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今天天气不错, 海面和风习习，海天一色，看起来非常舒服。叶雪衍戴了个墨镜, 从船上挑了一张网，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撒网捕鱼。他需要网一些小鱼用来做钓饵。万扶摇还没正儿八经地看过他打渔, 一直蹲在旁边看。网拉上来，万扶摇第一个凑上前去，要跟叶雪衍一起解下挂在网上的小鱼。越观今也过来帮忙。不知道因为叶雪衍是龙的关系, 还是这片海域鱼比较多的关系，他一网撒下去，渔获居然挺多。万扶摇和越观今一寸一寸找过去，网上挂着海鱼、海虾，还有两只花蟹。小鱼他们解下来放在桶里，等会儿当钓饵用, 海虾和花蟹则扔到鱼舱里，中午吃。万扶摇盯着已经解下来的鱼：“都已经那么多鱼了, 等会钓鱼随便钓点就够吃吧？”“不会少钓的。”叶雪衍托着两条小鱼给他们看：“今天的渔获质量不错。你们看这两条小鱼，牙齿好长，等会用来钓鱼肯定能吸引一些大家伙。”越凶的小鱼挣扎得越厉害, 也越能引起底下大鱼的注意。从而钓到越多的鱼。万扶摇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鱼？”叶雪衍：“我也认不出来, 海里的鱼太多了，把它们归到小杂鱼里面就行。”万扶摇：“认不出来的话？那是不是会漏掉一些味道特别好的鱼？”“不至于，味道特别好的鱼就能认出来了。”叶雪衍笑了笑, “华国人从不错过美食。”谢醒在旁边冷不丁插话：“包括糙头小银汉鱼？”叶雪衍失笑, 望着谢醒, 挑了下眉：“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谢醒但笑不语。万扶摇探头, 好奇地问：“什么梗？”叶雪衍：“没什么。”万扶摇看看这个, 又看看那个，感觉到了物种隔离，大概两人一单身狗的那种物种隔离。他撇撇嘴，默默往越观今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越观今像摸狗头一样摸了摸万扶摇的脑袋。钓饵准备好了，叶雪衍关掉发动机，让渔船在海面上随意漂着。他们各自拿了根鱼竿，在船上的四个角落甩下鱼钩，开始慢悠悠地钓鱼。今天只是出来钓鱼玩，他们也没有特定的目标，钓得很随意。饶是如此，十分钟后，叶雪衍钓起了一只八爪鱼。八爪鱼全身半透明，看着很是肥美，叶雪衍摘下鱼钩，顺手将八爪鱼扔到鱼舱里。叶雪衍先来了个开门红，不一会儿，大家的鱼竿也陆陆续续上货了。钓到什么的都有，鲈鱼、海虾，万扶摇还钓到了一只水母，吓得他哇哇叫。叶雪衍说没毒，他才镇定了一点。钓着钓着鱼，叶雪衍感觉到一阵犯困，他正闭着眼睛，握着鱼竿开始打瞌睡，忽然感觉手中的鱼竿一沉，他下意识地拉起。这次钓到的也是小鱼，鱼被甩到甲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万扶摇性子最跳脱，一看他又钓到鱼了，顾不上自己手里的鱼竿，连忙跑过来看。“咦，这条鱼好奇怪。”万扶摇蹲在地上看那条鱼，用脚去翻那条鱼，“怎么长成这个样子？是深海鱼吗？有没有毒？”很多海鱼的鱼鳍都是有毒的，被扎一下虽然不致命，但绝对痛不欲生。所以很多渔民出海会戴手袜，尽量降低被扎到的风险。看到陌生的鱼，万扶摇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敢直接伸手去抓，免得不幸中招。叶雪衍移开墨镜，看了一眼：“是异菱的鲷。”