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南海岛是个旅游大岛, 这里一年到头都很热闹，过年的时候尤其热闹 。岛上的活动也很多，各种音乐会, 动漫节，民俗节, 烟花表演等都有。好不容易过年，叶雪衍兴冲冲地拉着谢醒从江向岛回到海南岛，每天安排两到三个行程, 游览各种地方，也会参加活动。节日里人很多，各种各样的活动也多了起来。年三十这天，他们找了家著名的餐厅吃完年夜饭后，去游乐园看烟花表演。叶雪衍拉着谢醒，扭头看左右的人：“今天人真多。”谢醒微微侧过身子护着他：“过年期间哪天人都很多。”叶雪衍好奇：“古代的时候人也很多吗？就一两百年前, 那时候。”谢醒：“一样多。那时候有庙会和游神活动，因为宗族的关系, 城镇和乡村的人会聚集在一起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比现在还热闹些。”叶雪衍：“那时候没有烟花吧？”谢醒：“很少。那时候主要是打铁花。”叶雪衍挑了下眉：“那是什么？”谢醒：“传统的焰火。表演者会将铁融化，用花棒把铁水打到花棚上, 星星点点的火花四溅, 能高到十几米，跟现在的烟花表演有类似之处。”叶雪衍：“是不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索开’这句诗里面的情景？”谢醒笑：“可能。”在他们聊天的时候, 烟花表演已经开始。巨大的烟花绽放在天幕之中, 金银相间, 如同下了一层密集的流星雨。叶雪瞬间顾不上说话, 仰起头看着天幕的情景, 微微张开了嘴巴。谢醒跟他一起抬头看。几百年前的打铁花表演和现在的烟花表演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古今不同，夜幕中的焰火却同样灿烂，周围笑闹的人们面孔似乎也没什么不同。谢醒揽住叶雪衍，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叶雪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亲，他朝谢醒灿烂地笑了一下，转头也亲了他一下。周围人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在焰火下接了一个短暂的吻。烟花表演足足有三个小时。从十点到凌晨一点，各种各样的烟花轮番绽放在天幕上，周围的人来了又走。叶雪衍他们随着人群，一边看烟花表演，一边去买了各种饮料小吃。不知道因为心情特别愉快，还是附近商家的手艺特别好，叶雪衍居然有些吃撑了。回到酒店，叶雪衍洗漱完，躺在**挑照片，向谢醒宣告：“我要发朋友圈。”谢醒：“有我出境吗？”叶雪衍抬眼看他，笑着说：“有你的手。”叶雪衍将照片举起来给他看，照片是今天下午拍的，当时他们正牵着手。两人的手都很好看，发出去会让手控激动的那种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很平整。不同的是，谢醒的手经络会分明一点，叶雪衍的手骨头比较清晰。光是看交叠的手，就能看得出来，两只手分属于不同的男性。叶雪衍：“发这张照片可以吗？”谢醒：“发。”叶雪衍将照片的顺序编辑了一下，将手照放在正中间，配上文案：过年。他照片发出去还没到一分钟，就有十几个人给他点赞。万扶摇：【过年了，你们还给我塞狗粮！】周昼常：【新年快乐！你们去了南海岛吗？看起来那边好热闹。】成野芸：【雪衍新年快乐，祝你和主任新的一年也和和美美，恩恩爱爱啊！】叶雪衍再一刷新，点赞和评论更多了，他心满意足地挑了几个回复，而后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祝福。大年初一，他们去了另一个岛，参观这边的古建筑。去参观的时候，叶雪衍根本用不着查资料，谢醒就是活体资料库。想知道什么，只要问谢醒就可以了。谢醒不仅知道得很详细，解说的时候还说得很有趣，有时候会附加一些特别的小细节，比如当时的习俗，当时的名人轶事，当时的社会风貌等。叶雪衍跟着他参观，总觉得能透过时光看到一两百年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连玩了好几天，叶雪衍感觉一整年游玩的份额都用完了。早上他不太想起来，将腿搭在谢醒身上，晃了晃腿：“今天不想去玩了，玩着也好累呀。”谢醒：“今天不去逛花街？”叶雪衍：“不太想去，走得好累。好几天没下海，我们再睡一会儿，去海里玩吧？”谢醒：“我去联系船。”叶雪衍：“也行。