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太子殿下也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父皇讲过的,还说他第一次被人打屁股,是出生的时候,稳婆打的,第二次被人打屁股,就是被叔爷爷这个小堂叔打的,嘿嘿嘿……。”皇子嘛,谁敢打?宫妃们哪怕是生母,也不会动孩子一根手指头。除非是皇上,可皇上那么忙,不可能亲自打孩子。也不会让宦官动刑,那是对皇家血脉的欺辱。所以他们还真没被人打过,何况是打屁股这种地方。“哈哈哈……你父皇其实小时候挺可爱的,小老虎似的,你倒是长得不像你父皇,身量太瘦了,要多吃肉,才能健壮。”老郡王这想法十分的淳朴,觉得男人就该健壮一些才好,像他家的三个儿子,也就老三体格正常点,老大老二都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大脚板儿,这是长年累月在海上作战的结果。“吃吃吃,多吃肉。”太子殿下高兴了,他也想多吃肉,自打被绑了一回,太子殿下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那点身手,有多不入眼。所以他也跟他的父皇当年一样,想要勤加修炼武艺,起码在以后遇到了事情的时候,再也不要做案板上的肉。这俩人都说了要吃肉,不过老郡王妃却道:“太子殿下能吃,你不行,你只能吃一点。”老郡王顿时就蔫了:“不能吃一点么?”“只能吃三块红烧肉。”老郡王妃非常严格。一群人的气氛很好,谈了一会儿就午饭时间。因为是在河海交汇处,天津卫的地理位置很独特,在海河五大支流南运河、子牙河、大清河、永定河、北运河的汇合处和入海口,素有“九河下梢”“河海要冲”之称。而津菜起源于民间,得势于地利,独具特色。古有九河下梢之说,盛产鱼、虾、蟹、民间素有“吃鱼吃虾,天津为家”的说法。故而他们的午饭,就吃到了一桌好菜,温润看了一眼就直眼了:“天津八大碗啊!”“哦?温雅士知道我们这里的菜肴?”他叫出来名字,让老郡王很是意外:“听闻温雅士博学多才,还真是如此。”“不敢当,不敢当。”温润谦虚了一下:“这天津卫的本地菜肴很有特色。”“都是鱼虾,不过腥气重。”王珺作为南方人,应该是爱吃鱼虾才对,但是对在淡水区长大的人来说,海边的鱼虾,的确是够腥气。温润告诉他们,“八大碗”酒席具有浓厚的本地特色席面。每桌坐上八个人,上八道菜,都用清一色的大海碗。八碗前的凉碟酒肴,是六个或十二个干、鲜冷荤。八大碗的作法有粗细之分。细八大碗指:熘鱼片、烩虾仁、全家福、桂花鱼骨、烩滑鱼、独面筋、川肉丝、川大丸子、烧肉、松肉等。粗八大碗有:炒青虾仁、烩鸡丝、全炖、蛋羹蟹黄、海参丸子、元宝肉、清汤鸡、拆烩鸡、家常烧鲤鱼等。“四大扒”不是可单独成席的菜肴,而是为成桌酒席的其他主要菜起衬托作用的配菜。四大扒并不是只有四种,而是由于其相对“八大碗”而言只是配菜,所以称为“四大扒”。主要包括:扒整鸡、扒整鸭、扒肘子、扒方肉、扒海参、扒面筋、扒鱼等。“冬令四珍”是指铁雀、银鱼、紫蟹、韭黄。铁雀是麻雀的一种,冬季捕食后用油烹,是下酒佳肴。银鱼是一种北方美味,最常见的吃法是用银鱼蘸蛋清置油中炸熟,作“银鱼坨”,吃到嘴里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味道。紫蟹是蟹的一种,体积小如铜钱,虽然小但蟹黄饱满且肥,在吃火锅时汤中如添了蟹黄就增加香味,身价十倍了。而韭黄炒鸡蛋更是一种虽普遍但又十分可口的佐餐小菜。只是时节不对,他们没迟到这冬令四珍。“这是什么?”太子殿下看到了一盘,像是虫子的东西。“油炸旱虾。”老郡王的回答,让太子殿下不知道,旱虾是个什么虾子?他听说过海虾、河虾甚至是小虾米。