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诺一直觉得尤珈老师的手很好看。适合戴满金银琳琅, 尽显贵气;适合轻摘早晨含露的鲜花,淡雅如雾。美丽而又强大,出尘而又入世, 这双手浸满了老师三十多年的人生。童年时孤儿院的生活,给这双手带来了什么?对黑魔法多年的极致钻研,给这双手带来了什么?数不尽的财富与受人敬仰的地位, 给这双手带来了什么?这双手会做各种“普通人”的事情, 做得娴熟而完美;这双手能释放各种“天才”的魔法,奇迹而又绚丽。当尤珈老师用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他的长发,当尤珈老师轻揉他的头顶表示亲昵, 希尔诺有时会幻想着被这双手揉遍身体的其他地方。与性无关, 仅仅只是温柔的触碰,只是温馨的偎依,希尔诺一直是这么想的。他对这双手最极致的幻想,也不过就是亲吻它,啃咬它, 将它含在舌尖上吮吸。他对性的最深层次理解,也不过是恋人间最亲密的互动,是能让尤珈老师舒服的事情。希尔诺从来没有对尤珈产生过直接的、迫切的、深层的欲望。这是第一次。他紧紧搂住白皙的颈, 将一半的喘息咬散在唇齿间, 又将另一半埋进面前人的肩头。老师有力的手掌覆在他的脑后, 令他起不了身,原也没力气可动。他软趴趴陷在老师的怀中,腰早已塌了下去, 如同软体动物包攀附于石礁, 紧密贴合。尤珈老师没有解开其余的衣物, 从外看来, 他们与往日别无二致,分享着同一把椅子,黏糊而亲密。仅仅只是一个温情的小憩,他窝在老师的怀里安心而眠——如果忽略他全身的战栗与嘴角泄出的声响。是因为这双手的灵巧,还是因为这双手的主人?希尔诺分不清,只觉得大脑被快乐所填涌。其余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时间永远静止于这一刻。——真的静止了。蝴蝶被捏住瘦弱的躯体,美丽的双翅无力震颤,簌簌抖动如枯枝上最后一片落叶,被呼啸的风卷得凄惨。落叶仓皇环抱树枝,抓住救命的稻草;蝴蝶示弱轻蹭手指,请求顽劣者的施舍。希尔诺把尤珈搂得更紧,因被截断而难过地发出哼哼声,伴随着几道低低的呜咽。“不许蹭。”尤珈老师轻声说。于是希尔诺停下了动作,唯有眼泪禁不住地滚落,湿润了眼前漆黑的碎发。他哽咽地说着尤珈老师想听的话,小声地说。下意识想要伸手,想要用手做些什么。可手腕刚动,他便反应过来金链的存在。尤珈老师那时候缠得不算紧,希尔诺几乎没感觉,直至此刻才发觉他没法把手收回来。浑身松软得没有力气,他不可能像先前那样把双臂高举过老师的头顶,现在如同真正的囚犯一样被锁在了老师的怀中。这份亲昵的勾搂,这份温柔的怀抱,是给予他难耐快感的陷阱。等他想跑时,却已经逃不开了。希尔诺如同小动物般,湿漉漉蜷缩在尤珈的腿上,窝在温柔又残忍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呜咽着请求。那只掌控他的手于是动了,只三两下,只轻点,断断续续。希尔诺觉得自己浑身都浸泡在水中,水中是他的泪水与汗液。嘴角倾泻出的气息逐渐压抑不住,他用尽全力扬起脖子,攀住老师的肩膀往上。泪眼模糊中,尝试用自己的嘴唇摸索着对方的嘴唇,一路亲吻肌肤而上,在吻到那处柔软时急切伸出舌尖,不得章法地顶开齿贝。尤珈老师没有回应他,仿佛好整以暇等待他的主动,等待他的索求与侍奉。希尔诺甚至没有余力产生委屈的想法,只想要吞咽属于尤珈老师的气息,想要取悦对方,想要得到安抚。尤珈被吻得靠在了椅背上,承受着怀中人的急促亲吻。从画面上看,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抵在椅子上强吻的可怜人,不做挣扎,无力拒绝。他一只空余的手环上了希尔诺的后颈,没有用力,只轻轻贴着,细细揉搓,感受到汗水浸湿了这块位置,把希尔诺的长发一同打得湿润。确实没用什么力,但只要希尔诺想要收回这份主动的吻,这颗白发的脑袋就会被强硬地摁回去。令人意外的是,希尔诺始终没有尝试退开,仍旧努力地专注地亲吻,哪怕哭得一颤一颤,哪怕泪水都滚落到嘴角,被尤珈所尝到。希尔诺如此主动地亲吻着,取悦着,安抚着,把黑发青年这阵子的烦躁很好地驱散开来。一并短暂驱散的,还有这些天上了瘾的控制欲。于是,他醒了。沉默了。尤珈感受着怀中人的呜咽,感受着口腔中的柔软,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用截然不同的心境回忆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是该装作无异样地继续下去,还是应该让希尔诺停下?不,不对,应该是他停下才对……尤珈下意识动了下舌尖,动了下手指,下一刻整个人僵硬住。希尔诺在他怀中骤然放松下去,在他嘴里吐出一声叹息,软趴趴地趴在他的身上。尤珈回味着方才手心的颤动,越发沉默。良久,他拿出那只被捂得温暖的手,用水球清洗指根间的白液。“希尔诺,对不起……你需要清理下衣服吗?”尤珈沙哑着声音说。没人回答他。眨了两道眼睛,他不可置信低头看向怀中人。——希尔诺睡着了。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