我看他们这边的海洋生物还挺丰富，今天出海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特别的图鉴？”谢醒：“好。”谢醒联系助理，让助理准备船。叶雪衍说要睡回笼觉，其实也不太睡得着，他看谢醒已经开始忙活，干脆从旁边摸出手机玩手机。打开手机的时候，他发现了常铭发的朋友圈。在照片里，常铭穿着潜水服，提着网袋，单手比了个“耶”，笑得很是灿烂。上面配的文案是：又是捡垃圾的一天。叶雪衍没想到常铭闲暇时会去清理海洋垃圾，瞬间来了兴趣，点开对话框，询问常铭他们在哪里捡垃圾，现在海底的垃圾多不多？常铭很快回复：【就在红鸥滩这边。这段时间游客比较多，流落海里的垃圾也比较多，不过现在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常铭：【下午我们会去农岛附近清理。】叶雪衍：【去清理垃圾的人多吗？】常铭：【不多。过年大家都不是很有空，就我跟小礼几个，都是组织里的年轻人。叶大夫你们要来吗？我把位置发给你们。】叶雪衍正想问他这个，没想到他那么贴心，主动递了话头：【好啊，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跟谢醒过来看看。】常铭：【热烈欢迎！】叶雪衍跟他沟通好相关事宜，又点开位置看了一下，从酒店过去还挺方便的。叶雪衍伸着大长腿，用脚丫子戳了谢醒一下：“我刚看朋友圈，常铭他们去捡垃圾了，我也想去。”谢醒稳稳地抓住他的脚踝：“在哪？”叶雪衍：“农岛。离我们这里算近，坐车四十分钟就到了，那边的人也少，是郊区。”谢醒看了一下：“那就换农岛？”叶雪衍：“嗯。我之前就觉得这里的海相对比较干净，看来有公益团队经常下海捡垃圾。”谢醒：“相关部门也会组织人员定期清理。”说要出门，两人却没起来。等十一点多，叶雪衍又去洗了个澡，拉着谢醒去吃午饭，然后转车去农岛。农岛的农业比较发达，因为过年，很多农场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只有狗子尽忠尽责地守在农场里，隔着老远便朝他们吠叫。他们一人拿了一个网袋，沿着小土路往海边走。这边的风很大，路两边的农场里有各种各样成熟的作物，它们散发出各种各样的香气，草莓和菠萝的香味尤其明显。在湛蓝的天空下，这些香味随风而来，营造出了梦幻的情境。叶雪衍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谢醒说道：“我们回去时候买点菠萝吧？”谢醒：“去吃菠萝饭？”叶雪衍：“菠萝饭也要。”他们慢慢走到海边的时候，常铭几人还没来，叶雪衍在微信上给他简单留言几句，便先跟谢醒下海。两人的游泳技术都很好，只带了护目镜和呼吸管在海里浮潜。捡垃圾的时候还是用人形比较方便，叶雪衍和谢醒下了海，一人拿着一把铁钳，在海底慢慢寻找。靠岸这边海底的坡度比较平缓，海水的平均水深应该不超过六米，在底下寻找垃圾比较方便。海底除了有各种各样的垃圾之外，还有大片大片的珊瑚礁和各种各样的珊瑚鱼，看得叶雪衍心痒痒，打算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捞两条好吃的海鱼带上。这几天他们吃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正儿八经的海鱼倒没怎么吃，他现在已经馋了。两人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两人上岸，打算把网袋里的垃圾倒到袋子里，再提着空网袋下去。上了岸，叶雪衍顺便刷了一下手机。常铭十多分钟之前给他留言，说快到了。叶雪衍估计也差不多了，他转头看向远处，还真听见了人声，看见了从远处过来的常铭他们。常铭一共带了六个人过来，加上他一共七人，其中有两名女性，也是他们的同事。叶雪衍一看都是熟人，先松了一口气，要是俗人的话，等会游腻了，直接变成龙形在海里泡水也可以。常铭他们走近了才看见两人，连忙跟两人打招呼。叶雪衍笑道：“看我们已经游过一轮了，现在正在休息。”常铭：“底下的情况怎么样？？水温还可以吗？”叶雪衍：“非常不错，比我们嘉市的海暖和多了，不过底下垃圾有点多。”常铭：“有心理准备了，每次到了节假日，这里的垃圾就会特别多。”叶雪衍真心实意道：“辛苦大家了。”常铭笑：“不辛苦，都是我们想做的事。”聊了几句，大家做好了准备，纷纷下海。因为有一部分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们需要游到更远的地方去捡。