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吗?”旋转木马停下的时候,游客们退场需要时间,应诗雨和小夏商量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林织的面前,对他递上了单反。“没问题。”热心路人林织欣然答应,接过来小夏手里的单反。“不用调整什么,按快门就行,谢谢。”略显柔和的男声从穿着裙子的女孩口中传出,那种反差让林织有瞬间的诧异,他点点头,将镜头对准。拍好照片后,应诗雨又连连道谢。“不用谢,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方便加个好友吗,你们身上的裙子很漂亮,我妹妹也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裙子,但我不太懂这方面,你们能给我推荐一些吗?”模样出挑的青年眉眼间带着些许苦恼,温和的笑容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言辞让人难以拒绝。应诗雨直接点开软件说:“我扫你!这年头市面上的山寨太多了,很难分辨,你妹妹喜欢什么风格我都能推荐!”有帅哥的好友位哎,这种事情她当然乐意!小夏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话。他也很想有靠近林织的机会,可惜不能,他没必要废弃一个号,三号注定要成为他作品的一环,他这个身份也会走到人前。“谢谢。”林织点开屏幕,笑着断开了网络,然后点开名片。怎么都加载不出来的二维码让时间似乎被拉长,于人来人往的喧闹中让人越发焦急,此时新的游客已经入场了。“可能是网不好,请问方便给手机号吗,真是抱歉。”“可以可以。”应诗雨看的也着急,他们该出去了,但这里人这么多,旋转木马的出口在另一个方向,要绕一大圈,一会儿出去要是碰不到怎么办。林织点开了搜索框,将网络连上,通过号码搜索到了应诗雨,给应诗雨看了页面。“没错就是这个。”应诗雨点头,回头看着出口,拉着小夏急急忙忙地朝那里跑去。林织申请了加好友,退出页面把号码发到了仇或那里。仇或本来打算立刻过来,在林织的信息后他转头去排了冰淇淋的队伍。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让林织等待了一段时间的出场理由,而且也能给林织一些套话的时间。警方那边,看着忽然离开的老大,周二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玩的哪一出。看见老大跑去买冰淇淋,他就更愣住了。不过仇或向来在队里有威信,此刻也没有人觉得他是在玩忽职守,而是耐心等待指令,分布在嫌疑人的各个方位盯梢。收到号码和消息后,大家立刻振奋了起来。只凭借照片不好搜索身份,但有了号码就不同了。祝长东立刻展开了搜索,很快确定了号码注册人的身份信息以及家庭背景。危允君没再驻守游乐场,让人顶着自己后,立刻带一个人驱车去往疑似三号被害人应诗雨的家里。游乐园里,旋转木马出口处,已经同意了好友申请的应诗雨看见了对话框里的内容。看见林织问他们接下来要去什么项目,应诗雨如实回答。【过山车!】应诗雨并不恐高,热爱体验速度与**,过山车是她来游乐园的必备项目,她问过小夏,小夏也不怕。“他说他也去过山车,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应诗雨看向小夏发出了询问,她当然愿意,但是还要顾及同伴的意愿。小夏欣然点头,他没打算现在动手,所以靠近一点没有关系。等林织看见尸体的时候,当他反应过来他其实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表情一定很精彩。林织在离旋转木马出口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对着靠近的人招了招手。“可以稍微等一下吗,我还有同伴。”当林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夏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想要立刻转身离开,但应诗雨已经先他一步点了头。“应该很快,”林织表示不用很等久,而后眼眸一亮对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笑着说,“他来了。”应诗雨下意识看向了来人,然后被气势吓到。好高,好帅,好吓人,在对视的瞬间让人忍不住产生畏惧感,高大的体型也很有压迫感。小夏的瞳孔紧缩,掐着掌心让自己保持自然的态度,在男人视线扫过来的一瞬间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为什么警察也会在这里,他们发现他了?他露出来什么破绽?一瞬间种种怀疑冒头,但又随着男人视线的消失而消失。小夏确定仇或没有在审视他,而是以一种不感兴趣的态度忽略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约好一起去玩过山车,这是我朋友,别担心,他不是坏人,别害怕。”看出了应诗雨的紧张,林织笑着消解氛围中的凝滞。仇或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了林织,听到那句朋友后唇角下压了些。刚刚不是还说对象,还称呼他为亲爱的,怎么到人家跟前,反而避嫌似的说朋友。