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忘的车◎巧合吗?也不是没有可能,怀烟来参观博物馆只是一时兴起,盛况也不会读心。可是巧合也只是巧合,怀烟没什么理由要为这份巧合驻足,所以也没有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怎么不理人啊,”盛况跟在他身后,大约只有一步的地方,无奈地说,“好绝情啊哥哥。”“你好烦,”怀烟心情不美丽,也没有和他聊天的兴趣,“你烦死了,走开。”盛况自然没那么容易就走开。“你要离开这里,我也要离开这里,这么说的话,我跟你就是顺路,既然是顺路,一起走又怎么了。”盛况语调很轻,是那种风流少爷不务正业的轻,又带着笑,越发显得随意,却又不轻佻,不会让人讨厌。“哥哥,好歹相识一场,不用这么小气吧?”只可惜他这种表现并不能让怀烟的心情有所改善:“就小气,走开。”盛况噎了那么十分之一秒,又很习惯地说:“就不走。”“……”怀烟很想让他继续走开,可以眼下这种情况看,他不管说什么,都只能换来这种犹如小学生吵架的幼稚对话。怀烟更气了,看他碰到的都是什么狗东西,一个两个都不听他的话,害得他这么委屈。他气起来一般是不会忍着的,转头找丁佳怡要了她那个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犹如百宝箱足足十几斤的包,抡圆了给了盛况一下。盛况在他动作的时候就有所防备,但依然被拍得一个趔趄:“你怎么又打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挨打?”怀烟把包还给丁佳怡,优雅地说:“我一般不动手,这是你的荣幸。”“行,我的荣幸。”盛况理了理并没有被拍得怎么样的西装外套,俯身看着怀烟的眼睛,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哥哥,是谁惹你生气了,害我当了次替死鬼?”怀烟戴着口罩,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差不多被完全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哪怕现在盛着怒气,盛着委屈,也依然好看,他的美丽就是能让一切东西都变成他的点缀。盛况看愣了一瞬,随后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眼皮。怀烟说:“你不要以为你就没有惹到我。”“那我道歉,”盛况接话的速度很快,“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别人惹到你了吧?”盛况语气多了几分试探:“让我猜猜……嗯,是你那个未婚夫吗?”怀烟转过头,彻底不理他了。“真的是啊,”话这么说,可他也没有感到很意外的样子。盛况笑了一下,“他的错误就没必要牵连到我这个无辜人士身上了吧,哥哥,你要是实在不高兴,要不然跟我去玩吧?”丁佳怡:“……”怀烟身后的助理们:“……”真不是她们容易多想,只是,但是,可是,眼前这种情况,怎么都不能算是正常吧?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Alpha怎么和惹到暗恋对象生气只能想方设法讨好对方一样,连挨那一下打都挨得心甘情愿的。丁佳怡敢说,就小公主那个慢吞吞的出招速度,只有两种人会躲不开,一种是傻子,一种是自愿给他揍的傻子。这Alpha该不会也喜欢因因叭……那他可也来得太迟了……盛况始终和助理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像是不太想让她们听见一样,可是这句邀约,丁佳怡还是听到了的。“等等,”丁佳怡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带因因去哪玩?”盛况在等怀烟的回答,也没有直起身,只是偏了下头,若有所思地问:“因因?”怀烟:“……”盛况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反应过来,笑着说:“这是哥哥的小名吗?听起来不错。”怀烟没好气地说:“爬开。”从“走开”降级为“爬开”,不难想象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在怀烟心里的物种阶级跌了几个层次。可就算是这样,盛况也还是没爬。盛况不急不慢地说:“真不和我去玩吗?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怀烟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哦?”盛况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其实他心里很虚,但是为了拐走这位公主殿下,盛况决定拼一回。盛况成功吊起了怀烟的兴趣,怀烟还是和他去了,当然,出于种种安全起见,助理们也被他一并带上了。然而,跟着盛况来了,怀烟才发现他带这么多人属实是多余又不多余。一看到车窗外的景象,怀烟就怒了:“你是指望我给你撑船吗?”该死的盛况,居然带着他来到了湖边。湖面漂着许多新生的莲叶,放眼望去尽是新生的、脆弱易折的绿。岸边停着几只小船,没有游客,不知道它是在风景区还是在保护区,还是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湖。怀烟很想让人把盛况投下去喂鱼。“我给你撑,放心吧,大小姐。”盛况下了车,拉开他的车门,邀请他下来,怀烟想了半天,还是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经典想法,不情不愿地下了车。“我的衣服很贵,”怀烟提前说明,“要是你敢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就把你扔进去喂鱼。”“嗯……”盛况顿了顿,慎重地扫了他一圈,脱下了西装外套:“保险起见,要不然你用这个围着?”盛况随手把衣服递过来,怀烟也随手接过,他认得出这件外套有多贵,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盛况不是健壮的身材,可他这件衣服还是比怀烟穿的大很多,可以完美用来充当麻袋。怀烟套上这件昂贵麻袋,有几分大义凛然地坐上了船。一条船只能容纳两个人,他一上去,丁佳怡只能和助理们再划几条,无论如何都不敢只能在岸边看着。“啊啊啊啊我不会划船啊!”“让我来让我来!”“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的样子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助理们也是没想到跟着老板还有要自己动手划船的一天,一时间也是跃跃欲试,搞得同坐一条船的人士心情大起大落。说话声里,盛况倒是姿态很从容地划进了湖里。他划得还算平稳,怀烟也就暂时歇了拿他喂鱼的想法,伸手戳了戳路过的莲叶。莲叶被他按进水里,又裹着一汪水珠浮起,怀烟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连响起的手机来电铃声都没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盛况放下船桨,让船随波逐流,然后原地坐了下来。怀烟忽然问:“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玩?”“不知道,”盛况说,“就是想来散散心。”“哥哥,你和贺忘为什么吵架?”盛况话锋一转,直直看着他。“我没有和他吵架,”怀烟一手撑起下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继续按莲叶,“我只是暂时不太想看到他。”或许这种空旷的、看不到人烟的场合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心情开阔,怀烟说出这句话后,心情忽然好了一点。盛况也没有再问下去,一来是直觉他不会再回答,二来也是真的不想提起贺忘。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了。盛况划着船,慢悠悠穿过湖面,然后又转了方向,回到了岸边。另一边的助理们还在兴致勃勃体验划船的乐趣,速度比他们慢了不是一点半点。“到了,”盛况语气轻快,像是在要夸奖,“哥哥,我划船的技术还不错吧?”“勉勉强强。”怀烟踏上岸,刚要解下衣服还给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身后。怀烟:“……”如果他没看错,这是贺忘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