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万扶摇赶当晚的飞机, 凌晨就到了，他没告诉叶雪衍，自己直接去酒店办理入住, 天一亮就跑去挖角。中午，万扶摇出现在叶雪衍面前, 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挖角成功了。叶雪衍吓了一跳：“那么快？怎么挖角成功的？”万扶摇得意道：“我特地带了你年前给我的鲍鱼和斑纹龙虾给老爷子，老爷子一看立刻就答应了, 压根不用我说。”叶雪衍没想到他如此机智，给他竖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他比较强。万扶摇坐在他边上，说道：“我告诉老爷子，这种级别的海鲜以后多得是，以后我们确实会有很多优质海鲜吧？”叶雪衍：“没有意外的话, 应该会。”万扶摇：“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叶雪衍笑：“你什么时候回去，要在这里玩几天吗？”万扶摇：“还没定, 你们呢，什么时候回去？”叶雪衍：“我们也还没定，本地的同事邀请我们留下来, 请求我用龙力促进本地的海草和珊瑚生长。”万扶摇：“那你答应了吗？这算一件好事吧？”叶雪衍点头, 同时对万扶摇这两个问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答应用龙力促进本地的海草和珊瑚生长，这也是一件好事。万扶摇：“那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岂不是会频繁下海？这里好玩吗？我听祝琴心说这里的海特别清，底下的珊瑚也很漂亮。”叶雪衍邀请：“你要是感兴趣, 可以跟我们一起行动。”万扶摇眼睛一亮：“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这边组织里的人好说话吗？”叶雪衍：“没什么不方便, 真不合适, 谢醒就会反对了。”谢醒在旁边笑笑, 看起来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万扶摇：“那你们就把我当临时工, 有什么需要做的，直接喊我就行。”叶雪衍想了想：“那你跟大家一起捡垃圾吧。”万扶摇：“啊？”叶雪衍说的捡垃圾是字面意义的捡垃圾，带上工具和网袋，跟常铭他们一起清理海洋垃圾的那种。常铭知道万扶摇是叶雪衍的发小，对他表示热烈欢迎：“万总别怕，捡垃圾很简单的，不过一定要铁钳，不要上手，前段时间我们有个队员刚被玫瑰毒鮋扎过。”万扶摇“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就是石头鱼吧？那得多疼啊！”阎平山在旁边不好意思：“是挺疼的，幸好叶大夫给我用了药水，帮我捡回一条小命。”万扶摇听他说得严重，立刻保证道：“我会小心的，一定不乱碰**。阿雪带我下过很多次海，我对安全条例很熟。”常铭笑笑：“你有经验就好，我就是提醒一下。”叶雪衍需要使用龙力促进海洋中的生物生长，其他人帮不上忙，只是在旁边重点记录数据。组织各分部之间的数据是共享的，叶雪衍并不反对这边的同事研究他。事实上，他这次在这边工作算是借调，除了本职工作外，其他事宜都由谢醒及越观今协调，叶雪衍并不是专业干这个的，谢醒觉得没问题，他就没问题了。不过听越观今的口风，这次他们嘉市分部应该换了不少好东西。叶雪衍没认真打听，反正最后这些东西都会按一定的比例给他换算成奖金，谢醒不会让他吃亏的。生物的节律很强，冬季过去，春季到来，叶雪衍能很明显地发现海里的生物多了起来。它们成群结队地在海水里游动，激烈地捕食或被捕食。有的鱼卵在还在水里沉浮，有的鱼苗终于被孵出来了，还有的大鱼完成了繁衍的使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被海浪送到各处，成为各种生物的食物。海洋中的一切似乎都在循环，生生不息。叶雪衍变为小龙，给这份循环提供更充足的动力。这天，他刚在海底释放了一轮龙力，上船稍作休息，看到万扶摇乘着小艇从远处过来。叶雪衍问：“你干嘛去了？”万扶摇：“常队长说有领导来检查，叫我过去核实身份，顺便给我制作一张临时使用的卡片。”叶雪衍：“听起来有点麻烦？”万扶摇：“不麻烦，就过去让监察人员看一眼，我这不已经回来了？底下的景色怎么样？垃圾多吗？”