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刻漏在隐秘的桌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水波晃动,四周一时间安静下来, 遮掩住了人的呼吸声, 也遮掩了在此处发生的一切。秋景和神情恍惚,脚步晃悠地走出门外,迈步时一时不查, 几乎就要在殿门口高高的门槛上滑倒。还是来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想要拉着如同失了魂般的秋景和起来, 避免他失了体面,但秋景和此刻却好似完全失了力气,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 头重重地垂下,好似完全失了精气神一般,再也没有刚来时那般的急切和欢欣。眼见着秋景和此刻就像失线的木偶, 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而此刻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宫人朝这里看来,来福心急如焚,正在想究竟要如何才能替秋景和挽回颜面,百般思索间,一阵清润的男声从耳边传了过来:“来福公公, 你这是在坐什么呢?”来福公公闻言,朝着人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天正下着小雨,身为国师的楚瑜一袭红衣,正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站在雨中, 雨水从伞沿如同断线珍珠般淌下,像极了血:“二皇子殿下他人呢?”来福闻言, 默默侧开身体,露出了清净轩门槛上正垂头丧气的秋景和。楚瑜的衣摆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他撑着伞,倒还没什么,但秋景和可就惨了,头发上都挂上了晶亮的雨丝,似乎还有水渍从他脸上淌下来,勾着清瘦的下巴,迟迟不肯落下。楚瑜见状,缓缓朝旁若无人地坐在门槛上的秋景和走了过去。此时的来福见楚瑜来了,心下了然,给周遭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都递了一个眼色,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退下去,在场只留下楚瑜和秋景和一个人。“你怎么了?”楚瑜蹲下身,拿出帕子擦掉秋景和头发上挂着的雨丝,一边擦一边试图看清秋景和的脸:“在你母妃那里受了委屈了?”秋景和抱紧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不说话。他不说话,楚瑜也就不逼他说话。他只是默默倾身上前,半跪在地上抱住秋景和,用身体和雨伞,静静替秋景和挡雨。楚瑜比秋景和大不了几岁,如今也就是刚及冠的模样,身量算不上高大粗壮,反而清瘦挺拔,腰比秋景和还要细一点,腰带勾勒出优美柔韧的弧度。秋景和的脸抵在他的胸膛,男人的胸膛并不宽阔,甚至有些柔软,感受着萦绕鼻尖的香气让秋景和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片刻后,秋景和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了手,用力抱紧了身前的男子,然后顺势让楚瑜跌进他的怀里。两人由于惯性双双摔在墙边,楚瑜好悬抓住了雨伞,稳稳替秋景和挡去头顶的风雨。待稳住身体平衡之后,楚瑜都顾不上看自己,首先低下头看秋景和摔伤没有,见秋景和并无大碍,许久后,缓缓放下了心。但他这心放的有些早,因为几秒钟之后,楚瑜就听到有人哭了。起初,这声音有些小,楚瑜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终日沉迷于算术所以脑子不清楚出现的错觉,但直到脖子上传来温热的湿之后,楚瑜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秋景和哭了。.......秋景和竟然哭了。少年哭起来也很安静,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痛哭流涕,只是将脸埋进他怀里,像是个受伤的委屈小兽,团在他的怀抱中,压抑又难过地流着泪,远远看去与常人无异,只是用力抱紧他腰部的手臂颤抖的弧度,则泄露了些许不平常的心绪。“.......”楚瑜没有问他为什么哭,他没有追问任何缘由,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秋景和,间或用掌心轻抚秋景和的头顶,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安慰。秋景和一个人安静地哭了好久,直到确定楚瑜不会追问他今日在慧妃处经历了什么之后,才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不问。”楚瑜回答的很快:“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问也没用。”秋景和抽了抽鼻子,还想说话,脸颊上的眼泪被楚瑜擦掉:“哭完了吗?”他艰难地撑着伞,身影有些摇摇晃晃:“我腿快跪麻了。”秋景和:“......”他陡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擦了擦眼泪,把楚瑜从地上拉起来:“对不起。”这个时候,他不像那个在京城里玩弄心计、搅弄风云的二皇子,而像是个无措的小孩:“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故意要拉着你.........”