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江鲫已经在**自己躺好了,他把靠里的位置留给了赏南。和一只实打实的恶鬼同床共枕,是一件感受特奇妙的事情,至少赏南此时是这么感觉的,虽然江鲫现在已经不怎么像恶鬼了,比一开始见面时要好许多许多。他想,等黑化值彻底清零,说不定江鲫就会变回到从前作为人类时候的样子。“你不睡?”江鲫在**,看着赏南。赏南从怔愣中回神,“睡的。”他关了灯,借着窗外朦胧的灯光爬上床,中途不小心踩到了江鲫,对方的小腿又冰又硬,被踩到的江鲫也没有任何反应。他躺下以后,困意很快就袭来,十六中上课太早了,赏南没想到自己做一个任务还要重新经历一次炼狱般的高考。一旁的江鲫仿若消失了一般,没有呼吸,也没有任何动作。赏南逐渐放了心。但是,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脸颊蹭上一抹柔软的冰凉,突兀的接触瞬间门驱散了赏南所有睡意。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江鲫。赏南满眼都是困倦迷惘的,他懵懵地看着江鲫,“你做什么?”江鲫眼神清醒,他慢慢往赏南旁边挪,“童喜许愿之后吹了蜡烛,我看见倪婷偷偷亲了他。”“……”两人之间门的沉默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气氛。赏南往墙壁的方向挪了一点,“所以我关了灯,你也来偷亲我?”“为什么?”赏南问道。江鲫垂下眼,他睫毛很长,不算特别翘,比赏南软哒哒的睫毛又要上翘一些,眼皮耷拉下来的时候,睫毛还在微微颤动。“我觉得我喜欢你。”江鲫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我们好像不太合适。”他自说自话,又慢慢抬起眼来,眸子漆黑得吓人,“你是人,我是鬼,要么我杀掉你,要么我杀掉我堂哥,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杀掉堂哥比较好。”他不想把赏南拉进地狱,但他好像也去不了人间门。赏南无法告知他,那些东西有很大概率,是可以拿回来的。赏南深吸一口气,他没去细想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江鲫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赏南有点懊恼,他其实不太擅长主动,所以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甚至不太清楚江鲫的反应究竟代表了什么。。直至江鲫冰凉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亲。恶鬼的吐息全是冰凉的气体,被抱住的时候就像掉进了深几十米的水井当中,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可赏南掌心却慢慢出了不少汗,他是紧张的,心跳如擂,但应该不是因为自己被一只恶鬼表白了,而是他可能,或许,大概,是喜欢江鲫的。心疼和怜爱是很容易转换成心爱的,没有一开始的心疼,他也不会对江鲫太上心,顶多是出于任务,官方性的向对方予以关怀。不过,话虽如此,他也确实没有做好和江鲫谈恋爱的准备,他不太清楚要怎么样和一只鬼谈恋爱。[14:黑化值-10,还剩50,加油,努力!]还好,江鲫后面没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措,他只是从后面抱着赏南,抱得倒不是特别紧,可是他的怀抱特别凉,以至于赏南的后背和身前完全是两个温度,一个像冬天,一个像夏天。赏南是硬生生逼自己睡着的,他醒来时,江鲫已经不见了。神出,鬼没。-赏南起床的时候敲了敲童喜的门,叫他起床,以往都是这套流程,赏南起床洗漱,顺道叫醒童喜,赏南从洗手间门出来的时候,童喜正好起床。但这两天可能是太累了,赏南从洗手间门出来时,童喜房间门的门还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童喜!”赏南重重地拍了几下门板,屋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顶着鸡窝头,手忙脚乱地从房间门里冲出来的童喜。