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柴涛狠狠皱眉道：“我不这么认为。”希尔曼冷然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用德语说了什么，只听见玛西亚翻译道：“柴先生，我并不需要接受你的质疑。”评审间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了几分, 柴涛的脸色也在希尔曼毫不留情的直白话语里愈发阴沉。柴涛脸拉得死长，一边却还笑着说：“希尔曼院长的中文时好时坏哈。”明明刚才还说的挺流利, 怎么一到要跟自己对话时就偏偏又要换成德语。柴涛深感被落了面子, 平和的表情险些难以维持。周围坐着如此多的同行高知分子，柴涛最多只能在暗地里做手脚，并不可能那么蠢得给人扔下把柄, 因此他挂着笑容又抬手翻了翻雕塑组第一位选手的资料。“刚才这位选手的作品，希尔曼院长可是不到两秒就打回淘汰了，分明都是一样的圣母像。”柴涛故意将话说了一半, 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道：“希尔曼院长好像从一开始就很关注这个0409号考生。”其他几位评审的目光落在希尔曼身上，表情有些犹疑。可尤眠的这座雕塑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使柴涛拿着往常的那些话术来干扰，其他教授们也几乎不为所动。希尔曼面对柴涛莫须有的质疑淡淡道：“不比柴先生注意，我只看到了眼前的一千零一座圣母像, 而不记得什么0409还是0809。”甚至于尤眠这个名字, 希尔曼都没有刻意去记。柴涛猛地顿住几秒。是啊, 星辰杯的评审每天要看的作品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记单独一位选手的名字, 更遑论记住他们的编号。所以此刻这段对话被玛西亚翻译出来后，比起被柴涛‘引导’为走后台的希尔曼，能快速地说出尤眠的选手编号的柴涛反倒更可疑了起来。玛西亚清冽的嗓音响在评审间里。“我相信星辰杯主办方会主持一个公正公平的比赛，也相信在座各位名誉教授们的艺术审美。”“眼前这座雕塑显然不能只用‘一千零一座圣母像’这么单薄的形容来概括, 它的雕刻技术，它分明的层次和蕴含了庞大生命力的具象母爱……”玛西亚快速地同步翻译, 希尔曼沉声落下最后一句话道：“相信大家会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在场教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眸底神色均一致赞同。眼前这座石膏轻纱上雕刻着的一千名圣母像值得一个小组第一，无与伦比的实力，无与伦比的作品。不再纠结犹豫，评委们纷纷低头在评审表上打了个勾。柴涛见状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他一摘老花镜，愤愤地说：“希尔曼先生，你这是在滥用职权保一个选手进入决赛，他偏题了！我不会同意这样的评审结果。”柴涛的怒喊声在评审间内响起，其他人面面相觑几秒。“老柴，你这句话就有些过分了。”“是啊，我们难道是仅凭别人一句话就能更改评分标准的人不成？”走艺术这条路的人难免都有些清傲的自我个性，柴涛这句话显然是没把其他评委放在眼里，只顾着反驳希尔曼了。柴涛卡壳一瞬，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听希尔曼说：“在座十二位评审，每一位都有独立的判断权利和打分权利，我确实给这位选手打了十分，这是我的权利，不是吗？”“如果你愿意，你当然也可以给他打零分。”柴涛砰的一声站起身，背后的椅子被他拉扯出刺耳的声响。柴涛的胸膛猛烈地起伏着，十二个人都打了高分，即使他打零分也拽不下尤眠！事情没办妥，柴涛担心尤际远会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捅出来。到时候不单单是那些收下的东西可能要还回去，他的评审位子可能也保不住了！但此刻柴涛却并没有能力去思考太多，他既愤怒又无语，白佩兰不是提前打过招呼说尤眠对母爱的主题手足无措吗？怎么偏偏就能做出一个让希尔曼都另眼相看的作品出来！柴涛啪地一声将签字笔摔在了桌面上，“我要向主办方反应。”希尔曼轻一颔首，声音沉又冷，“请便。”柴涛立刻抬手向着主办方的工作人员递交了一份意见，特意表明在尤眠获得雕塑组小组第一的结果上有异议。希尔曼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低头一翻手下的资料文件，“下一个看油画组。”五六个工作人员快步走进来将雕塑组的作品搬出去，又移进来六个画架。柴涛注意到油画组有白霖署名的作品，便按捺住抬脚就想走的冲动，留了下来。