然后他就看向了温润,求解释,先生就是这么用的嘛!“哦,这叫油炸蚂蚱。”温润笑着告诉他,天津卫和京城直隶那边的人们有吃油炸蝗虫的习惯,名曰“油炸蚂蚱”。因为这个时期,有一些经常受蝗虫危害的蝗区人民,结合治蝗将捕到的蝗虫作为食品,经腌制、晒干或油炸后在集市上卖,名为“蝗米”、“旱虾”。而他们现在吃的就是粗细八大碗,十六道菜!温润说完,他们一个个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吃吃吃,吃吃吃!”太子殿下第一个动筷子,不过他做足了晚辈的姿态,先给老郡王夹了一块元宝肉,这是他答应老爷子的吃食。果然,老郡王大喜!元宝肉,他最爱吃的元宝肉。其他人才开始动筷子,温润第一个夹得就是独面筋!“吃这个。”温润给王珺将菜夹到了碗里:“独面筋,外面没有的东西。”这道菜是这边独有的风味菜肴,旁的地方吃不到。“好吃。”王珺吃了,觉得的确是味道独特。“多吃点,这个熘鱼片也好吃。”温润用勺子盛了菜,因为鱼肉不好用筷子夹,容易夹碎了去。一顿饭吃完,一个个吃的肚儿圆,老郡王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且一直在海边生活,心胸就像是大海一样宽广。他们的性格也十分的疏阔和爽朗。下午的时候,老郡王的世子,还带着他们逛了逛行宫。行宫多数都是房屋殿宇,不过到底是在外面,哪怕是建筑宏伟,也不如京城皇宫那么大,但是住下几千人倒是能办到,房屋多,人也能住得下,就是这布局,比一般的大宅院还要复杂,哪怕是一个可能百八十年都不会来看一眼的行宫,那也是皇帝落脚的地方。行宫光是宫道就有七八条之多,还有一座后花园,里头不说奇花异草,可也是花木繁盛。而且行宫有护卫,有高高的宫墙,他们入住也会很安全。他们在逛行宫的时候,老郡王正拉着太子殿下:“接到了京中的密令,都要吓死了,如今皇上就你这么一个长成了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活?”那几个小的,老郡王根本没看在眼里。小孩子不长大了,谁知道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小孩子容易夭折,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不长大,就不能指望;而且那些皇子一个个的出身,都不是中宫之子。太子殿下既嫡且长,还长大了,又文武全才,挺好,挺好的。晚上的时候,吃到的是海鱼大席,一人多长的海鱼,红烧了吃,那味道美的很,温润甚至用菜汤泡了大白米饭吃:“真是鲜甜美味。”太子殿下也跟着盛了点菜汤,拌在了饭里头,这次吃饭就他们几个,都是自己人,也不用端着,太子殿下也吃的很接地气:“我也觉得好吃,这个海鲜新鲜的跟晒干的不一样。”“那就多吃点。”温润又给太子殿下夹了一块海螺肉,这种海螺肉,只需要沾一点点的蘸料吃,就很美味了。“殿下,明天我们去海军的军营,殿下去巡视,钦差大臣去劳军。”王珺咽下嘴里的饭菜,也给太子殿下夹了一筷子的扒鸡:“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去海军大营,殿下要说点鼓舞士气的话,钦差大臣,给你预备了很多的粮草,送到海军大营,劳军一下。”“知道了。”“知道啦!”师徒俩人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不愧是师徒啊。第二天他们用过了早饭,便启程去了海军大营,老郡王亲自带队,海军大营的地方很大,就在两座山峰之后,是在一个少见的平原上,旁边有一个很深的河道,扩建成了码头,能容的下一些快船,出兵的时候,快船带着海军就能直接驶出此地,直奔海军码头,直接上战船。