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带鱼的产卵季一年分两季——春季和秋季, 不同种类的带鱼产卵时间略有不同。厚肉银带就是9到11月，产卵地点也是这片海域。现在正是厚肉银带的产卵季，也是鱼卵的孵化季。每条雌性厚肉银带一次能产下几万粒到几十万粒, 他现在下去寻找，应该能找到很多带鱼的鱼苗。不过要捕捞鱼苗, 就得专门用细抄网了。叶雪衍对谢醒说道：“你先回去，我在这边观察两天，让观今他们带细网跟设备过来, 我捕捞一批鱼苗再回去。”谢醒：“等观今他们到了我再走。海洋牧场那边是不是也要加渔网？”叶雪衍：“对，我先用网养殖，看能存下多少。要是带鱼适应的话，再将它们移出来。”叶雪衍决定在这边捕捞带鱼的幼苗，越观今他们紧急开船并带设备过来支援。带鱼的鱼苗一般在比较靠近岸边的地方，深水区很难找到。叶雪衍打开地图, 开始寻找附近的岛屿，根据他的经验, 岛屿周围应该就能找到这些带鱼幼苗。越观今他们直接在荒岛上和叶雪衍会合，他们到了，谢醒才坐他们带来的船回去。从嘉市到这边比较远, 他们又在荒岛上, 找到这个荒岛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等大家集合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越观今一见到叶雪衍便道：“雪衍，你吃午餐了没有？没有的话, 我带了午餐过来, 你看看想吃什么？”捕捞鱼苗用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他们特地带了睡袋之类的露营设施过来, 其中各种自热米饭、罐头、水果等也很多, 伙食还是能够保证的。“中午吃了杂鱼火锅。”叶雪衍简单回答完他的问题，问道，“你们觉得厚肉银带怎么样？”越观今连连点头：“非常棒。之前你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就有专家过来了。专家们说，厚肉银带实在太优越了，要是能推广养殖，市场反响一定会很好。”叶雪衍：“带鱼养殖的技术要求比较高，成本也高，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养出来。”越观今乐观道：“现在没人能养出来，不代表以后也没人能养出来嘛。兴许过几年攻克了技术难题，就能养出来了。”叶雪衍：“你说得对。”越观今：“你找到带鱼的鱼苗了吗？”叶雪衍：“找到了好几群，因为没有合适的捕捞工具，暂时没捕捞。”叶雪衍找到的带鱼鱼苗个头都很小，才几毫米，也就是他视力好，要不然根本发现不了。这么大点的鱼苗很是脆弱，捞回去之后估计得细心呵护，他也不敢直接上手，怕把鱼苗弄死。厚肉银带的族群不算大，捞一点少一点，他们还是得慎重。越观今听他说已经找到了鱼苗，顿时放了一半心：“能找到的话，我们直接捞起来？”叶雪衍：“嗯。鱼舱准备好了吗？氧气之类的都带了吧？”越观今：“带了，你检查一下。”叶雪衍对带鱼很重视，还真检查去了。研究员们围在他身边，看他一点点检查完，又提前调制含有龙力的海水，打算等会放带鱼进去。其他人不会这个，拿了笔记本在旁边记录数据，着重记录龙力和海水的比例。叶雪衍看他们那么勤劳：“你们不休息一下？”同来的研究员们纷纷摇头，示意不用休息。叶雪衍看他们还能坚持，便说道：“那我们抓紧时间干活，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今天的天气没有前两天好，天阴沉沉的，风很大，看起来像要下雪。大家戴着围巾，口罩，手套等保暖工具，还是被吹得头发乱糟糟，脸颊泛红。叶雪衍说找到了厚肉银带的鱼苗，也只是大概知道它们在哪里，到了目的海域之后，还得再找一找。毕竟带鱼是会游动的活物，隔了好几个小时，它们应该到了另一个地方。鱼苗实在太小了，想找到也不那么容易。叶雪衍带着大家一起，几乎一寸一寸海域找过去。幸好鱼苗都在浅海中活动，要是在深海中，哪怕以叶雪衍的能力，要找也够呛。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第一群鱼苗，叶雪衍带着越观今和两个研究员，乘坐漂在海面上的小泡沫船，小心捕捞。