渐渐发现,喻即安好像并不喜欢小猫。因为他从来不主动提它,也没有主动给它拍过照,每次都是梁满想看猫又懒得过去,给他发信息:【喻即安,看看猫猫[可怜]】他就回一个好字,然后现拍了发过去,微信直接拍图片会被压缩,有时候清晰度不是特别好,梁满说过他可以平时多拍几张,到时候发给她,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后来有一天晚上,梁满在喻即安的书房边陪他写论文边从他书柜里找书看,看到一半觉得无聊,想玩手机。“哎,喻即安,你手机给我玩一下啊?”喻即安抬头,见她目光狡黠,像是在试探什么,于是笑了一下。拿起手机解锁后递给她,姿态大方坦**。梁满接过手机,问道:“真让我看啊,不怕我发现你的秘密?还是说,你删得很干净,不怕我翻?”喻即安大大方方地应:“我没有秘密。”梁满其实信他,但还是哼哼两下:“态度这么嚣张?你最好是。”说着点开了他的微信,置顶的微信群名字叫【一附院肿瘤二科教学群(156)】,梁满好奇地点进去看内容,只见最新的一条信息,是来自于“教秘-刘雪霏”发的:【在肿瘤领域,有OS、PFS、TPP、TFF、ORR、DCR、DDC等各项评价指标……】好专业,看不懂,算了。她退出对话框,翻看了一下喻即安的联系人和朋友圈,果然没什么不正常,不是工作,就是家里人和她之间的闲聊。梁满看得眉头直皱,问他:“为什么你的置顶是工作群,不是我?”喻即安一愣,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呃、我不怕找不到你,但是担心错过重要工作?”梁满对这个答案:“……”你怎么敢说出口的啊!?她切了声,去翻他的手机相册。这一翻她就发现不对劲了,相册里竟然没有一张麦子的照片。明明他给自己拍过猫的照片和视频,按理说会存在相册里才对,可是现在却一张都看不到,那就只能是……他删了。梁满点开“最近删除”,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麦子的照片和视频,顿时满心五味杂陈。—————“喻即安。”梁满拿着他的手机,郑重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喻即安头也不抬地打字,应声:“什么事?”她的声音郑重其事:“我有事问你。”察觉她的态度变得严肃,喻即安立刻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抬头看向她:“嗯,你问。”梁满看着他,仔细地打量他的神色。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她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麦子啊?”喻即安一愣,原本坦**镇定的表情有点龟裂,露出一抹紧张和慌乱来。“……怎、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这个?”他努力恢复镇定,反问她道。梁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既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追问到底是不是。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尤其是他的眼睛。心理学中有个沉默效应,大概是说如果你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不回答你时,也不用着急追问,只要保持沉默的眼神接触,对方很快就会开口。这是一种来自心理上的施压。喻即安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很不自在地动了动,目光也变得游移不定。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他在心里来回地组织语言,想要衡量一个适当的尺度。因为他能感觉到梁满很喜欢麦子,而他并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些阴暗的心思。是的,他把期望独占梁满所有目光和注意力这个念头,称之为他的心里阴暗面。可是同时他也不太想说假话,因为一旦他跟梁满说了他喜欢麦子,那么他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举动来,你喜欢猫,会不会逗它玩,会不会抱它亲它,会不会在朋友圈晒猫?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之前目前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每天认真铲屎喂粮,最多再给它买点玩具,并且允许它拿他的书当床。至于亲亲抱抱举高高什么的,太难为他了。所以他要考虑如何委婉地在不撒谎的前提下,让自己的答案能让梁满满意。“嗯……怎么说呢,不是不喜欢,只是……”他顿了顿,撩着眼皮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梁满的脸色,然后才恹恹地继续:“就是有点不习惯,我没有养过……不知道怎么跟它相处……有点奇怪……”梁满哦了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摸了摸下巴。