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堵在过道上的病床, 随着丧尸的涌入被撞翻,传来剧烈的动静。整个病房内也呈现出一片乱象,丧尸如潮水一般, 嘶吼声震耳。原浩中此时已经爬过窗户的顶部,只能听到病房内传来的动静, 但却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下一刻脚下传来丧尸的声音, 他低头看去, 就看到几只丧尸冲到窗户口边, 伸手去攥他手下的床单。床单本就已经承受不住太过剧烈的重量,这一扯又松动了一些,他整个人都跟着往下坠。好在只落了一点并没有完全散开,那些丧尸还在拉扯床单, 后头又有大批的丧尸扑上来。他看着挤到窗户边的丧尸,看着它们伸过来拉扯的手, 快速往上爬。“快!”谷淮的声音传来。原浩中听到了抬头去看, 看到谷淮半个身子探在窗外,一手扶着窗框,一手则对着他。看到这,他忙往上又爬了几步, 这才伸手去拉谷淮的手。与此同时,床单被拉扯的再次传来动静,紧接着捆绑的位置完全松开,他也跟着往下落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他喊出声, “队长!”话刚喊出, 他就感觉下坠的速度停下了, 整个人也跟着撞在墙壁上。冰冷刺骨的寒气顺着墙体往他的身上渗, 冷得他直哆嗦。低头看着楼下,只差一步他就摔下去了。而因为刚刚的几声尖叫,楼下的丧尸此时也已经聚集到他的脚下,只要他掉下去就会瞬间被这些丧尸撕碎。只觉浑身无力,眼中也都是惊恐,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一刻,谷淮的声音再次传来,喊他的名字。他才稍稍清醒几分,抬头去看,见谷淮紧紧拉着他的手,从一开始的单手现在是两只手。“队长。”下意识他出声。谷淮这会儿没有什么着力点,并且原浩中可不是姜曼和纪思颜,这一下坠是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要不是刚刚他是扶着墙,怕是拉住原浩中的瞬间他也给攥下去了。使了劲将他往上拉,但因为没有着力点且他半个身子也挂在窗外,根本拉不上来。无奈,他出声,“纪思颜,过来帮忙!”纪思颜和姜曼堵着门,外面的丧尸还在往门上撞击。她们虽然是往门上倒了不少的醋,但这一会儿的时间丧尸并没有散去,好在一开始门上就被堵了东西,不然根本拦不住。她听到谷淮的话知道出事了,又将一把椅子堵在门前这才跑去窗户边,然后就看到原浩中挂在半空中。脸色一白,她道:“阿浩!”话落忙伸手去拉他。有了她的帮忙,再加上原浩中自己也跟着往上爬,很快就将人给拉了上来。窗户口寒风瑟瑟,直往病房内刮。原浩中也在爬上后整个人坐在地上大喘气,眼神有些呆滞,而纪思颜已经去门口继续堵门。谷淮看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人,紧接着又去看窗外寻找林一粟的身影,尤其是楼下尸群中。但都没有看到林一粟的身影,于是他又回头去看原浩中,道:“林一粟呢?”原浩中连着喘了好一会儿的气他这会儿终于是缓和过来了,但还是有些说不上话,只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出声,“他让我先上来,我没看到他。”“什么?”谷淮一听此话当即皱起眉,同时还想再询问。但听到门口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厉害,他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先去堵门,只打算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后再询问。过去后他往地上又倒了不少的花露水,这才将旁边的东西都堆上去。*二楼的病房内围满了丧尸,阵阵恶臭味弥漫,嘶吼声也在不断传来。它们仰着头朝着天花板的位置不断挥舞着手,满身血污,大片大片的脓血从它们的身上落下去。林一粟攀着通风管道口的边缘,低头看向脚下那成群的丧尸。刚刚他在丧尸冲进来的一瞬间就将通风管道口给撞开,先一步踢翻脚下的椅子,这才没有让这些丧尸顺着椅子往上爬。看着已经被丧尸淹没只隐约能看出一点形的椅子,他又去看不远处的病房门,看到外边还有成片成片的丧尸正在往门内挤。收回目光他转头去看背在背上的陆离,好在丧尸进来前他就已经将人背在背上,不然可能真来不及。抬头去看顶上,刚刚匆忙管道口的铁栏只往旁边放了一些没有全部挪开,他们也没法爬上去。稍稍稳了稳气息,他松开一手去推开铁栏。但也正是他的松手,两个人的重量终究是有些支撑不住,更何况他手臂上还挂着背包,往下落了几分。顿时脚下的丧尸变得愈发的疯狂,大张着血口,只等着他们掉下去。“果然是一些畜生。”他看着脚下的丧尸冷言出声,随后抬头再次看向上方的通风管道。管道口狭小,只能容纳一人通行,他想上去还得先把陆离送上去,至少不能让管道口碰到他的头部。身上穿了衣服,擦到也无事,唯有头部不能被碰到,稍有不慎可能会受伤。伸手将铁栏推到旁边,他才双手攀着边缘往上爬。两个人的重量是有些吃力,但不至于爬不上去,就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他在上去时没有立马让陆离上去而是先观察了一番管道内的情况,确定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后才撑着一只手去扶陆离的脖颈,迫使他微微仰头先一步过管道口。然后他才跟着探出头,同时又将陆离给扶着靠在自己的肩头,手肘撑在管道旁,爬上管道。由于管道狭小,他在上去后也没想着坐在管道口旁边而是被迫趴在管道上,陆离则在他的背上,这样两人也就能在管道内行动了。