叶雪衍：“垃圾不多，不过暂时别下去，底下有大魣，还挺凶。”万扶摇来了兴致：“大鱼？什么大鱼？凶不要紧，好吃吗？”叶雪衍纠正他：“不是大鱼，是大魣，同音不同字，这种鱼有袭击人类的记录，最好别下去。”万扶摇按照他的提示查了一下，说道：“是这种鱼啊？体长一米八？那确实还挺大。”同体型的海洋生物跟陆地上的哺乳生物攻击力并不一样，海洋生物在海里的优势太大了，它们如果真的想袭击人类，人类逃脱的可能性比较小。只是一般人类很少在水下活动，海洋生物袭人的记录也远不如哺乳生物多就是了。万扶摇盯着鱼看了一会，并没有被劝退，反而说道：“这种鱼真的不能吃吗？网上说这是鲈形目的鱼，看起来应该还可以啊。”叶雪衍看了他一下：“主要是没想过吃。”万扶摇立刻说道：“那你现在想一下。这么凶的食肉鱼，现在又正式繁衍季，放任它们在海洋里活动，它们应该会祸害不少鱼吧？正好逮一条，我们回去尝尝。徐老师傅还在餐馆里，加入我们团队以来尚未开张过呢。”叶雪衍想到徐老师傅的手艺，内心难免有所意动。万扶摇看出他的想法，又撺掇他：“我们就在这边待几天，这次不吃，下次想吃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么大的鱼，肉肯定很肥厚，徐老师傅去年冬才腌制了本地特有的小咸菜，现在腌得金黄爽脆，说用来蒸鱼头特别好吃。”叶雪衍被他说得口水都要下来了，瞥他一眼：“你不去做销售真是可惜了。”万扶摇笑嘻嘻：“我是总经理，什么都做一点，说我是销售也不算错。怎么样，捞不捞？”叶雪衍：“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不捞？”万扶摇跑到他身后给他捏肩；“等会我先联系徐老师傅，告诉他，我们会捞特别好吃的鱼回去，请他先做好准备。”叶雪衍：“你再问问，方不方便带同事一起去，麻烦大家好几天，请他们吃顿饭好一点。”万扶摇：“放心，我已经说了，万事俱备，就等你的鱼了。”叶雪衍：“我等一下就去。”万扶摇说得对，这次碰上了大魣又不吃的话，下次再吃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前几天他刚得到玫瑰毒鮋和东星斑的图鉴，今天把大魣的图鉴收入囊中也不错。叶雪衍这么想着，不再休息，跟万扶摇及其他人说了一声，直接变回龙形，“噗通”一声，直接跳进海里。大魣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这里没有它们的天敌，小龙在船上待了好一会，它们还在底下悠闲地游着，尽情挑选猎物。不知道是不是这片海域食物太丰富，这些大魣也学会了挑食，它们专门挑肥美的鱼咬，吃鱼还只吃鱼肚子等肥美的部位，其他部位放弃不要。小龙见了，摆动的尾巴停了一瞬，接着猛地冲上去。大魣狩猎别的鱼很合理，他狩猎大魣也很合理，他要挑最肥美的大魣吃！大魣不愧是性情凶猛的鱼，普通的鱼要是看到小龙，逃跑还来不及，大魣却格外不一样，见到小龙，不但不跑，反而迎了上来，咧着嘴，露出一口雪白细密的尖牙。小龙看它两根犬齿又长又锋利，白森森的，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心下更加冷静。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小龙的腰腹部，一口咬下来。小龙现在用的体型小，他的本体却是十六米多的大龙，对上一米八的大魣，压根没感觉到害怕。他表情不变地摆了下尾巴，胸腹一漂移，直接挪开，而后转头，反首一咬，将大魣的腮部连半个脑袋一起咬了下来。霎时间，和叶雪衍对战的大魣毙命，其他大魣一哄而散，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小龙也不去追，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大魣可惜，不能吃小咸菜蒸鱼头了。这种传说中分外凶猛的大魣有点脆皮啊。小龙亲口咬死的海洋生物似乎格外容易得到图鉴，大魣还没送去烹饪，图鉴已经浮现出来了。就如他预料的那样，这种鲈形目的鱼比较普通，图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得到了大魣的图鉴后，他的龙形又长大了些，力量也更强了，这对他的所有技能都有促进作用，尤其是追踪技能。追踪技能是他最近用得最多的技能，帮他找到了南海岛附近好几种特有鱼类，让他获得了这些特有鱼类的图鉴。