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身份特殊, 考虑到他的个人隐私问题,叶如澜没有报警,只是带着自己的人迅速找到这家酒店,处理好后续。把外头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送进医院, 王佑心里暗暗咂舌, 季先生中了药还这么生猛,看把人揍的, 可能会脑震**。不过对方大概宁可躺在**变成植物人, 也不愿意接受叶如澜的报复。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要不是老板发现得及时,又立刻赶到酒店, 恐怕会出大事。但叶先生是怎么知道季先生所在位置的?甚至精确到了酒店的具体房间。王牌秘书不敢深想,专心致志守在被踹坏的门口,眼观鼻鼻观心,这一守就到了天亮。房间内一片混乱, 燃灰中的药似乎效果很好, 叶如澜着实废了很大功夫。禁锢在腰间的臂膀坚实,口和手轮番上阵, 从生疏到熟练, 被水珠黏成一簇一簇的睫毛偶尔扇在皮肤上,一阵一阵的发痒。燃灰刚开始还条件反射地挣扎, 但很快就意识不清,只凭本能行事。等叶如澜抬起身去亲他时, 还下意识去蹭对方的脸, 很委屈难耐的模样, 语气含混着让他动作快点。水漫出来一次又一次, 打湿了卫生间的地面, 按住对方肩膀的手指收紧,抓皱了湿透的白衬衫,戒指在灯下反射出一道璀璨的光。叶如澜又咽下去什么,抬起脸来,那双狭长的眼直勾勾锁定在燃灰泛红的眼尾上。察觉到男主的目光,燃灰勉强睁开眼,正对上那漩涡一样深邃的黑沉视线。这时神志已经回笼大半,他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用手还算是意料之内,但燃灰千想万想,没想到叶如澜愿意为他用嘴。……对他这个身份的人而言,几乎是折辱了。这么想着,燃灰勉强直起身:“叶先生,我好了,我们先出去……”刚说了没两句,就被叶如澜揉了两把。呼吸一顿,紧跟着又开始急促,下意识伸手按住对方那只作乱的手:“叶先生?”事实胜于雄辩,叶如澜言简意赅:“别硬撑,不然对身体不好。”刚要重新俯身,被燃灰按住肩膀,一双眼像是要望进他的灵魂中,语气疑惑而认真:“叶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像是在问叶如澜,又仿佛透过他的壳子,问那个灵魂。闻言,叶如澜眼睫一抖,几滴水珠滚落下去,溅起水花。好半晌,他抬起脸,深深看向燃灰的视线深处,语气沉而哑:“……只有你可以。”那一眼像是含着千言万语,燃灰却突然福至心灵,懂了对方的意思。心情复杂,有一丝酸涩的感动横生,他抿抿唇,不知哪来的冲动凑上前,亲了一下叶如澜的侧脸,低声道:“我知道。”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一个吻,却让叶如澜瞬间屏住呼吸,瞳孔轻颤。难得主动一次,燃灰也有点不自在,刚想退开,但腰上瞬间加大的力道告诉他,叶如澜现在十分激动,激动到忘乎所以。狂热的吻落在他的眉眼和鼻梁,飞溅的水花里,男人哑声叫他:“燃灰……”向来端庄禁欲的外壳被一朝打碎,话语里包含的浓烈感情足以让人颤栗。被再次裹挟进谷欠望漩涡的最后一秒,燃灰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其他地方可以,但能不能别亲我嘴啊?-因为整个剧组都喝大了,除了编剧以外,其他人直到酒醒,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一睁眼看见一群黑衣保镖的彭导:“……”我是不是被绑架了?好好的一次杀青宴,竟然出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故。得知季燃灰被人迷晕带走,差点出意外后,酒刚醒的彭导神色恍惚,怀疑自己现在还在梦里。甩了自己一耳光,很疼,不是梦。彭导面容飘忽地问编剧:“你说我现在带着把刀去找叶先生切腹自尽,他能原谅我吗?”编剧如实道:“……我觉得悬。”彭导:“嘤!”不过他并没有获得去和叶如澜切腹自尽的机会,天亮之后,对方很快带着季燃灰先一步离开,回到叶宅。家庭医生被马不停蹄请来为燃灰做检查,最后下了结论:“没什么大碍,药效已经退干净了,这段时间补补气血,注意休息。”叶如澜坐在旁边,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微咳两声,嗓音发哑:“多谢。”家庭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语气关切:“叶先生脸色也不好,要我帮您检查一下吗?”叶如澜摇头:“有点小感冒,不碍事。”医生也不强求,边收拾东西边道:“平时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小心别着凉,嗓子哑了多喝水。”