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莫跪,且将你的想法一一与朕明说。”秋君药着实不喜欢古代人跪来跪去的习惯,很耽误讲话的时间:“你且说说看,需要朕做些什么?”“回陛下,患有痛偶症的人并非痴愚,相反,他们很聪明.......”邱太医顿了顿,又道:“只是人无完人,他们既然承受了远胜于常人的天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朕知道。”秋君药颔首:“你接着说。”“是。”邱太医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秋君药的脸色,一边斟酌着君心,一边谨慎地开了口:“但因为痛偶症的患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所以需要他人从旁辅助矫正。”“而据臣观察,只有痛意,才能刺激患者做出正确的行为。”“?”秋君药怔了一下:“你继续。”“简单来说,就是在小皇子做出错误的行为时,即使施加惩戒,增强肢体上的疼痛或者其他感官刺激,从而达到矫正的目的。”一旁的秋景秀似乎是听懂了邱太医的话,在秋君药的怀里扭了扭小屁股,随即将柔软的小脸蛋埋进秋君药的怀里,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太医,黑润的眼珠转来转去,兀自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秋君药安抚性地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崽子,见对方还是闹腾,索性将他抱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轻轻晃着臂弯,看向邱太医的神情稍显迟疑:“你说的疼痛刺激,需要多强度的刺激?”“不需要特别强。”邱太医忙道:“小殿下目前还小,稍加调\\教尚还能早日矫正,等年长了病入膏肓,那么就算是用鞭子抽打,也无济于事了。”秋君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老太医不愧是老太医,说话都这么圆滑避重就轻,秋君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具体的解答。秋君药还想再问,但不一会儿,秋景秀又闹了起来,一个人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抓起秋君药的头发就开始啃,把秋君药吓了一跳,又是抱着小崽子好一顿哄。引鸳也走了过来,站在秋景秀的身边小声说些什么,一家三口的气氛亲密的任何人都挤不进去,邱太医很懂看氛围,赶紧拱手告辞了。“陛下,您真的要依太医说的那样,对景秀进行治疗吗?”引鸳到底还是心软,忧心忡忡地看着秋君药:“陛下您有办法了吗?”“你放心,朕有分寸。”秋君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摸了摸崽子的头发,和崽子脸贴脸安抚:“他还小,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体罚他的。”等到引鸳和秋君药两人轮番上阵,把秋景秀哄老实以后,秋景秀又一个人从秋君药的怀里挣脱下来,在地上爬来爬去,像是个小狗崽子似的到处拆家,惹得一群宫女太监追在他身后,苦着脸喊他小殿下慢点跑。不巧这事秋景月正来到宫中给自己的母妃请安,路过披香殿的时候,听到动静,便胆大包天地走进去,刚好看见秋景月爬出披香殿的殿门,两人当下撞在一起,扑了个满怀。“啊......呜!”秋景秀摔了一屁墩,像个肉团子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疼的皱起稀疏的眉头。他坐稳之后,也不哭,气的鼓起脸颊,张嘴露出整齐洁白的一排牙,迅速地爬到秋景月身边,咔嚓一下咬在了秋景月的手臂上。“啊!”秋景月疼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惨烈的活像是有人把他的祖坟刨了:“疼疼疼!”秋景月清秀的一张的脸扭曲的吓人,用力甩了两下胳膊,没把秋景秀甩开,反而惹得胜负欲极强的小崽子加大了力度,像是要将秋景月的手臂活生生咬出一块肉来似的,一边咬还发出低低的吼声。“你们还愣着干嘛?”秋景月都要疼哭了,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边掉眼泪一边吼一旁的太监宫女:“快帮本殿下把这个不长眼睛的贱奴拖下去!”狗东西,等他脱身了,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不可!秋景月恶狠狠地瞪了秋景秀一眼,岂料秋景秀丝毫不怕他,压下眼尾,更凶狠地瞪了回去。秋景月:“......”???一旁的太监和宫女们见两人又要大打出手,忙将秋景秀和秋景月分开,但秋景月被拉开时,喉咙里还滚出呜呜的威胁,看的秋景月火冒三丈,差点跳起来:“狗崽子,本殿下要杀了你!”“景秀!”不远处听到动静的秋君药急匆匆地赶来,看见秋景月和秋景秀正互相瞪视着,谁也不敢示弱,唯有几个太监宫女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怎么了?!”“父皇!”一看到秋君药出现,秋景月像是找到了救星,气冲冲地走到秋君药身边,撸起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一个圆圆的带血的破皮牙印,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这个狗崽子居然敢咬本殿下,真是岂有此理!”他道:“不知道他哪个宫里逃出来的贱奴,月儿请求父皇将这个狗崽子交给月儿,由月儿发落。”说完,他还得意地看了秋景秀一眼,像是在耀武扬威。秋景秀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当下就“汪”了一句回去,脸上也有样学样地做出一个轻视的表情,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秋景月气了个倒仰,指着秋景秀的鼻子道:“你!”“好了好了,什么狗崽子,他是你弟弟。”秋君药头疼地看着这俩小屁孩,对秋景秀招了招手:“过来。”秋景秀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无差别攻击,唯独面对秋君药的时候乖。他闻言,乖乖爬过去,抓住秋君药的小腿,被秋君药顺势抱了起来:“汪!”“别装乖。”秋君药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又闯祸了是不是?”秋景秀逃避地将脸埋进秋君药的脖颈,间或抬起眼,快速看一眼秋君药的神情,又低下头去开始装死。“父皇.......”秋景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狗崽子”就是最近宫里正得盛宠的新弟弟,明显尴尬了一下,片刻后又忽然想起受害人是自己,赶紧理直气壮起来,跺脚道:“父皇,他咬我!”秋君药:“.......”引鸳也走了过来,见引鸳也来了,秋景月眼睛一亮,委委屈屈地又蹭过去,撸起袖子,就差把那排牙印按进引鸳的眼球里了:“母后,你看他~~~”秋景月说这句话时,声音拖得又长又带点节奏,一句话说的九曲十八弯的,像个小奶狗似的摇尾巴讨公道。引鸳对着那张娃娃脸,多少还是有点招架不住,索性把问题抛给了秋君药:“陛下,你看他们两个!”封建大家长秋君药:“......”他一手抱着闯祸的秋景秀,一边看着秋景月,不好偏心偏的太明显,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好了好了,别吵了。”秋君药拍了一下景秀的小屁股,板起脸:“和四哥哥道歉。”秋景秀鼓起脸颊,正想生气,但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片刻后又凶不起来了,不过天生犟种的他不打算道歉,趴在秋君药怀里,继续用屁股对着秋景月,一声不吭。秋景月见此,整个人像是被吹鼓的河豚,差点炸了,拽着秋君药的袖子晃来晃去,满脸委屈地要个公道:“父皇,你看他~~~~”看他那架势,好像如果秋君药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能当场哭出来一样,和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截然不同。秋景秀也有样学样,抓着秋君药的另一只袖子用力扯了一下,压下眼尾,瘪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秋君药。秋君药看着左右两个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他的袖子忽然发出“刺啦——”一阵响,刺耳无比,紧接着,整齐的袖口齐齐裂开,露出白皙的双臂。秋景月震惊地看着秋景秀手里拽着的那截袖子,表情从愤怒变成钦佩,最后变成看将死之人的同情。秋君药:“.......”引鸳:“.......”看着齐齐裂开的袖口,秋君药太阳穴一突,额头暴起青筋,看着呆滞的秋景秀,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秋、景、秀!”“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