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是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陆秉文正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小雨,满地狼藉已经被收拾的整洁干净,他的身体也很干爽。夏琰迷迷糊糊地望着陆秉文的背影,轻轻眨了眨眼,又闭上了。陆秉文回过头,凑过来亲了他唇角,说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的夏琰太过撩人,陆秉文一时间没收的住力道,抱着人弄得狠了些。他是凶悍的绅士,但夏琰能够包容他的冰冷和凶狠,即便眼睛泛起雾气,还是乖乖软软的看着他,让他更加心动。夏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哑着嗓子说:“腰痛,哥哥,你给我揉揉~”陆秉文便带着几分吃了饱饭后的愧疚,认真地给夏琰捏起了腰,并说:“昨晚的单子赚了不少功德分,我刚刚翻了你的功德簿,你的功德分已经到了下辈子‘富贵命’这一等级。不过,富贵命也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猫,比如出生在富贵人家的猫也算是富贵命。”夏琰小声嘀咕:“只要没有富贵草履虫,一切都好说。”陆秉文笑笑,又问道:“这力度疼不疼?”夏琰趴在枕头上闭着眼休息,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薄,像一只软绵绵的流体猫咪。“……也不只是痛。”夏琰轻声道,“虽然酸胀,但是很舒服。”陆秉文摸着夏琰腰的手一顿,夏琰却又轻轻笑了笑,说道:“哥哥,你在乱想什么?”陆秉文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夏琰的腰窝,说道:“在想,琰琰不乖,好像学坏了。”夏琰轻轻喘了一声,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向消极怠工的陆秉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流氓者……当然会学坏。”夏琰瞄着陆秉文的轮廓,突然觉得陆秉文这近乎完美的面部比例很适合做他的模特。“哥哥,你做我的模特吧?”夏琰说,“学校里有个画人物肖像的比赛,我想参加。”“哦?”陆秉文笑着问,“是哪种模特,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夏琰实在是受不了这老流氓,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双手捧着陆秉文英俊的脸,然后对陆秉文轻声说:“当然是穿衣服的模特,因为你老婆只有十九岁,你要为了他的心灵健康着想,做个好男鬼,好吗?”陆秉文挑眉:“好的,宝宝。”夏琰红了脸,不再理这老鬼,自己跑下床钻进浴室洗漱,还带起了一阵柑橘味道的清风。此时已是午后,陈桐给夏琰发了个消息:【图片】夏崽,这是你吗?夏琰边刷牙齿边看手机,发现这照片是昨晚他与陆秉文在游轮上的时候被岸边的人偷拍的,他回了一个点头的布偶猫表情包。陈桐:草,儿婿帅的!可惜我和若若出去旅游了,不然还能去看看你们。夏琰:下次一定!陈桐:……我女朋友正在咖啡店里尖叫,说这我这儿婿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竟然能跟你恋爱。又说你这么清纯的男大学生,竟然让年上男给骗走了,她作为你的野生妈妈又有些舍不得。夏琰被说的有些脸红,陈桐还录了一段蒋若若尖叫的语音发了过来。语音里是蒋若若无比快乐的笑声,她说道:“啊啊啊啊陈桐,你快看琰琰男朋友看他的眼神,好温柔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录音吗?琰琰,你男朋友和你之间好有西皮感!”夏琰连忙关上了这条语音,他走出洗手间,发现陆秉文竟然换了一套非常华丽的白色西装。