他慌乱之下挤了一大坨牙膏,囫囵塞进嘴里,一边刷一边说话,“我要努力学习上首都大学,我已经和倪婷约定好了,等上了大学,我们就在一起。”赏南在餐厅整理书包,他低着头,眉梢没什么精神气,哪怕他起得比童喜早,可他早就不是什么高中生了,这种生活对他来说就是压榨是非人的折磨,他不停打哈欠,眼前突然冒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江鲫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说了声早,然后接过赏南手里的书包,替他整理起来,童喜出来的时候,江鲫已经顺手把他的书包也整理好了。“江鲫,你怎么突然变成天使了?”童喜抓抓头发。江鲫没搭理他,看着赏南,“我等你回家。”天还没亮,外面冷飕飕的,屋内温度比屋外高,玻璃上笼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汽。赏南走的时候,江鲫一直跟着他到门口,赏南晃了晃指间门的毛绒挂件,“江鲫,走吧。”江鲫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赏南知道,他肯定已经跟上来了。童喜摁了电梯,揉揉鼻子,他也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其实很兴奋,精神抖擞,因为昨天晚上他和倪婷已经说开了。赏南不介意泼他一盆凉水,“班花当时和那个男生爱得死去活来的,对方有可能会吃回头草。”“啊?”童喜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还能吃回头草吗?”“为什么不能?当初他觉得班花是个累赘所以不敢出面,现在班花洗心革面,要是上了首都大学,又是学霸长得又漂亮,他说不定又会扑上来。”“但是倪婷她不会……”赏南撇了童喜一眼,对于别人的事情,他都看得挺通透,“不是她会不会,是怕你介意,你们别到时候被影响感情就行了。”“那倒是,我其实还是会吃醋的,班花以前还喜欢过你呢。”童喜酸溜溜地说。“滚。”从电梯里出去,他俩迎面撞上一个男生,赏南打着哈欠还没来得及看清,童喜直接就是一句,“卧槽,学霸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家吗?你怎么又玩闪现?”童喜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看清来人的赏南立马伸手捂住了童喜的嘴,搂着童喜让到了一边。男生挺高的,比赏南高,比童喜矮一点儿,头发是自然卷,皮肤白皙,穿着长的牛仔外套,看起来充满活力和灵气,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可能正因为对方脸色不太好,所以童喜才会认错。也怪不得童喜会认错,连赏南在看见对方时,都产生了一瞬间门的恍惚,这个人和江鲫长得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江临拎着行李箱站到了电梯内,他浅琥珀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赏南的脸上,宛如春日杏花一样洁白柔软的气质。电梯门缓缓关上,赏南和童喜还在原地没动。没过几秒钟,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你们是赏南和童喜吗?租我家房子的那两个复读生?”江临笑起来,编贝一样整齐的牙齿,一侧的颊边有一个小梨涡,看起来天真无害得很。童喜已经晕了,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选择一声不吭。因为这人长得和屋子里那只鬼也太像了,说是双胞胎都太勉强,该说是一比一复刻,童喜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他把局面丢给赏南,赏南比他聪明。“是的,”赏南点头,他神态语气都很平静,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进电梯,“我和童喜现在要赶去学校,房东和我们说过你寒假回来,不过现在好像还没到放寒假的时候?”