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恩。”林一粟听到他的唤低低应了一声, 随后又道：“好点了吗？”边说边抚上他眼尾处那颗泛红的落痣，指腹缓缓拂过安抚他。渔；樨；蒸；藜——陆离也在他的轻抚下舒适地闭上眼，好一会儿后才睁开眼, 点头道：“好多了。”只是说这话时嗓音沙哑，更是极其虚弱。知道他并不好受, 也知道他说这话只是不想自己担心, 没有再说下去, 转了话语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熬了粥。”陆离这会儿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点了点头，“阿粟也一起吃吗？”“恩，一起。”林一粟应声, 然后将粥拿过来。一直热着，所以粥有些烫, 吹凉了一些才去喂。陆离勉强吃了两口, 然后便吃不下了。他摇摇头就往林一粟的颈项边靠，一手攥着他的衣裳，同时喉间涌上来刺痒，忍不住咳嗽起来。身子也愈发的虚弱, 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林一粟放下饭盒轻轻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待到他咳嗽渐渐散去才低头去看他。衣服都洗出去了，之前那件也还没有干透，所以这会儿陆离是没有穿衣的, 只是用毛毯和羽绒服裹着。低头时便能看到他白净的肩颈, 可能是一直待在研究所很少出去, 又时常生病, 他的肤色都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因为咳嗽，肩头微微颤抖。直到咳嗽彻底止住，颤意才消散，就是精神越来越不好，只能趴在他的怀中。林一粟见状去拿了水给他喝，仍然是盐水，不怎么好喝，但却能补充一点流逝的水分。看着他喝完后，又道：“再喝点粥。”说着又去拿粥喂他。陆离实在是吃不下，但看到林一粟喂自己还是勉强又吃了几口。等到吃完东西已经是片刻后，看着陆离又要睡过去，林一粟没有去吵他而是给他塞了热水袋，就放在脚边。陆离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因为精神不好，所以很快就睡过去了。而这一睡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醒，期间烧退了一点，但很快就又起来了，一直反反复复。外边的雨下了一整天，超市内冰冷的可怕，放了一会儿的热水很快就结出了冰霜。所有人都被这股寒气冻得瑟瑟发抖，一整天下来竟也是没有传来什么声音。窗户上是一片的白雾，连外边都瞧不清楚。祝溪岩一直注意着林一粟与谷淮的动向，他觉得两人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两人自从早晨那次交谈后就再没有任何交谈，并且两人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尤其是林一粟，一直守着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只有煮东西的时候才会起来一下，其他时间就是坐在角落中。他皱起眉，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队长，晚饭我们要煮什么？”与此同时，身边有队友传来询问声。虽然超市内东西很多，但毕竟是队长，所以还是需要过问一下。祝溪岩的思绪也在此时收回，他看向那名队友，同时发现其他队友也在看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索性谷淮现在也起不了作用了，两人再如何谈还能谈出什么来。他看了看架在火堆上的锅，道：“天气太冷，随便煮点挂面就行，吃完后各自分配一下守夜的人，然后就休息吧。”天这么冷就是动一下都疼，吃的东西也没什么可讲究的，毕竟他们以前饿起来连树根都吃过。那时景区里都是丧尸，出去也找不到东西，直接就拔了花坛里的花木，树根树皮都吃过。现在虽然东西多了，但也没什么可讲究的，吃饱就行。并且他现在才刚坐上队长的位置，巩固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众人听到休息连连点头，实在是天太冷，只想躲到被窝里去。奈何他们现在也没有被窝，只有超市内找来的棉絮，还是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但只要能取暖，到也无所谓了。睡下后超市内便又陷入了寂静，只屋外传来淅淅零零的雨声，其中夹杂着丧尸的嘶吼声。林一粟没有睡一直守着陆离，直到快入夜半的时候他才小睡了一会儿，到凌晨一点左右他就醒了。见陆离昏沉的睡着，伸手去探他的体温。还是很烫，重新贴了退烧贴，他才拿过已经烘干的衣服给他穿上，之后又穿上毛衣白袍最后穿上羽绒服。期间陆离是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乖顺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待都穿戴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祝溪岩等人，火还在烧，淡淡的火光落在角落中，能清晰地看到几人。大多都已经睡沉，只有两人在守夜。但可能实在是太冷了，守夜的两人坐在那头双手环胸蜷缩着也没什么动静，似是睡着了。外头的雨下的很大，雨声淅沥，不断渗入屋中。这个时间离开虽有些冒险，但也是比较合适的，既能避开祝溪岩等人也能不被丧尸注意。黑夜不仅仅给了丧尸便利，当然也给了他们便利，只要遮去气味丧尸就没办法直接找到他们，正巧下雨还会冲刷他们的气息。其实对于祝溪岩他是并不在意的，但会很麻烦。东西没什么可收拾，去药店前他基本就已经收拾过，只要带上水壶和毛毯就行。刀倚在墙边，伸手拿过他就抱着陆离去了靠近谷淮等人的窗边。那一处窗边之前谷淮三人为了防备和观察丧尸，将货架挪开了，他们暂留的位置也在那儿，这会儿到是省事不需要重新搬开。三人早等在那头，身上背着包，一见他过来忙迎上去同时还递上两件雨衣，是在超市内找到的。