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if·愿望温淮期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但身上的人却不太所谓。他说:“你哥哥很生气。”盛西浔埋在温淮期的脖颈,声音闷闷:“我之前暗示过他了。”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 呼吸也很重。外面是中午的烈日, 房间开着冷气,但彼此都觉得好热。温淮期也知道盛西浔的脑回路不同寻常,问:“怎么暗示的?”盛西浔挑挑拣拣说了几个, 温淮期沉默了半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又响起了敲门声。盛决的声音听上去裹着怒火,“赶紧给我滚出来, 裤子穿上!”盛西浔啊了一声:“我不是一直穿着裤子吗?”温淮期迟疑了几秒, 说:“可能你哥哥有过这种经历。”他说得很是认真,盛西浔却觉得对方有点坏,他俩都知道盛决和梁霭的关系。盛西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哇了一声:“还能这样啊, 下次我们……”试试俩字还没说完, 盛决又开始敲门了。盛西浔只能先走一步,他对温淮期说:“你在这里等我。”刚接过吻的预定男友衬衫凌乱,第一颗扣子都被盛西浔蹭开了,嘴唇也有点肿, 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含笑, 盛西浔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又要爆炸, 匆匆推开门走了。站在外面的盛决很想抽根烟缓解一下自己的头皮发麻,出来的人却神色如常,喊了声哥。盛决:“聊聊?”站得近了盛决才发现盛西浔嘴唇都带着点血, 他着急地问:“你接吻都不会啊, 怎么出血了, 温淮期是废物吗?”盛西浔:“是我把他咬到了。”他推开盛决的手,又抿了抿嘴唇,老实交代:“哥,我要和温淮期结婚。”盛决闭了闭眼,问:“你疯了吗?”盛西浔噢了一声:“是有点,现在国内还不能结婚。”他长高了一点,但还是没长成盛决这种时下热议的双开门类型,仍然带着少年青涩,这个时候面带懊恼:“那我就和他出国结婚好了,早知道还不如去国外上大学,果然还是……”盛决凉凉地提醒他:“人家同意和你结婚吗,考虑那么多。”盛西浔:“那不然呢。”他想到自己积攒的星星,又想到温淮期一句句笃定的我愿意。以温淮期的脑子怎么可能想不到盛西浔想要的大愿望是什么,所以情不自禁,所以意情迷乱。盛决被他的理所当然噎住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能先准备考试吗?”“而且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喜欢男人了?”外面天气很好,就是很晒,盛西浔眯了眯眼,说:“我比你确定。”他冲盛决笑了笑:“而且我和温淮期也没谈恋爱啊。”盛决:“啊?”盛西浔:“我和他约定好高考完再说,毕竟我也要本土化嘛。”少年人又掰着手指算日子,“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你别想太多。”盛决就没见过普通朋友那种姿势的。但这俩都成年了盛决也不能说他俩违法乱纪。盛西浔拍了拍大哥的肩:“哥,我想好了。”盛决:“你想好什么了想好了,这事很严重。”盛西浔点头:“我知道啊,要考虑很多,但我已经把温淮期考虑到我的未来了,所以我不会害怕。”盛决:“你现在还小。”盛西浔:“这跟年龄有关系吗,我都十八岁了。”他抿了抿嘴,亲密的酥麻感还盘桓其上,让他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盛决问:“你喜欢他哪里?”盛西浔:“哪里都喜欢。”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如果不遇到温淮期,我去你安排的学校上学,应该没现在这么开心。”“我从来没这么充实过。”盛西浔顿了顿,说:“也找到了我想要做的事,哥,我很高兴。”盛决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连盛铎都觉得盛西浔比以前快乐许多。他看着身边的人,又想到自己的十八岁,也如此信誓旦旦。盛决没说什么,反而是盛西浔抱了一下他,说:“等我和温淮期去b市上大学,会帮你制造机会的。”盛决:“啊?”盛西浔很是可怜他:“你现在像个被丢下的垃圾。”盛决:……盛西浔出柜出得超乎寻常,温淮期当天留宿以为会被盛决抓去问话,却没想到男人不在家。之后的一个月他和盛西浔都学业紧张无暇顾及这些。盛西浔读书读得头昏脑涨,梦里都是张牙舞爪的分数,搞得他高考完当天聚会都一副没精神的颓废样。谢师宴已经结束,晚上都是毕业生的场子,岑观问坐在角落的盛西浔:“你男朋友呢?”