叶如澜还没回答,旁边坐着的燃灰先不自在偏过脸。为什么男主的嗓子会哑,在场两人心知肚明。等医生离开,管家也贴心地出了门,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一时间尴尬而微妙,燃灰收紧五指,心里暗犯嘀咕。明明他们都纠缠了四个世界,前三个世界更过分的事都做过,昨晚甚至没做到底,自己现在却莫名不自然。他甩甩脑袋把多余的情绪抛弃,抬起眼看向叶如澜,正对上一双深邃包容的眼。心念一动,似乎不管自己什么时候看过去,叶如澜总是恰好在看他。在燃灰不能发现的地方,对方又无声无息看了多久。“叶先生……”想了想,燃灰主动开口,谨慎小心,“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语气略显局促,那个轻轻落在面颊上的吻,仿佛是场错觉。察觉到季燃灰的坐立不安,叶如澜眼神一黯,面上淡淡颔首:“我没事,不用担心。”一边说,一边咳嗽了两声。燃灰:“……”联想到自己昨晚做的坏事,他耳根顿时隐隐发烫,低声道:“叶先生如果真的喉咙不舒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虽然有能力的医生,大概看一眼就知道真相,但应该没人敢讲叶如澜的八卦。叶如澜没说好不好,只道:“怎么又开始叫叶先生?”燃灰这才发现称呼有问题,老老实实道:“还是叶先生叫得更顺口。”叶如澜视线很深:“想这么喊也可以,但先生是对丈夫的称呼。”意思很明显,其他人都可以喊叶先生,季燃灰只有结婚了才能这么叫。燃灰:……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男主,总是能不动声色说出这种近乎情话的话来。他心跳快了两分,迅速道:“昨晚的事,是不是傅延搞的鬼?”明白燃灰不想多提昨晚的混乱,叶如澜微微抿唇,还是配合着他转移话题:“对。”说到这个,他眼神中杀气一闪而逝,手指关节隐隐泛白,语气冷冽:“你们片场来的新场务是他买通的,给你下了药。”“应该是想爆出一桩丑闻,毁你名声事业。”燃灰却不这么认为,想起傅延曾经放出的狠话,对方恐怕是想把季燃灰“弄脏”,从而让叶如澜厌倦,腻烦,然后抛弃他。这样一来,傅延才能更放开了手脚报复自己。冷笑一声,他心道还真是低估了渣攻的下作。情人似乎还不当回事,叶如澜看着燃灰,向来和缓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赞成的责备:“你也是,警惕心太低,谁来敬酒你都喝?”低咳两声,他收紧手指,继续严厉道:“要不是发现得早,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就算自己及时赶到了,也还是后怕得厉害,比上次燃灰出意外有过之而无不及。燃灰自知理亏,悻悻摸了摸鼻尖,这次自己的确大意了,但他不是也把那男人打了个半死吗,就算叶如澜不来,应该也不会出大事……吧。002:宿主嘴硬有一手的。尽管心里嘴硬,燃灰还是知道怎么哄男主高兴,对着叶如澜露出个讨好的笑,装乖:“这不是有你在吗?幸好你昨天来了……”说到这里,他品出来点不对劲:“不是说有急事,不能来参加杀青宴?”叶如澜抿唇,被燃灰好奇地催了几句,才道:“是惊喜。”只是估算错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等赶到的时候,杀青宴都快结束了。燃灰恍然,怪不得不发消息,原来白天都在飞机上。说不上来是哭笑不得还是什么其他情绪,但被放在心尖上珍重的感觉没人会不喜欢。燃灰语气真心实意:“谢谢你的惊喜,我很喜欢。”叶如澜淡淡一笑,脸色隐隐苍白,但他本来就深居简出晒不到太阳,所以并不明显。像是失去了谈话的兴致,他道:“好好休息。”轮椅调转方向,刚打算离开,燃灰却突然想到什么,叫住叶如澜,语气焦急:“ 你见到我的护身符了吗?”那是男主送给他的护身符,据说开过光,造型也很好看。燃灰一直很珍惜地随身带在胸前,已经养成了习惯,睡前也会端端正正放在床头摆好。但从片场回来后,他才发现那个护身符不见了踪影。把原因归咎为昨晚太过混乱,燃灰语气懊恼:“会不会是忘在那家酒店里了?”弄丢了男主的礼物,他隐隐心虚,没注意到叶如澜的背影也僵硬一瞬。沉默片刻,叶如澜背对着他,语气和缓:“丢了就丢了,这东西灵验,算是帮你挡过一灾,不必强求。”“如果舍不得,我去帮你求个新的。”这个解释竟然诡异的有道理,这么一想,燃灰顿时也释然许多:“没事,那丢就丢了吧。不用再去求了,怪麻烦的。”叶如澜没有强求,只略一颔首,紧接着推着轮椅离开。燃灰看着他的背影。是错觉吗——男主竟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先是高强度拍戏这么长时间,然后杀青宴上又出了这种意外,消耗许多体力。等回到自己的房间,燃灰倒头就睡,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终于缓过劲来,打着哈欠下楼吃晚饭。