希尔曼注意到油画组初赛时的小组第一作品，双眉瞬间狠狠地拧紧，用德语腔调说了声：“bullshit。”坐在希尔曼另一侧的教授不由得注意到希尔曼说这句话时看的作品正好是上一轮初赛时柴涛拼命保下的那名选手白霖。恰好白霖的编号很靠前，众人第一个评审的油画组作品就是他的。白布被拉开，代表母爱主题的一张彩色油画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简单单，中规中矩的一幅女性肖像。女人用暗红色的头巾包裹着自己的脑袋，方巾上布满了污泥与尘土，她正坐在河边洗衣服，长满了冻疮的双手正在用力地搓着盆里的衣物，脚下是一双刷得发白的破鞋，穿着的服饰有点像少数民族。面容憨厚老实，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女性魅力，包容又慷慨的温和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似乎前方有让她期待的未来。希尔曼难得没开口就说pass，但评价总归无法跟先前很得他喜欢的尤眠相比较。“勉强合格。”他说。柴涛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这个白霖争了口气，便一改刚才的激烈反驳样子，连连点头道：“艺术问题没有争吵，只是讨论，这一次我很认同希尔曼院长的说法，这幅画是一件合格的作品。”希尔曼的眼神落在之前的初赛作品上几秒，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一幅母爱油画。忽然，在众位评审低头打分的时候，希尔曼像刚才柴涛举手示意似的轻举手沉声道：“我也有一点异议要向主办方提交。”窗外一直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逐渐放晴。冰雕小镇的工坊里集体约会也要即将结束，八位心动嘉宾都收到了工坊老板递来的一张卡片和签字笔。老板知道这群人是在拍摄恋爱综艺，便和蔼地笑了起来。“刚刚大家精心做好的巧克力会暂时在我这里保存起来，不用担心会损毁或过期，时间一到，导演就会还给你们的。”洪晟藏在摄像机后笑着点了点头。几个小时前刚来时还干干净净的小工坊长桌上此刻已经堆满了用了一半的食材和奶油，空气里都散发着甜腻的巧克力味道。“下一次录节目要什么时候啊？”关桐摘下一次性手套扔进身侧的垃圾桶里，表情难得不舍了几分，“这一期心动小屋这么快就要结束了，真有点舍不得。”霍衍之爽快地开口，“不是还没结束吗？放宽心，别愁眉苦脸的。”晏庭轩闻声默默地抬头看了眼尤眠的背影，又似笑非笑地盯着脸上还挂着笑容的霍衍之一眼。审判结果早就出来了，也就霍衍之这样的一根筋还不明白。晏庭轩低下头。关桐则是对霍衍之撇了撇嘴，不舍的情绪依旧在。尤眠抬手一揉关桐的脑袋，只听洪晟藏在摄像机后说：“下一期心动小屋就是我们《匹配心跳》最后一期的节目录制了，时间依旧会用电话方式通知大家，总之不会太晚的。”晏庭轩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做巧克力而满身狼狈的围裙，金丝边眼镜后的眸色平静又暗藏波澜。另一旁，云冠清洗干净手接过卡片转身就俯趴在了桌面上，嘴里振振有词道：“我要开始写了，你们都别偷看啊。”尤眠晃了晃手里的硬质卡片，心里想着要写下的话。洪晟说这是要在最后一天的告白日送出去礼物，尤眠轻一抿唇，下笔时比以往都更要郑重一些。裴怀霁站在尤眠身侧，低眸看着空白的卡片沉默许久。他是八个人里最后动笔的人，也是写了最久的人。裴怀霁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复犹豫过，他从来一击必中，从来自信坦**，抬笔犹豫这种事也是他第一次的体验。裴怀霁放肆地感受着这一秒由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带给自己的波涛汹涌的情绪。十几分钟后。笔锋锐利的一行字被写在硬质的冬日礼卡上，裴怀霁起身的同时用手指轻轻翻盖住卡片内容，独自品味这即将送出去，但还没送出去的告白句。裴怀霁盖住的卡片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拿走与刚才亲手做的一盒巧克力精心包装在了一起。尤眠侧着头眉眼一弯，有些好奇地轻声发问：“你写了什么？”裴怀霁说：“秘密，但你可以猜猜。”尤眠皱着眉思索了几番，终于认输道：“猜不出来。”裴怀霁站在窗边，任由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挺括肩头，英气深邃的眉眼凝起柔和笑意，“等等。”尤眠眨眨眼，忽然在这满肩头的阳光里猜出了裴怀霁未说出的后半句话。等等，总能看见的。等等，总能等到裴怀霁亲手送出的那张卡片，然后翻开，看见那一行告白句。