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很多臭味如果稀释过无数倍, 也许会变成香味，同理，再香的味道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 也会变成对鼻子的折磨。白亦墨倒是知道这个原理，他只是不大相信这只甲壳豪猪是被独角黑犀虫转化来的，本命蛊说得再肯定也没用，它就只是个出生没半个月的宝宝, 懂什么污染虫族啊！【类似的气味只有独角黑犀虫有？而且你再好好想想, 虫族母皇们喜欢吃的又香又臭的虫子真的是独角黑犀虫？】本命蛊被大巫爸爸的连环追问搞得迟疑起来，开始搜肠刮肚, 很快，它嘿嘿傻笑道：【好吧是我搞混了，犀虫有许多分支, 只不过独角黑犀虫最有名……母皇们爱吃的是芋花犀虫……】芋花犀虫和独角黑犀虫长得很像，但个头大得多, 因为和伥鬼芋花相伴而生得名。在生活习惯上, 芋花犀虫与它的表亲独角黑犀虫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后者虫族清道夫, 前者则只吃伥鬼芋花的根茎花叶，它们退敌的方式不是放臭屁，而是利用伥鬼芋花的致幻特性, 将猎物引入“迷障”，让其心甘情愿地赴死。据说沦陷区有几个“绝境”，里面就生长着大量的伥鬼芋花，这玩意儿长得十分美丽动人, 有幸存者回忆, 从照片上根本感受不到那种令人沉沦的“魔性”, 他们曾眼睁睁看着战友带着微笑冲上去，全程没有一丝反抗就被大片紫色花朵吞没了。远程武器倒是有用，但很难斩草除根，而最恐怖的是伥鬼芋花一旦受到刺激，就会进入暴走模式。也就是说，不炸还好，越炸蔓延的越快。总之清剿几次以后，完全得不偿失，总不能将珍贵的人力火力都集中在这些“宅魔花”身上，危害性更大的虫子多了去了，伥鬼芋花根本排不上号。如果是真正的芋花犀虫，除了它们本族特有的腺体气味外，还会有伥鬼芋花带来的迷幻甜香。这只甲壳豪猪没那条件，所以只是混了一点点味道，别说，因为稀释的太厉害了，还挺好闻的，至少白亦墨很喜欢。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越来越多的人正蜂拥而来，围观少帅的同时，也在等着尝尝这头巨大的变异版豪猪——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少帅都准备亲自品尝了，至少这玩意儿质量方面肯定没问题。早听说第九食堂很有两把刷子，今天就见证一下是不是营销吹出来的。白亦墨看他们就像在看新鲜欲滴的小韭菜，割完还长的那种，当然得不负众望，争取让他们吃完这回想下回。赚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让大家意识到虫族，以及它们的周边——异化动植物，在美食开发上的重大价值，在最原始的驱动力下，以后猎到什么好玩意儿，会记得先来他这里看看收不收。论如何快速地将一个虫巢从无到有的搭建起来？反正只管挖它老母亲的墙角就对了！还没被凶残少帅搞死的大姐、二姐、三姐（新），现在我即将拥有帮手千千万，所以你们拿什么和我争！猥琐发育，反杀虫母，一统虫族！白亦墨带着他的本命蛊，燃烧着一颗熊熊的野心，将黑手伸向了那几堆小山一样多的豪猪肉。今天只做一样。什么清新婉约派的小炒肉，细火慢炖派的红烧肉，冲击力不够强的各种白肉，缺乏新鲜感所以少点噱头的炸酥肉，配料太复杂以至于很难令外星人共情的水煮肉……都暂时被白亦墨排除在外了。想一炮而红，就得既大开大合，又霸气外露！所以当仁不让，必须得是窑坑烤肉。选择猪肉重肥瘦相间的部分，切成拳头大小的肉块，再用调味料细细地腌制起来。此时第九食堂门口新建的那些土制烤炉全都打开了，底下均匀地铺上厚厚一层烧红的果木炭，炭火的温度很高，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烤炉内部就□□热的空气填满了。长达一人高的特制铁签拿出来，将腌好的猪肉一块块穿好，均匀地贴挂在窑壁上。猩红的炭火劈里啪啦，果木炭燃烧的独特香味，配上沾满调料的猪肉油脂慢慢焦化的香味，两者彼此缠绕，彼此加持，在封闭而空旷的烤炉内循环碰撞，最后裹挟出一道道勾人口水的焦热滚烫的风柱，摧枯拉朽，席卷了所有在广场，在餐厅驻足的吃瓜群众们。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烧烤。在遥远的大吃货国，数得出来的街头美食千千万，然而要论哪一样堪称王者，烧烤，必然是笑傲群雄、独居一档的存在。当然，窑坑烤肉还和普通的烧烤有点区别，肉块切的更大，增加了焖烤的风味，相当于明火烧烤与叫花鸡式烧烤二合一了，调味料下的相对较少，比普通烧烤更依赖食材本身的品质。