仇或什么也没说,对着两人打招呼似的颔首,他刚刚已经注意到了小夏的异样,心里的九分怀疑已经变成了十分,他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小夏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连环杀手,不过他没露出其他神色,跟着人一起去排队。林织吃着冰淇淋,没有再解释。有时候特殊的亲密关系不需要直接表明,那样反而会有些突兀和刻意,因为有些东西,自然会在细枝末节中展现出来。游乐园里的冰淇淋,或许是为了迎合小孩的口味,有些过于甜腻。草莓味的冰淇淋林织只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他拿在手里没用眼神搜索垃圾桶,而是自然地放在了身后的仇或手上。仇或:“不吃了吗?”“吃不下了。”仇或应声,习惯地解决林织剩下的食物。应诗雨注意到了这一幕,吞了吞口水,略显兴奋地拉了拉小夏的裙子。他们用一个勺子哎!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之间再正常不过,毕竟那是泡面都要分两口的关系,但是放在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之间就明显没那么对劲了。应诗雨本来还只是觉得有点微妙,但坐上过山车之后,听见了那句“如果害怕就握紧我的手”,心里出现了一连串的感叹号。绝对不清白!她和小夏对视了一眼,强忍着心里的激**。小夏没有激**,他只是有点呆滞,甚至有些小崩溃。如果说他们两个真的是那种关系,那林织在仇或家里待两天岂不是小情侣调情而不是他想的害怕,那他打的电话不就显得很小丑?想到这里,小夏的表情都要扭曲了。好在过山车已经缓缓向上爬动,他表情扭曲也不会被怀疑。过山车不断攀升,游乐园里有不同轨道的过山车,林织坐上的这一列则是发动时会在最高点,然后径直向下的经典轨道。林织的手捏在拉杆上,不自觉收紧。他没有坐过过山车,或者说他没有体验过任何高空项目。童年和少年时期他都在学习下度过,他学高尔夫学马术学琴,没有体验过任何玩心跳的活动。成年后他更没打算挑战极限,不仅仅是不感兴趣,还有惜命。他不追求极限的刺激,他需要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才能去做他要做的任何事情。过山车停止了移动,保持在了一个停住的状态,让林织有些困惑,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云霄飞车急转直下,尖叫声四起。心脏似乎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强烈的心悸感让人无法呼吸。应诗雨的尖叫声很明显,夹杂着兴奋的笑声。小夏忍不住伸手按住头发,担心假发会不会被吹掉。仇或神色淡然,转头看着林织的状态,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林织并没有失态,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列车摩擦过轨道的声响与风声一同在耳边掠过,在不断地起伏中,林织没有感受到乐趣,而是无穷尽的烦躁。他讨厌自讨苦吃,加上几天没吃药,他的情绪有点要控制不住了。另一边,危允君已经到了应诗雨的家里,出示了证件。“你的女儿很可能和人贩子待在一起,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危允君之所以没用凶手代称,是不想造成家属恐慌,以免造成纰漏。下了过山车,应诗雨还有些意犹未尽。手机忽然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点击接听。“妈,怎么了?”“什么,外婆忽然摔倒撞到头住院了?那我不玩了,我现在打车去医院!”“你来接我吗,那好那就三号门出口见。”应诗雨挂了电话,有些抱歉地看着小夏。“我外婆住院了我现在要去看她,对不起啊,我们下次再约着一起出来玩行吗?”小夏表示理解地说:“没关系,老人的身体重要。”他也不想在今天动手了,警察在这里出现,小夏不想被他盯上。应诗雨和林织他们挥手作别,林织关心了几句看着她离开,没有出声挽留小夏和他们同行,仇或更是看都没看小夏,揽着林织的肩膀离开。小夏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装着单反的包。里面除了相机,还有一把刀。他心下觉得有些可惜,转身隐没进人群中。“记录下来了吗?”仇或戴上耳机,和警方那边沟通。周二河:“放心,录了也拍了,就不信逮不住这家伙。”“派人盯着,隐蔽点,最好能摸到他老巢。”耳边忽然传来温热的呼吸,青年的气息不稳,断续道:“我好像快要发病了,没有带药。”仇或脚步一顿,打算带林织回家。“前面有个水上乐园,有更衣室。”林织竭力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他不想失态地喊叫破坏,他急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与场所。仇或的身体和意志似乎被分化成了两半,耳麦里传来周二河的声音。“明白,不过老大你往里走干什么,不出来吗?”“有事。”仇或没摘耳机,单方面关了频道,只接收不传输。两件正事,各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