陆秉文正在戴一块价格不菲的钻石腕表,整只鬼的气质都因为这身白西装变得更加绅士,见夏琰在看自己,他也抬眼看向夏琰。夏琰扑了扑眼睫,说道:“哥哥,你要去哪里?”陆秉文抬眼道:“夫人不是要画画?”夏琰怔了怔,没想到陆秉文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弯起眼睛很甜的笑起来,说道:“你穿白西装很好看。”他随手从卧室的花瓶拿出了一支玫瑰,插进了陆秉文西装的口袋,说道:“这样更好看。”陆秉文觉得夏琰似乎天生就很会撩人,他随意将一支玫瑰插进了他的西装外套,玫瑰却盛开在了厉鬼冰冷的心房。陆秉文俯身啄了下夏琰的嘴唇,夏琰抬眼看他,说道:“去客厅吧,那里有一隅小小的玻璃花房,花房里都是我母亲种的玫瑰。”夏琰的浪漫浑然天成,陆秉文心甘情愿地做浪漫的使徒。下午,雨过天晴了。夏琰披着薄薄的棕色薄毛衣外套,穿着白色的小围裙坐在陆秉文面前画画。他没一会儿就要抬眼看看陆秉文,纤细的手指握着画笔慢悠悠地涂着,头顶上的猫耳耳机还在发着幽蓝色的光。夏琰是很有耐心的人,他画的入神,殊不知自己在画别人,也是别人眼里的一副画。而陆秉文是最尽职尽责的模特,老婆不让动,那就一动不动,宛若一尊英俊的雕像。但虽然身子不能动,陆秉文的眼睛还是常常偷瞄夏琰。顾莲和夏潮夫妇端着咖啡躲在客厅的玄关边围观儿子画儿婿。顾莲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们俩还挺有生活情趣。”“小夫妻不都这样。”夏潮说,“小陆对琰琰挺上心。”夏琰这幅画画了整整三天,在画作完成的次日,他就要回B市继续上学了。夏潮说这么大一幅画飞机托运不方便,便要用自己的私人飞机送二人回去。夏琰连连摆手,说道:“爸爸,不用那么麻烦,陆先生会送我回去的。”陆秉文,就是他的私人飞机。夏潮看向了这幅美好的画作,说道:“画很不错。”夏琰画画非常注重细节,画里的陆秉文与本尊一样英俊而高贵,阴郁而神秘的气质都被完美的表达了出来,一瞧就是用了心思认真画的。这幅画里,陆秉文的脚边还蹲着一只黑色毛发绿眼睛的猫咪,顾莲对着猫咪欣赏了半天,还是很好奇这只猫哪里来的。她忍不住问夏琰:“琰琰,这猫咪是虚构的吗?”夏琰轻轻弯起眼,说道:“算是吧。”一旁的陆秉文对着画拍了好几张照片,又发了个朋友圈:【图片】【图片】老婆的作品。他发的照片有两张,第一张是夏琰举着画板对他笑,第二张才是这幅画作。【孟婆】:很明显,陛下在秀老婆。不过陆哥好会拍呀!你老婆很美,现在他是我老婆了!【东海龙宫三太子】:哟,嫂子画的挺好啊,陆兄,你那口袋里是放了朵玫瑰吗?【南方鬼王】:画得很好看哎!【九天玄女】:琰琰看起来好温柔呀,咦,琰琰领口是吻痕吗?夏琰坐在沙发上随意刷了刷手机,先是刷到小长假一起旅游的陈桐情侣,又刷到了小乔发的日万码字记录。紧接着,他刷到了……自己的画作。夏琰怔了怔,他没注意到陆秉文悄悄开通了朋友圈。他印象里,陆秉文的账号是没有朋友圈的。他点进陆秉文的朋友圈去看,发现陆秉文早在几天前就拍了一张他在海边玩烟花棒的照片,朋友圈背景也换成了夏琰的照片,朋友圈签名是:一只好男鬼。夏琰耳朵根又悄悄泛起了红,他默默给陆秉文的这两条朋友圈都点了赞。他不再觉得陆秉文只像他冷冰冰的情人,而是不由自主地开始依赖这老鬼,某种意义上,陆秉文似乎是无可挑剔的老公。就在这时,刘老道发了个帖子给夏琰看,说道:最近论坛里出现了一个很棘手的事,求助者是来自一位村支书。但这算是一个不给钱的公益单,小夏老板,我觉得对人的功德很有帮助,你可感兴趣?夏琰打开这个链接,链接里的内容是一封来自郑家村的求助信。信里写道,小村落叫作郑家村,距离最近的城镇隔了整整三座大山。村里交通不便,经济落后,大部分村民都在农作,只靠村里的年轻人偶尔开车去镇上进些生活必备的物资,而且他们基本都姓郑。而近几年来,村里发生了怪事。先是三年前老守村人死了,再之后,新的小守村人也死了。守村人是村里最为古老的职业,大多选的是村里先天愚钝的痴儿。村里的神婆信奉痴傻的孩子都能给村里带来好的气运,一连死了两个守村人,村里的气氛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就在不久前,村里前去镇上进货的年轻人在夜归时遇到了不明生物的袭击。在他回来之后,他就开始畏惧阳光,只在夜里吃生肉,喝动物的血,人也变得像是守村人一样痴痴傻傻。