但第一筷子下去他就吃出不对,今天的晚饭明显是厨娘掌勺。不过考虑到男主前两天肯定也累狠了,燃灰非常理解,反正厨娘做得也比剧组盒饭好吃,完全可以接受。叶如澜却没吃多少,只草草喝了碗汤。燃灰中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放下筷子,语气关心:“叶先生胃口不好?”叶如澜摇头,语气如常:“你醒得太晚,我已经吃过东西了。”看了一眼将近九点的时钟,燃灰无话可说,悻悻摸了摸鼻尖,只有厨娘张张嘴,欲言又止。陪着燃灰吃完饭,叶如澜就进了书房,继续工作。燃灰也回到卧室,但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他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玩了会儿手机,最后决定出门夜跑,消耗一下旺盛的精力。刚下楼走到客厅,却恰好看见管家神色匆匆进了书房,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略一皱眉,燃灰意识到事情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假装出门,在叶宅外逛了一圈就回来,随后蹲守在二楼走廊。大概十分钟后,管家出了书房,刚合拢房门转身,正好对上季燃灰的眼,好悬没给老头吓出心脏病。燃灰笑容和煦,故作无辜:“吓到您了,不好意思。”管家笑容略微僵硬:“季先生,您不是去夜跑?”“外面太热,我回来得快。”仔细嗅嗅,燃灰面色逐渐凝重,“您身上怎么一股药味?”管家有意遮掩:“没什么,您闻错了。”猫腻已经这么明显,燃灰再相信就是傻子。他长臂一捞,就从管家背后摸出一瓶红花油,声线沉下来:“这是什么意思?”见瞒不住,管家长叹一口气,选择说出事实:“其实没什么大碍,叶先生让我瞒着您,是怕您担心。”五分钟后,燃灰冷着脸敲开了书房大门。看见情人的脸色,叶如澜就知道瞒不住了。他喉结略一滚,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略微屈起,先发制人道:“只是那天晚上磕到,真没什么。”什么叫只是?燃灰几步走到叶如澜面前,板起面孔:“我不信,除非叶先生让我看看。”僵持片刻,最后叶如澜轻叹口气,选择妥协,缓缓把裤脚撩上去。看清他的腿后,燃灰呼吸一窒。两条无力的小腿上青紫一片,红花油刚刚推开,散发着刺鼻的药味。腿弯上原本就有纵横交错的伤疤,新伤叠着旧伤,越发显得狰狞可怖。心里愧疚和懊恼一同升起,燃灰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指尖在叶如澜的目光中缓缓碰到那片皮肤,久久无言。他的动作小心克制到了极点,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伤口上,只隐隐传来痒意。叶如澜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收紧,燃灰看不见的地方,他呼吸逐渐变长,目光幽深无比,在漆黑的发旋和睫毛上游弋。好半天,面前垂着脸的情人低低开口:“疼吗。”叶如澜嗓音越发温和:“看起来吓人而已,不疼。”深吸一口气,燃灰强迫自己的嗓音冷静:“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这伤是为了他受的,但要不是意外撞见管家,恐怕叶如澜会一直瞒着燃灰,直到双腿康复。燃灰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拿他当傻子一样,目光灼灼等叶如澜给他一个答案。好半晌,叶如澜手指收紧,难以启齿似的低声道:“……我的腿不好看。”“所以担心我嫌弃?”燃灰简直要气笑了,抬起眼睨向男主,阴阳怪气,“我怎么不知道叶先生这么自卑。”明明是嗔怪,叶如澜却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甜蜜的话,他定定看进季燃灰的视线深处:“可你那晚还说过,我的腿不行,不做。”燃灰服了叶如澜的脑回路,怒道:“我那是关心你,关心懂不懂啊!”等等,这话怎么说得他其实愿意和叶如澜做一样,已经完全被男主带偏了。燃灰心情憋闷,偏偏对上叶如澜的视线,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愁肠百结地叹口气:“……算了。”反正男主的脑回路,他是不再打算理解。叶如澜抿唇,最后确认:“你不害怕?”烦躁地“啧”一声,燃灰目光又落回到那双腿上,语气复杂:“不害怕。”与其问他害不害怕,——倒不如问有没有心疼。-燃灰几乎是强硬地接过了这个为叶如澜抹药的工作。同时,他还开始自学推拿,因为听说瘫痪的人需要经常按摩双腿,否则会肌肉萎缩。