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毫不留情面的牧欣儿哭着跑掉了,到底还是女孩子,面皮薄,况且年龄又不大,平日里还备受宠爱,这么直白的被拒绝,也是在这里坚持不下去。牧景酌情绪丝毫波动都没有,并不把她的哭走放在心上,蹲在池塘边,伸手想要去勾靠近岸边的那朵荷花。“二少爷倒是艳福不浅。”在牧景酌专心的小心翼翼的去勾那朵荷花时,静谧的环境下从湖中心响起的一道声音惊到了他,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掉进湖里去。忽然,一道身影闪过,等牧景酌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湖中心的竹筏上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牧景酌小小的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好高,站在他身边格外的有压迫感。牧景酌定了定神,缓过来后绷着小脸问道:“你是谁?”“你刚刚在这里偷听?”简元白笑吟吟的:“我可不是偷听,要说先来后到,我比你们先在此地。”“你师尊叫你小勺儿对吧,”简元白伸出手捏了捏牧景酌的脸,牧景酌本想躲,没想到男人手太快,他根本躲不开。被掐了一把腮帮子,牧景酌脸上的表情更臭,“关你什么事。”简元白头一次见他对自己露出黑脸,倒有几分新奇,想要逗弄的心更甚,于是便说道:“现在这么早就接触男女之情可不好,以后再有人跟你吐露心迹,记得也要想今天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他摸了摸下巴,笑道:“至少也要等到软勺儿长成钢勺,再接触这些比较好。”什么软勺儿、钢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牧景酌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耐烦:“你谁啊?”简元白把自己浑身的气息收敛得很好,牧景酌不过练气中级,自然看不出他现在的元婴身份,只能从刚刚那一下隐约猜到可能金丹。出现在牧家的金丹,虽然牧景酌远不是对手,但他心里也没多少害怕的情绪。简元白:“我是你父亲请来的,护送你去无望峰的佣兵。”牧景酌是听说父亲去请了一个元婴强者来送自己,但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人,元婴不似金丹,他深吸了一口气,撑出一个笑来:“前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时候也不早了,前辈早些休息。”简元白一直见到的都是乖顺的牧景酌,现在新奇的很,他暂时脱去了师尊的身份,人也恶劣了几分,“是吗?”“你走吧,我看着你游回去。”说罢,他便坐在竹筏的躺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牧景酌。小少年表情一僵,只顾着生气,竟然忘了他现在被掳到湖中心来了,看着远远的湖岸,牧景酌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他一眼便瞧见男人眼中几分逗弄和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若是以往,以牧景酌的脾气,他头也不回的就跳下水了,但是未来一段时间他都要长久的和这个人相处,现在闹得僵,以后更不好共处。元婴强者,不是说他一句不满意便能让人走的,虽然是他父亲花了报酬请来的,但也开罪不得。牧景酌捏紧了拳头,早晚有一天等他拥有实力了,再也没有人能这般捉弄他。简元白则在心里跟系统说道:“小勺儿捏拳头了。”系统看到了,幽幽开口:“我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对你说龙傲天台词了。”“我也没有那么过分吧?”简元白讪讪一笑,然后又深以为然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一人一统丝毫不知道,此时的牧景酌心里正说着呢。牧景酌没有犹豫太久,朝着简元白拱手行礼道:“还望前辈送我回岸上,若是景酌有得罪前辈的地方,景酌在这里给前辈赔个不是。”简元白摸了摸鼻子,有几分逗小孩逗出头了的不好意思,“没有得罪我的地方,别瞎想。”瞧不见他是怎么动的,只见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岸边,将被他拦腰抱起的牧景酌放回了地上。牧景酌:“多谢前辈。”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多留,越走出简元白的视线,背影越是怒气冲冲,元婴强者了不起啊,他师尊大乘,都不曾这般逗弄于他。牧景酌一路回了房间,准备脱下外袍沐浴时却是一愣,刚刚走得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怀里被塞进了一只漂亮的荷花,荷花瓣瓣洁白,因为他打开外袍的动作正轻微摇晃着,花瓣上还未掉落的水珠滚来滚去。牧景酌将荷花拿出来,换掉了桌案上花瓶里已经有些衰败的荷花,将这一支新鲜洁白的放了进去,不知何时板着的脸已经微微漾开了笑意。荷花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因为母亲,才会在牧家有这么大一片的不会衰败的荷花池,牧景酌每隔几天便会采一支荷花放在自己的桌案上。