喻即安停了下来,改口问她是怎么发现的。“你的手机相册里,没有麦子的照片。”梁满耸耸肩,“倒是在回收站里看到了,我们家养狗,我手机里就有大福的照片。”“你要是喜欢它,不可能一张它的照片都不保留,养过宠物的都知道,自家孩子就是最好的,恨不得一天拍八百张照,哪一张都舍不得删。”所以喻即安这种行为实在太明显了,他其实不喜欢麦子。梁满想到当时自己根本没有问过就把猫送给他养,还以为会让他多一点活泛气,就觉得很是脸红。明摆着这是弄巧成拙了,麦子的到来,挤占了喻即安的个人空间,不进没给他带来多少快乐,反而需要他花时间铲屎喂粮搞卫生,还把他的书撕了,平添许多麻烦。她叹气道:“对不起啊,是我想当然了,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一厢情愿地好心办坏事。”她苦笑了一下,耸耸肩,抱歉道:“要不……还是把它送我那边去吧?”这也算及时纠错,既然喻即安不喜欢猫,那就没必要勉强,没有人规定人一定要喜欢小动物。可让她意外的是,喻即安拒绝了她的提议。“……算了,搬来搬去太麻烦,我会慢慢习惯的。”他摇着头道。在他看来,养在哪边都一样的,难道养在梁满那儿,他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了吗?还不是一样存在于他的生活里,既然这样,搬不搬根本没区别。“可是……”梁满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它吗?”“我只是不习惯。”喻即安严谨地纠正她的说法。梁满不是很相信他这个说法。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拉开他放在桌上的手臂,挤进他怀里,坐到他腿上,胳膊绕过他的脖颈,和他拥抱在一起。“喻即安,你不要委屈自己。”她贴了贴他的脸,认真地跟他说话。喻即安一愣,目光微微一闪,否认道:“我没有觉得委屈。”梁满亲了一下他的脸,用拇指的指腹揉开他的眉心,肯定地嗯了声:“没委屈。”喻即安抿抿嘴,不吭声。梁满靠在他怀里,手指捏着他的衬衫扣子抠来抠去,有心想跟他说不管什么事、喜欢不喜欢都要直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了咽回去。她有点怕伤到喻即安的自尊心。于是换了个说法,问他:“那继续让它待在你这边?养都养了,总不好把它扔了,那是作孽。”喻即安不可能做这种弃养的事,嗯了声。半晌又许诺道:“我会好好跟它相处。”这就算是接受它了,梁满松口气,又试探着道:“也……不冷暴力它吧?”喻即安抿抿嘴,又不说话了。说真的,怎么才是冷暴力呢?让它自己玩自己的,算不算?可是他确实不爱跟猫玩。他的目光有些挣扎,也有点疑惑,梁满见他这么艰难,都想干脆松口说把猫送回家里养算了,正好跟大福作伴。“……我试试。”喻即安最后还是这么答应道。梁满顿时一愣,她伸手捏住喻即安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语气严肃地道:“不需要,喻即安,你不要委屈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可以不喜欢它的。”“可是你喜欢它,不是吗?”喻即安和她四目相对,目光温和柔软,藏着淡淡的坚持,“我也不讨厌它,可以试试的。”梁满张了张嘴,她有种感觉,自己说服不了喻即安。这种发现让她觉得有些沮丧。她沉默半晌,道:“留在这里就留吧,不过……你不用特地跟它培养感情,猫其实还是喜欢独处的,你们当个互不打扰的室友得了。”这番话让喻即安松了口气,他眼睛微微弯出一点弧度,笑着应了声好。梁满怕他还是心有芥蒂,又多哄了两句:“以后它要是再捣乱,你就教训它,我肯定支持你。”这话简直正中喻即安下怀,让他又有了那种被偏爱的感觉,他立刻又嗯了声,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要轻快不少。梁满继续道:“要过节了,我送你一份特别有意义的礼物,你收到了肯定喜欢,你放心,不是小猫咪这种的,是那种……嗯,是个男人就喜欢的。”喻即安一愣,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有火星掉了进去,逐渐被点亮,最后汇集成灼热的火焰。他想问到底是什么,又不好意思问,既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又怕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最后也只是笑着嗯了声,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乖巧。不过,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这就高兴了?梁满看得直叹气,得亏她是女朋友,不是妈,要不然能被他这不值钱的样子气死。但是作为女朋友,诶嘿,就喜欢看他这种容易满足的不值钱样子,太好哄了!梁满勾着他的脖子,清清嗓子:“那个……你低低头,我想亲你。”