他这种症状大概持续了十天左右,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他啃了前来送饭的父亲的脖子,那之后,他父亲便也出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症状。痴痴傻傻,昼伏夜出,吃生肉,喝鲜血。在他饥饿的时候,他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攻击,他不会攻击任何熟睡中的人,只会攻击还没有睡的、发出声响的人。也是因此,现在这个村落在夜幕降临之后就变得寂静无声。但即便大家如此注意,还是有各种不可抗力的存在。因为刚刚出生的婴儿在夜里哭闹的缘故,上周有一个婴儿和一个哄孩子睡觉的奶奶一同遭遇了不测。那婴儿被吸光了血液当场就死去了,而奶奶却也变成了这种夜行的恶魔。整个村落陷入了恐惧之中,有些人结伴逃往村外,却不料在山里遭遇了不测。神婆说,这是守村人死了,村子遭天谴了。整个落后的村庄都陷入了恐惧之中,神婆每日都在村口跳大神,可这并没有什么用,村里的大夫也对此束手无策。最终是村支书的女儿和村支书写下了这封求助信,希望能得到天师论坛的帮助,他们可能没有那么多钱去支付这次的费用,不过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发了帖子,希望能遇到好心人。在论坛下是各位天师的回复:【畏惧太阳并且喝人血,看起来有些像旱魃?旱魃很难搞的,平时给我五百万我都不会接这种单子,何况是一个村】【这种事小天师也接不了,四大玄门的道长能不能看看他们?】【这是岳氏玄门管辖的区域,岳氏玄门的负责人能不能出来管管?】【哇,你们不要道德绑架,四大玄门平日里已经够忙了,这种不给钱的单子哪有空接?】夏琰思索了一会儿,想到最近复习的网课,他回复道:【这不是普通的旱魃,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不攻击睡梦中的人,古书里记载过,这是一种类似于旱魃的夜行魔,他的攻击性会比旱魃更强,所以一般对付旱魃的大蒜和银剑对他们是没有用的】【恶魔猫猫买面膜?好熟悉的账号,这是彼岸事务所的那个所长的账号?】【恶魔猫猫买面膜】:这个公益单,我们彼岸事务所接了!【哇,夏天师真是人美心善,听说最近滨海市海里鬼船的单子,也是彼岸事务所做的!还有人拍到了夏天师出海的照片[图片]大美人,麦互联网外敷】【楼上,他身边这位好像是他男朋友= =】【???夏琰原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啊,我看他这么努力,又是考t大,又是做天师,根本想不到原来他家境这么好!世界上为什么有这种本可以躺平,但偏要努力的完美的人?!】夏琰抬眼看向正在卧室里装裱画作的陆秉文,说道:“哥哥,周末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去趟古村解决夜行魔的单子。”陆秉文回眸说道:“当然可以。琰琰,看看画挂在这里怎样?”“不不不,要不然还是挂在客厅吧。”夏琰这才发现画框正好对着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某些特定的时间,他一抬眼就能看见陆秉文的画像,那多……多不好。陆秉文把画取了下来,说道:“为何?”“卧室里有一个你就够了。”夏琰说,“不然,双……双修的时候,我跟你做,还要看着画里的你,感觉好……好奇怪。”陆秉文挑眉:“哦?”夏琰又说:“反正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主人的肖像就应该挂在客厅。”陆秉文听了夏琰这句话,心里莫名有些开心。夏琰已经慢吞吞地搬着画向客厅走,陆秉文闷笑着从腰部抱起了夏琰,说道:“那在这个位置放个镜子,如何?”夏琰耳朵根都红了:“你……你如果在这里放镜子,那你下次就不许弄进去。”“好,不放这里。”陆秉文一抬手,卧室的天花板出现了一面正对着床的铜镜。“那放这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