这一群鱼苗的数量很多，估计有四五万条。他们捕捞的时候也没有一网打尽。总要给野外留一些资源，不能竭泽而渔。最后他们只捕捞一半。捕捞上来的鱼苗放在含有大量龙力的海水之中，龙力可以尽量保证它们的存活。五点多的时候，他们才把鱼苗捕捞封存完毕，这个时间点已经不可能去找下一群了。叶雪衍看大家被风吹得够呛，好些人眼睛都被吹红了，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准备吃晚餐吧。今天在外面住一晚，明天早点起来捞鱼苗。”越观今答应下来：“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叶雪衍：“看大家。吃自热米饭可以，想吃海鱼也行，我下去给大家捞一点。”大家一起表决，最后，吃鱼取得了压倒性的票数。叶雪衍笑了笑：“那我下海去看能不能捞到厚肉银带，这种带鱼味道很不错，我们可以吃刺身。”有人立刻道：“雪衍，我们可以穿潜水服，背氧气瓶跟你下海去捞吗？”“今天风浪比较大，下去可能不那么安全，改天吧。”叶雪衍看大家露出失望的表情，想了想又说道，“今天的潮水不错，岛上的石缝里应该会有余留下来的海鱼、螃蟹、龙虾之类，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也可以去烤生蚝吃。”越观今：“我觉得赶海不错，安全一些。”叶雪衍：“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还是要戴好手袜。”“雪衍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啦。”提起赶海大家还是很有兴趣，大家兵分两路，叶雪衍和越观今去捞鱼，其他人去岛上捉鱼。今天忙了一天，叶雪衍没什么闲情逸致慢慢海钓，他直接提了个筐子，变回龙形，一个猛子就扎入海水中了。海底有很多海胆、贝类、小虾，他粗略看了一下，把比较肥美的都扫进框子里，然后又从海中逮了一条黄鲷，一条海鲈。带鱼得外面一点的地方才有，小龙捞完海货后，浮出水面，把筐子交给越观今：“观今，你先回去吧。我再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捞到带鱼。”越观今接过筐子，拒绝道：“不行，主任吩咐过不能让你一个人行动，我跟你一起去。”小龙现在游动的速度比较快，越观今开船还真不一定能追上他。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拖一点后腿也无妨，小龙想到这里点头答应：“你尽量跟紧我，找不到我的话，就先停船，我会回来找你。”越观今：“明白。”小龙摆着尾巴，迅速往外海游去。出来两天，他对厚肉银带的生活习性和分布地带摸得比较清楚，很快，他就在熟悉的海域中看到了厚肉银带的身影。这是一个小群，一共有十多条，看它们游动的姿势，还挺悠闲。小龙发出龙吟，干脆利落地把厚肉银带干翻。今天晚上还有别的食物可吃，他们吃不了那么多，小龙翻检一番，最后选了两条比较肥美的带上，其他的就让它们留在海水中。龙吟的攻击比较温和，也不会给它们留下后遗症，过不了几分钟它们就会醒来。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否记得见过龙。他浮出海面的时候，越观今果然已经跟丢了他。小龙嗅了嗅风中的气息，很快追踪到越观今的船只。他往回游了两三海里，才看到他们的船。越观今停下了船，正在无聊地盯着海面发呆。这里离内陆太远，手机信号已经不怎么好，可能这也是越观今没有玩手机的原因。小龙游过去，用尾巴拍了一下水面，跟越观今打招呼：“我回来了。”越观今眼睛一亮：“我还以为你得过一阵子才回来，怎么样？捞到厚肉银带了吗？”“捞到了，还活着。”看越观今伸手要接，小龙提醒道，“你不要伸手接，它们的牙齿跟背鳍都很锋利，小心割伤手。”越观今立刻收回正打算接带鱼的手：“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捞到了。”