叶雪衍和谢醒也和大家一起，重新下海捡垃圾。他们新到的海区离岸边更远，海底比较平整，珊瑚多，礁石也多，不少珊瑚鱼在其中穿来穿去，叶雪衍甚至看到了一群条纹虾鱼。乱七八糟的垃圾卡在珊瑚、礁石等上面，看着还挺碍眼。他们用钳子一点点把垃圾夹出来，还得小心不能破坏珊瑚，有些卡得特别紧的，用钳子根本夹不出来，只能小心用手一点点抠挖出来。大家分散在海底，各自认真地干着活。就在这时，有个年轻人在海底惨叫出声，嘴巴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叫声在海底里，通过水传来，闷闷的，大多数人都没发现这边的意外。叶雪衍的听力很灵敏，又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才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名受伤的队员。他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那名队员用左手抱着右手，脸颊通红，佝偻着腰，明显受伤了，伤口应该挺疼，那名队员看起来都快失去意识了。叶雪衍立刻对边上的谢醒打了个手势，告诉他那边出了状况，然后赶紧游过去。那名队员手上的伤口已经红肿了起来，整个人遭受了剧痛和呛水，在海底失去了平衡，脸颊痛苦得扭曲了起来。叶雪衍扫了一眼，一下就发现了礁石边上的玫瑰毒鮋。这种鮋科的鱼类身上有着完美的伪装，不仅颜色跟礁石看起来差不多，身上坑坑洼洼的，长得也跟礁石差不多。不过这种鱼有毒，被扎了伤口非常疼，甚至能把人疼昏过去。叶雪衍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原因，连忙游到队员后面，双手托住他的腋下，拉着他往水面上浮。谢醒也过来帮忙。他们这边的动静比较大，其他人关注到了，纷纷游过来。等到海面上后，呛水的队员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幸好刚刚呛到的水也被咳出来了。常铭连忙游过来拍着他的背，开口：“阎平山，你怎么了？没事吧？”叶雪衍：“他被玫瑰毒鮋扎了一下，呛水了。”常铭：“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阎平山依旧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太大问题。叶雪衍：“先上岸再说。”大家一起护着阎平山上了岸，叶雪衍让他半靠在礁石上躺着。短短几分钟，他的手红肿得更厉害了，肿大了至少一倍。不仅红肿，他的手还在抖，应该是疼的。叶雪衍看了一眼，迅速判断出问题的严重程度，而后拿来矿泉水瓶，将矿泉水倒入海里，再装入一瓶海水，融入龙力。他之前生产过龙力药剂，对配方很熟悉，这次依旧融入了百分之二十的龙力。他弄好后，其他人还围在阎平山旁边。叶雪衍道：“让一下，我这边有药水。”常铭带头把位置让出来，看到他手上的矿泉水瓶，立刻反应过来：“叶大夫，这就是龙力药水吗？”叶雪衍：“对。平山，你把受伤的手平放好。”阎平山忍着疼，将还在发抖的手放到旁边，叶雪衍在他手下垫了纸巾，而后将龙力药水交了上去。药水有些粘稠，完美地附着在他手上，再碰到他手的一刹那，他手上的红肿便开始缓慢地褪去，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痛苦。叶雪衍盯着他的表情，见龙力药水起了作用，停止倾倒，把饱吸龙力药水的纸巾拿上来，放到阎平山的伤口处，让龙力药水继续起作用。阎平山手上的红肿进一步褪去，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虚脱一般哑着嗓子对叶雪衍说道：“谢谢叶大夫。”叶雪衍：“不客气，举手之劳。”阎平山：“要是没有您，我估计要疼好几天。”叶雪衍：“不至于，去医院处理一下，疼痛就缓和了。”常铭见阎平山没事了，在边上说道：“医院没什么用，我以前被石九公扎过脚，在**躺了一个星期。”石九公，也是鮋科的一种鱼，刺有毒。叶雪衍：“医院没效果吗？”常铭：“没有，医生说不致命，忍过去就好了。还是你这药水有用，经此一役，我们也要买点放着，能买吧？”叶雪衍：“能的，不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货。”常铭：“我问问，没货会补充的吧？这么好用的药水，应该成为办公用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