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if·玫瑰温淮期在班上风评不错, 就算他干什么都明码标价,但成绩实在太好, 就算是重点班的人也会来找他。盛西浔每天扫码付款, 开学一周以人傻钱多的形象出名了。周五下午活动课的时候他坐在球场外喝水,请了两个班和围观女生喝饮料的小少爷眯着眼看到了背着包往外走的温淮期。坐在盛西浔边上的有男有女,转校生本来就不多, 转到这边来的更是少见,更别提盛西浔还长得帅, 乍看还挺众星捧月的。盛西浔问等会要和他一起值日的岑观:“温淮期为什么可以随便上晚自习啊?”开学一周了,盛西浔和这位同桌的关系也就是同桌关系。温淮期也不高冷, 和他说话对方也会回复, 虽然明码标价,但也不是什么都收的。如果不是对方会退款,盛西浔都想买和他聊天的时间。岑观:“我听说他在外面有兼职。”盛西浔啊了一声:“学校也允许他出去打工吗?”他想到温淮期手背上的伤痕, 以为对方打的是黑工:“他家里人呢?”岑观本来寒假要转学的, 但没谈拢, 妈妈出远门了,就他一个人。正好来转学来个傻乎乎的小少爷,俩人很是投缘,成天放学出去溜达吃宵夜。岑观:“好像条件不好吧, 他领低保的, 具体的你可以问黎小栗, 就是你前桌,喏……”现在就坐在盛西浔前排,黎小栗对隔壁班搞田径走体育的男生好感度爆棚, 现在对方一个强势扣篮, 黎小栗的声音混在尖叫声里居然也不算明显, 就是从盛西浔的角度看显得声嘶力竭的。盛西浔问:“我听说她和温淮期……”岑观:“你觉得温淮期那样可能吗?”盛西浔上了一星期学,发现温淮期这人挺孤僻的,但也不能说他没有社交。就有这种人一个人待着让人不敢靠近,对方好像也不需要搭伙的人。他点点头:“好像是没可能,但不是青梅竹马吗?我听说这样的都有点什么……”正好前面的黎小栗听到了,女孩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盛西浔一眼:“你别乱说啊,谁说是一起长大,就一个单元楼的,哇不是我说,以后能跟温淮期谈恋爱的绝对是活菩萨。”转校生一双眼好看极了,高三高一都有人借故来看,想看看混血不太明显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个年代贴吧式微,但不妨碍大家在软件里加好友聊天,传来传去也有人觉得是吹出来的帅。连男生都好奇地来看看。发现是人家是真的帅,也是真的有钱。不管高一还是高三,一起打个球盛西浔都能包场小卖部冰棍,对高中生来说过于财大气粗。外国回来的盛西浔没太听懂,看了一眼岑观,咬着碎碎冰的岑观解释了一句:“耶稣。”盛西浔噢了一声:“这么伟大啊。”远处的温淮期已经没影了,这种活动对方从不参加,他问:“为什么他体育课都可以上?”岑观:“他身体不好,具体的你问黎小栗。”前面的黎小栗烦死了:“别问我!自己问他去,到底谁造谣,温淮期太影响我谈恋爱了。”隔壁的女生起哄:“喔,温淮期你都看不上啊?他长得还不够好看吗?”黎小栗凉凉地说:“比我们都好看你看了不难受吗?”一阵沉默,然后又是爆笑。盛西浔和岑观一起在二月的冷天里吃冰棍,吃得满嘴绿色,心想:家里条件不好,还要去打工,难怪什么都明码标价,他一定很辛苦吧?后来的一个月,温淮期每天上学课桌都塞满了吃的。从桌上到桌板里,小少爷甚至还订了鲜花,也不知道花店的是人是不是搞错了包月的意思,连续送了一个月的玫瑰花。一次九朵,娇艳欲滴红得火辣,成为每个路过高二六班路人起哄的象征物。在老师之间也流传来去,最后盛西浔和温淮期都被叫去谈话了。盛西浔是领导提过的需要重点关照的对象,也是学校今年夏天装空调捐赠公司的小孙子。班主任就想着新来的,让班上成绩最好最靠谱的同学关照盛西浔。温淮期家庭条件不好,成绩又太好,还不愿意上重点班,嫌弃重点班规矩太多。这些学校也同意了,为了加强这种小孩的班级凝聚力,温淮期还是个学习委员,通常就是收作业,不过任职后效果很好。但班主任怎么没想到让温淮期关照新来的转校生,怎么关照成了早恋。玫瑰花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她毕业后带的第一届就这么传奇的吗?班主任:“玫瑰花是什么意思,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比起盛西浔的一脸茫然,站在一边面色苍白的少年人反应很快,摇头说:“不是。”