江临从赏南接过钥匙,“没办法,太想家了嘛,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此刻,终于到了童喜接得上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感叹,“大学可真好啊,想上课就上课,想不上就不上。”江临不好意思地一笑,“和老师说了取消二十分的平时成绩,不然肯定不会放我回来的。”“那你也太厉害了,”童喜天生就是个捧哏,“不要平时成绩都可以吗?不过,平时成绩是什么?”赏南撞了下童喜,提醒他,“我们该去学校了。”“对对对,我们还要上课。”“再见再见。”童喜热情地和江临告别。从小区里出去,赏南一直没有说话,没心情。他看着江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看着江鲫一样,因为江鲫不好意思的时候,也会那样抿唇笑,然后仔细看的话,会看见江鲫脸上的小梨涡。这不是江临的脸,这是江鲫的。童喜买了早餐,他大口往嘴里塞油条,“为什么江临和江鲫长得这么像?还是一个姓?他俩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江鲫会被困在这个屋子里?江临却可以到处跑?好奇怪啊。”童喜喝了一口豆浆,被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他说了这么久,赏南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换做平时,早就和他积极展开讨论了,“你一定都不觉得奇怪吗?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恐怖片的经验。”“江鲫和江临是双生子,两人在子宫里的时候就开始争夺养分天天打架,最后,江鲫输了,胎死腹中,而江临吸干了江鲫的养分,他活了下来,而江鲫心有不甘,成了怨鬼,”童喜从口袋里拿出了第二根油条,在空气里指指点点,“不错,我已经可以去写推理小说了,只需要我再给这个真相铺上几层障眼法……”赏南把自己的包子塞到了童喜的嘴里,“你分析得很对,但是我们迟到了。”?赏南和童喜迎来了复读生活第一次写检讨,早自习平时没有老师,全凭学生自觉复习。可能他俩比较倒霉,撞上了乔新挨着挨着巡逻,乔新也正好和两个大步往教学楼跑的学生撞到一起。“写个三百字检讨,英文写一遍,汉语写一遍。”乔新走后,赏南和童喜开始了互相指责。童喜苦哈哈的写检讨,还在想着早上的事情,“那怎么办?我觉得江临是坏人哎。”“等接触了再说。”赏南奋笔疾书,这些事情,显然不是可以告诉童喜的,童喜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江临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这个人一直都是受益者,好像没有出现在加害者名单当中。[14:童喜没有被加害的价值,江临应该瞧不上他的成绩,反倒是你的成绩,比较惹人眼热。][14:不过问题不大,有我在呢。]赏南敷衍地说了声谢谢。除了童喜,他最关心的就是江鲫,早上的时候,江鲫跟着他一块儿出来了,我们偶遇了江临,那江鲫肯定也看见了对方,他无法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看见了江临,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和身体,江鲫会是什么感受。-到晚自习时,没有老师在堂,教室里偶尔会有人大声说话,大部分时候都只是窃窃私语。童喜和倪婷一直在互动,要么看看你的数学试卷,要么问问这道题怎么做,要么借笔借尺子借橡皮擦。“我去一趟洗手间门。”赏南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把毛绒挂件也揣进了兜里。童喜看着赏南鼓鼓囊囊的口袋,“至于揣那么多卫生纸吗?”学校的洗手间门有不少隔间门,男生的隔间门比女生少几个,晚上的时候没什么人用,洗手间门空****的,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往水池子里滴着水,水滴砸在瓷砖上,甚至产生了不小的回音。