同时，他也给这些特有种类用了龙力，让这些特有种长得更好，促进本地鱼类的发展。本地的同事们看着海底的环境肉眼可见地繁荣了起来，特地派代表过来对他表达了感谢。全天下的水域都与叶雪衍有关，他促进海洋生物生长，并不只是本地得了利，他本人也获得了不少好处，基于这点，他应该感谢本地的同事才对。双方都对对方的工作很满意，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在南海岛又待了一周，叶雪衍配合本地的同事和本地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们，将几片重点海域全都关照了一遍，用龙力促进相关海域的海洋生物生长，尤其注意促进珊瑚和各种海草、海藻生长——这些基础的生物对本地海洋的发展有着莫大的好处。等做完后，叶雪衍表示，他想回家了。他和谢醒前后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万扶摇和徐老师傅都早回嘉市去了，哪怕越观今也过来看了他一次，说海洋牧场里一切都好，叶雪衍也待不下去了。他疯狂地想念自己的海洋牧场，想海獭，想鲸鲨，想带鱼、海龙、青蟹、鲍鱼、海鸭子、斑纹龙虾、花点无刺鲼们……外面再好，也没家里舒适。本地的领导们听说后，虽然很舍不得，但没有再强留他们，而是给他们办了一场表彰会，热热闹闹地进行了一场联谊，并表示，南海岛分部永远欢迎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想过来这边玩或工作都可以，他们需要什么帮助也尽管说，南海岛这边能办到的都会尽量办。叶雪衍道谢后，跟本地分部说了一声，按计划捞了十多万仰国四鳃鲈的鱼卵打算回去——这个数量看起来多，其实也就是几条仰国四鳃鲈的产卵量，对于仰国四鳃鲈的族群来说，远算不上伤筋动骨。而有这么多鱼卵，对于一条龙来说已经够用了。用上龙力后，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鱼卵可以成功分化成鱼苗，在海洋牧场里繁衍生息。叶雪衍原本只打算和谢醒出来度几天假，才将海獭托付给越观今等同事，没想到被南海岛那边绊住了，一连那么多天都没回来。想到海獭的小脾气，叶雪衍有些头皮发麻，特地搜罗了一大堆南海岛这边的特色鱼虾贝类，打算带回去给海獭当零嘴儿，好好哄哄它。在回去之前，叶雪衍躺在**，甚至有点失眠。谢醒捋了他头发一把：“倒也不用焦虑成这样。”叶雪衍愁眉苦脸：“海獭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可是我们不对，估计好几天都哄不好了。”叶雪衍家的海獭淘淘作为一只群居性海獭的一员，因为不喜欢海獭群，甚至直接从海獭群里出来，气性大得压根不像一只动物。叶雪衍先前还没那么深刻的感受，今天是真的焦虑了。谢醒道：“它会生气，是因为还有感情。”叶雪衍：“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哄不好啊。不行，这次是我俩一起出来玩，你得跟我一起哄。”谢醒：“回去就哄。”叶雪衍虽然没正式饲养海獭，双方也是合作关系，但不得不说，叶雪衍对海獭心理的把握真的很准。他们回来后，海獭见到叶雪衍，正眼都不给一个，只用屁股对着他。叶雪衍带回来的零食它倒是吃，不仅吃，还双倍地吃，每天吃叶雪衍给它规定的两倍！谢醒生疏地一起哄海獭，海獭不拿屁股对着他，却每次都装听不懂，对他爱答不理。叶雪衍对谢醒说道：“早有预料了，我们这次出去了半个月，估计海獭也要生半个月的气，这家伙记得的。”谢醒：“那要半个月后再来看海獭？”叶雪衍：“不。不仅不能半个月后去看，还得天天看，天天哄，要不然更难。”叶雪衍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点抱怨，眼里却有笑意。谢醒看他：“你还挺乐在其中。”叶雪衍乐观道：“难哄是难哄了点，可好玩啊，海獭那么可爱，哄一哄也应该嘛。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谢醒：“之前积累下来比较多的工作要做，得加几天班，怎么？”叶雪衍：“没，就问你明天要不要到海洋牧场里去看，我发现春天到了，海洋牧场的变化也很大，观今说，海洋牧场好像有像渔场进化的趋势。”谢醒：“渔场？”叶雪衍：“通俗来说，渔场就是底下的鱼或其他可以捕捞的生物聚集起来，很方便捕捞的场所。