而这只新鲜宰杀、兼具了豪猪的柔嫩与芋花犀虫的香醇、一看就品质上佳的甲壳豪猪没有辜负白亦墨的信任。正在收看直播的怨种粉丝们眼睁睁地看着有幸亲临现场的幸运儿全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摩肩接踵挤在已经被迫停止施工的小广场上。脸上全是如梦似幻的表情，要不是看起来理智尚存，真跟影视剧中那些中了丧尸病毒的活死人一样，左眼刻着“好香”，右眼刻着“想吃”，喂喂喂那边是不是有俩人口水都兜不住了，嘴角怎么亮晶晶的！一个人还可能是演的，十个人百个人还可能是白亦墨花钱雇来的托儿。但镜头居高临下往四周一扫，这都妥妥过万人了吧？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所有人那肉眼可见的期待与垂涎，无疑都在陈述着一个事实：这玩意儿至少闻着肯定是真诱人！特么的，好多观众忍不住在直播间问候起了各大通讯公司和终端厂商，你们这些废5！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没有研发出能让大家隔着屏幕闻到味道的随身终端？我们对少帅和猪肉的热爱明明一点不比现场的幸运鹅们差！然而就因为空间的阻隔，他们可以近距离瞻仰少帅顺便狂吃海塞，我们却啥也没有，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羡慕嫉妒恨……可惜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疯狂蹦跶的网络粉丝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烤肉的香气愈来愈浓，现场观众们就像热锅里的蚂蚁一般，保持着面向烤炉的姿势原地乱转。隔一会儿就派代表找白总喊话：“还没熟吗？”“这回肯定熟了吧？”“什么，要刷一层蜂蜜再回回炉？有那个必要吗？明明看着已经很好了……”“先交钱？交完钱拿着餐盘排队？好叻！放心吧白总，少帅面前谁敢闹事啊，再说惩戒所的人都来了，排在最前面的那个是左鸣副所长吧？”对执剑军团的人来说，惩戒所专用的黑色制服实在令人提神醒脑，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少帅就相当于阎王，都知道厉害，但遇上了难免心存侥幸，想着他应该不会跟自己一般见识吧？而惩戒所就不一样了，只要犯事儿，他们是必然跟自己一般见识的。左鸣十分满意手下们的威慑力，见上万人都开始井然有序地排队了，朝白亦墨眨了眨眼睛：“怎么样，这VIP待遇给的值吧？”自从尝到小白总亲手做的虫子菜，左副所长惊为天人之余，就果断下手，找他要了一张限量版VIP卡。持卡人享有特殊套餐不限购待遇，且可以提前品尝第九食堂的新出特色菜——对后一条，左副所长是千叮咛万嘱咐，叫白亦墨有了任何创意，成功不成功的，都记得把他拉来当小白鼠。别人怕虫子他可不怕，还能帮着提提意见呢！为此，他特意加了白亦墨的社交账号，时刻准备响应来自小白总的召唤。然后就是今天，召唤还没来，左鸣先看到了少帅的bking直播。秒杀一只潜伏中的虫族母皇，带着一点基因样本亲自送去异种动植物研究院，接着在那里顺理成章地上演英雄救美，把天真的小白总迷的晕头转向……左鸣看的叹为观止，心想不愧是少帅！连玩美人计的天赋都一骑绝尘。我要是有他那两下子，现在至于还是一只单身狗？埋头记了一顿笔记，左鸣穿好制服，拉了一票手下过来控场，顺便吃猪肉。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终于，只听白亦墨一声令下：“好了，火候刚刚好，开炉吧！”一共三十六个巨大的烤炉，炉内早就积攒了太多热腾腾的香气，这么集体一打开，广场上空氤氲的烤肉味更是指数级炸裂！人群中，无数原本轻微的口水吞咽声汇聚在一起，居然都显得嘈杂了起来。一块拳头大的猪肉就是四两左右，定价十九，每人限购三块。如果还觉得不饱，第九食堂的打饭窗口还有许多物美价廉的常规食物供大家选择。当然，运气够好的话，小白总叫人做了一百份因地制宜版毛血旺，主料加了猪血猪肚猪肠，上面铺了一层鲜红油亮的干辣椒，香辣扑鼻，抢到就是赚到。左鸣凭借他的VIP卡，自然是抢到了，而且别人都只能把猪肉块从签子上撸下来装盘子里，他不用，他直接扛着一整根肉串，招摇过市，享受着大家又想弄死他又对他那身皮望而却步的复杂眼神。咬一口肉，斯哈！外焦里嫩，美味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