赏南走过去拧紧了水龙头,拉开最里边一个隔间门的门,江鲫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臂从后面而来,圈住赏南的脖子。江鲫的下巴抵在赏南的肩膀上,他一言不发。“你还好吧?”赏南被凉到,挨着江鲫手臂的皮肤起了整片的鸡皮疙瘩。“我挺好的,堂哥回来了,我挺开心的。”江鲫轻声说道。赏南被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体挠得耳朵痒,忍不住朝一边躲闪,“那就好,我怕你难受。”“有点难受,因为我一直很努力地想上首都大学,现在是堂哥代替我去上了大学,我感到有些遗憾,我一直是想自己去上的。”赏南有些艰难地在江鲫的怀里转身,脚下却被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只能抬头,艰难地看着江鲫。头顶的白炽灯雪亮,将江鲫的脸照耀得越发惨白。他弯下腰,离赏南越来越近。阴影逐渐笼罩出赏南整个人。以至于在赏南下意识想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江鲫吻下来的时候,赏南毫无准备,如疾风骤雨般的吻,没什么技术性可言,凶狠得就像他浑身经久不散的怨气。江鲫一直都是睁着眼睛,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捕捉着赏南脸上每一丝反应,赏南的每一次战栗,以便于他继续往里入侵。他舌尖和口腔凉得像蛇和冰窖,赏南打了个冷战,手指抓紧了江鲫的肩膀。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赏南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走,他浑身也立即变得紧绷,生怕被人发现,用力推拒着江鲫。江鲫掐着赏南的下巴朝后抵去,弯腰吻得更加深入,以至于赏南想将牙关闭上都做不到。江鲫的吻技并不熟练,虽然赏南并不知道熟练的吻技是什么样子,可是几次被咬疼的感受,几乎已经可以判定江鲫是个新手。“干嘛呢?”隔间门门被敲了几下。赏南的脸通红,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鲫,后者眼神充满狡黠和刻意为之的顽劣。外面那人没得到回应,还弯下腰使劲朝里边看,看见里边的两双鞋子之后,他眨了眨眼睛,再根据鞋尖鞋跟的朝向,他大概联想出了具体姿势。这次,他轻轻拍了两下门儿,“哥们儿,你们这也太刺激了,听我的,赶紧出来,不然等会主任撞见了,吃不了兜着走。”接着,他便自顾自去解决自己的事了,还吹着口哨。等到对方离开以后,赏南才松了口气,他翻了个白眼,嘴唇被**了艳丽的红,所以翻的白眼也没有什么气势。“江鲫,我们等会家里见吧。”赏南低声说道,他声音听起来微微嘶哑。江鲫点了点头,手指最后按了按赏南的嘴唇,听话地消失在了赏南眼前,赏南抓着手里的毛绒挂件,慢慢弯下腰,额头抵在膝盖上,平复着已经失了控的心跳。.和江鲫接了吻之后,赏南手脚一直是冰凉的,直到晚自习结束,又走路回家,他手脚一直都回不了温。[14:他是鬼嘛~]赏南冷得牙齿直打架。只单穿了一件卫衣的童喜不明就里地看着赏南,“有这么冷吗?我觉得还好哎,这还没正儿八经入冬呢,下个月才入冬,你就冷成这样啦?那冬天还怎么得了。”赏南缩着脖子,朝门卫笑了笑算打过招呼了,同时回答童喜的话,“开空调。”童喜拍拍赏南的肩膀,“放心,等我们考到了首都大学以后,去哪儿都有暖气,那时候就不用开空调了,空调没用。”“你不一定能考上。”赏南把下巴藏进卫衣的领口,顺便还把帽子也戴上了,小脸煞白,“还差三十多分呢。”“放心吧,我一定能考上,”童喜很自信地说道,“我去买两罐汽水,冬天喝冰的,可以提神醒脑。”童喜兴冲冲地跑进小卖部,老板披着毯子已经准备打烊了,看见童喜在往这边跑,还加快了关门的速度。“故意赶着这时候来买东西。”老板丢下拉卷闸门的铁钩子,拢了拢毯子,“刚刚李兰家那小子也来买东西。”老板看着走近的赏南,好奇道:“哎,李兰那房子不是租给你们了吗?怎么她儿子又回来住了?”“房东说她儿子想家了,所以回来住几个月,我们年龄反正都差不多,一起住也没什么的。”赏南双手揣在兜里,站在冷风中,感觉自己冻成了一根冰棍儿,他现在不仅不想和江鲫接吻,甚至不想和对方恋爱了。老板恍若明白了,点点头,“江临那孩子啊,小时候虽然不怎么听话,死讨嫌,跟小混混似的,后来慢慢还学乖了,还考上了首都大学。”