海洋牧场里现在除了很多的鲍鱼、带鱼、斑纹龙虾等之外，其他的鱼虾也很多，都是野生的。”谢醒：“被龙力吸引过来的？”叶雪衍摇头：“我觉得不是。如果说过年之前，可能是被龙力吸引过来，现在我们都那么多天没回来了，这里的鱼虾还是那么多，应该就和龙力关系不大。我觉得可能跟底下的海草床和珊瑚礁关系更大一点。”海底的温度变化不算大，冬天的时候，海底的大叶藻也生长得很好，它们连片蔓延开去，之前荒芜的海底已经被草坪覆盖。许多杂食性或草食性生物都能吃大叶藻，这么多鲜嫩的大叶藻聚集在一起，吸引了大量杂食性和草食性的海洋生物，这些杂食性和草食性的海洋生物又吸引了大量肉食性海洋生物。各种海洋生物在这里繁衍生息，慢慢就形成渔场了。国内的渔场还挺多，河口处、冷暖流交汇的地方尤其容易形成渔场，可因为人工种植大叶藻而形成渔场，国内还是第一个。越观今说有好些研究所和分部的研究员都想过来研究，只不过因为这是叶雪衍的私人地方，大家不好过来，只能研究更远一点，大叶藻长得也很茂盛的海域——去年兴起了捡垃圾换大叶藻的热潮，那时候在海底种下了许多大叶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许多地方形成了海草床。可无论哪里的海草床，都没有叶雪衍海洋牧场里这种海草连片，形成了草毯的盛况。谢醒：“底下要是形成了渔场，就能直接捕捞？”叶雪衍：“只是有那个趋势，还没彻底形成。再说，现在是春天，正是海洋生物繁衍的季节，要是捞，也得秋天等它们肥了再捞。”谢醒：“那期待一下秋天？仰国四鳃鲈的鱼苗在海洋牧场里生长得怎么样了？”叶雪衍：“已经孵化出了一大批了，剩下的应该也能在十天内成功孵化。现在的细网不是养着带鱼吗？现在我把带鱼放出来了，将仰国四鳃鲈放进去，它们在里面长得还不错。”谢醒闻言挑了挑眉，意思是带鱼放出来了不会跑？叶雪衍：“不会，带鱼习惯了海洋牧场里优越的环境，出去外面肯定没法适应，就算会跑，跑掉的也不多。而且我琢磨着，老把带鱼圈着养也不是那么回事，它们本来就是凶猛的肉食性生物，圈着养太容易养得痴肥，品质会下降。”海洋牧场都快形成渔场了，这么优越的养殖环境，他们把带鱼放出去，带鱼就能自己养活自己，再用饲料养反而麻烦。至于带鱼逃逸的问题，叶雪衍感觉就算逃也逃不了多少，顶天了逃逸百分之二十。做养殖，肯定有一定损耗的，百分之二十的损耗他完全能接受，反正他投入的成本也不高。叶雪衍将带鱼放出来散养归散养，每天还是会到海洋牧场里巡逻，正好顺便哄一哄海獭。海獭看起来已经快原谅他们了，虽然还是不许他用龙形躺在肚皮上，但是已经不会拿屁股对着他了。叶雪衍乐观地估计，要不了几天，海獭就会被他彻底攻略下来。早上，叶雪衍哄完海獭去巡游。今天下了春雨，雨不大，连人的衣服都沾不湿，空气中到是带着几分湿润，人吸气后，鼻子总算不会干得发疼。叶雪衍挺喜欢这样的天气，心情非常好。等他变回龙形在海洋里游了一会，鲸鲨看到他很愉快地过来挨挨蹭蹭，他的心情就更好了。鲸鲨真可爱，长得可爱，脾气也好，还长情，小龙高兴地蹭了蹭它的后背，帮它清理掉身上附着的杂物——鲸鲨的游速慢，身上很容易附着藤壶或海藻。这些附着物不致命，不过还是会让它感觉到难受，它为了摆脱附着物，有时还会在渔网上蹭痒，叶雪衍拉的网都被它蹭歪了三个。为了海洋牧场和鲸鲨的安全，定期清理附着物都是应该的，叶雪衍就当自己为鲸鲨做常规护理了，这也是大夫职责之内的事。阮锐泽知道后，想要给叶雪衍付诊费，叶雪衍不收，他就给叶雪衍基金会捐款，款项指定用来救助海洋生物。叶雪衍知道后，还特地向他道谢过。小龙给鲸鲨蹭完痒后，继续往外面游。这两天他已经给海洋牧场的所有海洋生物用过一遍龙力，重点照顾海洋牧场里的大叶藻和其他海藻。在这些藻类没完全吸收完龙力之前，他暂时不会给它们用第二遍。他今天打算去边上的海域把龙力给用掉，重点照顾“海洋医院”的那片。海洋医院虽然没在他的名下，但也算他的地盘，小龙的积极性还挺高。这么想着，小龙又游得快了些。没想到，还没到海洋医院，他远远就看到海洋医院里有一群大家伙。大家伙们就在海洋医院里游来游去，没向海洋牧场游，应该不是过来捕食的。怎么回事，难道海洋医院还来了“病人”？今天下雨，海水相对比较浑浊，隔得那么远，他能看出那是一群鲸类，具体什么鲸没认出来。小龙这么想着，又游得快了一些，他很确定，前方的几个身影都比较陌生，不是他打过交道的任何一种海洋生物。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