尤眠将眸子一垂，敛起的漂亮眉眼绽出一个极让人心动的灿烂笑容。尤眠撩起眼皮直视着裴怀霁，也扫过对方额头、鼻梁、薄唇上的金灿灿阳光，轻声说：“那请你也等等。”周围是其他人高声谈论着的声音，还有节目组工作人员们讨论下期拍摄和这期剪辑的声音，无数声嘈杂又混乱的轻噪音里，裴怀霁准确地数清楚了尤眠眨眼的频率。人在平常情况下二到三秒眨一次眼，尤眠在短短一秒里眨了两三下。他在紧张。男生坦**地一笑，抬手一摸鼻尖和耳廓，真诚到过分，可爱到过分地抬眸看了看裴怀霁，问：“我脸红了吗？”裴怀霁那双深邃的眉眼漆黑如曜石，第无数次地承接住尤眠的尴尬与不安，托住他，给他最安全的后盾。“是阳光太晒了。”裴怀霁沉声道，只是嗓音有些沙哑。尤眠一侧头，洒满了阳光的鸦睫微颤。洪晟的声音终于出现在耳边，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快了不少。“大家写完就可以交到工作人员手上啦。”关桐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整张卡片，最后蹦跳着递了过去。远在千里的观察室里的明星嘉宾们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纷纷摘下耳麦。戏蕊微笑道：“第三期的心动小屋也结束了啊。”曲绍说完结束词，冰雕小镇的拱形大门下便驶出了几辆节目组的商务车。尤眠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上添加好友成功的信息框笑了笑。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洪晟其实是不让他们彼此私底下加联系方式的，但总归节目快要结束了，再加上关桐死缠烂打地追着洪晟绕了几圈，终于是从小群里单独加了他的微信。关桐的好友消息刚被尤眠通过，沈南萧的申请也发了进来。尤眠淡定地无视掉其他人的好友添加信息，只将关桐和沈南萧加了进来。就在尤眠准备收起手机时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来信人是星辰杯主办方。尤眠手指一顿，点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恭喜两个字。【恭喜0409号选手尤眠在‘母爱’主题赛中以雕塑组别第一位的成绩成功进入星辰杯决赛，决赛时间为11月20日，详细主题将会以邮件形式发送到您的邮箱，请注意查收。】尤眠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情绪逐渐翻涌起来。他第一时间想到裴怀霁，想要跟对方共享此刻的喜悦。但当语音电话播出去的那一刻尤眠猛地回过神，裴怀霁现在应该很忙。可不等尤眠挂断拨号，裴怀霁那边很快就被接通了。“喂？”男人的声音很沉，似乎也是坐在车内，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轿车行驶声。裴怀霁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盖，问：“尤眠，怎么了？”尤眠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提着一口气，虽说不上如释重负，但仍然是轻松地笑着说：“我进入星辰杯决赛了。”裴怀霁在那头也当即柔和了眸色，立刻送出庆祝道：“恭喜你。”尤眠望向窗外快速移向车后的雪地景色，“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偶然间遇见裴怀霁的母亲，如果不是千黎邀请他前去裴宅度过了那一个惬意的夜晚，尤眠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正面破题。裴怀霁是最明白尤眠未说出口的话语的人。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必将话都说透，因此在此刻只共享着喜悦与呼吸声，尤眠就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乱了。“裴总。”尤眠又用这种称呼，裴怀霁却不再觉得疏离，而是已默认这是他们之间的小趣味。“在准备决赛的时候我还能继续用JL的那间雕塑室吗？”尤眠笑笑问。裴怀霁沉声道：“当然，随时欢迎。”尤眠垂下眸子，在午后的暖阳光里轻声道：“那明天见。”裴怀霁声音哑了几分，“明天见。”与此同时，星辰杯二轮赛的比赛结果也被发布到了比赛官网上进行公示。在JL官网账号转发了公示名单表示恭喜后云冠清和关桐几人也纷纷送上了祝福。【云冠清：@尤眠，恭喜进入决赛。】【关桐：啊啊啊我就知道亲爱的你可以的！！决赛给我继续冲！