班上的人都在ktv的大包厢,全校最富的三代有vip卡。酒水全免,桌上又是蛋糕又是水果,只是经历怕这群人没喝过酒的小孩没分寸,含酒汽水比较多。班上的人都在,黎小栗恰好坐在盛西浔边上,男朋友三个字听得她啧啧两声,一边给要拿水喝的盛西浔递了一瓶水桃子味气泡水,“喏,活菩萨。”盛西浔还在思考自己要是没考上怎么办,完全没什么如释重负的兴奋感。以前从来不会为学习担心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牛郎织女的悲剧,对「活菩萨」三个字无动于衷。反而是岑观想到了去年这句话的出处,这个时候笑了一声,恰好看到有人推门而入,他撞了撞盛西浔的肩膀:“你男朋友来了。”这句话他是拿着话筒说的,顿时全部人的眼神都落在温淮期上。背景音乐很是抒情,却成了盛西浔和温淮期对视的伴奏。几秒后就是欢呼,无数人起哄——“恭喜两位终于可以昭告天下!”“真的在谈是吗?”“他俩要是真朋友我觉得我可能没朋友了哈哈哈哈!”“亲一个!”“亲一个!!”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温淮期刚才谢师宴结束回了趟家,这会在调侃的声音里都面不改色。他朝盛西浔勾了勾手,岑观把人摁了回去:“干嘛?我们盆总是你想叫就叫的吗?”还有好事的给温淮期递了话筒。当事人淡淡地说:“我是他男朋友你是谁?”岑观:……盛西浔都和温淮期亲过了,此刻却好像回到了刚发现自己喜欢温淮期的羞涩,都不敢看对方。隔壁的女生和黎小栗说:“我有种参加婚礼接亲的感觉……”黎小栗头皮发麻,“温淮期居然会有对象,真的是……”岑观把话筒递到盛西浔边上,宛如婚礼司仪,问:“请问盛同学愿意和温同学走吗?”盛西浔还没回答,率先说我愿意的是温淮期。又是呜呜嗷嗷的大叫,盛西浔被推了出去,温淮期牵起对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搞什么啊!我还以为会亲一个呢!”“温淮期会亲给我们看?”“想不到帅的那个才是……”“他俩谁……那什么啊?”……走到外面温淮期才松开手,下一秒就被人重新握住,盛西浔一晃一晃,歪头看他:“为什么松手?”温淮期:“没松手。”他也晃了晃手,盛西浔说:“你不想唱歌?”温淮期:“我想和你一起。”他偶尔比盛西浔还直白,这种话说得只会让另一个人手忙脚乱,盛西浔眼神飘忽,“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ktv在商场的顶层,他们正好站在一个卖冰淇淋的前面,盛西浔没松手,干脆拉着温淮期买了。温淮期付的钱,盛西浔:“那等下我付。”不怎么爱吃冰饮的人眯起了眼,问:“不用。”盛西浔:“你确定吗?还完债这么阔绰?”他又凑近去观察温淮期的表情,结果自己冰淇淋顶上的球被咬走了,盛西浔靠了一声,要去咬温淮期的,对方却跑了,他只能撒腿追。考完试的时间一下子变得漫长,玩了两个小时后,盛西浔问温淮期:“你今天回家吗?”温淮期:“姥姥明天要回老家上坟。”盛西浔问:“那你的意思是?”温淮期却问:“你什么时候兑换愿望?”那个吻过去了一个多月,两个人即便天天见面,仍然没有更进一步。偶尔牵手,偶尔拥抱,手指触碰,在操场角落密语,却都在压抑什么。盛西浔刚考完就被岑观拉去烫了个头,现在头发都被风吹得乱蓬蓬,柔软的像云。温淮期手里拿着刚才盛西浔要的棉花糖,到室外就有点扁了,还是浓重的草莓味,是盛西浔说温淮期很喜欢草莓,所以非要买加倍的。温淮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草莓。预定男友却一口咬定,还得意洋洋地说到时候我们可以买草莓味的润滑……没说完就被温淮期手动闭嘴,此刻夏夜晚风拂面,一年前的表白卷土重来。盛西浔拿走了棉花糖,低头咬了一口,说:“不是现在。”他想:我戒指都没准备呢,老提干什么。下一秒被人捧起脸,凌晨的街道还是有零星开过的车。偶尔摩托车呼啸而过,也有同龄人骑着共享单车,看到接吻的两个男生吹了声口哨。盛西浔还穿着校服,温淮期回去一趟也没换下。学校的夏季校服赶时髦做的白衬衫款,实际上很多人还是喜欢在外面披一件外套,因为校徽实在太土。可惜衣靠人装,不少男生觉得女生幻想的青春期白衬衫少年全是假的,都是短视频的网红炒作。但温淮期是例外,转校生也是例外。夏天的走廊两个人并肩经过,新高一的学生都要特地去一边走廊看。说一样的校服,为什么人家穿得就那么青春。没人在意第二颗纽扣,小说的桥段只会在手机上交的自习时间传阅。真正毕业这天,大部分人的纽扣完好,此刻接吻的盛西浔闭着眼想:真没必要。人都是我的。他抱住温淮期的脖子,在路灯下大胆地和对方唇舌交缠。满嘴草莓味,比上一次慌张激烈导致的破口血腥味好了太多。就是太甜,加速心跳,陌生的情潮涌动,他和温淮期对视,哑声问:“要不要去换个地方……做?”另一个人嘴唇还泛着水光,手指拨弄着盛西浔的刘海,嗯了一声。他没问你会后悔吗?这是温淮期人生这么坚定的一次选择,和被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