班主任:“那你俩什么情况,我虽然没带过多少学生,但……”还没说完,隔壁的女老师就插了句嘴:“黄老师都没收过玫瑰花呢。”班主任:……盛西浔恍然大悟:“那我让花店每天给您送!”其他老师都没憋住笑。温淮期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人,心想有钱人傻成这样很容易倾家**产吧?新同桌开学俩月成为学校风云人物,以不太聪明很好说话为特征,温淮期上厕所都能听到有人密谋怎么吃顿好的。只要带上盛西浔就好了。「他会付钱的」「你只要夸他几句」「说句我们是朋友也行」……温淮期听见好几次,他沉默地洗手出去,回座位的时候转校生趴在桌上睡觉。少年人长得确实不赖,闭上眼的时候更是温顺,给温淮期一种很好触摸的感觉。睁开眼的时候那双眼睛很容易让他想到小时候跳棋的玻璃珠。但妈妈送他的跳棋被砸了。噼里啪啦四溅,砸在脸上痛得很。男人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温淮期找了很久都没把所有跳棋棋子收好,隔三差五扫地能滚出一颗。蓝色那一格,却怎么也塞不满。这个人,是真的不知道大部分人找他玩,是要占便宜吗?班主任看了眼面前俩男孩,都个子高高,颜值倍儿高。她多看两眼都觉得不是s市资源最不好的区,最不好的学校会有的学生。偏偏一个成绩好到可以在全市排名前列,一个外国回来英语还考不到及格。班主任深吸一口气:“用不着,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们别因小失大知道吗?”“恋爱有的是时候谈,大学的时候你想怎么谈怎么谈,早恋危害太大了……”盛西浔噢了一声:“我上小学班上就很多人谈恋爱。”班主任沉默了几秒:“国情不一样,你要自我本土化。”盛西浔又思考了一下本土化的含义,站在一边没怎么说话的温淮期问:“我可以走了吗?”班主任:“盛西浔走吧,你留下。”盛西浔啊了一声,“老师我真的没和温淮期谈恋爱啊,你留他干嘛?”班主任:“你管那么多,快走。”盛西浔三步一回头,乍看还挺像被拆散的小情侣的,但很可惜,俩人根本不熟。等盛西浔走了,班主任才问温淮期:“我留你是因为别的事。”温淮期:“还是问这个转校生?”少年人穿着的校服都是旧的,里面的黑色毛衣越发衬得的脖子修长。就是肤色太苍白,头发还有点偏黄,怎么看都是营养不良,班主任之前和温淮期谈过几次,也家访过,都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嗯了一声,“有人反应班上有人……”她还没说完,温淮期说:“如果是有人带盛西浔出去玩花他钱这个事,我觉得你应该亲自找他谈谈。”班主任被噎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少年人五官精致,天生带着柔和,第一眼都会以为他挺好说话。但接触以后发现对方和顽石没差,声音也冷冰冰:“这我管不着。”这次的谈话并没有很愉快,盛西浔回去之后格外忐忑,生怕温淮期因为他被骂,结果对方回来也没怎么说,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盛西浔拉住温淮期的书包,问:“你不会要退学吧?”桌上还都是堆积如山的零食,盛西浔的投喂实在是财大气粗,零食全都进口。温淮期不收,盛西浔就会分给其他人,第二天继续如此,搞得前桌都有点羡慕,说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就好了。温淮期看了他一眼,少年人眉头紧蹙,看了眼手表:“怎么可能,我要去兼职了。”盛西浔:“不是因为老师骂你了吗?”他抱着温淮期的包不撒手,现在是晚自习之前的时间,整个高二六班被戏称玫瑰家园,因为一个月每天九朵的玫瑰放在各个角落,偶尔也有老师带走一支养着。小少爷订的花都是空运鲜花,买一朵都贵得要命,这些足够在学校引起轰动,本班和隔壁班的知情人都明白盛西浔和温淮期不是那种关系,但其他年级八卦传得飞起,都说是转校生一掷千金追求清贫校草。这个时候盛西浔抬眼看人,那双眼里盛满担忧,完全不是假的。温淮期一瞬间居然不敢和他对视,他知道这个人的关心发自内心,所以才会让人利用,也有人在厕所里说我想和盛西浔谈恋爱。青春期的喜欢从来不在温淮期的考虑范围。学校有人偷偷早恋,也有同性恋在厕所接吻,这些是校园生活里的一抹旖旎,但注定与他无关。