就是行动时只能用爬的而不能起身,很费劲,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刚刚用了不少的力气,暂时趴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回头又去看陆离,看到他窝在自己的颈项边,更感觉到他身上度过来的热气。确定他没受什么伤,只之前羽绒服被刮到时有传来一些声音,羽绒服厚应该也就表皮被刮坏了,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他又缓了缓,这才背着人往前面爬。【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主播和陆教授这次要死在这里了。】【我都不敢出声,从主播爬到三楼的时候我就不敢出声了,真的好怕我一出声主播会被吓到掉下去,还好还好,就是好难受。】【对啊,刚刚管道口我都差点以为主播上不来了,幸好他们都没事,不然我真的要哭死。】【话说刚刚外面怎么回事,要不是那两声尖叫根本就不会有事,好气啊。】【谁知道啊,我也好气。】原本还挂在手臂上的包,这会儿已经到了手肘处。他也没有在意,拖着往前爬。通风管道内很安静,除了底下那些丧尸的声音外便只有他挂在身上那把刀的拖行声。正是这拖行声,传到病房内便格外的清晰,那些丧尸随着声音移动。林一粟能感觉到丧尸在跟着他移动,也清楚是刀引起的。只是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再处理这些。很快他爬行的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是通风管道的其中一处管道口。他在到管道口时便停下动作,低头透过铁栏看向底下,仍然是在病房,但比刚刚他所在的病房稍稍干净一些。病房桌椅并未倒塌,只靠近门口的几处有些乱,应该是事情刚出时乱的。能清晰地听到丧尸的声音,下一刻就看到那些丧尸都过来了,是被他吸引的。看着那些丧尸,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爬去。二楼的丧尸很多,他在爬过几个病房后就去了走廊,透过几处管道口看到走廊上有许多的丧尸,甚至还看到几具较为新鲜的尸体。血与地面以及丧尸身上的血并不一样,能看出是新鲜流动的。知道那几具尸体应该就是前面那名女子的同伴,都折在二楼了。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去看,寻找安全的地方。医院很大,他因为身上背了个人,地方又狭小,施展不开,所以爬了有许久都只是这块区域的一小部分。这样爬行确实是很累,长时间趴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缺氧。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休息,当初淮西的管道就是个例子,管道内是会有丧尸的。就算不是人类变化的丧尸,说不定会遇到其他的动物丧尸,比如丧尸鸟,比如丧尸鼠,什么都可能。所以不能休息,只有离开这里才行。可能是爬行带来的动静,一直趴在他身上昏迷不醒的陆离竟是有了一丝动静,缓缓睁开眼。但因为四周黑暗,他看不清什么,只能听到爬行的声音以及丧尸的嘶吼声。疲惫的双眸半阖着,很快又闭上了眼,然后才出声,“阿粟......”这一声唤的极浅,并且听着极其虚弱。林一粟听到身上传来的声音停下爬行转头去看他,不过因为黑暗,他只能依稀分辨陆离的面孔,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应了一声,道:“醒了?好点了吗?”陆离想要点头,但浑身的疲惫竟是让他连点头都无法,甚至他连睁眼都觉得疲惫,只能闭着眼。也正是他的沉默,林一粟只当他是又说胡话了,伸手将他往自己的颈项边靠了一些,这才继续往前爬。陆离贴着他的颈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是那些丧尸的,并不好闻,但他却极其依赖,因为那是阿粟。感受着他缓慢爬行,双足犹如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随着他的动作在管道内被拖动。喉咙也是火烧般的疼,他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要告诉林一粟自己醒了,但真的好累,最后只能轻轻去咬他的颈项。咬下去时也没什么力气,更像是厮磨。但林一粟还是注意到了,知道他可能是醒了,再次停下动作回头去看他,道:“醒了吗?”陆离再次去咬他,而这一咬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原本枕在他肩头的下颌都支撑不住,整个儿一侧往旁边摔去。好在他的身上被缠了布条,又是与林一粟捆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摔下去,只脑袋偏移了几分。林一粟也在察觉到的第一时间扶住他,将他又给扶着靠在自己的颈项边,才道:“先睡会儿,马上我们就出去了。”说着看向前方。漆黑的管道内什么都看不到,若不是知道现在才下午,他可能都要以为已经是晚上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挪动身子他去拿口袋里的手电筒,打开的瞬间就看到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一具尸体,不知死了多久头部已经腐烂,身上穿着短袖便装,应该是病人家属。他在过去后用匕首补了一刀,这才去推尸体,准备将其推到下一个管道口扔下去。