万扶摇：“什么？”叶雪衍又说了一遍，万扶摇喷笑：“这个名字好奇怪，是因为它长得跟菱形一样吗？”地上还在跳动的那条鱼确实长得像数学课本上的菱形图案。它整体呈银灰色，个头不大，长度也就十几厘米。万扶摇跟海鱼打交道也比较多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方正的图形。谢醒和越观今也过来看。叶雪衍对上大家期待的目光，努力调动自己储藏的知识：“名字跟体型确实有关，就是长成这个样子才很好认，以前比较多，现在已经成为稀有种了。”越观今：“濒危物种？”叶雪衍：“不至于，只是少见而已。它没什么渔业价值，渔民把它归为杂鱼一类，学术价值比较多一点。”越观今听说是稀有种，连忙拍照：“我联系一下科研组那边，看他们要不要？要的话卖给他们吧？”。叶雪衍随口：“送给他们就行，不值什么钱。”越观今：“那他们肯定高兴死了。之前搬迁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还说这次过来一定要好好多收集一下标本。”叶雪衍看他这么感兴趣，干脆把异菱的鲷捞到另一个鱼舱，单独打氧：“回去就给他们。再钓一会，看能不能钓到其他稀罕的渔获。”万扶摇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热闹，现在又要钓鱼，他兴致勃勃地冲到前面去，打算也钓条罕见的鱼类。大家各归各位。可能他们用的活饵特别吸引鱼类。不一会儿，大家又钓到好几条鱼。其中叶雪衍钓得最多。龙出手，确实非同凡响。叶雪衍看了下时间，正想说要不收工，先吃个午饭，等下午再钓，他的鱼竿又动了。这次底下的鱼力气有点大，拽着鱼竿在他手心划了一下，划得他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叶雪衍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盯着海面：“钓到大鱼了。”万扶摇一上午也没钓到几条鱼，一听说这边有大鱼，顾不上自己的鱼竿，立刻跑过来凑热闹：“什么大鱼？金枪鱼那类吗？”“想得美。”叶雪衍看他一眼，“你也不看看我们的鱼竿是什么强度，如果真的是金枪鱼，鱼竿立刻就得崩断了。”万扶摇嘿嘿笑了两声：“快拉起来看是什么鱼。”叶雪衍正在收线，底下的鱼力气大，他也不敢硬拉，只能拉一会儿，放一会儿，免得把鱼竿或者鱼线崩断。谢醒也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是鳗鱼。”叶雪衍精神一振：“鳗鱼的味道不错，正好我们要吃午饭，煲一锅鳗鱼饭尝尝。”越观今也过来，趴在船舷上往下看：“好像个头有点大。”叶雪衍：“不知道是哪种鳗鱼？希望是好吃的品种。”鳗鱼的种类也特别多，有些种类肉质鲜美，有些种类肉质粗糙，并不是所有鳗鱼都很好吃。叶雪衍拉了一会，磨得手心发疼。谢醒接替他，继续拉。叶雪衍拿抄网在边上等着。拉锯了好一会，线总算收得差不多了，那条鳗鱼被拉到他们船旁边，叶雪衍抓紧时间拿大抄网猛地一抄，把这条鳗鱼收到抄网里。这条鳗鱼特别肥大，看起来体长超过一米八，背部呈现一种暗银色，腹部和侧面则是乳黄色。叶雪衍跟鳗鱼打交道打得比较多，一眼认了出来：“是鹤海鳗啊。”这种鳗鱼的腹部其实应该是乳白色，个头也没有那么大，这条鹤海鳗的太大了，可能因为是老鱼的关系，外观也有一定的变化。万扶摇举手，抢着说道：“我认识它。这种鱼在我们酒店卖得特别贵，个头还小，跟这条鱼相比，我们酒店的鹤海鳗算是孙子辈的。”