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政气的都快要内伤了。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还给客栈内,那群王八蛋说情呢!“都是安分守己的本分商人,商队也来来往往的走了几次,上次去京城,还是在这里落脚的呢,您就高抬贵手,他们那女领头的,也不是什么倾城绝色,是个老娘们儿,您……您就看在小的姐姐的面子上……。”这家伙,几句话不离开他姐姐。“你姐姐什么面子?无非是本将军纳的一个通房大丫鬟而已,连个妾室都算不上,给本将军暖被窝的妾室多了去了,你那姐姐算个什么东西?奴婢的玩意儿!”蔡政冷哼了一声,砍了他的心都有了:“你打着本将军的旗号,在这里开店本将军都不知道,给上将军府的分成,本将军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去就查账!”他就不信了,区区一个通房大丫鬟,就能跟人入股,就能让府里头罩着她的买卖。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蔡政一直是个倔脾气,不然当年也不会咬住牙,硬挺了军棍。现在他最反感的就是从内宅入手,他媳妇儿这两年又生了孩子,这个孩子身体不是很好,这将将照顾好孩子,家里的事情,就没那么多精神管了。反正这北辰大营,北辰镇,都是自己人的地盘,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妻子放心,他也没想那么多。而他的那个通房大丫鬟,也不是他自己要的,那个女人是他在路上路过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可怜女子,卖身葬父,他当时看着可怜,这才买了下来,后来她这弟弟找上门来,说他姐姐跟父亲出门探亲,结果亲戚搬走了,路上父亲也病逝了,一个女子可怜啊。后来这个家伙找来,姐弟二人,在老家也无依无靠的,不然也不会来找亲戚投靠。当姐姐的让弟弟搬来北辰镇子上,也有一个照顾。之后的事情,蔡政也没多关注,后来有一次他喝多了酒,不知道怎么就把那个女的给睡了,不过这个女的是奴婢,当初进府的时候,他的妻子就说了,所有女子必须是贱籍。也就是为奴为婢。良家女子是不能在后院过夜的,怕的就是跟自家上将军,牵扯不清。所以那女的是奴婢,不能做什么姨娘,且是趁着醉酒的时候就上了床,蔡政生气发脾气,那女的还要死要活的,他一生气,就直接让她做个通房大丫鬟,打算过两年,这女的年纪大了,就让她配个鳏夫。而且他媳妇儿可是说了,这女的心机深沉,在知道他们俩有事儿了之后,他妻子就把人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一连三个月,没让这个女人出门一步,去哪儿身边都有俩人跟着,而且每个月都请大夫给大家伙儿诊脉,要是有了身子,立刻就能查出来。请的还不是一个大夫,每一次,都有三个大夫,来自不同的地方,请来给内宅女眷看诊,包括军中的军医。一个喜脉,是个大夫都能看出来。一直到半年之后,那女的总在找机会,想要再跟他春风一度……可惜,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家里也被妻子防备的严严实实,一直没能得手。谁知道这才多久?她弟弟竟然在这里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客栈!他都不知道,妻子知道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胆子可够大的啊?他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她滚到了一起,他还没搞清楚,连个名分都没给她,这女人就敢以上将军府的名义,让弟弟开了这么大个客栈!这客栈没个千八百两银子,可开不起来。其实,这个镇子上的三个客栈,其中有一个就是他妻子的奶娘家开的,其实就是妻子开的,不过没几个人知道。另外一间客栈,是外地人来开的,主要是他们这里有一些商队路过,还有一些其他的客人,生意么,不咸不淡。盖这么大个客栈,本钱和人工都不少,都未必能赚回来本儿。他们这客栈,十年八年的估计都无法回本。明显不对劲儿啊!而且接待的都是什么人?真当他不知道吗?“您别生气,别生气啊!”客栈老板赶紧让人拿了个盒子过来,打开给蔡政看:“这是今天新买的东西,本来要送去府上,给姐姐,请姐姐孝敬给夫人的,要不您给带回去?”蔡政看的都有些傻眼了。那是一串儿,金珍珠做成的手串,下头还缀着一青金石的佛头雕刻,价值不菲啊。“算你识趣儿。”蔡政只能收下这份大礼。带着人稀里哗啦的走了,那客栈老板擦了一下汗,身边的店小二也看着远去的身影:“这位爷,怎么跑来这里了?”“咱们新开的客栈,太显眼了。”客栈老板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姐姐的关系,他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咱们这都开业三四个月了,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打着上将军府的名头,压了另外两家客栈,又在本地谁也不惧,这里是什么人的地盘?全都是那些军户们的,也就相当于是北辰大营的地盘,人家的地盘,能不听到点风声吗?何况听说太子殿下要来了,他能不紧张吗?幸好姐姐已经是他的通房大丫鬟了。”“老板,姑奶奶这是要干什么呀?一个上将军而已,不至于把自己赔进去吧?”店小二明显也不太乐意的样子:“还有后头的那两个商队,可都是道上混的。”“要不是做道上的生意,这客栈还不得赔的当裤子?”客栈老板白了店小二一眼:“当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亲自来看一眼,还想着或许是府上的人,来看看呢,谁知道他亲自来了,这么大的客栈,按照姐姐安排的家世,可盖不起这么大的客栈。”客栈太大,也太新了,这客栈的造价不低,他都能察觉到,蔡政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以前说家里有房子有地,只是受到恶霸的欺负,才想着搬家走人,而搬家走人的理由,就是嫁姐姐出门子,爷俩儿投靠过去。