“你俩高三,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正好还能借这段时间门请教请教他,江临学习变好了之后,脾气也变得很好,又懂礼貌,比我孙子可强多了,这年纪的,很少有那么懂事听话的。”赏南点点头,全当这是在夸江鲫,那样的话,他心里会好受许多。童喜结了账,赏南和他一块儿上楼,在电梯里,两人一人开了一罐汽水喝着,赏南觉得这冰可乐都比江鲫的嘴巴要暖和。“其实和别人一块儿住,我还怪不自在的。”童喜一边说着,一边掏钥匙开了门。以前赏南和童喜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家里没人,乌漆麻黑。而今天一开门,客厅的灯都亮着,窗帘被挽着放到了落地窗左右,沙发上的抱枕都被摆得整整齐齐,从他们住进来便没有使用过的电视机也被打开了,甚至连餐桌上乱七八糟的习题册和试卷都被堆放得整整齐齐。江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两人回来,他立马展开笑颜,“你们回来了?现在十六中的晚自习结束时间门比我们那时候怎么还晚呢。”他把家里收拾得亮亮堂堂,整洁干净,直接就把童喜对他的好感度拔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指数,只是看着和江鲫一模一样的脸,童喜仍旧觉得有些别扭罢了。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如果他先认识的是江临,那么再看着江鲫,他可能也会觉得别扭吧。而赏南的反应则非常的不对劲,用童喜的话来说,就是不热情,不像平时的赏南。赏南进来后就放下了书包,他找到自己的水杯,一边倒水,一边问:“今晚怎么睡?”江临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我睡次卧吧,毕竟你们付了租金,让你们两个人挤在次卧,我感觉不太好。”很对,童喜觉得江临说得很对,江临人可真好啊,他正要点头,却被赏南抢先拒绝了,“还是我和我朋友睡次卧吧,次卧的床比较大,我朋友的个头你也看见了……”童喜:“……”话虽如此,但这话真不像是人说的。出乎赏南的意料,江临一口就答应了,“好啊,我都没问题的。”说完后,他继续看着电视,赏南和童喜石头剪子布,赢的先去洗澡,赏南赢了。童喜喝了一大口,冷得呲牙咧嘴,“那我就先做两道题。”他放下可乐,打开冰箱,想把昨天买的车厘子拿一盒出来洗了,边写作业边吃,只是他翻遍了冰箱都没找到。童喜把自己的表情调整成凶狠的样子,跑去洗手间门,赏南正在挤牙膏,童喜问:“你和嗯嗯昨天到底偷吃了人家多少车厘子?”“就几颗,没吃完的不都是你吃了吗?”“不止那一盒,我一共买了三盒,昨天晚上吃了一盒,应该有两盒才对……”“抱歉,”江临的声音突然在童喜身后响起,他满脸都写着歉意,“我早上没吃早餐就回了家,太饿了,所以吃了一些冰箱里的东西,多少钱,我转给你吧。”对方如此彬彬有礼,童喜凶狠的表情绵软下来,他努力回想,“一盒三百,我买的很多勾的,你转我六百就行了。”江临一笑,“好,我去拿手机。”赏南撇了撇嘴,锁上了洗手间门的门。如果江临真是讲客气的人,就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去动陌生人的东西,而且刚刚他们从回家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门,江临都没主动告诉他们自己吃了冰箱里的东西,如果童喜没发现,江临可能根本就没打算说。看来,不管他偷拿了多少别人花园里的鲜花点缀在自己身上,都掩盖不了自己是一根狗尾巴草的事实。他刷完牙,抓起钩子上的发带把碎刘海掀了上去,顺道把卫衣从头上脱了下来。黑色的卫衣短暂地挡住眼前的视线,彻底从头上拉下来时,发带也掉了下来,遮住眼睛,赏南重新把发带掀上去。视野一清晰,他便看见了镜子里的江鲫。江鲫眸子血红,脸色青白,他或许是受到了江临的影响,那其实也是另一个江鲫,被偷走的江鲫。但江鲫看起来却有些可怜,他的手掌贴上了赏南的后腰,凉得赏南浑身都僵住了。“我可以亲你吗?”他喜欢赏南,他好喜欢和赏南接吻的感觉。他觉得,赏南会答应的。赏南垂眼思考了几秒钟,拍开了江鲫的手,“不可以,我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