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卫枕戈的监护人是吗?”简元白刚走到晋阳一中门口,就被一个女老师拦住了,她看上去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不知道您是否知道符朋义一直在针对卫枕戈,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符朋义的自导自演。”“但我不能公开的在学生和其他老师面前说这种话,”她不自在的咬了咬嘴唇,眼神避开了简元白:“我一旦公开的说这种话,我会失去这份工作。”女老师深吸了一口气:“但如果真的没办法了,我愿意出面作证。”简元白浑身酒气冲天,头脑还算清醒,闻言道:“谢谢,你是个好老师。”女老师怔住了几秒,看着大步流星往前走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的简元白,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不是。”等卫枕戈监护人来的这段时间,几个人已经到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等着,符朋义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两句,“穷逼就是穷逼,为了钱...”办公室的门被嘭的一下推开,穿着笔挺西装,宽肩长腿的男人如闲庭信步一样走了进来,一句话也没说,站到了卫枕戈身边,用手拉着椅子靠背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直接坐了上去,长腿交叠,双手交握,身体微微向后靠,“就是你污蔑我家小枕头偷东西是吗?”他没有和卫枕戈说话,却以保护的姿态坐在了卫枕戈的前面。在他和卫枕戈身后,站着四五个西装革履沉默不语的人,简元白的头发是梳上去的,露出锐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喝了不少酒,看符朋义的眼神中带着不耐和厌烦,他是坐着的,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瞰。卫枕戈看到他,心恍惚间漏了一拍。符朋义冷笑道:“话可不能乱说,人证物证都有,你说我是污蔑?”简元白瞟到了桌上那支钢笔,“来之前我还在想什么好人带二十万的钢笔来学校上学,结果是你啊。”“你这笔今天放小枕头包里,明天放另一个同学桌子里,后天放下一个同学抽屉里,一人讹三万五万的,也能小赚一笔吧?”“说吧,准备讹多少。”他故作惊讶的说道:“你们家不会就是靠这个发的家吧?”符朋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你妈的屁,二十万的笔也就你们这种穷鬼看得起,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日常用笔,懂吗?穷鬼。”年级主任皱着眉对简元白沉声道:“这位家长,请你说话注意点。”简元白抬眼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问候他爹妈已经很注意了,怎么回事?说说吧。”年级主任:“是这样的,”他的话被简元白粗暴的打断,“小枕头,你来说。”卫枕戈不带任何情绪的,复述了一遍整个事情的经过,“下午吃饭的时候,陈冀让我帮他把他桌上的盒子,也就是这个钢笔盒子放进他的柜子里....”简元白点了点头,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站在他身侧的卫枕戈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他看向年级主任,“事情不是很清楚了?一查监控就知道的吧,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教室里没有摄像头吧?”年级主任:“学校有一半的监控是老设备,设备和硬盘都有问题,有人定期删除监控记录,高三班级里的监控,都是属于老监控。”简元白:“这位同学口口声声说他在操场上看到了我家小枕头偷钢笔,操场的监控也是老监控?”符朋义表情微僵,他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就听见年级主任说道:“操场上的不是,但是负责学校安保管理监控的那个人一并删除掉了。”简元白笑了,“打电话把他叫来,把那个什么陈冀也给我叫来。”女老师顿时道:“我去叫陈冀。”符朋义大声嚷嚷道:“搞这么麻烦,找警察来验一下指纹不就知道了吗?”简元白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报了警:“喂,是110吗,晋阳一中有人涉嫌诬告同学偷盗,诬告涉及金额达到了二十万元,意图逼迫年级第一退学,属于严重诬告,请你们立刻赶来,谢谢。”“喂,你颠倒黑白在这里倒打一耙跟警察说什么呢?”符朋义顿时就要过来抢手机,简元白挂了电话站起来。一米九三的个子,锐利的眉眼,穿着笔挺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具有十足的压迫感,活像一个西装暴徒,而符朋义,是见过他的战斗力的,顿时就被他的眼神吓得立在了原地。年级主任也不赞同的说道:“这位家长,事实尚未查清,你不应该这样有失偏颇的对警察说话。”简元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你倒是符家的看门好狗。”年级主任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他手里的手机正停留在给负责看管监控的那个人打电话的界面,简元白瞥了一眼,“拨号吧,记得开免提。”电话接通:“喂?主任,有事吗?”简元白直接抢在了年级主任前开口了:“操场上的监控是你删的?”“保安服务中产生的监控应当至少留存三十天,私自删除监控构成伪造,毁灭重要证据的,会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你可以想想,符朋义给你的那点钱够不够你蹲大牢。”“警察马上就到晋阳一中,我劝你最好十分钟之内赶到,还能为自己狡辩一句。”