喻即安闻言立刻弯下脖颈,脸凑到她的跟前,和她鼻尖对鼻尖。“阿满。”他们离得太近了,以至于书房似乎都变得拥挤起来,狭窄到只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梁满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在慢慢加快,心底也跟着鼓噪起一个别的念头,并且不住地叫嚣。与此同时,喻即安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腰,指腹掐在她的腰眼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正时轻时重地按着。梁满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提不起一点力气,只好倚靠在喻即安怀里。“……你别、你别太过分。”她嘟囔着抗议,“哪儿学来的招数,都学坏了。”喻即安听见,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是不舒服吗?对不起……”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甚至还有些愧疚。梁满顿时就无语,干脆伸手扯他耳朵,嗔怪道:“喻即安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口是心非都听不出来吗?”喻即安面露惊讶,又做恍然大悟状:“原来这就是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么?”这话说的……梁满脸孔瞬间就变红,那抹红迅速向她脖颈蔓延,最后消失在衣领之下。偏这人还认真点头:“懂了,我下次会注意。”梁满:“……”感觉有被骗到。她还没回过神,腰上的手指就再次动作起来。然后,他轻轻吻住了她。兴许是有些紧张,也有可能是兴奋,梁满感觉到喻即安的唇瓣有些微颤抖。她有心安抚他,于是很努力地给出回应。喻即安的身体有片刻僵硬,但很快,他就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和她吻了个天昏地暗。从这天之后,梁满再也没有让喻即安给她发过麦子的照片,都是下班了直接过来跟它玩,或者接过去她那边,甚至还会留它过夜。于是很快,在她这边也有了猫食碗和猫砂盆。喻即安正给梁满送的龟背竹浇水,这是他之前跟她要过的乔迁礼物,过了好久才送。还美名其曰:“寓意超好,健康长寿,招财进宝。”喻即安就把它放在了地台边上,麦子还挺喜欢它,没事就去蹭蹭它的叶子。浇完水,他把花洒放下,对梁满道:“过也可以,但你不准让它上你的床。”梁满眨眨眼,故作不解:“为什么,它又不脏,上就上了呗。”“不可以。”喻即安抿住嘴唇,神色有些不自然,“……会养成坏习惯。”梁满拖着嗓音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她突然往他跟前一凑,满意地看到他被自己吓到,揶揄道:“麦子爸爸可真是用心良苦,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呢,哎哟,看来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喻即安被她说得目光一闪,别过头去不肯承认。反而问她:“你说……猫多大能绝育来着?”梁满:“???”好家伙,小家伙才这么点,你就开始打这主意了,求你做个人吧!梁满抱着猫立刻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糟老头子坏得很。”喻即安看着她睡衣下摆的卡通猫耳朵,弯着眼睛笑了一下。梁满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住脚步折返回来,贼兮兮地跟他谈条件:“这样吧,只要你同意陪我完成‘情侣必做的100件事’,我就不让它上床,怎么样?”“……这是什么?”喻即安既好奇,又疑惑,感觉在哪里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可以增进感情的游戏。”梁满如此解释道。喻即安闻言眼睛一亮,没多想,直接点头应好。梁满微微一笑,满意地走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梁满打印了一个表格,告诉他,他们要把这一百件事都做完。喻即安看了一遍表格,戳着第四条说:“这条怎么办,我们还要养一只狗吗?”又猫又狗,喻即安想想就觉得头大。梁满看出了他的抗拒,大方地道:“这个狗狗可以用别的动物代替,我们已经有麦子了,这条就算完成。”说着用马克笔在这条的序号前面打个勾。喻即安刚松了口气,就听她说:“那我们这个周末就去游乐场坐摩天轮,还有去慧心大教堂吧!”喻即安闻言顿时苦笑,周六值班,周日下夜班还要陪她去玩,这可真是……周六那天值班特别忙,重病患者扎堆出事,有一个肝癌晚期的患者一天内进行了三次大抢救,肋骨都不知道按断了几根,电除颤一次又一次,喻即安的学生写抢救记录,说写到自己都快不认识字了。饶是如此,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个病人还是走了。他的女儿和妻子,还有老父老母,在走廊外哭成一片。