但手才一推,就看到那颗已经腐烂的头整个儿与尸体分开,只余下一张皮和身体连着。看到这他当即皱起眉,同时也知道这具尸体很大可能是在进入通风管道后就迷了路,又因为丧尸导致精神崩溃,在极度惊恐下死在这里的。应该已经死了有许久,估计就是在丧尸爆发后的那段时间。他扯了尸体身上的衣服,包着它的头颅连着尸体往旁边推去。原本是打算将其推到最近的通风口,但是考虑到尸体身上有虫子,若是推过去他还要跟着爬,更恶心。好在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占位置,又因为寒冬,整个身躯是比较僵硬的,地面的血都已经干了,只要爬过这里就行。用未碰过尸体的手将陆离的双手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之前多出藏起来的布条固定起来,不会直接碰到地面,他才避开那具尸体爬过去。陆离也在他过去时睁开眼,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尸体在另一边,但还是能闻到些许恶臭。缓缓闭上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看不到林一粟,只能依靠咬他来确定人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不断衰竭,而周围幽暗的环境让他感觉好像是进入休眠舱时的模样,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有些害怕,咬林一粟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哪怕他真的没有力气。林一粟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知道是因为在通风管道内,因为地方狭小又看不到光,他本就浑浑噩噩的,再加上这种环境必定会更严重。虽脖颈处有些疼,但也没有推拒,由着他咬,片刻后还安抚般出声,“我们现在在医院的通风管道,刚刚出了点事,不过情况不严重,等找到位置我们就离开这里。”陆离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还有些急躁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但仍然是咬着他,只是力道松了一些。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到医院了,而且又上了通风管道。他想到上回林一粟入通风管道的时候,好像是淮西,那时因为丧尸突然出现被迫进入通风管道。刚刚也说是遇到了事,所以是和那次一样吗?他不知道,开不了口只能咬咬他的脖颈。“恩。”林一粟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应了他,然后又道:“本来是打算直接去三楼,不过突**况丧尸冲进来了,所以我直接上了管道,暂时没遇到其他丧尸。”直播间内因为林一粟的两句回话愣了神,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两句。【刚刚陆教授说话了吗?】【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智者关了声音,但是主播的还有,发生了什么。】【应该是陆教授问了这个,但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声音只有主播听到了。】陆离乖乖地又咬了咬,知道和自己想的一样,也知道是自己拖累他了。如果自己没有过来,也许林一粟现在就已经到云中了,而不是带自己来医院,现在又被困在通风管道。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没办法自己独立行走,只能依靠林一粟这么背着他爬。他不知道林一粟爬了多久,心底的愧疚极深,眼中神色暗淡下来。没有再去咬他,疲惫的低下头。林一粟见他没有再咬而是低下头,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陆离听到询问想要摇头,但没力气,沉默了片刻才强撑着开口,“对不起。”声音很哑,就像是被风刮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般分裂,还伴随着刺痛。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疲惫,使得他思绪是愈发的混沌,想要闭上眼,但却不敢闭眼,因为他怕自己会醒不过来,就像每一次入休眠舱那样。从休眠舱出来的每一回他都觉得好似劫后余生,仿佛是走过死亡后又被拉回现实。而现在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并且只会拖累林一粟。如果可以,他希望林一粟能扔下自己,就和那些为了活下去抛弃队友那样。他知道林一粟的实力很强,从他第一次在直播间看到他时就知道了,但现在带上自己这个累赘,只会让他赶不上云中的时空壁。半阖着眼,他再次出声,“阿粟智者会清点我的遗产,在京城我有一套房子,是我用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和研究中得到的各项奖金买的,房子不属于陆家也不归属于研究所。”“我在过时空壁前就已经给智者下达指令转交律师,一旦我发生意外死亡,房子的归属权就会到你名下,还有我的存款智者也会进行分配,除去交于我爸妈的,剩余的也会到你的名下。”这不过短短几句话,却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想林一粟被自己拖累。