越观今听说这话，立即尽职尽责地拍起照来。叶雪衍道：“确实。以前鹤海鳗还挺常见的，底拖网和钩钓都能捕捞到，现在已经比较少了，而且小型化了。”现在许多野生鱼类都已经小型化了。比如著名的大黄鱼，以前能捉到大腿长的野生大黄鱼，现在手臂长的大黄鱼就已经价值万金。都是过度捕捞惹的祸。叶雪衍看着抄网里使劲挣扎的鹤海鳗，其实在以前鹤海鳗还多的时候，这么大一条也不常见。他转头征求大家的意见：“这么大的鱼，吃掉可惜了，要么放掉它吧？”大家都没意见。谢醒道：“放远一些。”“好。”叶雪衍小心抓住鹤海鳗的脑袋和尾巴，举起来，用力往船尾方向一抛，扔出去十多米，“应该没问题了。”刚刚钓到了鹤海鳗又放走，勾起了叶雪衍的馋意：“再钓一会儿鱼，看能不能钓到其他的海鳗？”万扶摇：“我还不饿，我可以。”越观今拿手机飞快地打字，正跟组里的科研人员沟通异菱的鲷和鹤海鳗的事，也不着急吃饭。谢醒道：“那就再钓一会。”叶雪衍换了个方位，重新在鱼钩上挂了一条小鱼，又将切碎的猪肝扔下去打窝。猪肝的味道重，在海里能快速扩散开，能尽快吸引鱼类过来。他们端坐在这边钓鱼，三分钟都不到，又有鱼咬了叶雪衍的钩，看鱼竿那边的拉力，这应该也是条大鱼。叶雪衍眼睛都亮了，站起来猛拉，在万扶摇和谢醒的协助下，三两下就把那条鱼拉上来了。没想到鱼拉上来一看，还是他熟悉的那条鹤海鳗。叶雪衍哭笑不得：“你这条傻鳗！都不想吃你了，你还回来干嘛？”万扶摇道：“可能比较傻，见这边有吃的又过来了。”“那这次扔远一点。”叶雪衍将抄网里的鹤海鳗抓起来递给谢醒，“主任，你力气大，你来扔？”谢醒没有拒绝，接过他手里的鹤海鳗，远远扔开，直扔出了三十多米。他用的是巧劲，鹤海鳗贴着水面滑了片刻，沉到海面下去了。看鹤海鳗摆尾的形状，应该游走了。几人继续钓鱼。没想到几分钟后，叶雪衍又重新把那条鹤海鳗给钓了上来。这次他算看明白了：“你这家伙不是傻，而是太机灵了些吧？知道我这边有鱼，还不会杀你，所以占便宜来了？！”在海里捕鱼吃哪有直接吃鱼钩上的鱼方便，都不用追，张嘴一吞就吞进去了。鹤海鳗挣扎起来，它力气大，一排排锋利的牙齿看起来也很凶猛。叶雪衍盯着鹤海鳗，盯了一会，对谢醒说道：“主任，我去把这条鹤海鳗扔远一点！”谢醒：“去吧。”叶雪衍于是就着抓着鹤海鳗的姿势，直接整个跳进海里，在入海的一瞬间，他变回龙形，前爪抓着鹤海鳗，飞快往前游去。五米多长的龙，在海里游起来跟银白色的闪电一般，一下子就过去了。直到游出好几公里外，小龙才张开爪子，让鹤海鳗自由地往前游去。这次，鹤海鳗真的怕了，一被放开，扭着身子飞快地游动，几下就消失在海中。小龙盯着那条忙不迭逃命的鹤海鳗，等它消失后，心头忽然一动。出现新的图鉴了。他低头一看，《水生生物图鉴》缓缓地打开在他面前，《鹤海鳗》的图鉴出现在上面。不过，这次的图鉴是绿色的。也就是说，这是龙族之前没得到过的图鉴？！小龙盯着图鉴，因为海鳗的种类太多了，所以龙族之前没有特地注意到鹤海鳗？真是意外之喜啊。小龙眼里闪着欣喜的光，对新出现的这张绿色图鉴很满意。虽然他已经有了康吉鳗的图鉴，但谁又会介意多一张海鳗的图鉴呢？图鉴完成打开之后，所有关于“鹤海鳗”的信息一股脑地涌进他脑海里。从鹤海鳗形态到习性，再到分布，犹如画卷一样在他脑海中展开。小龙悬浮在海水中，哪怕不用眼睛看，瞬间就知道附近哪里有鹤海鳗。附近的海鳗不少啊。小龙眯了眯眼睛，拖着又长了一点的身躯，飞快往海底游去。他要去抓几条中等大小的肥美的鹤海鳗打打牙祭。底下就有好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