“这个地形啊,像个葫芦,口小,肚儿大,方便防守,进出呢,也很快速,而且地形隐蔽,一般外人摸不到这里,摸到这里,想进来也难。”老郡王道:“这里就叫葫芦谷,河道长,还设了三道卡。”“应该是五道,还有两道是暗哨。”王珺看了看四周,分析了一番:“不然这分布的太开,无法起到示警的作用。”“不错,不错!”老郡王很满意王珺的敏锐程度:“这河道表面上看着是三道关卡,实际上,暗哨两处,暗卡,也有两处,一共七处管卡,出入都有人明地暗地的看守,另外,这些地方还布置了水雷,谁来遇到了都倒霉。”“这附近山水是不错。”温润也看的很欣赏,这里山山水水什么都不缺,有淡水水源,因为山上有一个泉眼,有一个瀑布。还有海水通道,船舶靠岸,这边的营房,不是营帐,而是房屋,且不是土胚房,全都是砖瓦房。“海军够有钱的啊?”不止温润看到了,王珺也看到了:“京畿大营,也不过如此了。”的确是,京畿大营那里也不是帐篷,是砖瓦房,可那是京畿大营,不是旁的地方,王珺以前在江南老家的时候,住的就是帐篷,因为江南不冷,冷的时间也就那么俩月,帐篷里能烧个火盆子取暖,住的人也多,也就那么熬过来了。现在再看看这海军大营,也太好了吧?“不是够有钱,是必须如此。”老郡王看了看太子殿下:“海边风大,如果是帐篷的话,恐怕是住不了人,潮湿的海风,会吹的帐篷烂的很快,茅草屋也不行,估计半年就得修一次,所以海边的房屋,要么是木制的,要么就是砖瓦房,木制的容易起火,于大军不利,故而都是砖瓦房。并非海军炫富,实在是这地方不一样。”“的确是如此,北边军营也都是房屋结构,不过房间里都有火炕,不然冬天都能冻死人。”王珺点头:“这里靠海,多有台风吧?”“那倒是没有太多,这地方虽然靠海,但台风吹到这里的少。”老郡王是个实在人,他告诉他们:“不过此地重要,所以海军屯兵在这里,除此之外,这里也是海军的养伤之地。”“养伤之地?”这是个什么说法?“海军有一些伤员,是送来这里养病的,还有不少人,缺胳膊少了腿儿,也得安置好。”老郡王叹了口气:“这里位置好,适合养病,吃的也不错,海鲜河虾的都有,其实更主要的是,让他们能闻到大海的味道,才不至于,让他们以为自己被放弃了。”温润看了看老郡王,觉得老头儿还挺悲天悯人。进了海军大营,军容干净整洁,这倒是不错,海军自家的窝里,当然是干净整洁的不得了,他们这里不缺水,天气好的时候,还能下去游一圈儿。他们是军中,洗澡最多的一个军种,水军好歹下水上来就擦一擦身体完事儿,他们不行,如果下了海,上了岸之后,不冲干净,身上该起盐卤了。所以他们的卫生状态很好,就是一个个看着有点黑,晒的。老郡王把人集中起来,温润给太子殿下支起了个大喇叭:“对着它说,让人都听见你的声音。”太子殿下有些腼腆:“先生,这个文稿可以吗?”“当然可以,这可是最好的文稿啦。”温润喜滋滋的道:“琢磨了半晚上,才写好的呢。”“可是这也太白话文了吧?”太子殿下看着文稿皱眉头:“没有一点文采啊,这可不像先生你以往的作风,先生作诗那么出彩,这文稿怎么写的如此通俗?”可以说,一点内涵都没有。“你这是在军中。”温润点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脑门儿:“你跟他们之乎者也的,他们听得懂吗?别的不说,他们认不认识字儿都不知道,还拽什么词儿啊?讲给他们听,就要他们能听得懂,总不能你在上面讲了一溜十三遭儿,下头人听得直打哈欠,你堂堂太子殿下,浪费一番口水,下头人有听没有懂,你大头不大头啊你!”太子殿下被他的先生一顿训,喷的满头口水,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学生知道了,知道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