早在过来时他就已经让智者做好了遗产登记,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也知道林一粟可能也会死在这里,他想见林一粟。他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他身上背负了时空壁的进程,但是他想见林一粟,那怕最后会死在这里。从记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每天看到的人中最多的就是医师,很少出门,最远一次出门就是陆家门口五十米。那一日看到有小朋友结伴去春游,他出了门,他们喊他一起,但是只走出五十米他就因为长时间行走倒在路上。从那之后他就不再出门了,他知道自己和他们并不一样,乐趣也就只剩下看书以及在陆家的花园中走动。再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他终于可以出门了,他很高兴,可是学校人太多,他再一次晕倒被送回陆家,那一次他差点死了,高烧数天都退不下去。欤——锡——没办法去上学只能请了家教,那一年送来了第一批适用他的休眠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终于能和其他的小孩子那样上下学。之后他开始跳级,开始研究时空壁,那可能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对一件东西有兴趣。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想研究,想看看打开时空壁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再往后他就顺利进入了时空壁的研究所,那时休眠舱已经升级过数代,他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就是仍然需要定时检查,大病小病虽不断但也并未有大的影响,就是会比较难受。这样他对研究也就更加投入,有时候能听到别人问自己为何对时空壁如此热爱,他不知道,就是喜欢。然后他就看到了林一粟,和当初第一次接触到时空壁时一样的情绪,甚至更厉害。孟世问起来时,他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林一粟。后来知道了,喜欢,他喜欢林一粟,哪怕知道会死他也还是想死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世界。但是现在他的喜欢却成了他的累赘,对不起。他再次出声,眼底的歉意更深了,但更多的还是疲倦,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但他不想睡,他怕自己再看不到林一粟了。他不想自己成为林一粟的累赘,但他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他,甚至自私的想他能一直带着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尸体,能带着自己回零号时空。这样自己的身躯还是和林一粟在一个世界,而不是留在这里。可他不能,带着自己林一粟也会死,不想他死。林一粟听着他的话,尤其是那句遗产,不由得停下爬行的动作,眸色沉了几分。其实他能感觉出陆离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者一般,全身上下都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生气。连续几天的高烧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空气也被这场病毒所污染,他早就习惯了但陆离不是,光那些污染就够折磨他现在又加上高烧,根本撑不下去。现在他会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已经察觉到了他自己的情况,还有那句对不起,估计也是觉得拖累自己了。只是他从未想过,如今会有希望是因为他陆离。当初在收音机里听到他的声音时,说实话那时候他确实是激动了,长时间接收不到消息以及遇到的尸潮和同伴险些死亡。那段时间确实是黑暗,但陆离带来了希望,无论真假,都给了他们一个方向。回头看向因为疲惫而紧贴在自己颈项边的人,发丝凌乱只能依稀看清他的面庞,伸手轻轻拨开他额间的碎发,指尖下带起了些许湿润。微弱灯光下看着他即使被折磨的厉害可却仍然生的极好的面容,轻轻抚了抚他带着红晕的眼尾。同时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一颤,下一刻睁开眼。那双眼睛仍然很漂亮,就和他当初在故宫抱着他坐在墙上时看到那般的漂亮,里头还有淡淡的笑,就像是等了他许久一般。只是现在他的那双眼中没了笑,只有因为被不断折磨的痛苦。但下一刻,痛苦被藏起,笑意再次浮了上来,可很快笑意又散去只余下了痛苦,下一刻低下头藏起这抹痛苦,低咳声也随之传来。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面庞,沉默片刻,他道:“之前与孟部长交谈时,他曾告诉过我一件事。”陆离贴在他的颈项边咳了两声,然后才在他的触碰下挨上去,亲昵的在他的掌心处厮磨,好一会儿后才再次睁开眼。见林一粟看着自己,他强撑着露出一抹笑,这才道:“他和你说了什么?”孟世和林一粟见过许多回,他不知道林一粟说的是哪一回,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