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师父师父，我们今天去秋游啦！”“平原上来了一棵好大好大的树，我飞呀飞，飞呀飞，怎么飞都飞不到树枝上！”说到这里，小肥啾本来愉悦欢快的声音，顿时变得气呼呼，本来就圆鼓鼓的小雪球，因为炸毛变得更加圆润了起来。面具下那双平静的红眸中，多了一丝思索。“树妖？”本来气鼓鼓的小肥啾，不由歪了歪脑袋，“树妖？那是什么？”“一种妖怪。”说完之后，他便没有更多的解释了。比起小山雀印象中的苏苏，红衣男子明显要更加寡言些，除非有必要，否则他是不说话的，小山雀已经习惯了。妖怪，大概就是怪物的一种吧！反正它也没从那棵大树上感觉到威胁，而且在它枯萎的时候，苏苏还出手救了它，所以它应该是个好的吧！这样想着，它又抱怨道：“我飞得好累哦，那棵树真的太高了！它是怎么长那么高的呢？”接着，小山雀又说起了木云程父子，它对新来的这对父子印象还不错。“我跟你说，木宝他的头发可以变成细藤，还会开花呢！对了，那棵大树也开了花，特别香，我还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也是被那香味吸引，它才会拼命地想飞到树冠上去，结果飞到一半它就放弃了。说完木云程父子，小山雀又说起苏词给小梨花授课的事。“小梨花以后要当画修，听上去好酷！可惜我不会画画，而且听着就好难……”小山雀在红衣男子的手心上蹦跶着，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今天的见闻，这静谧的空间里都充斥着它稚嫩欢快的声音，一个人说出了十个人的效果。红衣男子安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就是对小山雀莫大的鼓励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山雀终于说累了，它倒在男子的手心上，原地打了个滚，随后翘起两条细细的爪子，惬意地叹了口气。空****的封印结界中，似乎还回**着它刚刚说话留下的余音。“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呢？”之前，啾啾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人类，也没觉得当一只山雀有什么不好。但是它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它想要跟雪薇还有育崽所的幼崽们一起玩，想要跟他们一起去打怪冒险，还想要一直陪伴在雪薇的身边保护她……但如果它是一只小山雀的话，便只能永远充当被保护的那个。在育崽所，每一个幼崽都有他们的长处。就是比它晚来的熊猫幼崽莱茜茜，在变回人形之后，都开始跟阿衍哥哥学炼器了。茜茜力气大，又不像雪薇那样大到难以控制，苏苏还夸她心灵手巧，适合成为器修，可以跟阿衍哥哥学习各种器物的炼制。像是幼崽们使用的储灵袋，就是器修的手笔，还有其他各种神奇的东西，阿衍哥哥也会用心教给她。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但可以想象，茜茜以后肯定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哪像它，因为身体太小，连储灵袋都无法携带……一想到这点，小山雀就觉得很难过。“我好想快点变成人形啊……”“师父～”它用一双小黑豆似的眼睛仰望着红衣男子，稚嫩的声音甜甜地撒娇，大概任谁都无法拒绝这样一只圆滚滚的小肥啾吧。然而，红衣男子却不为所动。他伸出手指点住小山雀的脑袋，轻轻一推，刚蹦跶起来的小肥啾便像颗毛茸茸的小球，又往后一滚，直接从他的手掌上滚了下去。“师父！”小山雀扑打翅膀飞了起来，生气地嚷嚷。“你只要好好修炼别偷懒，迟早能化形的。”红衣男子拍掉掌心上的灰尘，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小山雀的豆豆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它嘴硬道：“我才没有偷懒呢！如果偷懒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学会说话嘛，你说对不对？”红衣男子瞥了它一眼，懒得回话。小山雀便忍不住自我反省了起来，好吧，自从学会说话，师父又给了它可以自由进出这里的能力之后，它就经常跑出去玩，难免就懈怠了……它扇动翅膀，最后落在了红衣男子的肩膀上，语带讨好地说道：“师父，我知道错啦，我以后不会天天跑出去玩了，你不要生我的气。”见红衣男子没理它，小山雀又大着胆子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红衣男子一直沉默着，小山雀便高兴起来，“嘿嘿，我就知道师父最好啦！”然后它得寸进尺地飞到了男子的头顶上，结果刚落下，就被揪了下来，接着落进了一个水团里。那水团大概两个成人手掌合抱那么大，悬浮在半空中，任由小山雀在里面扑腾也纹丝不动。“我洗过澡的！身上可干净了！”小山雀抗议道。“用什么洗的？”“当然是沙子啦！”小山雀刚说完，便又再次泡入水中，被迫喝了几口水后才终于知道闭上嘴。等它好好地在水里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沙子都清洗干净后，那个水团才终于消失，剩下浑身湿漉漉像落汤鸟一样的小山雀。它看了红衣男子一眼，也不敢把水珠甩到他身上，等红衣男子给它变了条毛巾，它才哼哼唧唧地钻了进去。小山雀钻进毛巾里，一番折腾之后，才钻出小小的脑袋。它望着始终端坐在原地的红衣男子，看着他身上的锁链，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呀？”虽然小山雀知道，它的师父就是另一个苏苏，但它实在无法将他们两个当作一个人。师父一直待在这个结界里，镇守着封印，听说已经待了好多好多年了，它之前在这里连续待了快一个月就感觉要疯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学会说话。再想想它师父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连出去透透风都不行，小山雀就觉得它的师父实在是太惨了！它觉得惨，红衣男子却反应平平。他抬头看向头顶的虚无，在怨气之灵被打散后，那些怨气并没有随之散去，它们依然被封印在土地之中。如果任由这大规模的怨气冲破土地的封印离开，那不仅会祸及星球上的生命，还会威胁到星际。