不过父亲没了,就剩下弟弟来投靠姐姐和姐夫。可姐姐这卖身葬父的戏码倒是管用,进了上将军府,却没能如愿让上将军对她动心,还是用了计策,趁着醉酒成其好事,可没能当上妾室,只当了个通房大丫鬟。几个月没消息,他都怕了,以为人死里头了呢!这种大户人家,死一个婢女,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幸好啊,只是后宅女眷的一些手段,姐姐没事儿,但是也没什么用,一个通房大丫鬟,奴婢之流。如果能当上个妾室,才最有用,再有一两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儿,那就更有用了。到时候,除掉嫡出的那几个,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孩子……。蔡政的出现,让独眼老狼他们警觉了起来,温润被限制在屋里,不让他出门,最多在房檐下晒一晒太阳。温润呢,也一副懒懒的样子,也没说要出门怎么怎么样。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店小二拿了菜单给他们,让他们点菜。“新的菜单?”几个人看到菜单,还愣了一下呢。“是,新制的菜单,特意请人写的呢。”店小二也换了人,换了一个更年轻更机灵的来,这会儿得意的道:“我们老板亲自请的一位举人老爷,润笔费可不低!”“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一伙人看了看菜单:“看名字可挺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菜啊?”“看起来不像是菜名,像是在作诗。”温润也看了过去:“这人挺有学问啊?”“你知道这都什么意思?”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温润。“知道啊!”温润指着上头的菜名道:“雪盖火焰山,其实就是白砂糖,拌西红柿,这可是一道新菜,一般地方还没西红柿呢,也就京城里有;这个冰川卧青龙,其实就是冰镇蓑衣黄瓜;这道红染独秀峰,独秀峰就是鸭屁股,红染就是红烧,这道菜说白了就是红烧鸭屁股!九华玉露就是五香花生米……。”温润看到菜单就乐了,这个菜单其实是他无聊的时候,跟王珺说过的有趣菜名,有的这个时代有,有的这个时代没有。西红柿如今也就在陈兵镇有,其他地方不知道传没传出去。新来的店小二十分开心的看着温润:“先生好见识啊!这菜单一端出来,我们老板都傻眼了,后来那举人老爷走了,他的书童又给了我们老板一张名字对照,才知道都是什么菜。”“这没什么,这些菜肴啊,多数都是用来坑人的,或者是一些文雅的叫法,比如这道貂蝉豆腐,其实就是泥鳅钻豆腐。”温润笑着道:“文人们凑热闹的小把戏。”“听完这些,我已经不想跟你说话了。”独眼老狼实在是没想到,这些菜还有这么多说法。“听完这些,我已经不想跟任何文人打交道了。”万人屠哭笑不得的道:“我不吃鸭屁股的!觉得脏。”他什么动物的屁股都不吃。公孙氏也是哭笑不得的道:“我也不吃。”贼老鼠贼眉鼠眼的道:“我看还有没有别的说法?这个美人春酒是什么意思?”“美人春酒,就是老白干!”温润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因为酒太浓烈,喝一口,一般的女子都受不了,任何人敢喝一口,首先这脸就的红,故而叫美人春酒,其实说白了,但凡是烈酒,都叫美人春酒,一壶卖个高价,小把戏,小把戏。”别的酒水价格都不高,美人春酒却要二两银子一壶。“无良商人。”“骗子!”江湖草莽哪儿能玩的过文人手段啊?最后还是温润替他们点了菜:“我来吧,你们点了的话,容易掉坑里。”点了晚饭的菜肴,几个人笑了笑,还真不敢说,自己不会掉坑里,吃过了饭之后,温润就老实的回房间了。第二天早上吃的早饭就比较丰富了,大肉包子,光是小菜就四个,还有给孩子的蛋羹。外头来的店小二说了:“明天街上就戒严了,听说太子的龙驾就要来了,你们要是出去的话,就快点儿,不然就要在这里闷个三五日,得等太子殿下的队伍走了,你们才能出门,这是最后出去的时间。”“不是说不让随便走动的吗?”几个人都心动了。“这不是我们老板怕你们有什么急事么?特意求得上将军,给网开一面,要走就快点儿,不然就只能在这里闷着了。”店小二得意的道:“我们老板跟上将军可是亲戚,这个情,只有他能求下来,其余那两家客栈,早就被堵了们,不许进出啦。”“那我们这就走!”说能网开一面的出去,他们当然不想继续留下来。能走当然要走了,留着看热闹啊?一行人快速收拾了行李,开始上车离开,出镇子大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站岗了,他们虽然是有人网开一面,但是也要接受检查。偏偏守在这里的裨将,竟然也认识温润!“这不是温雅士么?这就走了?”这裨将,温润也见过,是蔡政身边的得力助手,不过没说过几句话,还不知道名字,但是看着脸熟。“不走留下喝茶吗?你们上将军把这么一个镇子围得水泄不通,我在里头闷蛋啊?”温润没好气的呛呛出声:“我们要先走一步,去前头的武清县,等待太子殿下的龙驾,你们啊,少给我添堵,赶紧放行。”几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就看能不能出去这个大门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手里扣着的暗器,都对准了温润。“是是是,你们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也别为难卑职,卑职只管盘查,其他的什么都不做,行吧?”裨将摇了摇头:“来人啊,检查一下,没事儿就放行吧。”这个时候,给温润赶车的是贼老鼠,这家伙手里的暗器,一直对着温润,温润也看见了,他见过贼老鼠暗器的本事,这家伙的暗器手段非常不错。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只好坐着不动弹。盘查的很快就完事了,裨将挥了挥手,喊了一嗓子:“放行!”兵卒们快速地打开了拒马,让他们的马车通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