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这个人还没有生病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校草级别的人物,上过的表白墙次数比吃饭次数还多,而且全网无丑照,任谁想起他的名字,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个字——帅。除了帅,就是学习优异,人品性格都上佳,只要和他接触过,几乎没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他的——甚至连喜欢他的男生,也多的数不过来。但也许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到几乎没有缺点,所以物极必反,让高三的秋君药意外得了白血病,来到了这个地方。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面前的引鸳却仍旧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还淌着泪珠,看上去盈盈欲落,可怜极了。见此,秋君药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帕子,想要递给引鸳擦眼泪。但没想到,他手刚一伸出去,引鸳就主动将脸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动手。“........”秋君药愣了一下。联想到上次给引鸳擦煤灰,人家还不乐意,这次倒主动把脸凑过来给他摆弄。秋君药不得不感叹男人心海底针,但还是仔仔细细地用帕子边缘按干净引鸳脸上的眼泪。引鸳自己也觉得刚刚哭的有些丢人,冷静下来之后,就跪下恳请秋君药回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秋君药拗不过他,只能先行摆驾披香殿。也许是在外面受了风雪,回到披香殿这个温暖的地方时秋君药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他草草吃完饭,在太监的服侍下沐过浴,随即被引鸳扶上贵妃榻,斜斜地躺在上面看奏折。看着秋君药拧着眉、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引鸳主动凑过去,对秋君药道:“陛下,我给你揉一揉吧。”“嗯?”秋君药撩起眼皮:“揉哪?”“头。”引鸳总觉得两个人的对话怪怪的,令他不敢深想,面上做出正直的模样:“臣妾的父亲往日头疼时,臣妾阿娘就常常给父亲按摩头部。”“那你上来吧。”秋君药拍了拍贵妃榻的侧边,笑道:“朕的头确实有些疼。”引鸳闻言,赶紧提着裙摆上榻,将秋君药的头小心翼翼地枕到自己的大腿上:“陛下,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可以。”秋君药以前爱宅家看书,躺着看奏折也不影响他的视线:“继续吧。”“陛下看这一页已经看了好久了,”引鸳刚才一直在观察秋君药的反应,见秋君药放松下来了,忍不住问:“是有什么拿不准主意,需要臣妾帮忙的地方吗?”“.........你倒是心细。”秋君药看了引鸳一眼,伸出指尖把玩引鸳的头发,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倒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个宫里,想杀朕的人实在太多了,有时候,真的防不胜防。”“陛下是指今天的事情吗?”引鸳说:“十一已经去找刺客了。”他说:“等找到刺客,不如就将他杀了,以儆效尤。”“人是杀不完的。”秋君药道:“若是朕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昏君形象,那么杀再多的人,也没有用。”“阿鸯,你得帮朕。”秋君药侧过身,握住引鸳的手,声音低低的:“朕现在只有你了。”“........”握着指尖的掌心是如此温暖,即使知道秋君药口中喊的是妹妹的名字,即使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故意示弱,引鸳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因为秋君药跳动起来。在这一刻,引鸳甚至在想,昏君又如何,大不了他就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陪秋君药一起遗臭万年好了......不对,他怎么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声冷汗的引鸳赶紧回过神,垂头看向秋君药,随即“嗯”了一声:“臣妾会陪着陛下的。”他说:“一直。”听到满意的回答,秋君药笑了一下。两个人在烛火中对视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靠越近,连墙上的影子也融为一体,像极了情人之间的亲吻,连呼吸交融的气息都盖过了桌上烛火的哔啵声——“陛下!”一声急吼吼的呼唤从门口传来,伴随着哒哒哒的靴子拖行的声音,秋君药和引鸳同时一个激灵,还没碰到一起的嘴唇刹那间分开。意识到彼此都在意乱情迷的瞬间,两个人的脸都瞬间红透了,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方。“陛下,臣回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别人好事的十一拖着一个脏兮兮的“物体”进了大殿内,随即跪下:“陛下,凶手在此!”秋君药尴尬地轻咳一声,引鸳也尴尬地脚趾抠地,最后直接撞进秋君药怀里,死死用秋君药的衣领捂住自己的脸:“你起来说话。”“是,陛下。”十一这个不懂看脸色的老单身汉难得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十分不懂看气氛的他兴冲冲道:“陛下,臣在冷宫里发现了这个小孩,臣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在那个狼崽的身边,给它挖坟,转头看到我们,就扑上来要咬臣。”“这么说,是他养的狼崽?”秋君药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引鸳柔软的发丝,像在撸一只躺平放弃挣扎的猫:“那那个冷宫女尸又是什么情况?”“那个冷宫女尸是给他送饭的宫女,经常打他骂他,给他喂馊饭,小孩儿自己打不过宫女,就偷偷从百兽园里捡了一只快要病死的狼崽,奇迹般的养大了,然后趁宫女生病不备,指使狼崽咬死了她。”“........”秋君药看了看地上的一团黑的看不清五官的“煤球”,又看了看十一,许久才问道:“他多大啊?”就有这心机?“回陛下,不到六岁。”十一说。“叫什么名字?”秋君药问:“把他送回他的父母身边吧,至于那个宫女,找到她的父母,给她的父母一笔丧葬费,好好安置了罢。”说完,秋君药挥了挥手,就想让十一退下,却见十一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久久没有说话。“?”秋君药问:“你还有事?”“......启禀陛下。”十一跪在地上,拱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偷偷掀起眼皮看秋君药一眼,随即又赶紧垂下,小心翼翼道:“陛下,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十一抓耳挠腮地措辞:“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小孩儿,其实,是……陛下您的儿子?”秋君药:“?”秋君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