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着他又不由得提起了心, 没有喜欢的女生但不代表没有喜欢的男生。他看着林一粟,呼吸都压了几分,有些紧张。攥着毛毯的手随之收紧, 指骨泛着白晕。但又怕让林一粟看出来了,他稍稍收了些动作。但林一粟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当然也知道他问这些的意思。看着陆离半个脑袋都缩在毛毯中, 墨色的发丝就枕在沙发上, 看起来格外柔顺, 双眸有些泛光,像只猫儿一样,等着主人陪他。他笑了笑,道:“你具体想问什么?”“没想问什么。”陆离见他反问, 知道可能是不想说,心中有些酸涩。低下眸, 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屋里边儿顿时只剩下了火焰灼烧的声音, 偶尔还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至于其他的便再没有了。那双漂亮的眼眸低垂着,里面是掩不去的失落,苦涩的连喉咙也有些哑。林一粟看着他刚刚还一脸高兴的模样, 现在就又失落了,有些失笑。但也知道他是怎么了,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有喜欢的人。见他整个人都快缩到毛毯里去了,他才道:“没有。”此话落,陆离原本低落的心绪被猛地攥起, 他快速抬头去看林一粟, 见他看着自己, 出声道:“什么没有?”不确定林一粟回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接了一句,攥着毛毯的手又收拢了几分。“没有喜欢的男生。”林一粟见他眼中的诧异,再次出声解释。以前是年纪小以学业为重,后来则是家中变故,再往后就是丧尸爆发了。而他的这句解释,陆离眼中的失落散去化为了笑意,瞳孔也不由得亮了几分,哪里还有刚刚的无措。他笑了起来,然后接了一句,“我也没有。”【陆教授真好哄,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了,哈哈哈。】【你没有我也没有,正好凑一对。】【陆教授好纯啊,我真的要笑死了。】林一粟瞧着他一下高兴起来也不由得淡笑了笑,轻轻应声,“还有什么要问吗?”总归现在也没什么事做,陪着聊会儿天也不错。他很少和人这样聊天,无论是之前上学时还是后来丧尸爆发遇上的何天宁以及丁杰等人,最多的就是商量走哪一条路或者去哪里找食物吃。像和陆离这样聊天,确实是第一回,不过并不反感,可能是因为他在绝境中撕开了一条口子,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是和他在联系,总之他并不反感陆离。他是知道陆离喜欢自己,能感觉得出。不过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连活着都是最难的,又哪里来的心思去想感情的事,所以他没办法给陆离任何的回应。陆离到是不知他的想法,只应着他的话摇摇头,眼底的笑仍然是极深,感觉像是吃了糖一般心里边儿都是甜的。“那没有要问的就睡吧,我过零点要出去一趟。”林一粟见他摇头知道他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准备睡觉,同时还拉着羽绒服往他身上盖。不一会儿,陆离整个人就被裹成了一团。可能是因为毛毯下还放了暖水瓶,所以刚刚即使没有盖上羽绒服也不是那么的冷,现在盖上了到是有些热了,很舒适。他忍不住轻蹭了蹭毛毯,然后才往林一粟的身边挨了一些,“你要去找他们的车吗?”林一粟突然要晚上出去,他猜想应该是和下午说的车有关系,不然晚上这么危险,肯定是留在屋里要更好。“恩。”林一粟点头,随后又道:“我会尽快回来,这两天估计会有不少的丧尸聚过来,你醒过来时我不在的话就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明白吗?”陆离明白,轻轻点头后才抱着暖水瓶缩到了林一粟的身侧,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暖意很是安心。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他凌晨出去会遇上什么危险,但也明白林一粟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是已经想到了对策,与其去劝他不如留在这里等他,以免拖累他。林一粟对于他的靠近并未出言,想到他的药,道:“你的药是不是还没吃?”话落起身去拿他挂在沙发背上的白袍,从里面摸出来一瓶药。药瓶很重,拿出来时还传来颗粒滚动的声音。他从里面拿了一颗药递给陆离,然后又将放在凳子上的一杯白开水递给他。水是先前煮的,现在已经有些凉了。陆离乖顺的吃完药将杯子给递过去,缩回毛毯中后很快就有了睡意。在察觉到林一粟躺下后,他就挪着身子贴上他的面庞,亲昵的搂上他的腰,这才沉沉睡下。