他的生活写满奔波和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让自己变成真正的自己。温淮期拿开他的手,说:“不是。”盛西浔:“好吧。”温淮期抬腿要走,盛西浔又拉住了他的衣角,温淮期不得不低头问:“怎么了?”这一句问得有点烦躁,他眉头紧蹙,平时那种钉在表面的假温和都撕开了一层,在这个瞬间让盛西浔觉得他很难过。盛西浔问:“几点兼职?”温淮期:“七点半。”盛西浔:“那还早啊,我请你吃个饭吧?”温淮期:“同学,我坐地铁就要一个多小时,哪有空和你吃饭?”两个月的同桌,就算温淮期铁石心肠,也习惯了这个归国笨蛋的作风。在对方日复一日的投喂下,不会开花的木头起码也被撒上了露水。哪怕他从没接受,只是被迫熏陶。盛西浔把考卷往自己书包里塞,“今天我家司机来接我回家,可以送你的。”“我们去吃个大排面怎么样,我害你被老师骂,给我一个机会?”他又换上了灿烂的面孔,冲温淮期笑了又笑,试探着往对方那边挨,还试图勾肩搭背,但温淮期看了他一眼,又放下了。路过的岑观听见了,说:“吃个面又不是睡个觉,温淮期你是没出阁的封建大小姐吗?”盛西浔没听懂,茫然地看向温淮期。当事人无可奈何:“那就去。”盛西浔:“我好像没请假,你反正不用晚自习……”岑观跟盛西浔玩了俩月,隐约察觉了点盛西浔对温淮期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好奇心,乐得推波助澜,说:“我会和老师说的,你去就好了。”温淮期每天上学,很少迟到,开学那天和盛西浔一起迟到仿佛是个例外。反而是独自住在校外的盛西浔没人监督,隔三差五睡过头,扣分罚站。他俩一天的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起,但跟熟悉无关,坐在一起吃面的时候才有靠近的实感。盛西浔看着对面的人,还没说话,温淮期就先开口了,“我再说一次,不要往我桌上放东西了。”“也不要送花,很多人误会了。”盛西浔哦了一声:“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让人送好看点的,他们搞错了。”空运一次就是一个月,盛西浔退订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又看了温淮期两眼,忍不住说:“不过玫瑰也挺好的,你面色苍白,放点玫瑰就……”他语文差得班主任都无言以对,文言文作业全靠死记硬背,写个作文都活像被千刀万剐,这个时候憋出一句——“显得你特别美丽。”温淮期:……他总有种被调戏的感觉,但眼前人眼神真挚,又没有别的意思。他头一回觉得那么棘手,好像天降陨石,没砸中他,却已经把他拉入了波及范围。让他本来坑坑洼洼的生活裂缝更多。温淮期叹了口气,说:“下个月恢复正常,行吗?”盛西浔:“那我早餐定了一个学期,反正你经常吃火腿肠,那不如吃我给的啊。”他嘟嘟囔囔,眼神飘忽,不敢看温淮期,还低声说:“流浪猫都要吃两根火腿肠。”温淮期无言以对,隔了许久问:“为什么只给我吃,你那些朋友呢?不送啊?”盛西浔不假思索:“我只想对你好啊。”温淮期:“为什么?”学校外面的大排面不太正宗,一块大排淀粉特别多,盛西浔倒是很喜欢,他一边往面里狂倒醋,一边说:“你和他们一起不一样。”热气氤氲,温淮期看着面,也没看对面的人,低声问:“哪里不一样?”他也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他不合群,也不想合群。他的父母和普通离异的父母也不一样。他太需要急速长大了。对面的人却说:“你从来没和我要什么。”温淮期抬眼,少年人呼哧呼哧吃面,被烫得嘶了一声,又去拿汽水,半天没开出来,温淮期给他开了。盛西浔说:“谢谢。”温淮期:“你都知道他们是为了让你请客才和你玩还……”对方冲他笑了笑:“我喜欢热闹,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温淮期又问:“万一他们想要的更多呢?”盛西浔:“也不会到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地步吧,那样我哥哥也会说我的。”他撑着脸,筷子也用得不太利索,还怕温淮期吃不饱,问:“你还要加点别的吗?”温淮期摇头,心想:就怕有人得寸进尺,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