小龙：“还行，主要这两天我对这片海域比较熟。你让开点位置，我把带鱼扔上去。”小龙“啪啪”两声，把带鱼扔到船上，自己也抓着栏杆变回人形，翻身上船。他身上还有水，海风一吹，冷得他一哆嗦，他赶忙把水从身上抹掉，扔回海里。越观今递了一张毛毯给他，又给他塞了一个暖宝宝：“你休息一下，我来开船。”叶雪衍：“能找到回去的航线吗？”“小瞧我了不是？这个年代，有卫星的存在，什么航线找不到？”越观今笑着走进船舱，信心满满地开动船只，“你坐在这里休息，我保证把你带回去。”叶雪衍坐在旁边看了一会，见他的航线正确，这才放松精神，真的在休息。他们把船开到荒岛的时候，叶雪衍特地看了一下时间，他们出去还不到两小时，也真的很神速了。其他人没有赶完海，他们正在岛的另一边大呼小叫地抓鱼。听他们兴奋的叫声，今天的收获应该不错。谢醒不在，叶雪衍没什么做饭的兴趣。他揣着暖宝宝，对越观今说道：“我过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越观今已经完全不想动了：“去吧，我在这里留守，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我就过来。”这座荒岛比较大。其实这座荒岛也是一座大海岭，水面下的部分庞大无比，也正是因为这样，岛周围的海洋生物比较多，浪潮带来的海鲜也多。叶雪衍过去的时候，大家正围绕着一个水坑抓鱼。见到叶雪衍过来，大家纷纷朝他看过来：“雪衍回来了，你抓到了厚肉银带吗？”“你的速度好快！”“我们刚刚看到这水坑底下有很多鱼，打算把水泼掉再抓，所以用的时间比较长。”“雪衍，我们刚刚抓到了大青蟹跟锦绣龙虾，晚上要烧烤吗？”大家说着，把桶斜着，给叶雪衍看渔获。叶雪衍一看，里面的东西真不少，不由说道：“不错啊！”“还有两条鱼躲在下面的石头缝里，我们打算把水舀掉，再伸手进去抓。”叶雪衍：“有钳子吗？你们小心一些，最好不要用手直接进去摸，怕里面有螃蟹。”“没关系，我们刚刚用棍子捅了一下，有螃蟹的概率不大，这都是一些小杂鱼。”叶雪衍仔细看了一下，说：“小眼绿鳍鱼啊，这鱼的味道不错。”“对，等会儿可以清蒸来吃。”叶雪衍有点累了，没什么动力跟他们一起抓鱼，见他们自己能搞定，便揣着暖宝宝在旁边围观。大家的兴头还是很足，三两下就用另外一个空桶把水泼干净，然后直接在水坑底下捡鱼。除了鱼之外还有几只海虾，现在的海虾个头都比较大，可能因为这边没有人类出没的关系，它们长得比较肥。不一会，大家捡完了海鲜，高高兴兴地提着桶回去。在野外不太方便制作复杂的美食，这些海鲜他们大部分用来白灼，小部分直接吃刺身。他们带的酱料很足，新鲜的海鲜蘸着酱料吃也很美味。大家对厚肉银带的评价十分高：“以前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带鱼，这种带鱼确实很好吃，超乎我的想象。”“我觉得养殖这种带鱼前途大为可观。”“这带鱼长那么大，得长多少年啊？难得那么大，肉质一点都不粗，还很细嫩。”“三五年应该要有吧？毕竟鱼苗那么小。”大家只是聊天，也没有一定要追寻答案的意思。叶雪衍对很多问题也没弄清楚，便没回答。安静地吃完了海鲜，他领了一个帐篷，找个避风的地方，准备睡觉。其他人吃饱了，还有精力在海风中讲鬼故事。叶雪衍的听力实在太好了，听到风声送来的各种鬼故事，在帐篷里打了个哆嗦，抱紧自己的胳膊。年轻人们真会玩。他想谢醒了。出海其实比较枯燥，第二天一早他们在闹钟的响动下醒来，简单吃完自热米饭，又准备出海捞带鱼鱼苗。昨天的鱼苗已经在鱼舱里待了一个晚上，活力稍微减弱。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了，要是在这里留的时间太长，哪怕有龙力吊着，鱼苗的存活率也有可能下降。今天要追的是另一群鱼苗。叶雪衍根据自己的记忆，带着船队，上午十点多才找到那群鱼苗。中午大家没靠岸，简单吃完自热米饭后，继续去找第三群鱼苗。这次比较顺利，下午一点多他们就找到鱼苗了，捞完鱼苗还不到两点。鱼群比叶雪衍想象中的要大，叶雪衍感觉捞到这些已经足够了。要是后续鱼苗的死亡率比较高，他再回来补充一点。