这个家好像就这样塌了。喻即安心里有些堵,回到办公室才深深叹口气,缓了一会儿才准备办死亡手续。因为死亡病例需要即刻完成病程记录,喻即安一直忙到上午近十点,才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然后去更衣室换白大褂,洗手洗脸之后还找出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放心地下班。回到小区门口,等到梁满下来,她问他:“真的可以吗,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觉,我们下午再去?”喻即安没说晚上还有科室讲课的课件要做,只笑道:“没事,下午时间太赶了。”去游乐场难道只坐摩天轮吗?不能吧,最起码也坐坐旋转木马啊。他们先去参观教堂,然后去吃午饭,下午才进的游乐场,一直玩到晚上。坐了摩天轮,在最高点的时候接过吻,也坐了旋转木马,还坐了过山车,玩了大摆锤,喻即安还给她买了一个熊猫的气球。直到吃过晚饭,晚上九点了才意犹未尽地返程。回去的路上梁满发现喻即安比平时更安静,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眼睛的疲惫骗不了人。她忽然问:“你昨晚几点睡的?”喻即安一愣:“……什么?”梁满眼睛眨了一下,换个问答:“昨天忙不忙?”“忙,有几个病人要抢救,有一个抢救了三次,早上五点多走的。”喻即安应道,叹了口气。梁满立刻就懂了,这人昨晚没怎么休息。她想到今天她还拉他玩了几个刺激性的项目,心里顿时一凛,出了一身白毛汗。又忍不住怪自己没多关心几句。她一面警醒自己,一面伸手揉他头发,嗔怪地嘟囔:“喻即安,你就是个傻子。”喻即安一愣,怎么好好的又说他!梁满乜他一眼,哼了声,就是傻子,要不是傻,怎么会强撑着精神陪她做这些无聊的事。—————暑期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很快就到了八月下旬。七夕节也到了,各大电商平台也好,或者线下各个商场也罢,都开始搞七夕活动了,到处都是粉色和爱心元素。就连官方,都已经预告会在翠湖公园举办七夕灯展。“太远了,不想去。”梁满看了一下活动时间,对喻即安道,“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吧?”喻即安说好,又提前跟她讲好:“是周二,我下午有门诊,可能会晚一点下班,你多等我一会儿,我一定来的。”这是他和梁满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当然再怎么重视都是不为过的。梁满爽快应好:“要是万一……我说万一啊,你特别忙,我们没吃上烛光晚餐,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吃烛光宵夜。”喻即安闻言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兮兮:“好的灵坏的不灵,不会忙的,别瞎说。”梁满:“呜呜呜。”好么,喻医生就只在这一件事上迷信。过了会儿,喻即安又跟她请示:“礼物呢?我是带去吃晚餐的时候给你,还是回来再给你?”“回来再给吧,拿着去吃饭太麻烦了。”梁满随意道,又嘿嘿一笑,“等回来了你过我那边,我们交换礼物。”喻即安瞬间就想起她说过的,那是一份“是个男人就喜欢的”礼物,心里登时抓心挠肝地好奇起来。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扭头问她:“阿满,你要送我的是什么,可以给个提示吗?”“好东西。”梁满神秘一笑。喻即安想不到,于是眼巴巴地望着她,试图用眼神让她心软。——他近来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他这样看着梁满,她很容易就会答应他的要求,或者来哄他。“你少来这套,这招只在我想的时候才有用,懂?”梁满哼声,白他一眼。喻即安闻言立刻把目光收回去,嘟囔着抱怨:“今天是铁石心肠的阿满。”梁满听见,干脆扑过来扯他的脸。三闹两闹的,俩人就抱到了一起,梁满跨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颈和他亲成一团。他炽热急促的呼吸像烙铁一样灼烧她的皮肤,滚烫的感觉穿过睡衣的领口,向更远的地方蔓延。现在的喻即安,早就不是当初连亲她一下都不敢的人了,吻技熟练很多,胆子也大了很多。他的亲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恰好在衣领边缘,酥痒的感觉经过四肢百骸,直接延伸至脚趾间。梁满忍不住闭上眼,嘤了一声。喻即安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这次是往上亲的,最后一个吻落在她轻颤的眼皮上。“阿满。”他呢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梁满睁开眼,看见他眼里显而易见的痴迷,顿时忍不住得意又害羞。喻即安望着她脸上和脖颈的绯红,忽然说了句:“阿满,你脸红的时候真好看。”这样直白的夸奖,让梁满忍不住心颤,她结巴着应:“……是、是么?”他嗯了声,说得很认真:“我的心告诉我的。”