“好了好了,别道歉了,堂堂二皇子拉着我道歉,算什么?”楚瑜说:“先和我回国师殿去。”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秋景和的脸:“有什么话,和我回去再说吧。”.楚瑜原本只是想把秋景和待回国师殿后,再找机会慢慢解开他的心结,但没想到,不管他如何旁敲侧击,但秋景和依旧如同当日在清净轩门口那样,绝口不提他那日和慧妃在清净轩中说了什么。嘴一如往日的严实。楚瑜倒也没想一定要刨根究底,当日来找秋景和,纯粹也就是一股莫名的情愫吹动着他来到清净轩。他心中隐隐有预感,结果到清净轩的时候,果不其然就在那里找到了委屈成一团的二皇子殿下。秋景和虽然嘴巴严实,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捉摸,但是行动却表现的有些怪——具体来说,就是颓丧了好几日之后,就开始从阴郁发展到黏人了。两人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去同吃同住同睡,秋景和还尤其喜欢抱着楚瑜睡觉,似乎抱着楚瑜,才能找到小时候缺失的安全感。一开始他还会因为那段鲜少有人知道的对话,而抱着楚瑜悄悄哭,悄悄委屈,发现楚瑜并不会因为他哭就嫌他孩子气或者丢人之后,就慢慢放下了心,行动也愈发放肆大胆起来。他毕竟已经十六了,换做原文里的秋君药,十六岁就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秋景和之前这种没通房丫头也没侍妾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能抵得住**,睡着睡着就开始乱亲乱碰,似乎是想楚瑜身上要回小时候缺失的温暖和安抚,搞的楚瑜推也不是,允许也不是,纵容的后果,就是他的眼睛经常莫名其妙的变黑,有时候被折腾的迷迷糊糊之间,甚至再也看不清阴阳两界交界的事物。一日,就在秋景和又想抱着楚瑜做些什么时候的,楚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用力按住秋景和,不让他乱动:“不行。”楚瑜瞪他:“我又不是你的通房侍妾,想做什么,叫陛下给你纳一个,总拉着我做这些,你也不嫌害臊。”“我做什么了。”秋景和委屈:“我又没有真的和你........”“喂!”楚瑜比秋景和大不到五岁,但脸皮比秋景和薄多了,当下就满脸通红,爬过来捂住秋景和的嘴:“不许说!”“唔!”秋景和被捂住嘴,再也说不出话,只能眨眨眼睛,示意自己会照做。楚瑜这才放开他。秋景和吸取之前的教训,再也不敢乱说话。他不说话,楚瑜也不主动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半晌,最后还是楚瑜顶不住秋景和的视线,主动躺下,盖住身上的被子,粗暴道:“睡觉!”“哦。”秋景和闻言,乖乖躺下,片刻后,又像做贼似的,凑过来,双手揽住楚瑜的腰,唇抵在楚瑜的后颈,呼吸间带起一片鸡皮疙瘩。楚瑜被他弄得受不了,闭上眼睛,想要强行装睡,但秋景和却不如他所愿,自顾自絮絮叨叨:“楚瑜,谢谢你。”或许是因为两人背对着,所以秋景和看不见楚瑜的脸,在黑暗中也更放肆了些,自顾自道:“除了你和父皇,还没有人会这样对我好。”“........”楚瑜这下是真的确定秋景和太缺爱了,他转过身,借着月色去看秋景和的脸,片刻后,才道:“会有更多人对你好的。”他伸出指尖,摩挲着秋景和俊雅的面部轮廓,喃喃道:“等你当上皇帝之后,想要巴结你的人,多的数不完。”“那不一样。”秋景和说:“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是不一样的。”“而且......”秋景和迟疑半晌,片刻后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会当皇帝啊?”“因为我算到了。”楚瑜说:“你将来,一定会是皇帝的。”“那七弟呢?”秋景和好奇道:“你不是也算出了他也有帝星之相吗?”“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王朝,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皇帝呢?”“这......”楚瑜被秋景和问的迟疑片刻,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思来想去,片刻后还是固执道:“你会是的。”他说:“我说会就会。”“哈。”秋景和乐:“好吧。”他说:“既然如此,我就听你的,为你争上一争这遥不可及的帝王之位吧。”“什么叫听我的。”楚瑜不满道:“说的好像我说什么你都听一样。”“你将来若是嫁我,我自然是什么都听你的。”秋景和闭上眼睛,下巴抵在楚瑜的头顶上,“父皇说了,若家有贤妻,岂可辜负也。”“.........你啊你,你父皇身上好的就不学,上不得台面的浑话倒是学的一套一套的。”楚瑜指尖戳他脑袋:“若将来你当上皇帝,怕也和你父皇一样,是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昏君。”“......”秋景和勾起唇角,笑:“和父皇一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有爱妻有儿女,天下男人不都向往这样的生活吗?”“......景和,”楚瑜看着秋景和有些困倦的睡颜,听着对方满嘴跑火车,片刻后忽然道:“你真想娶我?”他问:“你喜欢我吗?”