叶雪衍没有继续捞下去，直接带着团队打道回府。花了三个多小时，他们才抵达海洋牧场。谢醒先回来，指挥着工作人员在海洋牧场里装了细网。厚肉银带的鱼苗回来后，直接送到细网之中。海洋牧场的环境比厚肉银带生活的环境平静太多了，叶雪衍担心它们不是很能适应，特地观察了半下午。鱼苗们的情况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水里含有龙力，它们的活力比较充足，来到新家之后，在渔网里游来游去，看着很活泼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惊慌。叶雪衍不太能分清两者的区别。谢醒提前结束工作，过来跟叶雪衍一起观察：“鱼苗带回来了，是不是要喂食？”叶雪衍：“对。要给它们饵料。”这些鱼苗实在太小了，如果在野外，它们可能吃一些浮游生物或者有机碎屑，又或者一些小型的虾类。叶雪衍这边的话，他打算用一些鱼肉泥或者虾肉泥去喂。中午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给饲料厂，请饲料厂帮忙准备了，傍晚应该能送到。谢醒听了：“你现在对厚肉银带的了解有进一步加深吗？”“有是有，不过暂时还没有转成绿色图鉴的趋势。”叶雪衍叹息一声，“我觉得这种转变没有那么好转。”谢醒：“兴许把带鱼养大，它的图鉴就能转化为绿色的图鉴。”叶雪衍：“那还早着。”这才几毫米的小鱼苗，要养到两三米长的程度，不知道还得养多久。小抹香鲸们已经离开了海洋牧场，鲸鲨和海獭还在。叶雪衍怕这两家伙偷带鱼鱼苗吃，特地嘱咐了它们一声，让它们离带鱼鱼苗远一点。鲸鲨性格老实，好奇心相对没那么强，它真的听进去了，远远地离开这片区域，在外围游动。海獭听了这话，反倒更加好奇，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看它的眉眼，它多半对带鱼有什么想法。叶雪衍怕它控制不住好奇心，捞了几尾带鱼鱼苗给它闻：“真的不怎么好吃，不用闻了，回去请你吃大带鱼。”海獭的鼻头动了动，很努力地闻清楚鱼苗的味道，确定这玩意真的不那么好吃，这才兴趣缺缺地离开了。傍晚的时候饲料厂把饲料送来了。叶雪衍专门买了新鲜的活鱼打成肉泥，肉泥打得很细，在水中一**漾开，就变成了碎屑。他不知道鱼苗吃不吃这样的碎屑，如果不吃的话，明天他会换一种鱼类打成肉泥。为了保险起见，他专门在饲料中拌了一些龙力，龙力应该对鱼苗有一定的吸引力。这些碎屑实在太小，鱼苗们吃得也不是很积极。也许鱼苗本身就不需要频繁进食？叶雪衍沉默地在笔记本中记录下观察到的情况。鱼苗吃得很少，一部分饲料从网里漏出来，漂在海洋牧场里，把海洋牧场的海水弄得浑浊了。一些海洋牧场的鱼虾闻到了食物的味道，纷纷过来进食，这些进食的小鱼小虾又吸引了其他的大鱼大虾过来。海洋牧场变得非常热闹，海獭它们像吃自助餐一样快乐地吃着这些送上门来的食物，连他们家的海鸭子也捡到了一些鱼虾吃。叶雪衍看到这种情况，乐观地想，即使养不活带鱼，他们的海洋牧场也会繁荣一些，这样算下来应该不会亏到哪里去。海洋牧场里有带鱼之后，叶雪衍一连好几天都全神贯注地扑在这里面，他给带鱼换了好几种饵料，有全部动物性饲料，也有动物性饲料跟藻类参半的饲料，还有藻类饲料。带鱼最喜欢动物性饲料，动物性饲料下去它们都能吃掉大半——它们确实需要进食，适应环境后就恢复进食了。它们的生长速度也很快，叶雪衍觉得它们简直见风长，短短几天，它们从几毫米长到了几厘米。几厘米的带鱼虽然还很小，但是已经能够看清它们的模样。小带鱼长得很可爱，在海洋牧场里也很活泼。叶雪衍捞鱼苗的时候做好了折损一半的准备，没想到九成鱼苗都活了下来，他捉来的带鱼一下显得太多，海洋牧场有些拥挤。带鱼小还好，要是长大一点，他们的海洋牧场里肯定养不了那么多。这些鱼苗也没办法送回原定海域，叶雪衍思考了一下，想邀请养殖户一起来养殖带鱼。叶雪衍在微信群里招标，让想养养带鱼的人找他报名。他可以提供鱼苗和技术支持，虽然不保证带鱼的产出，但是失败的话，可以给养殖户换别的东西养，保证对方不会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