今天最后换一次荷花,下一次再给花瓶里换上荷花就不知道是多久了。那头,简元白收起自己看完的《九重大陆志》,随手在半空中写下几个字,虽是以手为笔,但带着灵气的字还是浮现在空中,又很快消失不见。他给望云宗传去了消息,说自己收徒了,免得等到他在收了牧景酌为徒的事情传出去,结果被望云宗一口否认了那就好玩了。躺在**,简元白按耐不住开口道:“你说,如果我再逗逗小勺儿让他对我说出那些龙傲天台词会怎么样?”“我不应该放那朵花给他的。”话是这样说,但一看到牧景酌气冲冲又有些不高兴的表情,简元白感觉自己还是会偷偷采一朵花放在小勺儿怀里。在小勺儿成长为铁勺之前,他还是很疼惜的。系统语气复杂:“我不建议你尝试。”简元白:“为什么?感觉应该很有意思。”系统语重心长的说道:“别作死。”此时的系统不知道,不,应该是没有想到,简元白不做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那他就不叫简元白了。一夜很快过去,简元白早早的便起来,去到大厅和牧川打了声招呼。他以为会有很多人来送行,没想到只有牧川一个人。没等多久,牧景酌也来了。“景酌,来。”牧川朝着走进来的牧景酌招手,向他介绍身旁的人,“这位是护送你前往无望峰的末前辈。”牧景酌昨晚就见过了,白天光线比晚上好上太多,现在看到男人,更惊讶于他的样貌,长相不俗的人牧景酌不是没见过,男人之中,这还是第一个这样让他如此惊叹的。俊美似仙人。“见过末前辈。”牧景酌拱手道:“接下来就有劳末前辈了。”简元白也装出一副昨晚没见过他的样子,客气道:“哪里哪里。”元也,首也,简元白给自己新改的假名字,首末相对,便就姓末,叫末流。按照系统的想法就是一个bking取了一个虚假的吊车尾名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和简元白相配。牧川带着人走到牧家大门,叮嘱道:“此去路途遥远,要一切小心,遇到事情多听末前辈的,切莫自己拿主意,独断专行。”“大长老他们说让家族里的人都来送你,为父替你拒绝了,等到你从望云宗回来,到时候再让所有人欢迎你回来,替你庆祝,风风光光的将你迎进来。”牧景酌:“父亲,我知道的,成事之前不可太高调。”“成事之后也不用高调到,”简元白顿了顿,在一旁戏谑着开口道:“风风光光迎进来,又不是娶新娘子。”“我觉得,要风风光光迎进来的话也应该是望云宗办,毕竟你本身就是牧家的,不存在迎进门这一说。”“不如这样,你给你师尊修书一封,让你师尊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牧景酌没忍住,怒视着瞪了简元白一眼,这个人,昨晚他就发现了,性格是真的恶劣,“我们牧家怎么欢迎我,就不劳烦末前辈操心了。”牧川也发现了自己的说法有些问题,但是这个名叫末流的元婴强者的话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此时听到自己儿子毫不客气的话,竟然诡异的觉得有几分舒适。他轻咳一声,装作呵斥道:“景酌,不得无礼。”却也不要求牧景酌给简元白赔礼道歉。门口就停着马车,牧川感觉被这么一打断,再说点什么也不合适了,干脆摆摆手道:“走吧,路上小心。”“你长大了,总要自己出去经历的,只要记着这里永远是你的后盾。”他说这话其实是暗暗敲打这个看上去有些没有正形的元婴佣兵,让人知道牧景酌的背后还有牧家。可一句话却让临近分别的牧景酌心里淌过一丝暖流,眼眶顿时一红,“是,父亲。”他上了马车,简元白也跟着进去,驾车的事情自然不会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而是有专门的马夫。等出了泰石山城,到了古月城,他们就可以从马车改乘飞舟了。马车里的空间很大,两个人坐着也不会挤,但即便这样,牧景酌还是背过了些身子。简元白看到后在心里轻叹,到底还是小孩子,可可爱爱的小勺儿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哄:“怎么了,离了家就哭鼻子了?”牧景酌不看他,瓮声瓮气的反驳:“我才没有。”说着没有,声音里却隐约带着哭腔。简元白:“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你掉眼泪了。”“胡说。”牧景酌烦他非要说破,“我都背着你的,你怎么能看到。”简元白轻笑:“说得也是。”“我是看不到,但荷花能看到。”什么荷花?牧景酌刚想问,就看见他滑落的泪珠竟然变成了一朵洁白漂亮的荷花,它漂浮在眼前,微微旋转着。牧景酌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比他所见过的满塘荷花池里任何一朵荷花都要漂亮的洁白荷花,他伸出手,荷花就在他手上虚虚停下,轻轻一碰,竟然像是摸到了一块软绵的云一般。他将荷花颠了颠,荷花又重新漂起,牧景酌转头想问简元白时又发现这朵荷花竟然会跟着他跑,他的视线在哪,荷花就跟着漂在哪。俊美的男人半靠在马车壁上,含笑道:“看你喜欢荷花,用灵气给你捏了一朵。”牧景酌看着他,心绪有些复杂:.....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元婴强者,没什么架子,有时恶劣有时候又很温柔。“拿去玩吧,别哭鼻子了。”刚有点感动的牧景酌顿时板起了脸,这人,真是拿他当小孩逗又拿他当小孩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