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难

“顾帆？”两人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被裴泞堵个正着，顾帆抬头扫了四周一眼，餐厅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几个组虽是分开训练，但用餐时却都聚在一起的，裴泞突然在这里叫住他，肯定不是打招呼这么简单。果然裴泞看着他欲言又止，“你这些天都没回来，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顾帆，有些东西是不能勉强的，你就别为难韩导了，比赛还是要凭自己努力的。”他一副好心的劝道，这话却无疑是在说，顾帆想要靠韩跃的关系上位，可惜被人拒绝了，于是他又赌气旷工了好几天。裴泞话刚说完，立马就有好几道目光朝顾帆看来。如果换成以前，那个本就有些自闭的顾帆，遇到这种场景恐怕又要退缩了，但薛迟是什么人，裴泞在他眼里都快嫩出水来了。“我没听懂你说哪件事？”顾帆装傻道，还不等对话说话，又继续说，“不过你好像跟韩导关系不错，居然还能替他说话。”刚才裴泞那番话，成功引起众人吃瓜的兴趣，都想知道顾帆跟韩导发生了什么，反而没人去探究这话里的漏洞，现在被顾帆一提，还真有些变味了。“难怪你运气这么好，每次抽签总能抽到直接晋级。”顾帆一脸羡慕的说。韩跃对顾帆的照顾，挺多就是在选歌时给点意见，实质帮助却没有，反倒是裴泞一路被人保驾护航。裴泞到底是刚从学校走出来的，有心机没城府，被顾帆戳穿以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别乱说，我跟韩导不熟，那天明明是被我听到，你求韩导保你晋级，韩导拒绝你了。”察觉周围探究的眼光，裴泞赶忙紧张的辩解。顾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打算继续跟他纠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是，反正向来都是你说了算。”裴泞还想再说什么，顾帆已经略过他，若无其事的进餐厅取食，反而把他衬得像无理取闹的那个，事实上，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正如顾帆所说，裴泞的确总能幸运的抽到晋级，唯有两次下场PK，又碰上实力不强人气低迷的对手，他还因此有了锦鲤的称号。韩跃身为节目总编导，他要想在抽签环节动手脚，应该不难。“怎么回事，不是说顾帆才是被包养的？”“这招叫祸水东引，顾帆很可能是被人拿来挡枪的。”“也是，如果真有特殊待遇，他也不至于垫底了，果然有黑幕。”一群人小声嘀咕着，此时都有些同情顾帆了。夏枫原本还担心顾帆，结果却是裴泞一脸难堪，忍不住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喂，你真没事啊？”夏枫趁着拿菜的时候，用手肘碰了碰顾帆问。“当然有啊，饿死了。”顾帆埋头在一堆菜食里。早上他在公寓也就喝了一碗白粥，又□□练了大半天，能不饿吗？这里就像小型的自助餐厅，长桌上摆满提前准备的餐饮，学员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取，不过菜式很一般，除了鸡蛋几乎没见肉食。像顾帆这种无肉不欢的人，一看餐桌上的食物，就有些郁闷了。“我不是说这个。”夏枫有些无奈的说。当初顾帆一脸苦恼的跟他提起韩跃，纠结要不要答应对方交往，但夏枫却看得出来，顾帆才是那个陷进去的人。现在看他无所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总觉得顾帆在医院醒来后，变得有些让人摸不透了。不过想到裴泞跟韩跃的关系，夏枫又忍不住说，“你今天得罪裴泞，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就算不得罪，这双小鞋也是我的。”顾帆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原主都已经撞破那两人，韩跃怎会让他继续留在节目组。午餐的小插曲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毕竟是节目编导的八卦，一帮学员也不敢多谈。下午依旧是在舞蹈室度过，可能早上扯蛋的事故，让苏媛有些过意不去，之后给他安排的动作，都是简单又好学的，也算因祸得福了。团舞没有做太大改动，只是调整团员的站位，歌曲分配，还有单人镜头部分，顾帆排名靠后，站位也在后排，对其他人的影响不大。经过一天的训练，顾帆渐渐找回些许肢体记忆，加上苏媛教的动作不难，很快进入舞蹈状态。晚上顾帆又躲在隔音琴室里，想尝试着靠顾帆的记忆，练习拉揍小提琴。