届时，怨气之灵恐怕真的会卷土重来。不过地面上这几个月的努力，还是卓有成效的，净化灵草的生长速度很快，即使在环境恶劣的地方也能够生存。按照这个速度，大概不用百年就可以彻底净化掉土地中的怨气吧。他说得轻巧，小山雀却是尖叫一声：“百年？那也太久了吧！”它感觉自己都活不了那么长。久吗？红衣男子低眸看它，对已经在这里镇守数万年的他而言，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然而对这小山雀来说，却可能是一生。若是另一个他想到这件事，估计又要伤心难过一番，但他的心中却没什么波澜。命数如此，又何必自添烦恼？“如果你用心修炼，或许能够继续缩短这个时间。”红衣男子淡声道。怨气的总量并不是固定的，在因为净化而减少的同时，还会因为怨灵而增加。所以，净化怨气只是治标，如何让怨灵魂归大地才是治本之道。“真的吗？如果我用功修炼，就可以让你早点出去了吗？”小山雀从毛巾里钻出来，飞到男子面前，急切地问道。它的羽毛已经差不多干了，只带着微微湿润的水汽，看上去崭新崭新的，可爱极了。“嗯。”红衣男子颔首。“那我不偷懒了，明天就在这里修炼，等……等后天、不，大后天再出去！”小山雀做出了承诺。苏苏说过要劳逸结合，它隔两天再出去玩一次，这不过分吧？对于它的安排，红衣男子不置可否，而小山雀也没想要他的回答，说完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修炼。啾啾也没问为什么它的修炼能缩短他离开这里的时间，反正……师父就是苏苏，只要苏苏说的就是对的！红衣男子静静地望着它，那双淡红色的眼眸中，终究泛起了一丝笑意。因为听从了幼崽们的建议，木云程决定第二天再去找苏词，所以在吃完晚饭之后，他就带着儿子离开了育崽所。虽然二四基地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但木云程还是不放心独自待在平原上的老祖宗。他带着儿子上了小型飞舰，一起离开二四基地，准备去大树底下过夜。因为连续几个月时间没有再受到怪物袭击，二四基地的夜间巡逻比之前要松了很多，木云程的飞舰没遇到什么阻碍就离开了基地。这次飞行，他的心情已经跟之前截然不同，也就有了空闲来观察周围的景色。在飞出二四基地的防护墙之后，他就看到了那片被星链果藤覆盖的荒原——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用荒原来形容它了。木云程拥有植物的血脉，他只一眼就看出了这片星链果地的不对劲。“爸爸，这棵星链果好大呀！”木宝说道。木云程点点头，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发顶，然后又继续观察那棵星链果树。在进入秋季之后，这棵星链果就没有再结果了，徘徊在果地上的巨型昆虫也就随之减少，在夜幕下显得安宁祥和。生长得比这棵星链果更大规模的植物，木云程也不是没见过，近的就有木青，但那可是木系一族的老祖，已经生长了几万年。而这棵星链果树，木云程可以肯定，它还很年轻，生长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年。这就十分让人惊讶了。不过，木云程很快便想到了这里是狱星，盛产变异植物的地方，以前他曾经想过来这边的基地研究。只是因为种种事情耽误了，而且星盟那边也极力反对觉醒血脉力量的木系一族前来狱星，担心会他们会像那些植物一样被污染而出事。所以，觉醒了血脉力量的木系一族都不曾踏足过狱星，那些普通的族人又无法感应到这颗星球的异常，才导致他们苦苦寻找母星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啊！好在如今也为时未晚，而且狱星上已经出现了能够净化污染物的绿植，假以时日，他们肯定可以将母星恢复得像往昔一样美丽的！木云程的小型飞舰离开这片果地，继续往平原飞去。夜晚的平原是静谧的，只能听到虫子鸣叫的声音，头顶上云雾笼罩，遮住了月光，但平原上却并没有陷入黑暗之中，因为——那棵耸立在平原上的苍天大树，竟然微微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木云程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木宝开心地道：“爸爸，老祖爷爷在发光耶！”这时候他才确定，并不是他看错了，而是大树真的在散发出光芒！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木云程不免惊奇。他驾驶着飞舰绕着大树飞了两圈，将观察到的细节全部记录了下来。他发现木青还没有醒，这散发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呼吸的频率一样，看着十分神奇。不过，随着天色渐暗，平原上的气氛似乎慢慢变得有些不同，木宝察觉到了这点，忍不住抓紧了爸爸的衣服。而这时，木云程的通讯仪也响了一声。他看了看，发现是来自育崽所的周衍饲养员，好像就是那个跟在苏饲养员身边的青年。木云程通过他的好友，然后便接到了他的消息。周衍：【请住到河边的小屋里去吧】木云程不明所以，但他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十分听劝，于是他跟阿衍道了声谢，然后便带着木宝住进了河边的小屋中。当他们走进小屋之时，忽然就感觉平原上那种诡异的氛围消失了，本来满心不安的木宝，也镇静了下来。这屋子不大，却五脏俱全，一应设施都有，木云程很快带着儿子洗了个热水澡。看着孩子恢复正常的双腿，即使已经知道这是真的，木云程还是忍不住眼圈泛红，他说道：“你妈妈看到你恢复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木宝被热水蒸得小脸红扑扑，他点点脑袋，嗯了一声后，又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呀？我们把妈妈一起接到这里来好不好？”“嗯，爸爸在准备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见到她了。”“好耶！”木宝欢呼一声，脸上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灿烂笑容。夜晚，他和爸爸钻在一个被窝里，看着陌生的屋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喜欢。“爸爸，我好喜欢这里呀。”他说道，“所有的一切，都喜欢！”“乖乖睡觉吧，明天去见大地之灵。”“嗯！”