他的心么?梁满忍不住把手掌抚上他心口,问他:“这里么?”他又点点头,“就是这里。”梁满忽然笑起来,戳了两下他的心口,“你现在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啊。”“我没有。”喻即安否认,又低头去亲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喘,不停地叫她名字,还把她压在办公桌边上,来了个桌咚。梁满背靠办公桌,上半身往后仰,只觉得入耳的声音听起来性感得不得了,这人明摆着实在**她。她恨恨地揪了一把他的头发,咬着后牙槽问他:“喻即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呃……”喻即安含糊地应了声没有,沿着她的腮边一路亲回到她的唇瓣。梁满一边抱紧了他的脖颈,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喻即安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七夕当天一大早,喻即安在办公室里看到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刘雪霏笑道:“你那个小成的追求者让人送来的。”小成是喻即安这个月才开始带的规培生,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喻即安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想到了梁满。赶紧趁交班还没开始,掏出手机,在外卖平台挑了一束玫瑰,让人送去给梁满。“哎哟,今天过节,差点给忘了。”姜伍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喻即安听到他问自己,“师兄,你给嫂子送了什么礼物啊?”“还没送,等晚上回去。”喻即安纠正道,然后才回答,“项链,两条。”唐莉惊讶:“好事成双的意思?”喻即安眨了一眨眼,居然还能这么说?学到了,今晚就这么跟阿满解释。“……买的时候觉得两条都好,干脆就补一份生日礼物。”真是个朴实的理由,唐莉扭头看向姜伍,啧了一下,嫌弃道:“看看师兄看看你,你给你女朋友送了什么?不会只有五块二的红包吧?”姜伍闻言大怒:“怎么可能是五块二,最次也得五十二好吗!”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笑声,喻即安都忍不住弯了弯眼睛。随即他又想起,哦,对,他也还没给梁满发红包。赶紧发个“520”。刚发完红包,陈主任和护长先后地进来,该交班了。陈主任的目光也被玫瑰吸引:“交班……哟,有花啊,今天什么节日?”护长笑道:“七夕节啊,你给你老婆发红包没有。”“讲这种话,我工资卡都在她那里,哪有钱发红包。”主任振振有词,“难道不该她给我发吗?”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嘘声,笑死,工资卡在老婆那里算什么,谁不知道您收入不止工资卡那点啊。和喻即安必须早起上班不同,梁满向来都是磨蹭到快八点才起来的。刚起来就看到喻即安发来的红包,只有封面上“七夕快乐”四个字,一句多的都没有,很有他本人的话少风格。而梁满则截然相反,她的风格主打一个话多:梁满:【[微信红包]】梁满:【谢谢亲爱的~你也七夕快乐~】梁满:【按时吃午饭,多喝水知道吗,早点下班好吗[比心]】等到了工作室,刚准备去煮一杯咖啡,就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下楼出门一看,是送花来的。十一朵鲜红欲滴的红玫瑰,花瓣饱满鲜嫩,仿佛还蒙着水珠。不用问,肯定是喻即安送的。卡片上还写着一行娟秀的:“七夕快乐,愿朝暮与你同在。”花店代写的句子,看风格不像是喻即安的。但梁满心里仍旧颇为惊喜,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喻即安不是那种会讲浪漫的人。可是这第一次过节,他却做得还算不错,红包、鲜花、晚餐和礼物,可以说仪式感十足。她抱着话哼着歌往回走,一上楼就被唐柔发现。“哇,阿满你收到花啦,是喻医生送的吗?”唐柔捧着脸问道。梁满把花放到一旁,反问道:“不然呢,还能是谁?”“这谁知道啊,说不准是你其他的追求者呢。”唐柔笑嘻嘻地冲她挤眉弄眼。梁满拿手指戳她:“你不要害我犯错误。”唐柔大声地嘘她,会犯错误,那肯定是你本来就心智不坚定,既然不坚定,那不用别人引诱,你也早晚会犯错误。到了下午,梁满看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对丁斐道:“你早点下班吧,今天过节。”丁斐一下就趴在桌子上,叹气道:“满姐,我分手了,你还是让我加班吧,给加班费就行,只有该死的钱不会骗我。”梁满一愣,摸着下巴觉得不对劲:“咱们工作室是不是今年风水不太好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分手?”林钰画图呢,抬头看向她:“你可别瞎说八道了,万一只是孕妇效应呢?”梁满撇撇嘴,想反驳来着,但没想到合适的说辞,就算了。转头对丁斐道:“没男朋友了也下班啊,去玩,去人多的地方,说不定今晚就能遇见新欢。”