呼吸声也在此时传来,林一粟刚躺下就听到了,疑惑地去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到是有些快。看来下午计算的事是累到了,还有就是刚刚吃的药有助眠的效果。看着他熟睡的模样,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不得不说陆离的面容是生的极好的,就是脸色一直很白,呈现病态的样子。知道是与他的身体有关系,并且这人很少出门,大多时候都是留在研究所,时间久了皮肤是越来越白,衬得他气色也就不怎么好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什么热度,他才去按他的手,准备从他的手下挣脱出来,不然等等他走的时候可能会把人吵醒。只是这人拉着他的衣服是怎么都不肯松开,想是和刚睡着有关系,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出声去唤他,由着他了。微微侧身,同时陆离也跟着侧身,使得两人是面对面,呼吸时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林一粟看了一眼,这才闭眸睡下。【啊啊啊啊!】【我也不想磕啊,但是他们按着我的头磕啊,口水从我的眼眶中流出来了!】【快打醒我,我磕的CP是不是成真了,是不是!】【民政局:当当当!我自己开车来了。】屋里安静,只余下风声呼啸。锅中的火一直烧了有许久才渐渐熄灭,顿时屋里边儿暗了下来,只有火星还带着点点光亮。林一粟睡得并不沉,醒来时也才刚过凌晨五分。睁开眼见陆离就在自己的跟前,淡淡的呼吸落在他的脸庞上,有些痒。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片刻后才起身去拿衣服。但随着他的起身,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也随之收拢,紧接着人也贴了上来,就贴在他的腰间。许是吵醒了,他轻轻蹭了蹭林一粟的腰间,然后才哑着音出声,“阿粟你要走了吗?”睡了一觉衣服本就有些乱,被他这么一蹭顿时衣摆都撩起来了,露出里面裹着的纱布。他贴着有些不舒服,张口去咬,想要把纱布咬下来,同时还发出不舒服的轻哼声。林一粟被他的举动给惹得有些无奈,低头去看他,就看到他在咬纱布,愈发的无奈了。他都不知道陆离刚醒的时候除了没什么意识外,他还喜欢咬东西,上回咬他的手,现在又咬纱布了。伸手按下他的动作,然后才掀开毛毯下了沙发。同时又看到陆离也要爬出来,拿起他放在旁边的人偶就塞到他的手里,这才轻声道:“睡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话落去穿外套。陆离被塞了人偶后是迷糊的很,但听到他说让自己睡会儿,也就乖乖地又躺了回去。本来就是无意识的状态,现在一躺下很快就睡沉了。林一粟此时已经穿戴好,回头去看陆离,见他已经睡过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气。伸手又去探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热,他才提起摆在旁边的长刀下楼,手电筒就放在口袋中。他会选择晚上出去就是为了避开那两人,以免生出什么事端来。一楼安静,他将门口堵着的东西全部都推开后看向外头。没有光,屋外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打开手电筒瞧了瞧,见周围没有什么丧尸后,他才打开门出去。顿时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大雪直往他的身上扑,不一会儿他的衣服上就已经遍布白雪。面上也因为寒风被刮的有些疼,如刀割一般,就连拿着长刀的手也是生疼。戴上羽绒帽将门锁上,他看向那两人躲藏的位置,虽看不清那儿的模样但也知道那些丧尸都围在那边。没有再去注意,他转身朝着那几人过来的方向往前去。手电筒的光有些微弱,只能勉强看清前头不远。路上废弃的车子有不少,还有一些则是撞毁在店铺外,此时已经被连续半月的雪厚厚积起,灯光所过之处是白茫茫一片,就连早上那几人留下的脚印也因为这一个下午的雪覆盖。他到了马路上,左右看了看去了对面那条路,同时也看到了那个被弃下的女子尸体,旁边还有一只丧尸蹲着,正在啃食她的一根肋骨。注意到他过来时,丧尸抬起头去看他,下一刻张开血口传来嘶吼声,满嘴的鲜血也在此时溢了出来,落在雪地中。林一粟在它扑上来前先一步割下它的头颅,顿时一颗头掉在地上,在雪地中砸出来一个大的口子。他只瞥了一眼就去看地上那具已经被吃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衣服被完全撕烂,尸体周边已经积起了雪,只尸体上方还是能看出来些模样,是因为那些丧尸一直在它的身上啃食才没有被雪完全覆盖。头颅被开了口子,面部吃的只剩下骨头,模样实在是不忍直视。他用长刀拨开尸体旁边的雪,寻找它的衣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