说完,简元白根本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而这时女老师带着陈冀也赶到了,简元白冷冷的看着他,“诬告陷害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帮助他人诬告陷害,同样属于犯罪,你可以想想你能蹲几年大牢。”符朋义忍不住了,叫骂道:“你他妈谁啊?在这里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就是卫家随手找的一个小混混,烂赌的赌鬼,装什么?”简元白骨节分明的手扣上领口,松了松领带:“抱歉,我是一家知名公司的法律顾问。”他朝符朋义笑了笑,眼中却尽是冷意:“知法懂法。”在简元白脑海里兢兢业业替他念着百度来的专业术语的系统冷笑道:“我错了,这个龙傲天应该让你来当,你比龙傲天还能装。”简元白嘿嘿一笑:“小枕头不是还没成长起来吗,这个逼我先替他装了。”他转头看向身后跟来的人,“你们在这里等着,待会警察同志到了看能不能帮着恢复一下被删除的监控记录。”五个人齐齐点头,“好的简总。”简元白对着年级主任道:“主任你放心,这都是我公司精锐的IT技术骨干,应该是能找回监控的。”符朋义反而镇定了,“你吹什么牛啊?刚刚不还是法律顾问吗,现在又变简总了?”“我他妈雇几个人来演戏,我还能是天王老子呢。”简元白睨他一眼,“我刚刚聘请自己成为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有问题吗?”“我一分钟几百万的入账,我跟你吹牛?”神他妈聘请自己成为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摆明了戏弄符朋义的语气让符朋义暴怒:“你他妈狗叫什么?”简元白却没看他,而是揽住了卫枕戈的肩膀,“符朋义的教室在哪,带我去。”卫枕戈抿了抿唇,感受着笼罩着自己的热源,和淡淡的酒气,没有推开他,而是乖顺的被他揽在怀里带着路。年级主任心感不好:“这位家长,你要干什么?”符朋义骂骂咧咧的跟在他身后,“你去我教室干什么?”陈冀和另一个帮着符朋义做伪证的同学面面相觑,心里不安的狂跳,还是跟在了他们身后。简元白到了符朋义教室,丝毫不理会全班投来的视线,也不管教室里的老师,而是拿出了手机,递到了卫枕戈手上,“来,从现在开始到警察来之前,都录起来。”他走到符朋义的座位上,看着那个书包,对符朋义说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了?”“要监控监控没有,钢笔盒上又只有你和小枕头的指纹,你还有人证,你以为就可以咬死他了?”简元白抬眸对符朋义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轻蔑至极:“如果小枕头真的从这个书包里偷了你的钢笔,你的书包上应该会有小枕头的指纹吧?”“手段太低级了,小朋友。”符朋义这下彻底慌了,他想冲上去抢走放在椅子上的包,可卫枕戈举着手机,冰冷的摄像头正对准了他,他语无伦次的改口道:“不是,不是从这个书包里偷的,这不是我的书包,对,这不是我的书包。”简元白:“一班所有同学都听到这位姓林的同学信誓旦旦的说看到从这个书包里偷的,”他偏过头看向那个人,“你瞧,符同学说你诬告同学呢。”林同学也慌了,从简元白出现就七上八下的心彻底慌了,“不,是符朋义给我钱让我给他作证卫枕戈偷他同学,他说他爸是校董,监控他可以搞定,这件事绝对不会被发现。”他想起符朋义拿着十万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他面前,满脸倨傲的对他说:“以前是我错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我应该让他滚出晋阳一中,这才是对卫枕戈这个栽种最大的打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直到符朋义扑上来猛地给了他一拳,他捂着脸麻木的感受着钝痛的时候,还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问题,陈冀也忍不住的想,痛哭流涕的想,被关在警局面对冰冷的墙壁有着漫长的时间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两个人都悔不当初,除了符朋义。他被抓时依旧叫嚣着:“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明天我就会出来。”他因为诬告没有得逞而倍感恼怒,看着简元白和卫枕戈的眼神阴狠至极,五官都因此而扭曲。给他带手铐的警察看他被抓了还在叫嚣,下手不由得重了点,面无表情的看着符朋义骂骂咧咧的叫疼。简元白:“我以为你会长记性,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的,你有你的家庭为你的行为买单。”“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够买得起这个单。”这是警察们收警最快的一次,他们刚到,刚搞清楚情况,被害者就自己找到了种种证据,他们只需要抓人就行了。虽然满了十六岁能够负刑事责任,但因为还是未成年,他们挨个挨个给三个家长打了电话。卫枕戈直接被简元白带回家了,离开学校前,简元白拍着年级主任的肩膀道:“等学校什么时候不养狗了,我们再回学校来。”直到微凉的夜风吹在他脸上,卫枕戈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真的在酒桌上谈几个亿的生意?”走在他身侧的男人大笑出声,“我吹的,今天晚上是庆祝公司成立。”几天时间就能成立公司谈几个亿的生意,就算是简元白也不可能做到。穿着西装宽肩长腿的男人快步走了两步,转过身,风将他的头发吹乱,碎发散乱在额角,柔和了他的锐利,他轻笑着说道:“公司刚刚成立,别说一百万镶满钻石的钢笔,我现在连一颗钻石都买不起。”皎洁温柔的月色下,简元白伸出手,一颗微微发着光的爱心形的珠子出现在他手心,“但是这个送你。”“忘掉今晚的不开心吧。”卫枕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闻到了简元白身上的酒气,看到了他有些迷离的双眼,他伸手接过那颗珠子,“你醉了,”他顿了顿,又道:“这是从哪来的?”简元白偷偷摸摸的凑近卫枕戈的耳朵,傻笑了一声,“从饭店装饰的假树上薅的,偷偷的,不要告诉其他人,有损我老板的形象。”卫枕戈哭笑不得推开了他:“好。”他看着简元白,眉眼弯弯的笑起来,“谢谢你,我喜欢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