看叶如澜的模样,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腿,那燃灰就只能勉为其难多费些力气。第一次按摩上药的时候,两个人都冒出一头汗。叶如澜大概是因为活血化瘀的疼痛,燃灰则是因为紧张,手指磕磕绊绊,生疏得厉害,一边按,一边夸奖他:“没关系,忍过这一阵,很快就不疼了,叶先生真棒!”002:宿主好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偏偏叶如澜就吃这一套,手臂绷紧又放松,目光始终落在燃灰鼻尖细小的汗珠上,嗓音微哑地回应:“嗯。”第二天,燃灰这项工作就熟练了很多,做得有模有样,睡前给叶如澜按摩一个小时,然后才回自己房间休息。燃灰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叶如澜如此上心,绝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为他受伤。但他下意识不去深想,带着种得过且过的鸵鸟心态。第一次按摩完,燃灰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叶如澜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烙印在脑海中,难以被忽视。虽然对方似乎很少因为自己的伤腿困扰,平时表现得像个正常人,燃灰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何况叶如澜肯定是想站起来的,如果有的选,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健全健康。黑暗中,燃灰冷不丁道:【你说……】002:【?】燃灰眉头皱着,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叶如澜的腿有可能好吗?】002没想到他在想这个,愣了愣,猜测道:【应该……不能吧?管家不是说过,男主已经没有治愈可能了吗?】燃灰沉吟:【可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按道理来讲,这个世界不该围着男主转吗。】就算因为第三个世界虚弱才身体残疾,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已经恢复不少才对。何况凭借叶如澜在本世界的财力,就算是人造神经,恐怕都能研究出来了。【难道是缺少内在驱动?】内在驱动?想了想,002还是没有告诉宿主,如果是这个原因,宿主或许可以试试告诉男主,自己永远不会和瘸子在一起。这样一来,对方恐怕就直接站起来了。当然,它最后还是没敢说。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燃灰就遇见更棘手的事。连着按摩了几天,本来觉得只是一点磕伤,问题不大。但叶如澜膝盖越发青紫得厉害,仿佛恶化似的。这明明是活血化瘀的红花油,早就该好了才对啊?这发展着实把燃灰吓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手重,不小心把叶如澜哪里按出了新毛病。但叶如澜本人却完全没有紧张情绪,甚至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话是这么说,但皮下瘀血一直不褪,就说明肯定有问题。燃灰还是皱着眉,想不通症结所在,担心给叶如澜的腿造成二次伤害:“要不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我不专业……”叶如澜却拒绝,垂着眼抿唇:“我不想让其他人看我的腿。”他这么说,燃灰立刻举起白旗投降,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开始到处搜资料,试图找出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白天照旧按摩,等到晚上,燃灰愁得睡不着觉。他在**滚了又滚,还是决定要去阳台吹吹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又合拢,燃灰经过走廊,偶然瞥了眼身旁,却发现叶如澜的卧室门没关好。他下意识想过去帮忙关门,但那道漆黑的门缝像是某种无声的**。自己只是想看看叶如澜有没有蹬被子而已。这么理直气壮地对自己说,燃灰轻手轻脚从虚掩的门缝里走进来,往床边走去。叶如澜的房间朝南开窗,月光朦胧,**空无一人,只有整齐的被褥。燃灰一愣,看向卫生间,里面也没人。又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却冷不丁发现床边跪着一道人影。