秋景和闻言,揽着楚瑜腰间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并未睁开眼,而是语焉不详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老老实实道:“但若我娶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三心二意。”他索性盘起腿来,和楚瑜约法三章:“等你成了我的王妃,我绝对不会纳妾,会记得你的生辰,名下的财产都交由你打理,家中的金银珠宝都锁在库房里,等你过门就把钥匙交给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哦对了,还有我这些年的赏赐和俸禄,我大半给了母妃,剩下的一部分都放在书房的柜子里了,到时候全部都给唔唔唔.......”“行了,我又不缺你这点钱。”楚瑜听着好笑,又不想这么轻易就让秋景和得逞,于是故意刺激他:“父皇都还没有正式赐婚呢,你就想这些了。”“哈。”秋景和指着他笑:“你还没过门成为正式的二皇子妃呢,就随我喊父皇了,还说我想得多。”“......你!”眼看楚瑜就要恼羞成怒,秋景和是万万打不过他的,赶紧站起来,随即拉着他就往外走,故意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提醒我了。”他说:“父皇还没有给我们赐婚,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不如我今晚就去求他,让他早点给我们定下婚期。”说罢,他就急吼吼地往外走,全无往日温润不急躁的模样,逼的楚瑜拉住他:“这都几点了。”他说:“父皇和母后早就睡下了吧?你这时候找他赐婚,他要是从**被你喊起来了,说不定会赐你十个板子。”“......”秋景和:“还是你想的周全。”“是你笨。”楚瑜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鬼迷日眼地就选了这么一个傻男人,把秋景和强行按回**盖好被子:“行了行了,睡觉睡觉。”楚瑜虽然劝住了秋景和晚上去找秋君药,但没劝住秋景和那颗想要早点成婚的心。一大早,他甚至还没睡醒,就被秋景和叫了起来,迷迷瞪瞪地梳洗过后,就跟着秋景和来到了披香殿门前。出门的时候,天甚至还没亮。因为今天是休沐,所以秋君药会比往日起的迟一些,秋景和到披香殿的时候,秋君药甚至还没起床。来福公公也站在门口迷迷糊糊地值夜班,看见秋景和一大早就神采奕奕地来了,有些奇怪:“殿下。”他强打精神,迎上前来:“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我是来求父皇赐婚的。”秋景和跪下,见楚瑜还在犯困,又赶紧拉着楚瑜,提醒他也跪,满怀期待道:“父皇他......什么时候醒?”“殿下,您来的太早了。”来福公公苦着脸道:“现在才什么时辰呀..........”他看了一眼远处还没亮的天空,片刻后又低头说:“按往常来说,陛下和娘娘起码还要一个时辰,才会起床洗漱呢。”秋景和:“.........”他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好像僵硬住了,眼睛都瞪得溜圆。而此时的楚瑜,还在一旁垂头打瞌睡,显然是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了,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困倦之中。夜寒风大,秋景和旧疾刚好,跪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打哆嗦了。恰好楚瑜也缓过来了,被风吹的一个激灵的他抬起耷拉的眼皮,看着跪在他前头的秋景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淌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心头忽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然后心脏悄悄跳的更快了。他膝行几步,从后面抱住轻轻发抖的秋景和,低声对来福公公道:“公公,麻烦您通报陛下吧。”楚瑜说:“殿下他身体刚好,不能受寒,国师殿离披香殿又远,再回去的话,路上又是一场折磨,我求你.......”“哎,别。”来福忙道:“您可是国师,对咱家这种阉人道谢,还真是折煞奴才了。”他左思右想,片刻后还是咬了咬牙,实在看不下去小两口在门口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丢下一句“奴才试试”,就猫着腰进门,去禀告秋君药了。楚瑜揽着秋景和的肩膀,静静地等着。好在,秋君药也没舍得让自己这个便宜的二儿子受折磨,来福进去通传之后,没一会儿殿内就亮起了灯。楚瑜眯起眼睛,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天,已近破晓。晨光静静地洒在秋景和的侧脸上,竟然将他照出几分和秋君药相似的剪影来。一刻钟后,楚瑜和秋景和被满脸堆笑的来福请了进去。秋景和的腿已经跪麻了,楚瑜扶他的时候,来福也过来打了把手,这让楚瑜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小俩口互相搀扶着进了门,此刻天光正好大亮,他们看见秋君药和引鸳正穿戴整齐,坐在上面看着他们。秋君药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着,用一个带子扎起,盘腿坐在上面,掌心撑着下巴打哈切;反观坐在他身边的引鸳穿的就要庄重很多,因为尚还身着女装,所以挽了一个已婚妇的发髻,长长的流苏垂下来,华贵莹润的珠宝衬的他眉目更加莹润。