丁斐被她轰走了,她倒还在,一边看电脑,一边吃薯片。林钰问她怎么不下班,她嗐了声:“喻即安下午出门诊,肯定搞到六点以后,我着急也没用。”约会是重要,但能重要得过人家得癌症的?一直到六点半,天色已经开始发暗,梁满接到喻即安的电话:“我下门诊了,你已经在餐厅了吗?”“没有,我还在公司,这就过去,我们餐厅门口碰头。”梁满用胳膊夹着手机,一边听电话,一边收拾自己的包。越是靠近商圈,节日气氛就越是浓郁,放的歌都是《今天我要嫁给你》和《桃花朵朵开》这种,欢快浪漫又甜蜜。路边有人在兜售鲜花,梁满看一眼车后座的玫瑰花束,想了想,没有拿下车。她远远看见喻即安已经等在门口,立刻小跑着过去。“喻即安!”她欢快得如同自由的鸟雀,喻即安听到她的声音,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往前走了几步去迎她。梁满蹦进他的怀里,抱着他脖颈深吸一口气:“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说的,喻即安更高兴了,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性格又内敛过分,于是格外喜欢梁满的能言善道和热情四射。“……我、我也是。”他低声地附和她。他们手拉手地进了餐厅,正好是人最多的时候,餐厅里回**着悠扬的乐声。核实过预约信息,侍应生把他们带到一个靠窗的座位。落座后没过多久,刚点完菜,就碰到了喻即安的学生。“老师好,师母好。”喻即安的表情很明显地一愣,应了声好,同对方寒暄两句,很快就分开。梁满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话,感觉自己都因为“师母”这个称呼变得慈祥起来了。等小情侣一走,她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喻即安疑惑地望过去,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梁满问道:“哎,你学生哪个年级的?”喻即安摇摇头:“没想起来。”“那你还跟人聊?”梁满忍笑,她就知道这人愣那一下心里肯定是在想这人是谁。喻即安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认得我上过她的课不就好了?”历来是这样的,学生对老师的印象,经常会比老师对学生的印象要深刻。梁满嘿嘿一笑,跟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师母呢,感觉好新鲜。”喻即安笑道:“以后我多带你去学校晃晃,你就听习惯了。”“那还是算了。”梁满立刻摇头拒绝。喻即安见她拒绝得这么快,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问:“你不想去看我上课吗?”啊这……梁满觉得自己有被**到。她其实很好奇,生活里有些懵懂,她指哪儿去哪儿,跟只大狗子一样的男人,认真工作起来是什么样的。“……等开学再说吧。”她最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喻即安笑着点点头。吃完晚餐,俩人不约而同地提出早点回去,于是一拍即合,很快就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喻即安习惯性地要跟梁满去她那边,可刚走到门口,就被她转身伸手抵住了胸口。“你先回去,一会儿再过来。”喻即安一愣:“……为什么?”梁满翻他一个白眼:“这还要问为什么?你的礼物呢,你不用回去拿吗?”“啊……对,礼物在家。”喻即安反应过来了,点点头,说马上就过来,让梁满给他留门。梁满笑嘻嘻地道:“不用着急,这边建议你洗了澡再来哦。”喻即安又一愣,看着她的目光先是有些呆滞,随后渐渐亮起来。但是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试探着反问:“洗了澡再来啊?”梁满嗯哼一下,昂起下巴。他再次确认:“我真的、真的……洗了澡再来?”梁满乜着眼看他:“……你再不走,我这就反悔。”喻即安脸色一顿,立刻答应:“这就走。”说完转身赶紧回自己那边,走得太快,最后进门时都有些同手同脚。他还听到梁满发出了一声噗嗤的笑声。脸上的温度顿时开始上升,直直烧进他心里,烧得他心猿意马。作者有话说:今天的小剧场代表作者的话[狗头]阿满:不喜欢猫是因为吃醋吗?喻医生:不完全是,主要是不喜欢小动物,你要允许有的人就是不喜欢宠物。阿满:已经养了怎么办。喻医生:出于道德和责任,尽量保证它的健康。阿满:谢谢你没扔了它呜呜呜。——感谢在2023-05-27 20:33:54~2023-05-28 20:1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匿名 21瓶;lina 20瓶;不是十 17瓶;●v●、37344401、46983246、半盏流年、Jessan、infinite0 10瓶;二哈的吃货、hdjdksjb 5瓶;三秋桂子 3瓶;何所夏凉、是谁住在深海的大凤梨、爱看书的羊、四大皆空、碎碎念珠、46442774、Da ZHI、Ann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