某一瞬间,燃灰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道人影是谁。男主难道睡着睡着滚下床了!来不及多想,他刚要上前把人扶回**,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男主的手臂极具力量,就算一时不慎掉下来,自己也能回到**。所以,他怎么像是……故意跪在这里?燃灰呼吸一重,人影顿时也动了,像是惊醒似的扭过头,语气愕然:“季燃灰?你怎么……”燃灰没回话,憋着怒气大步上前,拽住叶如澜的一条手臂。触手冰凉,也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久。把叶如澜强行拽回**,对方很顺从,身躯沉重,着实费了点力气。胸腔里憋着一口气,燃灰沉着脸:“叶如澜,你故意折腾自己的腿?!”叶如澜沉默,没回答,但燃灰已经从态度中得知了真相。真相大白,原来如此。难怪怎么按摩,那双腿都青紫交加,原来叶如澜是故意拖着,用这种几乎自.残的方式。……怎么会有这种人?某种荒唐的情绪涌上心头,燃灰抬起手臂想抹把脸。这个动作被误解为起身离开,叶如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前紧紧抱住燃灰的腰。顺着他难以抵挡的力道,两个人跌坐回**,顺着惯性压倒在一起。下意识避开那双不良于行的腿,燃灰奋力抬起脸,瞳孔在月光下燃着火光:“你又干什么!”“我很抱歉。”叶如澜死死搂住燃灰,声音从肩颈传来,语气沉闷:“我只是……想让你多在乎我几天。”这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燃灰气得胸膛起伏,匪夷所思:“你是不是疯了,你——你不疼吗?”叶如澜收紧手臂,低声道:“疼。”“但这双腿本来就没了用处,只要能换来你为我心疼,就值得。”那双向来深沉内敛的眼掀起骇浪,汹涌情感惊心动魄,几乎要把燃灰吞没。……疯子。燃灰头一次发现,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个闷着疯的。从最开始的强取豪夺,索求无度;到现在步步为营,以退为进。男主的占有欲一如既往,却极其聪明地学会了改变和伪装,骗取燃灰心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原谅我吧。”叶如澜的声音颤抖,“我只是……我只是太贪心了。”……不得不说,他成功了。黑暗中,燃灰胸膛里的火焰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近乎酸涩的情绪。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声的妥协。002突然有种预感:【宿主……】“叶如澜。”燃灰语气严肃,让男人下意识紧绷起半边身体:“你为了骗我心软,让我多关心你,才故意折腾自己的腿?”月光洒进室内,他偏过脸,于是被洒上清辉的半张脸也像月色那样皎洁。贪婪注视着季燃灰在月光下发亮的瞳孔,叶如澜语气低低,带着隐隐沙哑:“……对。”叶如澜承认他是贪心,他想让季燃灰心甘情愿,但占有欲像是野火,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蓬勃疯长。理智和欲.望每天都在竭力拉扯,尽数掩藏在不动声色的皮囊下,如同最老成的猎手,一步步看着猎物踏入网中。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换取季燃灰任何一点心动的可能。——只是现在被发现了。其实叶如澜是故意的,毕竟他一直敢赌,就是为了面对这场坦白。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之间还隔着层尚未捅破的窗户纸,界限模糊而不明晰。不破不立。但他还是收紧手臂,下意识惶恐于面对季燃灰的反应,力道大得要把他揉入骨血,甚至带上了几分隐隐约约的颤抖。模模糊糊间,怀里的胸腔震动,燃灰像是叹了口气,突然问出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你的另一枚戒指,做出来了吗?”心底翻滚如墨的情绪一停,叶如澜本能道:“……做出来了。”只是一直被压在箱底,还没有让它得见天日的机会。略微偏过脸,燃灰就着这个别扭姿势亲了亲叶如澜的唇,一触即分,但是故意亲得很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带着安抚的意思。“那叶先生。”迎着怔愣的目光,他语气认真,不紧不慢抛出诱饵:“如果你的腿能重新站起来,我就让你戴上另一枚戒指。”猎人尚未收网,这次猎物主动跳进了陷阱:“到时候,我就有了光明正大关心你的理由,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