但现在秋景和却没空欣赏。他老老实实地再度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道:“父皇。”他直奔主题:“孩儿想请您赐婚。”“哦?”秋君药来了精神,眯起眼道:“你想明白了?”“想明白了。”秋景和说:“楚瑜很好.......孩儿,很喜欢。”“真的啊。”秋君药还不知道两人之前在清净轩门口的那一茬,更不知道两人私下里是如何抵足缠绵的,还在感叹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他瞅了秋景和一眼,还抽空接过了来福递过来的早餐单子,随便在上面划了几笔,方调侃道:“过来请安都要手牵手啊,你们是小学生吗?”楚瑜闻言脸红,像是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父皇.......”秋景和才不管这些,今天一定要秋君药给自己一个回答,急切地膝行几步,道:“儿臣.........”“行了行了,朕准了。”秋君药挥手:“你们这门亲事我一开始就很看好。”“景和,你心思重,所娶的新妇必然不能是什么等闲之辈,否则两个人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娶回去了也是罪过,到时候闹的家宅不明,岂非朕的罪过。”秋景和不知道秋君药这话是夸是贬,还是俯身:“父皇说的是。”“不过......虽然你很急,但是你还是别急。”秋君药看着宫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将早餐一碟又一碟地摆上桌,示意他起来:“朕虽然也想早点看你成家立业,但是吧.......你的婚礼还是得排在你母后的封后大典之后。”“封后大典?”秋景和还没站稳,就又是一愣,有些疑惑道:“母后.....不是已经是皇后了吗?”“.......之前那个不算。”秋君药心想自己还没体会过洞房花烛呢,都穿越了不体会一下岂不是太遗憾:“朕想重新给你母后办一个,更隆重些的,并且昭告天下他就是朕此生唯一一个男后,此后你母后便以男子身份示人,他想穿男装就穿男装,想穿女装就穿女装,谁都不许因此置喙。”秋君药想了想,又道:“若有机会,在朕的龙椅边给他摆一个一样大的椅子,让他也参政参政。”“父皇.......”秋景和被秋君药的话,吓愣了,半天没说话。哪有让后宫参政参的那么明显的,对于母后,父皇对他的心眼汁真的已经偏到天边去了吧?但秋君药才不管秋景和是怎么想,或许是他从来就没想过别人的想法,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哎你,别愣着了。”秋君药对秋景和招手:“过来一起吃饭。”他说:“等会儿景秀也会醒,这个米糕和龙井茶点是他最爱,你给他留着。景明喜欢吃肉,景月也喜欢吃肉,不过他们一个喜欢吃牛肉一个喜欢吃鸡肉,你别和他们抢,给他们留一些.....嗯,你吃这个。”秋君药给秋景和夹了一个像是油条的东西:“你吃这个吧,朕让宫人按照朕所提供的配方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是.....”秋景和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吃了一口,一边吃一边说好吃,楚瑜在一旁看着他,间或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嘴。“啧,小俩口感情真好。”秋君药心里那股磕CP的灵魂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他觉得他有必要给自己的便宜儿子传授一点性\\教育方面的知识,于是凑到秋景和身边,低声问道:“你当日和国师同塌而眠,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呃......这.........”忽然交流这样隐私的事情,秋景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红着脸道:“就,真的只是亲了一下.......”“亲了!?”秋君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怎么亲的?谁亲的谁?”“当然是他主动亲的我。”秋景和指着楚瑜,正要得意一番,被楚瑜揪着耳朵拽过去。楚瑜瞪着他:“你又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不着四六的浑话?”“为什么又扯我耳朵.........”秋景和可委屈:“明明就是你先的啊。”说完,他还凑过去,当着秋君药和引鸳的面,就这样忽然亲了楚瑜一下:“就这样。”秋景和亲完,看向满脸写着“磕到了”的秋君药:“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好大的司南......”“砰!”秋景和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门,发出闷闷的响声。秋君药被打断的思绪,率先抬头看过去,只见清晨的光芒里,只剩下一个愤怒的少年剪影,正捂着肿起的脑壳大叫道:“你们在干吗!”秋景月看见自己的二哥居然和楚瑜亲在了一起,当场跳脚炸了毛,在原地张嘴吱哇乱叫,声音大的能吵醒聋子:“二哥,你你你......你怎么能亲他!”他气急败坏道:“你,你再也不是我的好二哥了.........你,你脏了!”秋景和:“.......”楚瑜:“.........”引鸳:“........”秋君药:“........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