但乐器可不是那么好学的，封闭的琴室里，拉锯声响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等到顾帆离开琴室的时候，感觉耳朵都快失聪了。“这样不行啊。”顾帆掏了掏嗡嗡作响的耳朵，看来他以后还是少碰小提琴为妙。电视台安排的住宿，都是两到三人同睡一屋，他依旧是跟夏枫住在一起，两张床一左一右占据整个房间。回去时夏枫穿着小黄人睡衣，怀里抱着巨大的香蕉睡得憨甜，跟他白天酷帅的样子相差很大。顾帆看得有些好笑，又轻手轻脚的拿了衣服，准备洗澡睡觉了。时间就在各种编排训练中过得飞快，舞蹈室里鞋子在地板磨出的“吱吱”声响，伴随舞蹈老师的节奏声，洋溢着热血蓬勃的朝气。“一二三四，换，一打二打三打四，五打七打八！”苏媛盯着学员的动作，嘴里也跟着喊。但每到这最结尾的拍子，学员们总是忍不住笑场，“苏老师，你的数学是舞蹈老师教的吗？”这帮刚满二十的小伙子，正是爱玩的年纪，每次舞蹈老师喊错节拍，就要开口调侃几句。苏媛也没生气，只是佯怒的叉腰笑骂，“明天的舞台要是敢垮了，看我不收拾你们。”“难道老师还想抽我们的小屁屁，好怕怕哟。”“哎哟我去，你恶心谁呢。”“别跑，吃俺老孙一拳。”有人故意调笑之后，其他人一边作呕一边追着那人打闹，夏枫靠在顾帆肩上，笑得直不起腰，“救命，这家伙太不要脸了。”顾帆看着周围的人闹腾，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这几日因为重生带来的困惑与阴霾，竟也神奇的烟消云散。夏枫与顾帆离得极近，发现他嘴角挂着笑容，突然有些看呆了。明明顾帆这段时间，也跟以前一样沉默寡言，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同，夏枫觉得以前的顾帆，他会想跟对方当闺蜜，现在这个……算了，想到顾帆跟自己一样，夏枫立马歇了心思。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受受相遇注定悲剧。“曲总，这边请，杨导已经在会议室等您。”负责引路的工作人员，发现曲绚突然驻足，小声向他提醒道。“嗯。”曲绚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刚才是错觉吧，他竟然在一个陌生人脸上，看到薛迟的影子。不过那人好像叫顾帆，上次在文鼎见到他时，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曲绚心里疑惑，但也没打算深究。“咱们霸霸来了，长得贼帅啊。”舞蹈室里几个学员闹成一团，都没有注意到路过的人，夏枫却对着门口正好看见了。曲绚的五官介于男女之间，很俊秀但绝对不显女气，周身的气场冷得掉渣，可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忧郁又深情。能参加综艺选秀的人，外形都不会太差，可就在曲绚出现时，夏枫觉得舞蹈室里，好多成员瞬间就被比下去了。“曲绚？”顾帆听见夏枫喊爸爸，立即猜到是谁。转头看向门外的走道，那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曲绚刚才路过？他竟完全没有发现。其实顾帆不是不想跟曲绚说明一切，只是他以前只把曲绚当学生看待，从未想过那种可能，坦白之后要怎么面对，他还没有想好。更何况，曲绚能不能接受他现在这个情况，好像都成问题，思来想去，还是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下午训练结束，顾帆就被导演组的人叫过去了。成团之夜刚播出前两期，已经创下收视新高，电视台直接将这一层，全部划给节目组用，除了各种功能室齐全，也让导演组方便随时与其他人沟通。一路找到导演组办公区，左边一间会议室大门紧闭，里面好像有人在开会，顾帆又接着往里走。“韩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看到韩跃一人在办公室，顾帆虽已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敲了敲门。韩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之前定的单人舞台，歌曲版权出了些问题，可能要重新安排。”自从上次被撞破之后，韩跃还是第一次看见顾帆，没有以前的刻意殷勤，语气甚至有些冷漠。顾帆心里暗笑，他从前也当过音乐制作，一看陈彦选的歌曲就知道用不了。《天之翼》的曲风唯美，也适合用小提琴诠释，而且难度系数不高，不过他的版权归属一直没有解决。哪怕制作团队愿意授权，也不一定能播出。陈彦会选用这首歌，其中肯定有韩跃的手笔，这种事换个有经验的经纪人，都未必会想到。顾帆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不能用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