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宁看着手表,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他呆呆愣愣的模样很可爱,边辰十分满意,笑着问道:“不喜欢?”礼子宁抬头看他,接着突兀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边辰被撞得往后倒在了**,缓了一会儿,才抱怨道:“怎么横冲直撞的。”压在他身上的礼子宁声音闷闷的:“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提过。”“为什么不提?”边辰问。礼子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说道:“我好开心啊。”“喜欢?”边辰问。礼子宁用力点头,把边辰蹭得痒痒的。“那怎么不戴?”边辰又问。礼子宁终于起身,坐在了边辰身侧,捧着盒子欣赏了会儿才把手表从里面拿出来。“帮我戴。”他冲着边辰伸出手。边辰没有拒绝这个请求,伸手接过手表后低头替礼子宁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我眼光不错,”戴好后,边辰满意地点了点头,“很适合你。”手表的款式他挑了很久,最后选中的这一款外表简练大方,很适合年轻人。看似普通的纯色表盘上镶着十二颗碎钻,用料不算昂贵,价值在于它的品牌和设计。边辰知道,礼子宁不会在意他赠送的礼物究竟售价几何,哪怕是一款儿童手表,礼子宁也会万分珍惜。可边辰就是愿意花更多的心思,选择更昂贵的物品。礼子宁翻转着手腕看了好一会儿,又扑到了他的身上。这一回,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边辰颈肩轻轻的蹭,撒娇一般。边辰心情愉悦,搂着他,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昨天晚上有没有梦见什么?”边辰问。“好像有,”礼子宁说,“但想不起来了,醒来的瞬间就忘干净了。”边辰点了点头,感到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一口气。他希望有人能陪他共同保留那段记忆,又不愿礼子宁想起并不愉快的过往。“可能是现实太幸福,我连梦都不想做了。”礼子宁又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有给你联系方式,你会怎么办?”边辰问。礼子宁沉默了会儿,摇头道:“不知道。”“假设呢?”“不想去假设。”礼子宁说,“对我很残忍。”边辰也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思:“好吧。”压在他身上的礼子宁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边辰的大腿跟上蹭过去,边辰一时间哭笑不得:“怎么这么有精神?”礼子宁并没有造次的意图:“……没关系,忍一会儿就好了。”边辰轻声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为什么要忍?”礼子宁答得犹犹豫豫:“你已经不太舒服了。”“我今天不出门,”边辰的嘴唇贴在他的耳畔,“可以做。”礼子宁又动了动,经历了好一番天人交战,他摇头道:“这样抱着你,我就很开心了。”他越是乖巧老实,边辰越是兴致勃勃。“但你这样顶着我,我不太舒服。”说话的同时,边辰主动向下探出了手,“怎么办呢?”礼子宁没有拒绝。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声音也随之低哑。“你一定很爱我,”他对边辰说,“一定是的。”边辰把头扭向了另一侧:“……我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为什么是再?”礼子宁问,“你做过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边辰并不回答。“不能说吗?”礼子宁不依不饶的。边辰不得不再次转向他,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绵密又浓稠的亲吻让礼子宁暂时抽不出空说那些会让边辰感到为难的话。边辰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顺利糊弄过去,可当一切结束,礼子宁搂着他和他腻在一块儿,又执着地旧事重提。“我知道了,”他说,“你说的后悔,肯定和那个人有关。”真是让人受不了,边辰在心里翻白眼。“你刚才存心想糊弄我,”礼子宁继续说道,“但没关系。这说明你非常在乎我。”太擅长自我调节了,边辰一时间竟有些羡慕。“喜欢我才花心思糊弄我。”礼子宁信誓旦旦,“若是以前,你已经在骂我了。”“……”礼子宁亲了亲他:“谢谢你。”“你好自恋,”边辰说,“谁给你的自信。”“你啊,”礼子宁说得理所当然,“你给的。”边辰无言以对,心里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搓一搓这小子的锐气。礼子宁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轻声提醒他:“今天是我生日。”言下之意是他合该拥有一些特权。“你本来都不打算告诉我。”边辰说。礼子宁喃喃:“……我好笨啊,我居然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一整天里,大半的时间他们都是在**度过的。一直腻歪到晚上,边辰领着礼子宁去了客厅。边辰提前吩咐过厨师,晚饭有特殊准备。除了比往日更豪华的餐点外,还准备了礼子宁最喜欢的甜食蛋糕。他们穿着最居家的睡衣在点着蜡烛的桌边碰杯,礼子宁仰头把红酒一饮而尽,之后不知为何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落寞。“怎么了?”边辰问。“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太幸福了,”他冲着边辰笑了笑,“忽然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边辰站起身来,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痛吗?”礼子宁摸了摸额头,笑意更甚,说出口的话却显得低落:“我得到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他看向边辰,“我得到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怕我配不上。”他沉默了几秒,又说道:“……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是真的。”边辰心想,我知道。“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的,”他对礼子宁说,“你没有资格置喙。”他语调生硬,显得冷漠且不留情面,礼子宁在听过后却松了口气。“要是有什么我现在就能立刻做到的事就好了。”他对边辰说。边辰当然不愿他继续钻在牛角尖里,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想听你聊聊关于自己的事。”礼子宁很意外:“好啊!可是说什么呢?边先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呢?”“比如……你的父母?”边辰问,“你还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吗?”礼子宁缓缓地摇了摇头:“很模糊。他们离开那年我才三岁,没什么记忆,连长相都不记得了。”“那名字呢?”边辰问。“只知道怎么念,不过具体对应哪些字就不清楚了,”礼子宁说,“毕竟都是奶奶转述给我听的,她不识字。”“说说看?”“我爸爸的名字可能叫礼斯涵,我的妈妈……叫珍珍。”“珍珍?”“应该是小名吧,”礼子宁说,“奶奶说,我爸平时是这么称呼她的。”边辰点了点头,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过世的吗?”礼子宁表现得很平静,点头道:“嗯。我妈是病死的,我爸走了以后她生了一场大病,拖了大半年就走了。至于我爸……应该算是人祸吧。他是被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