林一粟接过雨衣给陆离穿上，又在他的腰上绑了一根绳子，以此来固定雨衣。他转头去看谷淮，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最后走，然后将陆离放在旁边摆着的一张凳子上，转头去看窗户。窗户上他之前是贴了纸，为的就是避免丧尸从外面看到里面，撕开一角往外看去，同时听着外头的动静。嘶吼声缓缓而来，有些远，知道是在超市门口以及周边。又细听了听，确定外边没有丧尸后他推开窗户，手电筒也顺势照了出去。这只是一条小的过道，足够几人通行，而往前就是另一幢楼。四下瞧了瞧确定位置，他踩上放在窗户前的凳子翻身跳出窗户。并没有立马让他们把陆离带出来，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周围，灯光快速扫过地面。因为下雨，地上的雪此时已经结成冰，踩上去时有些难走，须得时刻小心才能避免滑倒。好在车子在他拿到之前就是装了防滑链的，只要不开的很快，就不用太担心。收起手电筒他转身，示意他们将陆离抱过来。谷淮见状带起陆离就往外送，然后让纪思颜和原浩中先出去，回头又去看了一眼超市内，一片寂静，他才跟着出去。林一粟在接过陆离后先瞧了瞧他的情况，并不是太好，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没有醒。又见纪思颜和原浩中出来，顺手接了一把然后往后边绕，准备从前头那幢楼的另一条小道往马路上走。之前就看，这一块位置的小道都是互通的，所以不会出现有堵塞的情况。在看到谷淮出来后，他们才往后走去，避免引起丧尸的注意以及地面湿滑，只缓慢行走。林一粟走在前面，雨水不断地往他身上打，不过瞬间雨衣就已经湿透，连同他的脸上都被打湿。好在他将陆离藏在自己的雨衣下，并且他自己那件雨衣也够大，所以并没有被雨水打湿。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陆离因为冷在发抖。并未在原地多留，他快速往前走去，手中长刀在身后三人手电筒的灯光下泛着寒光，能清晰看到刀刃上的血。而在他们离开后片刻，原本已经被关上的窗户，这会儿却是打开一条小缝。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一般，最后窗户完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道身影。可能是在害怕会有丧尸，那人格外的小心。翻出窗户后看了看不远处通往超市前门的方向，然后看向地面，见地面留着几道脚印，一路往超市后方行去。看着那些脚印，又去看了一眼超市前门咬了咬牙这才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因为这几天的停留，虽然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以及气息，但围到超市的丧尸还是多了不少，大多都是一开始被他们吸引后姗姗来迟的那一批。林一粟将小道上的两只丧尸杀死后他就站到靠墙的位置，顺着墙边往超市门口的方向看去。但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什么，可能听到周围的动静，只有雨声并没有丧尸的声音。他打开手电筒往坡上的马路照去，大致扫了一遍，确定没看到什么丧尸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三人，道：“等等上马路后就去对面，避开超市前，可以吗？”三人点头，看向坡上。林一粟收回目光去看了一眼超市前，确定那些丧尸都没有过来他离开墙边往坡上去。因为下雨的原因，坡上的雪大多都已经化掉成了雪泥，踩上去时竟是比他们刚刚一路过来时还要滑。好在坡度并不高，借了力，又用刀在地上撬出几快草皮露出里头的泥土，不过一会儿就上去了。迎面就看到一只丧尸穿过花坛就跑了过来，在它接近的瞬间手起刀落便将丧尸的头给斩落，一片脓血瞬间洒在雨衣上，连同地面都带上了脓血。但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最后全数消散，只余下那具尸体。转身见纪思颜爬上来，但因为实在是太滑了，即使被清出来可以踩的地方，还是差点摔倒。好在原浩中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慌忙扶住她。林一粟见状伸手拉了一把，将人带到空地上，然后又去拉原浩中和谷淮。余光又扫了一眼两人之后的那条巷子，这会儿离的有些远，巷子内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他收回目光将人都拉到空地上，这才穿过马路往停放了车子的位置跑。车子被放在离超市不远的位置，他们这一路过去的时候只遇到三两只丧尸，所以很快就远离了超市的周边，找到了车子。由于车子之前是放在超市那一边，所以他们又穿过马路往那边去。大雨洗涤，车身上的雪都已经化开结出了厚厚的冰霜，他用匕首去撬那些冰。谷淮三人原以为他们此行会是和之前那样仅靠走路逃离，以至于看到停放在路边的车子时震惊不已。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车子能用，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路过来都是靠走的，也不至于逃出来后这段时间里也才到定九省边界，就是因为没有车子。但诧异过后他们就收起心绪快速去撬冰，那些丧尸随时都可能过来，多留一会儿都是危险。很快冰就被撬开，林一粟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将陆离放了进去，背包则放在他的脚边，这才关上车门去驾驶位上，试着启动车子。放了这几天，又遇上大雨，车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没这么快能被启动起来，连着试了有几次。谷淮三人这会儿也已经上了车，原浩中是最晚上去的。正要关上车门，下一刻却见一双手猛地扒住即将关闭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