@尤眠 [大爱心JPG]】毫无意外地，尤眠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了白霖粉丝群体的视线里。星辰杯作为国内知名的顶级美术类比赛，其公示成绩单一出炉，理所应当地占据了一个热搜榜单位置。只不过当路人或者对艺术有兴趣的人点进词条去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各大美术圈博主和艺术生对二轮赛作品的点评和分析，而是一大堆的疯狂质疑和辱骂。【？？我真无语了，什么人都能走到决赛啊。】【有后台的素人大学生居然是雕塑组的第一，有水分也不能这么多吧？】【再这么搞下去，星辰杯真要快变成一个二流奖项了。】【@星辰杯官博，希望这种国家级比赛不仅考察选手的作品实力，也要兼顾考察选手的个人品行，不然这种人就算得了金奖，也实在难以服众。】【云冠清和JL都发声庆祝了哎，想拉黑了，什么人都站队吗？】【公示成绩单都出来了吗？为什么没有霖霖的？】【油画组的出来了，但是没有霖霖的名字哎，是搞错了吗？不可能没有霖霖啊！】【靠！我要发疯了，不想阴谋论，但是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请星辰杯给出一个合理答复，为什么霖霖的作品没有出现。】星辰杯二轮赛的结果公示比起预选和初赛多了许多行内专业人士的关注，因为预选赛和初赛里人数众多，作品鱼龙混杂，分析也无法兼顾所有人，因此星辰杯的二轮赛才是集中起业内人目光的开始。因此当白霖粉丝像之前那样大肆辱骂试图误导路人时才发现，这个方法现在已经不奏效了，因为有更多理智且懂行的人加入进话题中。【这不是星辰二轮的话题吗？怎么来了一群粉丝？】【好心提醒一句，公示名单里没有名字就证明被淘汰了，不用谢。】【发疯也没用，用实力说话。】【这个叫尤眠的小哥真牛逼哎，快去看他的母爱主题雕塑。】【一千零一座圣母像？只听这个描述觉得没那么新颖啊。】【不吹不黑，去看就啥都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只逮着雕塑组第一的人骂啊？明明那个叫白霖的不是油画组的选手吗？要嫉妒也该嫉妒油画组第一啊。】【我靠，这雕刻技术大牛了啊！金奖妥妥的！】【这个雕刻手法和技术，第一实至名归，有没有博主来分析品鉴一下的？期待期待！】【他第一轮的作品也很牛，昊哥讲解过，不知道怎么那个视频不见了，我还点过赞。】白霖的粉丝眼见公示名单上不仅没有找到白霖的名字，现在就连舆论都倒向了尤眠，一时间群情激奋起来。【黑幕吧？】【尤眠是靠着内推资格进入预选赛的，他的导师叫秦览，前不久还在星辰杯官网上通报开除他了呢，这样的污点选手怎么还能继续参加比赛？！】【失望，无语。】【选手有内推资格是很正常的，你们不知道星辰杯从来都有内推资格的吗？怎么今年话题里混进来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秦览是木雕大师级别的人物，同时也是好几个国内中小型赛事的评委，而且星辰杯的通报也不是开除通报，只是个通知，秦览身体不行了吧。】【据说新邀请的评委是雅格·希尔曼。】【我的天？！！希尔曼？！真的把希尔曼请来了？】【那这个结果更没什么能挑刺的了，克利俄斯的美院院长都坐镇了。】【希尔曼算什么啊，斯皮尔·普诺克教授还专门点赞了白霖的油画呢，说想为他专门开一次画展！比这个什么希尔曼牛逼多了吧。】【截图还在呢，当初还上过热搜。】【……不知道说什么了，哪来的脑残。】【普诺克……那个水校的普诺克吗？真笑了，你给三万他就能在ins上艾特你夸你的画，挺不值钱的哈哈哈。】【普诺克的名声早在几年前就在艺术圈里烂透了，怎么还有人拿着他扯大旗夸人啊。】就在粉丝群体与自发的路人群体吵得不可开交时星辰杯的官网首页忽然发出了一封通告。【特此通知：评委柴涛在本届星辰杯评审过程中曾多次收受他人贿赂，并故意引导评审结果，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侵害了星辰杯比赛过程的公平公正原则，特此做出请退决定，并终身不再聘请柴涛进入国内赛级艺术类比赛的评委。】这封通知一出，刚才还处于劣势的白霖粉丝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起来。【收受贿赂，包庇了谁？更改了谁的评审结果？】【揭露！揭露！是不是某尤？】【素人大学生吧？！笑死了哈哈哈哈。】不等群体的自嗨扬起风浪，星辰杯官网的第二封通知紧随其后被发出。【关于取消编号0129选手白霖的预选赛成绩、初赛成绩、二轮赛成绩的通知——该选手以不正当手段收买评委柴某，与其串联后成功进入预选赛，并在初赛、二轮赛中使用他人作品，更改他人署名，造成严重恶劣影响，侵害比赛公平公正，特此取消起所有比赛成绩，并告知其学校，联合发出留校察看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